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穿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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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出云一向没有在夜晚将终端调到静音的习惯，哪怕可能性极小，也怕出了什么事别人找不到他。
十束笑着说草薙哥你就是操心的命。
但说句老实话，就算是一直有着这样良好的习惯，可无论是吠舞罗成立前，还是吠舞罗成立后这么多年，草薙出云从来没有在深夜接到过任何电话…………骚扰电话除外。
今夜草薙出云睡的比较晚，他和淡岛世理一起出去吃了个饭，22：30多才刚回HOMRA，带着用“慈爱”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的心情将HOMRA内的桌椅杯盘全部整理一遍后，草薙出云才向卧室走去。
冲了个澡，去阳台抽了根烟，几乎就已经将近零点。
12月的日本很冷，但是有着赤王之力保护的他们即使穿着薄薄的单袖也已足够。
……是啊，明明不冷的。
草薙拧起眉，把抽的差不多的烟蒂掐灭，站在二楼的阳台，扫过在夜晚也喧闹明亮的城市，心中不知为何萦绕着一丝说不出的不安……有些发慌。
明明这样的天气和前几天没有什么不同，他也没增减衣服，更何况今天还没有风……可为什么，今天莫名就是觉得有点冷。
牙齿打了个寒颤，草薙吸口气拉上阳台的门，脚尖刚刚触上地板，扔在床上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草薙一愣，第一反应仍然是无聊的骚扰电话。
他抓抓头发大步向床铺走去，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十束”的字样时，有些吃惊。
心脏莫名加速了几拍。
草薙出云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才触摸上绿色的接通。
——下一秒，对面传来的声音是完全的陌生，而且声调听起来非常奇怪。
【草薙g……草薙先生，十束他…………出事了。】
唉…？
或许经过电磁的处理或者信号不好吧，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嗓子里破了个洞，凉气嗖嗖的进，每一个字都沙哑的要命，还带着隐约的破音。
【枪伤，在胸口，失血很多……我已经做过紧急处理，流血暂时止住了，也已经给医院打了电话…………3街2-5的比良坂大厦的楼顶天台，请你尽快赶过来吧。】
从终端中传出的电子音陌生的像是来自天际之外，又好像直接在大脑深处重重的拍打回响，顺着突然加速流动的血液，狠狠的压迫着心房。
对面似乎在奇怪这边没回音，微微抬高了音量又叫了几声。
直到这时，草薙出云才多少有点理解这通电话到底说了些什么。
【等…】
【——凶手跑掉了……不过我也重伤他了，总之，现在还是先请你……你们尽快过来吧，如果救护车先到的话，我也会再给你打电话通知你是哪所医院的。】
——十束还好吗。
——你是谁。
——凶手是谁。
在第一个问题的对比下，其他两个问题根本不值一提，更何况第一个问题对面的陌生人已经有了完美的解答。
那个陌生人最后又重复了一遍【3街2-5的比良坂大厦天台】，然后就挂掉了终端。
草薙出云的表情僵硬在那微微张着嘴的瞬间。
他的大脑中疯狂的被“这是做梦吧今天不是愚人节吧”疯狂刷屏。
之后，直到连终端中的嘟嘟声都在哔的长鸣后也跟着没了声息，才猛地脸色大变。
他抓起刚刚从柜子里翻出来准备明天穿的新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给八田镰本打终端，然后跑到尊的房间，粗鲁急切的捶了捶门。
但是他才刚敲了第一下，门就从里面开了。
明显刚刚被吵起来的赤王一脸的倦色和不耐，神情却有些冷凝。
“尊…！”草薙说，可刚叫出一个字，就见栉名安娜从周防尊的身后跑了出来，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精致面孔染上了无措，抓着周防尊衣角的手在隐隐颤抖，“出云，多多良……多多良他……我能感觉到，快去…！…多多良他……多多良他出事了！”
这样的急促，极少出现在安娜身上。
方才心中还仅存的一丝怀疑消失于无，同时更加沉重的担忧将所有人淹没。
草薙出云深深吸了口气，晃了晃手中的终端，沉声道。
“尊，刚刚有人用十束的终端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十束被枪击，失血严重，我已经通知八田和镰本让他们也尽快赶过去了，地址是…………3街2-5的比良坂大厦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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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目町，3街2-5，比良坂大厦天台。
四周火焰燃烧的兹兹声持久不散，冲天的火墙在冰冷的夜中不仅无比温暖，更是划破黑暗的一抹亮色。
自称是无色之王的袭击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天台只有他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十束依稀听到熟悉的陌生人打通了他的终端，先是叫了医生，然后打给了……应该是草薙哥吗？
没一会终端就挂断了。
终端被放落在地面的咔哒声响起，然后他没有被握住的那只手也被那炽热的温度覆盖上。
弥拓弯下腰，把头垂的很低。
十束躺在他的大腿上，弥拓的额头几乎要贴上对方的。
弥拓动了动唇，说话的声音很小。
“医生很快就回来，草薙……出云他们也正在往这里赶。”
“……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会出事的……十束，只要再等一会会就好……”
“……啊，对了，我唱歌给你听怎么样？虽然没有吉他，但是我唱歌还是不错的呢！”
“看你的样子估计会在医院住很多天吧……营养保健的料理我可是很拿手的哦！到时候我每天给你做饭吃吧！如果在医院觉得无聊了我也有很多好点子，以前我…………我有个朋友，总是爱出状况，老是住院，对于处理无聊中的病人我最拿手了！”
嘴上没有力气回复，却是弥拓每说一句，十束就在心里想着，集中自己全部注意力的去分析理解弥拓的意思。
他必须让他的精力集中，一旦有一丝松懈，十束清楚，或许就是一睡不醒。
——草薙哥看到我这样肯定会骂我的吧……啊，还有KING，肯定又会抓我的头发了…
——嗯嗯嗯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嘛，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你也不要这样一幅难过的要哭的表情嘛！
——唱歌？……咦，听起来你似乎也会弹吉他？以后有机会的话要不要一起合作来一场小型演奏会呢！
——唉——料理啊——？……唔，从外表和凶悍的武力值完全看不出你是擅长料理的人呢！不过你那个朋友一定很幸福吧？每次都会把你带去的营养保健餐吃光光的对不对？
“……喂，十束，睁开眼稍微看一下我吗好不好。”
弥拓一直竭力平稳的声线出现一丝波动。
他的感知能力不敏锐是对于“力量波动”这种事情来说。
但他的感官无疑是极其敏锐的。
……刚才那一瞬，他似乎感觉不到了十束多多良的呼吸和心跳。
…………虽然在这一瞬，他也能很肯定的感到怀中的人还是活着的。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暴怒懊悔痛苦的情绪无法控制的倾泻而出，弥拓的表情无法控制的近乎扭曲。
为什么还不来……医院，医生，能治疗的人……为什么还不来！还没有到！
这种看到怀中之人的生命就从自己的指缝间生生溜走却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当初他在病床上躺着等死的时候，学长妈妈水树尊大哥他们就是这样的心情吗………真是窒息到让人绝望。
…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什么都好，他必须要说点什么……一定要，说点什么啊。
弥拓张了张嘴，胸口中无限涌出的沉重的气体沉甸甸的，向下压着他的心脏，向上挤着他的喉咙，无法遏制的想要高声嘶吼的冲动和极力压抑下来的平稳，融合成一种极为古怪喑哑的声线，就像是喉咙中正含着血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嘶摩。
“学……十束，听着……你听着………对，你听我说……”碧绿的瞳孔失焦，弥拓的双眼有些发散失神，光怪陆离的红色和嘶声力竭的哀鸣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想到了在上个世界听到的那样残酷而悲哀的未来，而他现在……他要去仔细描绘那样的未来，用那样绝望而无助的未来……试着去挽回十束多多良的神智。
他握紧了十束的手，脸颊轻轻贴上那冰凉的温度。
“十束，你听着……如果你死了，赤王周防尊的‘锁’就会消失，而吠舞罗肯定会为你报仇，到时候……到时候………”弥拓逼迫着自己说出上一个平行世界的结局，握住十束手的力道无限的加大，加大，加大——
他感到口中隐约有血腥弥漫，心脏更是生生的抽痛。
但他已经充满哀求的双眼却是和十束直直对视着的，不曾转移，未曾逃避。
“——到时候，赤王周防尊会因为无法控制自己日渐暴虐的赤王之力，而导致早就残缺破碎不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天而降，赤之王唯一的结局就是被青王杀死，以‘防止伽俱都悲剧再现’之名……或者，会被作为‘剑’的草薙出云亲手斩杀——”杀之一字，弥拓的嗓音沙哑破碎到几乎听不清晰。
“…只是因为你的死……只是因为你的死啊十束，因为你的死……你也知道的吧，失去了制约的赤王，失去了锁的赤王，唯一的末路就是被青王斩杀或者被挚友杀死，那是作为吠舞罗二当家，赤组二把手的义务与……责任。”
突然，他冷的沉下去心脏又猛的跳动了一下，那一瞬间，弥拓仿佛感到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雀跃的沸腾了起来。
虽然非常微弱，但……自己手中那冰凉的手指，的确动了。
弥拓的眼中眼泪下淌，却仍然倔强的将眼瞪大。
他的嗓子中尽是血腥的味道，仿佛利刃切割，牙龈都变成了鲜血的红色。
他恶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字凶狠深刻的仿佛是从血肉骨头中蹦出来的一般，已经分不清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十束说。
“对啊十束……我上面说的那些场景你也能想到啊是不是——那样的未来，那样你死后……赤王周防尊失去了‘锁’也相继死掉，那样没有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的未来……十束，你想见到吗！你会让它存在吗！不会是吗！那样的未来没有人会希望！而现在只要你再坚持一下……只要你再坚持一下，只要你活着，只要你不会永久睡下去，那样的未来就不会存在！不会！绝对不会！只要你活着！学…！十束！只要你活着！你不是总说‘没事总会有办法的’吗，所以……所以………所以——！！”
那双即使无力疲惫也仍旧温暖的眸子缓缓睁开了。
实体冰凉却似乎炽热无比的液体一滴滴的落在十束的脸上。
十束与那睁的大大的却在不断淌下眼泪的双眼对视。
十束对着这熟悉的陌生人缓缓扯动嘴角。
他的唇稍稍启开了些，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他的嘴角满是鲜血。
但他的确是在笑着的，那如晨曦初露般，无比温暖柔和的让人心生亲切的笑。
他直视着那被泪水浸满的碧绿眸子，竭尽全力的说出一句话。
他笑着，小声的问，带着丝希冀的，像是想要和对方交个朋友。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弥拓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启开了唇。
但是就在“Fu”这个音刚刚发出来的时候，剩下的话便全在瞬间就被冻成了冰，永远的被舌头卷着，含着，然后融化成水，吞入腹中，再不出来
弥拓的唇僵住了，维持着刚刚启开的模样。
…因为，十束的眼睛再次闭上了。
而这次，即使他已经屏住呼吸了好几秒，也无法再次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呼吸和心跳。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穿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