32、二穿Ⅲ ...
-
冬季的夜风凉的让人的灵魂发冷，拥有赤之火焰的两人身影单薄，在夜色中匆匆奔去，一人脚踩滑板，一人大步奔跑，他们的鼻尖上隐约渗出薄薄的汗珠，口中呼出的气息也并非白雾。
草薙一直关注着他的终端，但始终没有电话打来。
他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泛出一丝透骨的冰寒。
——即使是零点，这么一段时间救护车也不可能一直不来。
他和八田在半路汇合，镰本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可能要再晚一些。
即使他们行进的脚步不慢，但……救护车的确应该已经来了才对。
而那个陌生人说了，只要救护车一来，他就会告知他们医院所在。
而至今也没有消息……只可能……
心中的阴霾倏地更沉，草薙出云的步伐乱了，那一瞬间脚跟都有些发软。
但他随即又更加匆忙的加快了脚步，生硬的压下心中那不断放大弥漫的不详，偏偏是今天…！偏偏是今天！HOMRA中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拿去定期维修！一路上想打车也没有看到深夜的的士，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代步工具竟然只有八田的滑板！
快一些……快一些………再快一些…！！
待终于跑到了比良坂大厦3街2-5时，草薙和八田两人在楼底就看到了还闪着红光的醒目的救护车。
因为楼底人太多，他们不能直接使用赤之王的能力利用屏障跳跃至楼顶。
而在奔跑上楼的半路上，他们就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救护人员。
白大褂的救护人员正在往下走，草薙和八田正在拼命往上冲着。
两方人撞上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草薙的面容还能勉强维持平淡，而八田的眼眶已经在瞬间通红。
——救护人员在朝下走，而他们手中的担架空空。
就算努力的让自己那开始狂乱的联想力冲向积极的方面，自欺欺人也太难做到。
两方人面面相觑，草薙感到喉咙中血腥弥漫。
医务人员先开了口。
“……你们，是上面的那两个人的朋友吗。”
八田的喉咙发出几声嘶吼，已经用手埋住脸呜咽出声。
草薙勉强点了点头，眼睛也同样泛红。
医务人员拍了拍草薙的肩，也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生离死别他们见了太多，亲朋好友失神的茫然也见了无数。
但无论这样的情景重复了多少次，也仍然让人心痛心酸的无言梗塞。
所以他最终只是沉声道：“我很抱歉，我们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你们先上去吧，劝劝你们的那位朋友，他抱着另一个人的……”…尸体，“我们……”
他的话没有说完，草薙和八田两人便已经步伐凌乱的冲向楼顶。
尽管觉得很慢，但其实奔到楼顶时只用了数十秒，在看到那扇通往天台的铁门时，草薙和八田两人的步伐都不由自主的一顿，一股难言的凉意顺着脚心由下往上传遍全身，让头皮发紧又发凉。
门半开着，半敞的门缝透出月亮的辉芒。
草薙摸上把手时，心中还恍惚的闪过这门锈的有些厉害的低喃。
嘎吱。
吱呦。
门开了。
清亮的辉芒倾泻而下。
等草薙出云和八田美咲真正踏足天台的时候，夜空晴朗，夜风微凉，头顶的圆月洒下光辉，稀疏的云层沉甸厚实，隔壁的高楼斑驳阴影。
一切都静悄悄的，视野毫无阻碍，景象一览无遗。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坐在斜前方天台中央的人，视线扫及之处，地上已经有些变色的鲜血醒目的让人浑身发颤。
八田支撑不住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一直憋着的呜咽声终于控制不住的流露出声，跪倒在地的咔哒两声在寂静的天台清脆无比，让人怀疑八田是不是摔断了他的腿骨。
而八田跪倒在地后竟似是一时爬不起来，试了好几次，也踉踉跄跄的无法走路。
于是他干脆一边流着泪一边摇摇晃晃的向十束爬去，口中的“十束哥”破碎的近乎听不清晰。
草薙站在天台的入口，墨镜后的瞳孔失焦。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了一起，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的指尖在颤抖不停。
染上血液的地板开始扭曲旋转，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人头脑发胀。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稳的迈出一只脚，向前走去。
他拽起已经爬了一半的八田，扛着对方的肩膀一起走。
他们走到十束多多良和不死原弥拓的面前，两个人的身上都有血。
这个就是那个打电话的陌生人吧，红色的发，绿色的眸，眼神发散，抱着十束，表情空茫。
十束躺在对方的怀里，衬衫上是血，胸口的部位完全变成了红色，嘴角也有血，但是……他在笑着。
他在笑着……他在笑着，十束在笑着，他是笑着死去的。
因为这个笑容，一直忍着眼泪的草薙出云也如溃堤一般，在瞬间整张脸便已经是泪水横流。
他手指颤抖的摘下墨镜，连风声都在这时静止了，天台上一时只有哽咽痛哭之声。
是八田最先打破了这只有呜咽的沉默。
“…谁……”他的声音沙哑到像是被仇恨扭曲的恶鬼，“谁啊……那个杀……杀………杀死十束哥的混蛋……是谁…！是谁啊——！！！！”
他过于激动，一时间竟然拽起不死原弥拓的领子，甚至另一只手都攥成了拳头。
“八田！”草薙厉声喝道，下一瞬又压低了声音，“……对方还抱着十束，你动作小点。”
像是因为八田首先开了头，草薙一静，也随之说道，“…谢谢你……帮助十束………你是？”
八田拽住了他的领子没有引起这个陌生人的反应，他的问话也没有得到回应。
这个红发绿眸的陌生人只是仅仅抱着十束，握着十束的手，垂着眸，注视着这个已经死去的人，什么反应也没有。
草薙心中难受的更痛了。
“……你说你已经重伤凶手了，凶手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没有回应。
“………我们是吠舞罗……啊，你既然和十束很熟悉应该也知道我们吧，无论怎么说，有吠舞罗的加入寻找凶手会更快吧，你……”
没有回应。
草薙拉开八田，伸手轻轻晃了晃这个陌生人的肩膀。
没有回应。
于是草薙叹口气，伸手去碰触十束的尸体。
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上十束的肩膀的刹那，草薙出云的猛的感到心中一凉。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危机感，如同被野兽盯紧，瞬间便让人汗毛直立。
草薙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但他仍是被一股凶狠无比的力道在瞬间推出老远。
草薙踉跄的稳住身形，愕然的抬起头，抬头的刹那便与那阴狠的眼神直直对上！
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如饿狼般狠戾暴虐的眸子，深绿色的，幽深的，泛着冷光的……以及失神茫然的。
“草薙哥——！！”八田一惊，急忙后退几步跑到草薙身边，扶他起来，瞪向不死原的目光也变的不善起来。
草薙皱了皱眉，又拍拍八田的肩膀示意自己无事，他的目光放在这抱着十束的陌生人身上，总感觉这孩子……不，这个陌生人现在的确是没有神智的。
“……你好，我是草薙出云，就是你刚才联络的人。”
对方紧紧的将十束搂在怀中，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
草薙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
而就是这仅仅三十厘米的一步，却让对面的人瞬间受了惊。
——瞬间！灼热的气浪翻滚！烈焰熊熊燃烧！冲天的火光再次响彻天台！高温将冰冷的空气都烧灼出几层热浪！
草薙和八田两人同时瞳孔急剧收缩！
这是……赤之王的力量！
他们两人都无比熟悉的……并且异常强大的赤之王的力量！！
……可是这人是谁？
八田诧异的看看浑身爆发出赤王之力的陌生人，又迟疑的望向草薙，若说在吠舞罗中有谁是从最初就陪在尊哥身边的，和尊哥相处时间最长的，绝对是吠舞罗二当家的草薙出云。
草薙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抿紧唇看着那在熊熊火光后幽深绿色的眸子，努力的在记忆中寻找这人的身影，最终却仍是没有任何一丝线索。
于是他轻轻叹气，摇了摇头，低声对八田说：“不，这个人我不认识………尊应该没有给过这个人力量。”……可是这股力量，的确是赤之王的力量没错。
“那草薙哥…”八田试探的问了一句，手已经摸向了挂在腰间的球棒。
草薙沉思两秒，抬起胳膊阻挡在八田的面前：“不，不用攻击，这个人应该没有恶意……现在看来也只是…”……因为十束的死打击太大，过于悲伤，神志不清，而排斥一切接近十束的东西。
草薙出云果断更改了说辞，还主动拽着八田退后了两步。
那双狠戾的绿眼睛紧紧的盯视着他们，看到两人远离了好几米，才慢慢又恢复成了那无神的样子。
灼热的火焰也随之消失。
草薙大声道：“我说——无论怎么样，应该先让十束换身衣服吧！”
弥拓的耳朵动了动，眼神缓缓垂向怀中之人那血淋淋脏兮兮的衬衫外套。
草薙继续说：“还有啊！毕竟冬天大半夜的实在很冷啊！十束的力量是最弱的，火焰也是最弱的，平常冬天里也是穿的最多的，所以啊——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先换个地方，让他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好好暖和一下身子吧！”
草薙看到对面那人愣了良久，然后似有所觉的缓缓点了点头。
只见他动作轻柔的将十束嘴角的鲜血尽数抹去，有些已经凝固了，渗入了皮肤，那人也不好硬擦，只是又为十束拢了拢领口，将外套的拉链拉好，像是真的怕对方着凉。
然后那人将十束抱了起来，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八田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攥紧了手中的球棒。
嗒。
嗒。
嗒。
嗒。
一步一步，并不高昂的脚步在寂静的深夜天台也被无限的放大循环，一声一声，就像是生生踏在了草薙和八田两人的心脏之上。
终于，走到他们面前两米时，那人抱着十束停下了脚步。
空气一时凝固，草薙和八田都绷紧了神经，就怕这人下一秒又对他们出手。
但是那人只是在沉默几秒后，慢慢抬起了头。
——那双绿色的眼睛，不再是没有焦距的了。
草薙的心中微微一松。
他朝他们缓慢的点了点头：“…刚才抱歉，有些……控制不住。”
陌生人的嗓子很是破碎，沙哑的有些难听。
那人的手臂收紧了些，表情像是在哭。
“我知道你……你们是他的同伴，但是……能让我把他抱下去吗。”
草薙盯视着陌生人两秒，无法从那双绿眸中察觉任何负面的恶意，有的……只是茫然和痛苦。
于是草薙拉着八田的胳膊，让开了天台的大门：“当然，请随意……我们还要谢谢你。”
听见“谢谢”两字，那人的表情顿时又是一阵恍惚。
然后缓缓地扯开嘴角，扯出一抹似笑似哭的弧度。
他摇了摇头。
“谢谢……什么谢谢………只是几秒而已……如果我………如果我能再早来几秒，甚至替他挡下那枚子弹……我………”
至今也没有自报姓名的陌生人不再多说，抱着十束步伐沉稳的走了下去，很稳、很稳的下了楼。
草薙和八田跟在身后。
八田仍然警惕的盯着前面的背影，不忘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草薙哥，你真的对他没印象吗…？拥有赤王的力量，还和十束哥这么熟悉……”
草薙又是仔细的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却仍旧是完全没有一丝印象。
于是他只能拿出终端给尊发了个短信。
【大将，坏消息，以及给我们打电话的人是一个红发绿眸20出头的青年，看起来和十束非常熟悉，拥有赤之王的力量，火焰还非常强大，你有把火焰给过这样的人吗？】
对发出去的消息并不抱期望，毕竟尊成为赤王后就不得不染上了嗜睡的毛病，而凡是尊外出的时候，他也几乎都会跟着，他丝毫没有记忆的人物，估计尊也不会有多少印象。
就在这时，前面的陌生人突然脚步一顿。
八田倏地就唇一抿绷紧了身体。
那人回过头，像是这时才想起来一样，做了个迟来的自我介绍：“对了……我似乎没有说过我的名字……”
他又垂眸看了已经死去的人一眼，才缓缓道。
“…你们好，我是不死原，不死原………弥拓。”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二穿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