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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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庄重的夜幕降临之时，飓风再起。
飞扬的尘埃中散布着点点焰火余烬。
格劳龙吞吐着烈焰，如同火山喷发，裸露的嶙峋骨翅猛烈拍打震动，它腾飞而起，而后又重重地一脚跺响地面，整个宫殿都地动山摇般剧烈震颤，精灵弓箭手们将箭雨齐齐射向巨龙，但就好像松针细刺扎在了皮肤上，只是令格劳龙更为恼怒暴躁而已。
这巨龙也不只是一味的喷火，当它意识到距离太远，火焰扑在坚固的城墙上只如浪花一样迅速消退下去，并不能产生巨大的破坏力时，它开始变着法子尝试破城的方法。
时而用巨翅掀起风暴，时而甩头摆尾试探性地靠近。
最后一次，它一下子俯冲几百米，用庞大的身躯去撞击城墙，墙体被撞得摇摇欲坠，幸好瑟兰迪尔预先判断出巨龙有此意图，提前让城墙上的士兵退散开，否则只怕伤亡惨重。
但是这样一来，弩车和投石机根本没法再使用了，因为巨龙一波接一波的冲撞，使得精灵们根本来不及架上黑箭和巨石，纵使勉强将箭矢装好，也很快被格劳龙看穿意图，用巨大锋利的前爪拍翻。
为了避免伤亡迅速扩大，瑟兰迪尔不愿让士兵们去冒险发射弩箭，他们不得已放弃了城墙上的守备线，纷纷撤下城墙，退到神殿的中庭。
交战中，任何一秒的形势都有可能在下一秒发生突变，各种因素复杂难测，没有一次战役是能够按照预定好的剧本一路畅行无阻的。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欧罗费尔之前的部署已因为格劳龙变换了攻击方式而前功尽弃，他们希望利用城墙的海拔高度来远程击退格劳龙的战术已无法实现，新的难题摆在指挥官瑟兰迪尔面前。
瑟兰迪尔把战士们召集到神殿中庭，重新编队，欧罗费尔这时候身披戎装从神殿西北角马不停蹄赶过来。
西北角那个方向并不是寝殿建筑群，而正是武器库房，里面的大部分兵器已被搬空，但是还余留了几套秘银软甲。瑟兰迪尔本来是想提醒艾戈拉斯去换软甲的，虽然软甲的防护性差了点，但秘银材质具有防火的作用，聊胜于无，总比布衣草履要好。结果一转头，就看见父亲洋洋洒洒地过来了。
父子俩一碰面，就几乎鼻子抵着鼻子火星四起，不过欧罗费尔到底比较沉得住气，首先做出退让。他垂下疏朗的眼睫，遵从军纪，卑躬屈膝地道：“三军总帅阁下，请允许我带一部分骑兵射手杀出去引开巨龙，然后剩余的守备兵可以重新登上城墙，准备好弩车，等待攻击巨龙的时机。不然，北侧城墙早晚要被攻破，我们将失去这个有利的攻击优势。”
打仗中，军队由上至下绝对服从命令的机制是必须严格执行的，所以这个时候，父子俩的身份仅仅只是指挥官和下属将领，而不再有血缘的干扰以及领主亲王的身份介入。
欧罗费尔确实做到了严格执行这一条铁律，他的态度完全符合一个下属请示长官的样子，但是语气中其实不难听出一些对儿子以军令威压他的善意的吐槽。
“三军总帅阁下”——谁会在打仗时这么矫情地称呼瑟兰迪尔呢！不仅如此，欧罗费尔简直在用整个五官嘲讽儿子的不要脸。
究竟谁比谁更无赖啊？
瑟兰迪尔也暗暗吐槽了一下父亲，接着面无表情道：“我准备放弃城墙和弩车。”
“什么？”欧罗费尔愕然地皱眉，“你准备奋不顾身冲出去和巨龙单挑吗？我不允许！”
“……”瑟兰迪尔目不斜视地道，“无论从个人武力还是综合实力来看，我奋不顾身杀出去都比你奋不顾身杀出去的胜率要高一些，父亲大人。”
欧罗费尔短时间内没有想出合情合理的话来反驳儿子，他嗫嚅着嘴唇，眨动着妖娆的银灰色眼睛，他的睫毛疏朗而细长，眼尾的部分卷翘出漂亮的弧度，眼睫下一片冰晶般的剔透，使得他每眨动一下眼睛，都好像要热泪盈眶淌下泪水来一样。
这一招在瑟兰迪尔还未满百岁以前处于叛逆期时尚还有用，现在则是已完全免疫了。
最终，欧罗费尔一筹莫展，只得隐忍地低声下气问：“那么你准备怎么对付那头巨龙？”
瑟兰迪尔其实也做出了一些退让，这时候再强制父亲离开已无可能。他微蹙眉头，冷静地道：“父亲大人，您善于打伏击和突围战，一击必杀克敌制胜是您的专长。我需要您保留下最后的一支战力，在关键时刻出击，给予恶龙痛击。至于进攻时机和地点，由您全权指挥。”
瑟兰迪尔顿了顿，再说：“我带三分之一的兵力从西侧离开宫殿，向恶龙发起进攻，您率领余下三分之二的兵力留守神殿，等待与我里应外合，发动总攻的时机。”
欧罗费尔张口欲言，瑟兰迪尔打断道：“我擅长打和敌人一点一点磨到死的拉锯战，我有这个耐心，也能把握好进攻和撤退的节奏，而这并非您所长。恶龙既已盯准了神殿，没有那么容易再把它引开，只有把它继续逼入神殿，城墙只能放弃，弩车的战术也已不切实际。父亲大人，您就安心留在神殿内，等待我发令吧。让所有的弓箭手都配上黑箭！”
尽管瑟兰迪尔的大部分作战能力是欧罗费尔手把手交出来的，但只有伊露维塔和众神知道，为什么他教出了一个和自己风格类型截然不同的战将。
瑟兰迪尔冷静自制，善于观察战局瞬息的变化，习惯谨慎而行步步为营地消磨敌方意志，这些都不是欧罗费尔的特长，而自己的特长却又完全没有传承到儿子身上。
但是瑟兰迪尔的战术方案又切实针对了他们各自所长，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这便让欧罗费尔想提出异议都难于挑刺。
结果，这位机智又擅长打苦情牌的父亲亦步亦趋的凑近到儿子身旁，软软地问了一句：“真的没有别的商量余地了吗？”
“此为军令。”
高傲的精灵用坚毅的背影回答了他的父亲。
随后，瑟兰迪尔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上马。马背上的金发精灵回头扫视了一眼，“艾戈拉斯，你紧跟好我，我需要你的掩护。”
索伦愣了一下，不禁感到这句话瑟兰迪尔说得非常恳切，令他的心蓦然抽了一抽，“……好的！”
索伦跟随在瑟兰迪尔身后，他看着精灵背上巨大的银弓和箭筒中的几支黑箭，他的蓝色眼睛冰冷暗沉，幽暗的亮光在眼底悄然划过。
瑟兰迪尔很少会主动要求别人的协助，他独断独行，十分孤立。向索伦寻求掩护，实在太难的了。
一向铁石心肠的索伦此时却心软得不能自制。他不愿再去做可能会分散瑟兰迪尔注意力的事，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金发精灵需要全神贯注投入战斗，而不能再被其它旁因干扰。索伦不敢，也不忍去冒险擅自行动，令瑟兰迪尔震惊失望。
他只能跟随着精灵们，行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至少在瑟兰迪尔身边，他可以随时保护他。
当然，不管什么情况下，去挑战恶龙都是很冒险的事，如果没有欧罗费尔带来的兵力，瑟兰迪尔会更加保守些，而不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就去挑战格劳龙，与之开战。但是既然手上有了兵力，而格劳龙的进攻确实也越来越猛烈，很难说城墙还能支撑多久，瑟兰迪尔顾虑到这些因素，才不愿再坐以待毙下去，将赌注压在芬巩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援军身上。
有时候决胜关键只在一念之间，瑟兰迪尔心高气傲，纵使心思缜密，三思而后行，却又难免有刚愎自用的时候。
父亲带来的军队就如雪中送炭，但同时，父亲也将身陷这场烽火硝烟中，对瑟兰迪尔来说，这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这两个意外因素对瑟兰迪尔有很大的影响和干扰，毕竟他的天性敏感而细腻，这时候难免感情胜过了理性，使他的心志产生了动摇，而最终在“躲进宫殿避难等待贡多林援军”这个保守的做法和“抓紧时机主动出击以免后患无穷”这个激进的做法之间倾向了后者。
这一夜的交战十分漫长而艰险。
他们与格劳龙在宫殿北侧你进我退你来我往拉锯了数个回合，格劳龙大概渐渐对这种游戏上瘾了，它和创造它的主人一样，喜爱杀虐的快感，享受慢慢折磨精灵们的乐趣。它扑在六十丈高的城墙上嘶吼咆哮，就好像是在挑衅精灵们，而瑟兰迪尔一次又一次地向它发动潮汐般的围困，沉静的夜幕见证了这场壮烈的战斗，许多精灵落马摔倒，金发精灵几度愤怒吼喝，冲锋陷阵，奋勇挥砍恶龙拍下的利爪。而恶龙也对他痛恨至极，好几次差点儿将他吞噬在龙焰中，幸而被索伦巧妙地挡下。
索伦渐渐摸索到了格劳龙疲惫的规律，它毕竟还是只没有完全长成的幼龙，而且，龙其实是一种十分懒惰的生物，它常年栖息在安格班的地狱烈焰里，从不出来运动，难得跑出来一次大闹特闹，翻山越岭，和精灵们来回周旋，它已经疲态尽显。
这傲娇任性的龙可不像半兽人那么意志坚不可摧，当它发现自己正被那个金头发的精灵统帅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它又气又恼，而疲倦越积越深，巨大的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喷出怒气，眼神中甚至袒露出了忧郁。
“哦！我想回家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索伦了解安格班的所有邪恶生物，他看出这头不知天高地厚就跑出来大闹精灵神殿的蠢龙正满脸怨念地散发出“想回家”的情绪，连忙对瑟兰迪尔道：“这头龙累了！快趁现在发动总攻！”
瑟兰迪尔当下毫不犹豫地对准夜空，拉弓射箭。火箭窜出去六七十米高，越过了城墙的高度。在宫殿内的欧罗费尔早已等得不耐烦，精灵大军在墙内墙外将格劳龙团团围困在漫天密布的箭雨中。
如果战况就照着这个形势进行下去，格劳龙恐怕在这一夜就将被精灵们击杀，那么也就没有后来图林大战恶龙的传奇故事了。
精灵王国的宫殿火烛轻柔摇曳，影影绰绰。
偌大的宫殿中万分静悄，树影斑斓。
精灵王瑟兰迪尔仿佛是在艰难地回忆着这一段艰涩的过去，再度沉寂下来。
埃尔隆德端坐在王座的右下首，瑟兰迪尔专门命人给他在这里安置了桌案和椅子。他的羽毛笔轻轻蘸了下墨水，仰首向王座上陷入沉思的瑟兰迪尔望去。
“后来芬巩王子率领的贡多林军队赶到了，但是你们没有在这天杀死这头恶龙。”
黑发的半精灵领主清朗平静的声音有着和他的医术一样治愈伤痛的作用，瑟兰迪尔似乎在他的声音中寻回了一点勇气，继续开口说道：“对，我们没有能够杀死那头恶龙，斩杀它的是图林.图伦拔，在那一夜过去的很久之后。”
埃尔隆德耐心地等待着，只听精灵王干涩冰冷的声音在过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又响起：“因为在芬巩的援军到来以前，自北方而来的炎魔勾斯魔格的大军先到了。”
那来自于北方安格班，穿越过荡国斯贝谷森林，浩浩荡荡向尼尔多瑞斯森林开进的黑暗大军终于来到了尼尔多哥祭祀广场。
索伦做梦也没有想到，率领这支奥克大军的是炎魔之王，他的同僚，勾斯魔格。
围困格劳龙的精灵军队马上被忽然杀到的奥克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夜幕变得更庄严肃穆了。
邪恶的大军纷纷举起狂刀大肆屠戮，在曾经浸泡在欢乐海洋中的神圣土地上洒遍精灵凄婉壮烈的血色。
瑟兰迪尔被一只体型比普通半兽人巨大三倍的奥克斩落下马，索伦好不容易冲开杀戮的狂魔大军，杀到瑟兰迪尔身边。
“殿下！快离开这！半兽人数量太多了！”
索伦抓着瑟兰迪尔要撤，瑟兰迪尔却几度挣脱开，苍凉的双眼向四野搜寻。
“不！我要找到我父亲！他就在炎魔那边！”
精灵的军队被分割得四分五裂，一边炎魔在挥舞着火焰长鞭，狠狠鞭笞脚下的精灵战士，他的体型巨大如一座火山，精灵们像浪花一样惨烈倒下。另一边，格劳龙开始疯狂吞吐火舌，焚烧神殿，弓箭手们几乎弹尽粮绝，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肆虐烧杀。
索伦就差那么一点准备打晕瑟兰迪尔抱走，就在这时候，炎魔的火鞭挥舞过来，一道火光势如闪电猎杀向瑟兰迪尔。瑟兰迪尔惊觉回头，索伦在这一刻简直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燃烧着赤炎的鞭子甩向了瑟兰迪尔的脸面！
“不——！！”
索伦下意识地扑上去，伸手拽住了那条火鞭。在那一刻，他根本没有慎重思考一下的时间，熊熊燃烧的热焰瞬间吞没他的手臂，几千度高温的炙烤和黑暗的剧毒侵入皮肤，表皮瞬间散发出嘶嘶焦味，化作一片死亡的黑色，血骨暴露出来，很难说清疼痛有多么剧烈。
但是索伦的表情静如止水，几乎看不出痛楚，他的瞳眸变成妖异的颜色，跳动着因为惊惧和暴怒而变得诡谲的冰冷光芒。
瑟兰迪尔几乎要失声大叫，凝冻在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用简单的几个词语形容出来。索伦一手抓着火鞭，一手把他推开，仰头瞪向勾斯魔格。
勾斯魔格慢悠悠地靠近过来，惊疑道：“……魔苟斯大人命我来寻回格劳龙，我却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你。索伦，你为什么会和精灵在一起作战？”
索伦开口想要怒斥勾斯魔格，却忽然表情愣住，回眸只见瑟兰迪尔睁大眼睛看着他：“索……伦……？”
烈焰的光芒将他漂亮的脸照得一片苍白，清澈碧透的瞳仁中跳跃着影影绰绰的橘红火苗。
“……索伦？”
瑟兰迪尔动作僵硬地欲要提剑，被索伦按下。
索伦第一次感受到，那冰凉的眼睛在凝视自己的时候，竟然这么的刺痛心灵。
索伦努力微笑了一下。
他的精灵肉身已经无法在烈焰的吞噬下保持下去，黑暗从躯体中逸散出来，外皮正在被腐蚀消失，他那俊美的精灵容貌正在缓缓溶解在黑暗的阴影里。
索伦在这个时候念了一段咒语，他必须施下法术，让瑟兰迪尔在这一刻失去意识。他不想面对和这个精灵刀刃相向的场面。
他把力量权戒从自己的手指上卸下，一把抓过已经在他的咒语中失了心神的瑟兰迪尔，将戒指强行戴在了金发精灵的左手食指上。
这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他觉得自己永生的生命中只会做这么一次，尽管那么的不合时宜。
精灵会把婚戒佩戴在左手的食指上。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这是我的真心。”
索伦声音莫名其妙地哽咽了一下。
“你戴上它，从此以后，将再也无法把它取下来。不过，它会保护你，治愈你的伤痛。”
“这是我用最后一片纯净的灵魂制成的力量权戒，除了我，无论谁拥有它，最终都会被它抛弃。然而现在，它将永远固定为只有你能佩戴的尺寸。”
“你无法抛弃它，它也不会抛弃你。”
“我的瑟兰迪尔……伤害你非我所愿，我……情非得已。”
索伦颤抖地垂下长睫。
瑟兰迪尔中了魔咒，双目空洞，眼底虚无一片。那种无神的凝视令索伦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
在躯体慢慢消融成黑暗烟雾的时候，他把头凑近瑟兰迪尔已经凝固成雕像一般没有表情的脸，但是他没有吻到，他的头颅就在这一刻也化成了虚渺的黑雾，然后渐渐地升向空中。
炎魔炽亮的双瞳仍然紧紧盯着被魔咒禁锢不动的精灵，索伦黑暗的手臂横在他面前：“不要伤害他……现在不行。”
他那深沉冷酷的声音在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中沉淀下去。
忽然，格劳龙喷出火柱横扫过来，甩动的坚硬尾巴将金发精灵扫落下城下奔腾的河渠中。
瑟兰迪尔当即清醒过来，一半的视线瞬即陷入黑暗，另一半则是一片深红的天空景致，仿佛有一双冷冷的目光从高空投下。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艾戈拉斯”在他面前垂下的疏朗长睫上。
他的父亲有着疏朗的长睫，在他还年幼的时候，父亲亲吻他时，那疏朗的长睫扫在他脸上，给他以温柔的感觉。
他后来的好友埃尔隆德有着疏朗的长睫，他从王座上看下去，在宁静烛光中垂下眼睫奋笔疾书的黑发好友给他以睿智冷静的感觉。
他们都不像“艾戈拉斯”。
“艾戈拉斯”每每在他面前垂下长睫时，总给他以掩饰着眼底情绪的感觉，那长睫会微微颤动，颤动的幅度越大，越显得心慌。
不过最后一次，那虚伪的漂亮的长睫上好像凝结了泪花，给他以……后悔莫及的错觉。
瑟兰迪尔冷笑地咽下一丝刺痛感，心说，有什么可后悔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微风将腥咸吹散，飞溅的血花在空中绽开，然后迅速消散。
索伦在空中目睹着那长发上流淌而过的金色被激流淹没，他消融在黑影中模糊的五官凝成一张充满惊恐和悲伤的面容。
“……不——————！！！！！！！！！！！”
谁也不知道，魔眼深处，是无尽的懊悔和悲伤。
末日火山的烈焰铸造悲伤之戒，以悲悯统御众戒。
所有得到那枚魔戒的人，最终都会在懊悔和悲哀中消亡。
只有幽暗密林里的那枚权戒，含着一滴治愈悲伤的纯净眼泪，但它永远无法再被取下精灵王的左手食指。
【“艾戈拉斯，你紧跟好我，我需要你的掩护。”】
对不起……你曾那样，信任过我。
对不起……我曾那样，重伤过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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