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第四十六章 ...

  •   芬巩走进陈放着他弟弟遗体的圣堂。
      圣堂这种建筑,每个从维林诺归来的艾尔达精灵的国度都会有不少,它们的风格基本仿造维林诺曼督斯掌管的“亡灵的殿堂”的模样。

      普通精灵建造的圣堂简陋一些,以令亡者□□安息,灵魂去往西方阿门洲后能够得以解脱痛苦的魔法阵为地基,铺上三千三百三十三块规格相等的大理石地砖,里面就摆放上灵魂的主宰曼督斯的神像。而王族则模仿维林诺的格局,将圣堂都建在王宫的最西边,悼慰亡者的教堂内一般布满编织女神薇瑞最喜爱图腾浮雕和花窗,中央是遗体安睡的棺床,曼督斯的神像威严肃穆地垂下双眼注视着遗体,手持命运的天平和仲裁权杖,薇瑞女神像在右侧,双手交叠在胸前捧着鲜花,面目温柔安详,左侧是聆听者涅娜,手捧智慧之书,面目怜悯哀伤,微启嘴唇,仿佛随时在吟唱着悼歌。
      一般会有一个主祭在棺床边为死者闭目哀悼直至第二天曙光升起,芬巩过来的这个时候,主祭已经离开了,希斯隆国王芬国昐独自守候在儿子的遗体边,芬巩走过去时,他都没有抬起头来,专注地沉浸在哀思中。

      “葬礼的事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父王,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都会留下来参加葬礼。”芬巩迟疑着顿了顿,又说,“包括从多瑞亚斯来的几名贵族和商人,他们愿意留下来——”
      “不……”芬国昐尖利地打断大儿子的话,坚决道,“让多瑞亚斯的那些辛达精灵都回去吧,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出现在图尔巩的葬礼上。等此事尘埃落定以后,我们芬国昐家族也许再不会和多瑞亚斯来往,从此将井水不犯河水!”
      芬国昐语气沉痛而决绝,不容一丝悖逆。

      每个人都会有一个陷入悲伤中的过程,如果说之前在花园里的时候,因为事发突然,加上身周环境的因素分散了注意力,这位诺多君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么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在寂静的教堂中,悲伤会无限扩大,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失去一个儿子的伤痛。
      他的目光浑浊悲怆,情绪也彻底地沦陷在哀伤中,已全然没有了往日君王的威严,只有身为一个父亲忽然间痛失儿子的悲凉和沧桑,仿佛一夜间憔悴了许多。

      “……”芬巩沉默地站在一边,坚守了一会,没有走开。芬国昐哑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芬巩遂带着质疑,说道:“父王,凶手是谁,我们不能草率地下定论,您有没有想过,纵使瑟兰迪尔因为伊缀尔的事和图尔巩发生争执,他也没有必要因此就痛下杀手,以他的身份,何须这样做?这会给他带来什么恶果,他会没有想到?”
      “也许他是因为恼羞成怒,一时起念。”芬国昐胡乱地猜测道。
      “这不太像他的为人。”芬巩坚持道,“他是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他杀的,又怎么会把最关键的凶器留在现场?那把剑,他应该会带走才是。”

      芬国昐冷哼一声。这位诺多至高君王其实没什么缺点,勇敢、刚果、坚毅而富有正义感,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时候,他也会展现出宽宏大量的一面。譬如说,费诺曾听信谗言,以为他要觊觎父亲的地位,篡夺长子的继承权,而当众对他拔剑相向,事后在曼威的调停下,他也表示愿意既往不咎。
      但图尔巩的枉死给他带来了太大的打击,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实在太坏。两周前,芬巩率领贡多林的援军铤而走险去攻打恶龙,他身为父亲,心中惶恐不安,直到大儿子打了胜仗归来,那颗心才落回了原位,结果才过了两周,他就真正失去了一个儿子!

      芬国昐难以释怀地道:“你不认为你这些话里就有两个矛盾吗?第一,以瑟兰迪尔的身份,难道我的孙女与他联姻,会令他觉得委屈?他凭什么和图尔巩发生争执?图尔巩不是那么易怒暴躁的人啊!第二,瑟兰迪尔到现在还未出现,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你认为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整个王宫里都找不到他人,他为什么在这时候离开王宫!”
      芬国昐又想到了什么,越来越生气地道:“还有,你不要忘记,卫兵是在出城的城垣附近逮捕他那个亲信的,那家伙行踪鬼鬼祟祟,在那种时候跑去那个地方,你说是为什么?”
      “伊缀尔说,瑟兰迪尔爱护他手下的每一个士兵,你侄女真是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瑟兰迪尔如果真的珍惜每一个下属的生命,他现在就应该当面来对证,来俯首认罪!我已经命人将他那个亲信艾戈拉斯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医师乌瑞尔被捕的消息散布到全城,他不可能还不知情!”

      这些问题字字珠玑,铁证如山,找不到一丝破绽反驳。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瑟兰迪尔偏偏在这时候不见了人影,更关键的是,他们也猜想不出还有谁值得怀疑,且为什么要栽赃嫁祸给瑟兰迪尔。
      失去一个弟弟,芬巩同样也很伤心难过,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不会受到主观情绪的干扰。他私下里已拜托梅斯罗斯另外带一批人出城去,希望能赶在父亲的人马之前找到瑟兰迪尔,查明真相,但到此时,已过了整整一夜,却一直没有消息。

      芬巩只好暂时避开这些无解的问题,转移策略,对父亲提出另外的看法:“父王,瑟兰迪尔的身份毕竟特殊,我带他来希斯隆,是曾向欧罗费尔领主起誓,会尽一切所能救回他的命。结果现在,我们这样和多瑞亚斯辛达国决裂好吗?”
      “但他的儿子现在杀了我的儿子,你的弟弟!不是你把瑟兰迪尔带来希斯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芬国昐站在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的立场上,难以抑制满腔悲愤,情绪失控,头脑紊乱得难于下判断。他低头,疲惫地把脸埋进掌心里,挥了挥另一只手,“你出去,让我冷静地再想一想。那些辛达的客人……随他们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吧!”

      芬国昐此时其实还受到了别的因素的影响。
      自父亲芬威死后,芬国昐现在是全诺多族的最高君王,这顶王冠乃是阿门洲主神曼威钦定。
      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艾尔达高等精灵的骄傲,这些自然也毋庸置疑地使得这位诺多王者在位数个年月以后,心性便有些妄自尊大起来。
      没有事情发生还好,一旦有事发生,往日本来无伤大雅的那些小恩小怨,现在都会像河床底部的泥沙被掀翻上来,历历在目地成为一个个欲加之罪。

      历来诺多与辛达展开比武大赛,诺多队总是输给辛达队,输也就算了,偏偏每一次都是被瑟兰迪尔这一根独苗碾压。
      作为两族的君王,在这种场面上,说是友谊竞赛切磋技艺,实际上大家都是为争荣誉而战。芬国昐和辛达王埃卢.庭葛自然是明里暗里唇枪舌战争面子,有时候也会赌一两把,而每一次诺多的勇士跪倒在瑟兰迪尔辉煌的战绩下,都等于狠狠一巴掌打在芬国昐脸上,让他在埃卢王面前从来都只有吃瘪的份。
      这又要怪瑟兰迪尔平常做人太嚣张,锋芒毕露,横扫众诺多王族。王族重面子爱慕虚荣是在情理之中,许多人都觉得瑟兰迪尔亲王也太他妈目中无人了,一些言论传到芬国昐耳朵里,听多了自然会有看法。

      原本的芥蒂,再加上如今的东窗事发,往日种下的火苗便一蹴而就,变成了燎原大火。
      这就是魔苟斯的高明之处,他很清楚瑟兰迪尔夹在两族之间的特殊身份和作用,就好比当初在维林诺,他选择了费诺作为切入口,而现在,则选择了瑟兰迪尔激化两族的恩怨。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在旁人眼里骄傲无比,且声望极高。

      芬巩告退以后,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它出现得是那么恰到好处,就像早已在等待着这个时机。
      那声音高傲冷淡,投机取巧地对诺多君王道:“芬国昐陛下,庭葛因为天鹅港的纷争,对我们诺多全族都记恨于心,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芬罗德王子痛斥一顿,赶出明霓国斯,他的臣子就和他一样小心眼。在我看来,瑟兰迪尔也极有可能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就错手下刀杀了人。”
      芬国昐寻声抬头望去,费诺之子库路芬从阴影下走出来。他似乎站在那里已有许久,只是等芬巩离开后,才出声。

      芬国昐冷哼一声,“天鹅港的惨剧,不就是你们费诺家族搞出来的事,牵连了我们芬国昐家族一起受到庭葛的斥责!而且,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父亲把他的兄弟抛弃在奧阔隆迪,使我们也遭受到被诅咒的命运!”
      “这是两码事。”库路芬机巧地笑了笑,“芬国昐陛下,您宽恕了我们的过失,愿意不计前嫌地对待我们,但庭葛和他的臣子却不是这种人。他们也许到现在还怀恨在心,图尔巩殿下的不幸,可能也是那些诱因引起的一出惨剧。是辛达族为奧阔隆迪惨剧复仇的开端。”
      芬国昐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你是说,瑟兰迪尔其实是为了替他的亲族报仇?”
      “说不定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呢?这就能解释那把剑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宫中,显然,瑟兰迪尔是有预谋的。”库路芬道,“他杀人后,还特地把凶器留下,可能就是故意给我们一个警示。这是他要为奧阔隆迪死去的帖勒瑞族精灵复仇的暗示!”
      “如果真的是他杀了我儿子图尔巩,我只要他一条命,给我儿子以血还血!”

      库路芬似乎早有准备地进一步道:“我有一个提议,瑟兰迪尔现在畏罪潜逃中,不如您将此事经过告知欧罗费尔领主,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们是不是蓄谋已久,想为亲族复仇,只要看欧罗费尔对此事的态度,就能洞悉一二了吧。而且,您要他的儿子偿命,总要知会他这个父亲一声。”
      芬国昐思绪混乱,轻易听进了库路芬的教唆,眸光一定,斩钉截铁道:“你说的对,我们芬国昐家族行事光明磊落,我要斩下瑟兰迪尔的人头,自然应该先要通知他父亲一声,免得欧罗费尔以为我们也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伟大的诺多君王还不知道,他就这样被引上了一条两族纷争动乱的血路。

      图尔巩的葬礼定在七天后举行,因为要等贡多林的特刚和远在纳国斯隆德的芬罗德等亲戚全数赶到希斯隆后才能进行葬礼大典。
      梅斯罗斯带人沿着希斯隆王城周边一圈一圈地奔走寻找,一直搜寻到米斯林湖边,仍然没有找到瑟兰迪尔的踪迹。

      实际上,这时候,瑟兰迪尔仍然在希斯隆王宫南边的山林中徘徊。
      两天后,他从昏睡中醒过来,对此前最后的记忆是乌瑞尔,或者说本名应该叫乌欧牟的维拉吻了他这件事,当看到身边坐着乌欧牟的仆人“小欧”——瑟兰迪尔并不知道这家伙的真名是什么——他安静地挣扎起来,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照着小欧同学的糙汉子脸狠狠揍了一拳。

      “您为什么打我?!”欧西惊怒地瞪着这个脾气暴躁恶劣至极的精灵,很想一拳再揍回去——他自己脾气也挺暴躁的——不过想到主人的吩咐,他还是咬牙忍了。
      瑟兰迪尔神情诡异,眼色暗冷复杂,坐在那里慢慢地嗫嚅着薄薄的嘴唇,不发一声。在欧西看来,他活脱脱就是个被同性当街凌辱轻薄而感到羞愤和无地自容的“傲娇小受”——这个词汇是乌欧牟教他的——没错,根本就是个被欺凌了的小媳妇样嘛,欧西如此一想,便对那一拳感到释怀了许多,反笑嘻嘻地,殷勤地把水壶递过去,“您要喝点水吗?您昏睡了两天,不吃不喝,现在身体应该很虚——”

      “虚弱”两字还没出口,瑟兰迪尔就又给了他泄愤的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随后直挺挺地站了起来,道:“我不管你们维拉对贞洁怎么看待,但我们精灵非常重视肉身和灵魂的洁净清白!你回头告诉你主人,念在他救了我一命,这次我可以忍了,下次再敢做那种事,我一视同仁,也会剁了他的脑袋!”
      欧西:“……”这可怎么说才好呢,只能说索伦那么凶残,难怪他看上的精灵也这么凶残!

      “您……您怎么发现我们是维林诺的维拉和迈雅?”欧西惊讶地瞪大眼,同时急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虽然披上的皮囊是个粗犷的糙汉子,但举止却是文质彬彬的,伸手赶紧向瑟兰迪尔重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的本名叫欧西,是乌欧牟大人的仆从,次级神祇迈雅。”
      瑟兰迪尔头痛地双手按压着两边突突跳痛的太阳穴。自从索伦的事以后,他对来历不明的人更提高了警觉。为了防范于未然,就在伊缀尔公主生日宴的前一天晚上,他找了个借口约乌欧牟喝酒,准备好好探探这位医师的底细。

      乌欧牟虽然百毒不侵,但他披上了□□皮囊后,对酒精还是会有一些反应。
      其实他的酒量相当惊人,几乎能和瑟兰迪尔一较高下,不过最后还是瑟兰迪尔这个老酒鬼技高一筹,把他给放倒了。接着,这位本来就不善于撒谎的维拉就在瑟兰迪尔的引导加逼问下,把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说我昏睡了两天?”瑟兰迪尔急忙看了看四周,“可是我们怎么还在希斯隆南边的米斯林山脉附近?”
      “啊……呃……嗯……”欧西不像索伦那么会编故事,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道,“因为我不太认得中土大陆的路,像这样的深山,如果没有河流做记号,我就会迷路。实不相瞒,我造了很多大河小河,就是为了给自己认路做个标记。”
      “……”瑟兰迪尔更加用力地揉按着太阳穴,“你们、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路盲!所有的维林诺的神祇都是这样吗?难怪当初大迁移的时候,走了数个月,都没有看到阿门洲的影子!”
      欧西:“……咳,不是所有的,奥力认识路,我已经想办法召唤他了。所以,我本来就是打算在这里等着和他汇合。”

      瑟兰迪尔再也不敢信任神祇的认路能力了,半信半疑道:“神祇难道没有日行千里的能力,而是也要靠徒步双脚跋山涉水?”他记得索伦可以化身为黑影窜来窜去,难道别的神祇反而没有这本事?
      欧西道:“不是,奥力那边只是可能遇到了点麻烦,暂时离不开希斯隆王宫。芬国昐国王下令封锁了所有出城的道路,任何可疑人士都不准许出城。”
      瑟兰迪尔微微惊讶了一下,沉眉质问:“封锁王城?你们没有告诉他,杀了图尔巩的凶手是索伦原来的主人?封锁出城的路,能拦得住一个鬼影子吗?”
      欧西这时也沉下脸色,道:“不,芬国昐国王以为,是你杀了他的儿子图尔巩。”

      瑟兰迪尔一言不发地看着欧西,精灵冰冷的目光,连身为迈雅的欧西都感觉到那咄咄逼人的威势,令人不寒而栗。
      欧西:“您——”
      他一个字才刚迸出口,瑟兰迪尔便一把把他揪到面前,“你们为什么不告诉芬国昐,是魔苟斯干的?
      他自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芬国昐显然是通过那把杀人凶器,怀疑到了他头上。
      欧西急忙辩解道:“我们并不知道是魔苟斯干的,直到您刚才告诉了我!”

      瑟兰迪尔眼神一沉:“索伦呢?”
      “我不太清楚,乌欧牟大人说,他有可能已经被卫兵抓起来了。”
      瑟兰迪尔冷笑:“区区精灵士兵,怎么能抓得住他?”
      欧西摊手:“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索伦和乌欧牟大人都没有消息,我只能认为,他们可能都还在希斯隆王宫中。”
      况且他和索伦不对盘,又怎么会去关心索伦现在在哪里呢。

      瑟兰迪尔:“……”

      情况变得复杂了,芬国昐国王因为一把剑,现在怀疑他是杀人凶手,这些脑子一根筋的神祇一点用都派不上,作为队友,智商还不如索伦,而索伦现在身处何处又是个未知数。瑟兰迪尔甚至不敢确定,以那家伙阴晴不定朝令夕改的性格,现在到底站在哪一方都未尝可知。
      瑟兰迪尔把这些错综复杂的情况快速在脑中分析了一遍,接着想到索伦此前和魔苟斯的对话,以当时的情况来看,索伦很有可能被魔苟斯带走了?

      另一方面,瑟兰迪尔实际上也并不是非常了解芬国昐的怀疑有多重,而且他也不知道其他的诺多王族正在竭力想趁机扳倒他——瑟兰迪尔这个人,嚣张归嚣张,偏偏他对自己的这一点又很没有认识,他还觉得自己挺谦虚低调的。
      欧罗费尔认为他这个儿子对自己缺乏保护意识和危机意识,对周围的同胞缺乏防范意识,这一点也没错。在他往后狠狠吃过苦头,受到更惨痛的教训之前,他对自己这方面的缺陷还没有意识去改正。

      瑟兰迪尔考虑了一会,认为也没有太多可顾虑的,耽误之际,还是要先把真相告知芬国昐,让诺多王族对魔苟斯引起警戒。
      他自己已经栽在过索伦手上,失去了左眼和半边容貌不说,尝到的痛楚简直让他身心交瘁,差一点精神崩溃,恨不得死去一了百了。如果比索伦更阴险恶毒的魔苟斯亲自出手,还不知道有多少精灵王族会和他一样,如果不够幸运的话,也许会有更悲惨的下场。

      事不宜迟,瑟兰迪尔迅速辨别了一下方向,对欧西道:“我们回希斯隆王宫去。”
      “什么?”欧西瞠目结舌,急匆匆地追赶上已经向着王宫方向快步走去的瑟兰迪尔,“等等,我和乌欧牟大人好不容易把你从王宫里救出来,你却要返回去?”
      “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不然诺多王会以为我是畏罪潜逃。”瑟兰迪尔非常明智,他还很有先见之明地猜对了另一件事,“魔苟斯说不定还伪装成精灵潜伏在王宫里,索伦会干卧底这种勾当,他主人肯定更擅长此类阴谋诈骗,诺多族会内讧,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

      瑟兰迪尔问了乌欧牟许多事,基本上乌欧牟肚子里那些陈年旧账都被他翻了出来。是以,他现在算是对魔苟斯和索伦过去干过的勾当清清楚楚,心里有一本明帐了,对诺多族为什么会回到中土,奧阔隆迪惨剧的起因也都了然于心。
      想到魔苟斯对他干的恶劣事情,他怒不可遏地狠狠攥紧了拳头。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暂时必须得忍耐,他们还没有力量能够和那么强大的敌人对抗,目前,只能提高警觉,防止奧阔隆迪和诺多族的悲剧再次发生!

      欧西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主意,他想了想,十分赞同瑟兰迪尔的意见,而且他也担心他的主人。
      于是,他们又返回了希斯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