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HP]望尽天涯路》卖花哥的银朱

113、江湖行——缘何骄傲

　　从三更夜半到拂晓黎明再到日上中天，踏入竞技场大门时，桑朵还是信心满满，誓要把白芷这个小徒弟拉扯上两千五的，但两把之后，大佬泄气了大半。到打完整个后半夜，竞技场外已是晨雾弥漫、旭日初升之时，桑朵彻底认清了现实。
　　全队就这么低气压着，一直拖到日中正午。分数在两千三附近来回逛悠就是上不去，桑朵大佬再也忍不了了，随便打了个哈哈，声称固定队友找，溜了。
　　白芷站在竞技场门外，委屈巴巴。
　　一个大腿一个次大腿，江湖世界人员流动性就这么高一点，竞技场排进去，人家都认识桑朵的招牌，另一个，也看在师父师兄的面子上，不怎么动手，最后，压力就全到白芷一个人身上来了。
　　好吧，她承认，花间是脸T没错，但二打一，打不死也压得住没输出啊！！！
　　再说，一个JJC“新萌”抱两个老油条的大腿，她敢随便喊技能吗她。对面丐帮炸完龙啸，奶妈风袖已交，看着绝佳的一波玉石带走机会……但是！她的老油条大腿队友都没喊爆发，她敢动吗！除了抱着乱洒玉石星楼含泪T住，还能肿么办！对面和尚开场捕风，捉影捏在手上，她正忙着卡柱子卡后跳躲抓，大神队友突然喊爆发她腾不出来手错过时机，她能肿么办！被一把薅过去还不被五蕴解控再拉回接抢珠一顿爆锤，然后，卒……
　　打到后来，全队莫名低气压，两个大佬不说话，白芷就更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李心烛看着脸上写满了“我很不高兴”的师叔，也很委屈。
　　一个师祖一个师叔，师祖威名在外，她敢随便指挥师祖给师叔迷心吗！而师叔，师叔一言不发就顾埋头挨打，配合全靠眼神，杀人全靠缘分！
　　她一个打剑气花上分，而且还多打剑纯位的主，被拉来和两个喷不得吼不得的师门前辈打气花毒，强制切了气纯不说，还要担任指挥，她容易吗她……
　　李心烛淡定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她仰天一声叹，而后又不得不敛下神来，恭敬向白芷道：“师叔，我们再叫个花奶来？”
　　师祖大人开溜前，手一挥就派给了李心烛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把自家师叔拉扯到两千五。李心烛内心是拒绝的，把师叔拉扯到两千五，那到底她是师叔白芷是师叔？但李心烛是个好宝宝，桑朵师门除了桑朵大佬自己（还有何真君那小子，白芷按），都是尊师重道的好宝宝，所以她纵使内心千般不愿，也还是含笑（lei）应下了。
　　白芷听到自个儿徒侄这句话，差点背过气去。
　　“徒侄啊，”她内心咆哮一百遍，面上还得端庄万分，“你先去忙吧，师叔想静静。”
　　“可师祖交待——”
　　白芷打断她。“无妨。等师叔想完静静，自个儿玩一玩，就打上去了。”
　　李心烛内心是不相信的，但她也实在不想再打了，于是干脆顺水推舟，趁机开溜。
　　“那师叔保重。”她抱拳干脆一礼，不待白芷点头，道袍一震就轻功而去。
　　“……”白芷本以为徒侄还要在和她客套几番，没想到人家如此干脆，甚至有点怕她反悔的意思，索性无语了。
　　广都镇内人群熙攘，切磋的，战场的，打JJC的……不胜枚举。李心烛离开后，白芷举目四望又突觉索然无味，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竞技场外的台阶上，托着腮，发起了呆。
　　眼前，地图上，艾琳仍在长歌万书楼的位置……特伦斯·希格斯从昨晚进了明教就一直没出来……珀西在个洛阳城里来来回回溜达……欧尼斯特倒是从藏剑山庄挪腾到了霸刀山庄，但到底也没参与到江湖中来……不过，视线转至黑戈壁……韦斯莱家的两兄弟倒是参与到了江湖中来，在戈壁玩得挺嗨。白芷想了想江湖里阵营那帮子人的浪劲凶悍劲，暗自咂嘴，要是韦斯莱双胞胎不幸被带歪，以后霍格沃兹的熊孩子们可就自求多福了……还有哈克伍德……菲尼亚斯……迪亚茨……弗林特……
　　德拉科……她有意去找，但没能找见。
　　仔细回想，似乎从她被赐茶，视野就一直未能覆盖到德拉科。
　　难道是因为随九天学习的缘故？正当白芷挠头思索这个问题时，有人在她身旁坐下了。
　　她带着疑惑扭头，发现是扎比尼。
　　扎比尼在她身旁坐下，两腿跨得很开，脚踏在下两级的台阶上。他坐姿狂放不羁，表情和眼神却是萧索无比。
　　白芷顿时打住了已到嘴边的话头，噤声不语。她下意识扭头去找扎比尼的陪同人，却听得身旁人突然开口，嗓音苍凉悲戚。
　　“他在前面和人切磋，我对他说，看见了熟人，暂时不需要陪同。”他解释说。
　　白芷听了他的话，抿了抿唇。她想问一向自诩风流扎比尼今天这是怎么了，但一个转念，心下已明白了大半。
　　扎比尼仰头闭目，静静地坐着，像是来到白芷身边就是为了来这么静静坐会儿的。
　　白芷也由他，不言不语，拖着下巴继续发呆。
　　陡然一瞬发现自己原先的信仰原先的依仗皆不过水中幻影，一粒石子便全都破碎不见，这种幻灭，白芷不曾经历过。江湖于她，原先虽也是每天都能惊掉下巴的存在，但这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有朝一日跳出了井来，结果发现井外天地也不过是另一群蛙般。都是自己人，压力、焦虑便全都消失不见了。
　　可H.A.跳出这口井来，看见的却不是自己人。所以他们焦虑。霍格沃兹在校生的年龄并不算大，于是，在焦虑压力方面，又更以思想早熟的人尤甚。
　　扎比尼静坐半晌一言不发，离开时倒是突然说道，初入学院时，众人不过看在马尔福的面子上，惧让白芷三分，才让她做了斯莱特林一年级的二把手。马尔福和西弗瑞走得近，尤以贝多·西弗瑞失踪后为甚。他说这话时，看了眼白芷，见后者挑着眉没有介意的意思，才继续道，卢修斯·马尔福的算盘谁都看得出，西弗瑞老夫人自不例外，她既仍与马尔福热络，马尔福与西弗瑞的联姻便极有可能。斯莱特林最初的惧让，不过是在给马尔福面子。
　　白芷笑笑点头。
　　扎比尼又接着道，后来，德拉科与马洛·史分派，白芷在德拉科派间逐渐展露实力，几次漂亮的阴招，斯莱特林终于开始单纯的认可了她，作为凯瑟琳娜·西弗瑞，而不是未来可能的凯瑟琳娜·马尔福。
　　白芷仍是笑笑。
　　但扎比尼接着话头一转。斯莱特林的认可并没有持续太久。白芷与德拉科的疏离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根基不稳，所有人都觉得西弗瑞与马尔福疏远，太过不自量力，尤其是在德拉科进了趟校医室，出来之后仿佛眨眼间成熟老辣之后。于是，那段时间，白芷被整个斯莱特林孤立。直至，有一天，斯莱特林们突然发现，德拉科又回归了黑魔王阵营，而白芷竟然自创了个斯莱特林中立派，而且还偷偷划拉德拉科的人。没几个人敢去白芷的中立派，斯莱特林认为西弗瑞刚得了点脸就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西弗瑞确实曾经辉煌没错，但贝多·西弗瑞失踪后，西弗瑞老夫人即便再怎么苦力支撑，在斯莱特林家族看来，也不过是最后的一点回光返照。没有了马尔福，西弗瑞与隆巴顿的区别，不过是白芷比纳威更优秀一点罢了。优秀不足以力挽狂澜，莫丽·普威特也很曾优秀，但她成为莫丽·韦斯莱后，普威特还是烟消云散。
　　白芷笑看着扎比尼：“但是当时你过来了，这让我很惊讶。”
　　当时扎比尼的投靠就像一针强心剂，为中立派带来了一大批人马。
　　扎比尼也笑：“因为我当时很想知道，你到底凭什么骄傲。”
　　他说，白芷最初在公共休息室里说江湖世界实战练兵的事，高年级中没一个相信的，而扎比尼自己，也一个字都不相信。他们不过都当她在为自己壮势。
　　“那现在你相信了吗？”白芷笑问。
　　扎比尼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着他对“骄傲”这个词的探究。他说，白芷划拉德拉科的人，德拉科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可以说是默许，当时的斯莱特林都觉得，白芷是依仗着德拉科对她的感情，有恃无恐。他将视线投向远方，沉默了片刻，才继续道，感情也是手段，原谅他并不以此为耻，他无法指责自己母亲，所以也就无法指责所有其他这么做的人。
　　白芷当然听说过关于扎比尼母亲的传闻。扎比尼夫人是个美貌而有名的女巫，目前为止，她已先后嫁给过七个人，并且也做了七次寡妇。她的每任丈夫，都在婚后意外身亡，给她留下一大笔财富。
　　“你又突然和德拉科和好了，这更证实了所有人的猜想，”扎比尼说，“我也以为找到了答案。但你总是喜欢玩点刺激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每天打得昏天黑地，你就办了个医疗社团，不分院校招收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你已经得到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认可，甚至也得到了格兰芬多的认可。
　　我开始觉得，你骄傲，是因为你对自己的能力极度自信。”
　　白芷歪头看着扎比尼。“骄傲与否这很重要吗？”
　　扎比尼却不看她，答得肯定：“这很重要。
　　我一直很自负，我知道，但我并不认为有必要改正。斯莱特林里，除了马尔福，其他家族我一个都看不上。”
　　“帕金森呢？你也看不上？”
　　“看不上。”扎比尼答得干脆。
　　“潘西会揍你的。”白芷平静提醒道。
　　扎比尼笑了，淡淡的。“她不一样。潘西不能用价值估量。”
　　白芷轻笑。“你该庆幸你说了这句话，再迟一秒我就一拳抡过来了。”
　　扎比尼仍然淡淡笑着，望着远方屋顶青瓦之巅的一条脊线。“我有一条线，每遇见一个人，我就拿去和这条线比一比。线之上的是人，之下的是物。这个方法一直很管用。”
　　“我在线下？”
　　“我同时也是个很谨慎的人。我要把你放在线下，但你总是弄出一些不符地位的骄傲来。所以我决定去你的中立派，亲眼看过再定夺。”
　　白芷挑眉。“抱歉，让你为难了。”
　　“恕我没看出你有半点抱歉的意思。”扎比尼瞟了白芷一眼，又收回视线，径直望向前方，“H.A.成立，霍格沃兹活动中的种种道具，我确信，如果未来谁能引领魔法界，必定是H.A.。H.A.以自身挑战现行家族体系，你作为H.A.领导人，利益自不用说。而后，你和德拉科、哈利向我们摊牌，黑魔王终会归来。意料之中，H.A.肩负了反黑魔王的重任。我毫不怀疑我们会胜利，毕竟你的计划和野心都已经铺到了战后，战后H.A.要建立一个纯粹巫师的世界。
　　黑魔王作乱，会毁去一大票家族，正派的，不正派的，就像上一个时期陨落的普威特、隆巴顿、波特、克劳奇、莱斯特兰奇……而一个纯粹巫师的世界，又有多少幸存家族会挤破脑袋。可是H.A.创造的世界，门自然把在H.A.手里，谁想进去，还需要你点头。
　　我又一次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西弗瑞无法成为你的加分项，你就干脆打碎家族体系，让所有家族都无法再成为加分项。然后，你再平地起高楼，自成一套，从此以后，谁高贵谁骄傲，都由你说了算。”
　　“我没这么想过，”白芷诚恳道，“这个我真能保证。”
　　“我相信。在看到这次的H.A.会议计划书之后。”扎比尼点头，“你想打造一个完全独立的H.A.，不向任何势力屈服，不与任何人妥协，并且还不准备从中获利。这很狂妄，甚至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我又看不懂你的依仗了，也搞不清该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白芷抿唇，沉默了一会，“那你现在清楚了吗？”
　　扎比尼扭过头来，咖啡色的眼睛沉沉看向白芷。“不，我突然发现‘你凭什么骄傲’，这是个伪命题。应该是，我们凭什么骄傲。”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腰背挺得笔直，但背影却是苍凉孤凄的，与成都广场上快意恩仇、仰天大笑的武人格格不入。
　　白芷愣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消失，再也没了打竞技场的兴致。
　　她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
　　而游荡中，又不可避免地遇见了更多的H.A.——
　　菲尼亚斯·休伯特对她说，谢谢她没有陡然将这道隔在所有巫师与江湖之间的幕布揭开。
　　双胞胎嬉笑着问她，到底多少岁了，不会比邓布利多都老却还在混霍格沃兹三年级吧。白芷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们俩一人一个玉石。
　　佩内洛在围观别人秀恩爱，她惊奇于江湖中人竟然从不结婚。一旁卖烟花的老婆婆发出一声声苍老嘶哑的笑，说着，千万年很长，很长很长，她会爱过恨过很多很多人。白芷听着，一时有感，数着兜里的金子，买了个真诚之心，塞到佩内洛手里。
　　赫敏辗转各个地方，读碑铭，看风俗，打副本。她极力了解着江湖的历史和故事。她是白芷遇见的最平和的人。这很出乎意料，格兰芬多同龄人中最骄傲的十全十美小姐，居然能心平气和地接受魔法界与江湖的差距。赫敏笑笑，自言自己来前曾到麻瓜图书馆做过很多功课，她远比白芷想的要更了解中国历史，而一旦了解了过去，撇开麻瓜世界当下的差距不看，魔法界与江湖的差距，才更符合历史上多数时候的状态。
　　白芷遇到了小天狼星。他被江湖世界认定为精神状态不稳定，并没有被赋予与其他H.A.一样挑战世界观的视觉和听觉。他在江湖世界悠悠的晃荡，背着手，看到什么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对白芷说，他从未觉得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白芷回道，他现在也不必觉得。而小天狼星笑笑，又悠悠地逛到了别处。
　　斯图尔特·阿利奥拉·奎尔克，这个拉文克劳白芷一直印象深刻。世世代代格兰芬多，世世代代斯莱特林，世世代代赫奇帕奇，这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世世代代都是拉文克劳，无一例外。奎尔克在茶馆里陪白芷饮了一杯茶。临别前，他说，最难接受的不是摆在眼前的差距，而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足以在魔法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人，回到江湖世界竟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这让想要弥补差距的他们显得愈发不自量力。白芷叹了口气，只能向他保证道，她会努力不只做一个无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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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虑，压抑，在多数H.A.中弥漫。故人遇得白芷不敢再继续游荡下去，她停下来，却发现眼前又是长安城。
　　城外广场，白芷看见了那时被师兄玉石炸翻在地，据说是拐了他徒弟的军娘。军娘在戳一只藏剑。
　　【近聊】【天策】雁云穹说：阁下武学有待磨炼。
　　【近聊】【藏剑】叶笑情说：方才我喝了杯茶......
　　军娘戳赢了。
　　白芷腿上一僵，唯恐那军娘见着自己，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来对自己一顿乱锤。她抿了抿唇，一段助跑，用轻功掠过了城外这片是非广场。
　　就在除切磋之外的地方，努力不只做个无名小卒吧，白芷从一门城墙下跃时这么想着，但落地之后，看着排队的人群，她又默默补充了一下，竞技场也要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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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虽然江湖世界每天都在哈哈哈哈，但正经的，H.A.们是来接受瓶颈式成长emmm。【重点好像有点错
这个悲伤的故事就让我们插在江湖这群每天只会哈哈哈哈的傻子间讲吧……嗯……
昨晚没赶得及更新，实在抱歉【请温柔地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