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 1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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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诺众子与芬国昐及费纳芬诸子之间的情谊和分裂要追溯到日月诞生以前的神树纪。
神树纪1100年左右，迈荣与年幼时期的瑟兰迪尔相遇于星辰旷野上，不久之后，米尔寇便在维拉众神的围攻下被生擒囚禁。
也就是在他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精灵三族——凡雅族、诺多族和帖勒瑞族大部分的精灵响应维拉召唤，举族迁徙，来到了阿门洲这片蒙福之地。
他们居住在阿门洲的佩罗瑞山脉东侧，一个名为“光之隘口”的深谷中，在一座被昆雅语称为“图娜”的葱翠小山上建立了埃尔达精灵城邦——提理安城。
提理安城的君王芬威起初与他的妻子弥瑞尔恩爱美满，但是在他们的孩子费诺出世以后，弥瑞尔离开了芬威，从此她的身体长眠在罗瑞恩的花园中，再也没有醒来。芬威伤心过度，于是将所有的爱都给予了他的长子费诺，但在不久之后，他还是娶了第二个妻子，凡雅族的精灵茵迪丝，然后，他们又生下了两个儿子，芬国昐和拥有一头金发的费纳芬，此外，还有两个女儿芬迪丝和伊迷。
不过关于这位君王到底有几个子女，在不同的远古传说中各见真章，但这与即将要叙述的诺多往事无关，因此便不作细究了。
芬威王的长子费诺后来娶了同族的精灵奈丹妮尔为妻，共育有七个孩子，他们全部为男性。按照年龄的排序，他们的顺序是长子梅斯罗斯、次子梅格洛尔、三子凯勒巩、四子卡兰希尔、五子库路芬，以及年纪最小的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这对双胞胎。
芬国昐后来有三个儿子，长子芬巩、次子图尔巩和三子特刚，他还有一个小女儿，诺多著名的白公主雅瑞希尔，她是被三位兄长呵护宠爱长大的。（注：原作其实芬国昐只有两个儿子，关于图尔巩和特刚的重复，请见前文章节中有说明~~）
费纳芬的子嗣要比他那位同父同母的兄长芬国昐多一些，他和帖勒瑞精灵的王女，澳阔泷迪的天鹅公主埃雅玟共生了五个孩子，其中四个男孩分别为长子芬罗德、次子欧洛隹斯、三子安格罗德和四子艾格诺尔，他的小女儿是几个世纪后中土最著名女精灵，罗斯洛立安黄金之森的领主夫人凯兰崔尔。
如前文所述，安格罗德和艾格诺尔便是后来在北多索尼安建立要塞城和双子堡垒，并成为北方精灵内战初期重头角色的两位诺多王子。不过现在我们着重要说的不是这两位王子的过往事迹，而是关于费诺的长子梅斯罗斯王子和芬国昐的长子芬巩王子的青葱岁月与不解情缘……哦不对，以他俩的年龄差来说，应该是萦绕着无数悲伤、血泪、挣扎与羁绊，堪称诺多精灵史上最可歌可泣的忘年禁断之恋……
话说，芬巩王子的父亲芬国昐是个英勇无畏、性情刚韧的精灵，因此，在这位显然是严父表率的淳淳教导之下，芬巩王子在相当于人类十一二岁的少年时期，俨然长成了一个天使脸恶魔心，表面温文礼貌，内在狂妄骄傲的中二少年。
在当时少年芬巩的眼里，他不屑于和他那两个整天只知道咿呀咿呀互咬爪子的熊孩子弟弟玩耍，也对同龄的玩伴了无兴趣——他觉得自己比他们都聪明、勇猛，和他们玩会被拉低智商，显得掉价的！
当然，他的天使脸还是为他博得了很好的人缘，只是他每天都在一边微笑，一边内心吐槽——这些蠢孩子，我要把他们都驯服成我的小弟……
少年们总是难以避免成长过程中的这样一个叛逆阶段，就好像瑟兰迪尔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从柔软善良的小春天脱变成了傲娇坚韧的少年……
古有云，家族性情隔代遗传，芬国昐刚刚发现长子是个披着温良绵羊皮的恶狼崽子的时候，捶胸顿足茶饭不思地反省了自己的教导方针。芬威爷爷的脾气明明是很和善温柔的，加上他含辛茹苦的教导，为什么他的儿子反而心性更像他那位同父异母性格乖张的兄弟？
有一天，芬国昐为了这个久缠于心的困扰，痛定思痛地问芬巩：“是不是因为我经常在你面前念叨你的费雅纳罗（Fanáro，费诺的昆雅语母名）大伯，长此以往，让你渐渐的性格都偏向了他？”
芬巩小少年无辜地眨了两下纯黑的眼睛，他那双眼睛明媚动人，微微一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仿佛山花烂漫，旭日初升，他说：“父亲大人，我知道您讨厌大伯，所以……你的意思是，您讨厌我吗？我有什么做得让您不满意的地方？”
芬国昐当即心中一梗，万般不忍，心想毕竟芬达卡诺（Findekáno，芬巩的昆雅语名）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不应过于责难于他。况且这孩子小脸蛋长得跟他母亲一样漂亮清纯，这么委屈又强装出坚强地微笑面对他父亲无理取闹的苛责，着实让芬国昐心疼得什么都给忘了啊~~~
他怎么能是个把自己的教导过失推卸在孩子身上的混账父亲呢！
于是芬国昐扶额叹息了一口气，连忙把长子往怀里一搂，自我安慰说，小孩子不懂事，长大了会变的~~~
芬巩小少年缩在父亲怀里为自己的演技洋洋得意着，这天心情大好，便单枪匹马长途跋涉，甩下一众让他不屑一顾的玩伴，蹦跶到图娜山的另一边花园里去玩了。
费诺因为和芬国昐兄弟关系不和的缘故，他的家和芬国昐的家在提理安城隔着千山万水，而据说他和儿子们经常出门远游，很少在家中长住，即便有什么庆典宴会，也不和两个弟弟相聚，因此芬国昐一家很少有缘见到这一家亲戚。
然而，虽然未能有幸得见，芬巩却连费诺的第几个儿子最近出生了，他的小儿子近来多长了多少颗乳牙等这些细碎的小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芬国昐没事就要念叨。
因此，当芬巩在花园丛林中遇到费诺家的长子梅斯罗斯时，他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因为父亲已经无数遍地对他描述过梅斯罗斯长什么贼样。
那时候，蒙福之地双圣树的光辉透过“光之隘口”照射在图娜山的鸟语花香中，金银色的露光闪烁在绿荫花丛间，芬巩骑着只有维林诺才有的雪白麋鹿，由于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他失去了方向，但却并不着急，慢悠悠地让白色麋鹿穿梭在林间，仿佛高贵优雅的君王在巡视自己的国土。
忽然一阵豪爽的笑声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远处朦胧的光雾中，高大俊美的红发精灵从马上跃然而下，那姿态说不出的矫健轻盈，他抱起一个只到膝盖高的小精灵，用洪亮温柔的嗓音道：“泰尔（Tyel，完整的为“Tyelkormo”，凯勒巩的昆雅语名）！小梅卡（梅卡——Maka，完整的为“Makalaur”，梅格洛尔的昆雅语名）担心你会迷路在这里哇哇大哭，结果你居然很开心地在斗蟋蟀，他可是觉得自己把你弄丢了很内疚，跑来我这里哭得眼睛都肿成两个大番茄了，你怎么对得起他的眼泪啊~怂恿他出来玩的也是你吧！淘气的小东西！”
第一次听人把哭肿的眼睛比喻成大番茄，从小就是吃货的芬巩舔了舔下唇，寻着声音把麋鹿牵过去。
他一直觉得按照父亲的形容，梅斯罗斯应该长得惨不忍睹，但是尽管仔细考据的话，父亲说的细节其实没有一点偏差，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红发精灵却赫然是个风华卓绝的大美人！
父亲说，他梅斯罗斯堂兄声如山洪，震耳欲聋。当时生活安逸的芬巩想象不出，只以为是刮躁难听的意思，而现实是——那声音如果用来唱歌的话，将会比山鸟还要俏丽，比晚风还要淳厚温柔……
父亲说，他梅斯罗斯堂兄眉如山峰，眼如冰峭。芬巩仍然想象不出，只能幻想成是陡峭山脊，冰晶巨石……任谁把这些东西糊在脸上都不会好看的，但事实是——当山河画卷映在一个人的眉目间时，那真真是非常迷人的！
……大概是幻想和现实的差距过大，让我们聪慧过人的芬巩小少年一时想不出正常的词汇来重新描述一下梅斯罗斯堂兄的外貌。总之，他的内心被各种连自己都要起鸡皮疙瘩的玛丽苏词汇震颤着……
——维林诺众神在上，求别带走我的三观~~~~~
他黑线地沉默了三秒钟，当听到梅斯罗斯向他望来，并说道：“咦？这里还有一只迷路小羊吗？”他骄傲的小心脏噗通一下怦然颤了颤。
啊啊啊，这太不妙了，大伯家那些平凡的孩子们，怎么能令高贵骄傲的芬达卡诺小王子紧张呢？！！！
坐在大哥臂弯上的小小凯勒巩吸着手指头扭腰看这个横空出现在这里，转移了他家大哥目光的陌生小精灵，腮帮子一鼓，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平常，大哥的目光都是锁定在他身上的啊！——而这之后，梅斯罗斯的所有弟弟确实都不太喜欢芬巩能独享他们大哥的专宠，甚至于让他们觉得芬巩完全霸占了梅斯罗斯大哥，尽管他们讨厌的程度不同。
梅斯罗斯怀里似乎很娴熟地抱了一个，又见到芬巩小王子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以为这小家伙正闷闷不乐，似乎还快要哭了的样子，他作为兄长的圣母之心油然泛滥，便大步慷慨地走过去，柔声问：“你是不是阿拉卡诺（Aracáno，芬国昐的昆雅语名，也是母名，就跟费诺保持一致吧~~）叔叔家的孩子？”
芬巩保持着无法回神的状态直勾勾盯着大堂兄的眼睛：“……”
“迷路了吗？”梅斯罗斯又温柔地笑了一下，“这里地形复杂，我家二弟三弟天天在这里玩都会迷路。”
以少年阶段的心态来说，再大的震撼也改变不了一个中二少年心比天高的心性，芬巩于是优雅地回以笑容，神态自若道：“我只是想来这里打猎，还在寻找猎物中。”
梅斯罗斯扬眉打量着他，爽朗一笑，“好吧，不过别再继续往前走了，我父亲不喜欢阿拉卡诺叔叔家的人闯入我们的领地，被他发现，会有你受的。”
可惜，这话已经说得太迟了。
传闻中，比芬巩小王子的内心人格还要傲气凌然的费诺王储骑着骏马赫然杀到他们眼前，他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芬巩，两道英姿勃发的长眉紧紧皱了起来，眼底带着睥睨一切的冷淡神情：“这小子是不是阿拉卡诺家那个据说长了张会骗人的漂亮脸蛋的长子芬达卡诺？”
不亏是改良了诺多艰深文词的语言大师，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说得让芬巩一时间都没分清自己是被夸了还是被鄙视了。
梅斯罗斯回身看到父亲，错愕道：“父亲大人，您不是关在书房里忙着研究圣树光辉与宝石的融合技巧吗？”
“梅卡罗瑞蹲在我书房门口哭，他母亲劝他，他也不肯挪动，我只好出来看看。”
费诺轻轻笑了一声，也说不清楚那浅浅的笑意是什么意思，他这个人外表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明丽的眼睛配上俊美的相貌，简直是风雅俊秀、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性格着实让人难以消受。芬威过多的宠溺把他惯纵成了一个真正的纨绔世子，那凌驾一切的神情让他本应显得柔和炽热的目光变得格外锐利。
芬国昐认为芬巩小少年笑里藏刀的模样更具他大伯的雏形，其实并没有完全说错。
“大伯好！”芬巩未免祸从天降，连忙温顺地向费诺行礼。
可谁知就是他这一声大伯叫出了问题，费诺眼锋犀利地盯着他，微笑说：“哦，原来是我家小侄子，难得来一趟，到我家来坐坐吧，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让尼雅（Nelya，完整的为“Nelyafinw”，梅斯罗斯的昆雅语名）送你回去。”
芬巩：“……”
芬巩小少年凭着第六感直觉大伯不好惹，正踌躇着怎么脱身，梅斯罗斯对他清清朗朗一笑，“今天是我母亲生日，晚餐会很丰盛，算你有口福了！走吧！”
说着，红发精灵牵起了芬巩手中的缰绳，又贴心地嘱咐：“这里到我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小心别跟丢了，不介意我来牵着它走吧？”
擦！美人和美食，简直难以拒绝！芬巩小王子暗暗流泪握拳。
“好，好的~~~麻烦你了~~~”芬小王子很腼腆很青涩地点着头。
眼看着麋鹿温驯地低下头，紧紧跟在红发精灵身后，垂下的长绳被抓在对方手里，步调竟然默契地保持了一致。芬巩小王子乌黑的眼睛亮着清洌洌的波光，坚硬倨傲的心在诱惑和难以置信的悲催狂风中喀拉拉碎裂了。
这顿晚饭吃得芬巩心惊胆战，费诺大伯的教诲简直比他父亲还变态，对芬国昐的唠嗑症更腥风血雨。但是梅斯罗斯堂兄的及时掩护就如春风送暖，让他心里荡起一阵阵温润涟漪。
这才是他想要的玩伴啊！
有智慧，有力量，有点蹩脚的幽默感显得相当可爱，会做好吃的，会哄人，能毫无条件地爱护他包容他，真是理想的人生伴侣……等等，哪里不对？算了。
芬巩是家中长子，第一次体会到被兄长关爱袒护的滋味，自然觉得新鲜而有趣，甚至想贪恋更多，让梅斯罗斯比爱护他的亲弟弟们更爱他！
回去的时候，芬巩在小树林里偷偷跟梅斯罗斯约了下次聚餐的时间。
“今天的菜肴真不错，我从来没有享用过那么棒的晚餐！我还有机会能再次品尝如此令人留恋难忘的手艺吗？我还能过来玩吗？”芬巩小王子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大堂兄，努力笑得比以往都温顺乖巧。
梅斯罗斯愣了一下，咧嘴大笑道：“你这小羊羔，想来蹭饭就请便吧，我会提前告诉你我父亲哪天不在家。”
那时候维林诺的岁月美好而宁静，图娜山上常常响起精灵优美的歌声与琴声。
那时候梅斯罗斯还是个个大心细的阳光青年，小芬巩还是个贪吃贪美色的小恶魔，潜心立志于扮猪吃老虎，装软卖萌之手段简直可以书写成一部让索伦都要退避三舍的旷世奇著。
他们一起走过鲜花的海洋，捧着维拉神典钻研探讨笑声朗朗，在温和的风中弹琴对歌，骑同一批骏马飞驰在高山草原上。芬巩小王子假装犯困地睡倒在堂兄怀里，闻着他头发上的淡淡花香，满足地弯起唇角。
一切的灾难还没有降临，一切的命运都还离他们十分遥远。
作者有话说第121章 第 1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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