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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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时节，北方希斯隆到辛姆林的领地已经飘起了雪花，而位于多瑞亚斯西部的明霓国斯相对还比较温暖，秋叶落尽后，精灵们会用其它的装饰物给光秃秃的树枝穿上美丽的盛装，尤其是极富浪漫情怀的辛达国王更是不会让他的宫殿萧瑟寂寞起来。
千石窟宫殿在进入冬天的时候，会由美丽安组织着负责祭典的女精灵们制作黄金灯垂挂在白桦树的树枝上，于是庞大的石窟宫殿各处闪耀着黄金灯温暖迷人的光辉，索伦披着斗篷，穿行在灯火通明，暖意融融的庭院走廊上，忽然被一位女祭司叫住。
“艾戈拉斯殿下，能请您帮个忙吗？”
由于据他的自述，他是外族某个精灵部族的首领之子，而他又与辛达的领主之子瑟兰迪尔走得十分近，两人几乎总是被看见形影不离地在一起，是以辛达国的精灵们都会敬称他“殿下”。
精灵的地位等级意识并没有后来的人类王国那么严格古板，只是索伦的风度翩翩让辛达的精灵们认为他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索伦停下脚步来，回头，女祭司看到他斗篷上赫然是瑟兰迪尔殿下的菱形纹章，笑了一下。
索伦不知女祭司在笑什么，以目光寻问，女祭司笑盈盈道：“瑟兰迪尔殿下性格冷漠独立，我们都觉得他不太好亲近，除了凯兰崔尔公主殿下，也只有您能和他这么快就建立深厚的友谊。”
女祭司明亮的眼睛里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索伦听了也十分得意，觉得自己“攻陷瑟兰迪尔”的事业进行得颇顺利，他温文有礼地道：“海莱茵女士，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
“啊，能帮我把这盏花灯挂上最高的那根树杈吗？我试了几次都够不到。”
索伦顺着女祭司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看，莞尔点头，接过黄金花灯，便攀着梯子上去了。
索伦在宫廷里很有人缘，尤其是女精灵，被他的英俊外貌和温柔的气度吸引，又为他的渊博学问所折服，不管精灵们在讨论什么，他都能参与话题，侃侃而谈，并且告诉她们许多有趣的故事，教会她们一些小技巧小手艺。
所以，披着美貌外皮的黑暗魔君阁下就像一块磁石，他在宫殿里无论做什么，马上就会引来一群女精灵围观。
索伦挂好灯笼，下来就被她们逮住了问东问西，期间还带到几个关于瑟兰迪尔的问题。
这时，瑟兰迪尔也穿过了外庭的长廊，远远看见索伦满面春风，身边花团锦簇，他立即停在了回廊中，若有所思地观望了一会，返身往回走。
索伦眼睛锐利地看见了穿行在树下的瑟兰迪尔，连忙拨开女精灵们的围堵，匆匆穿过树林花园，追上瑟兰迪尔。
“殿下！瑟兰迪尔殿下！”
瑟兰迪尔闻声回过头来，索伦小步跑着追到他跟前，绽开温柔迷人的微笑：“您是过来找我的吗？有事要交代我吗？我现在有空的！”
瑟兰迪尔微微的嘴角笑了一下：“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受我们辛达国的女精灵欢迎，艾戈拉斯。你应该还没结婚吧，虽然今年的娱乐活动全部停止了，不过开春的时候，王宫会举行盛大的祭典活动，还会有舞会。”
瑟兰迪尔加深了目光中的笑意：“在那之前，你最好有一个固定的对象，千万别让太多女精灵对你抱有幻想，而又为你伤心落泪。”
索伦眨了眨眼：“……”
瑟兰迪尔这是在给他上恋爱课程吗？不过他活得远比这个金发贵族精灵来得长许多许多，他的岁数比所有的精灵都能翻好几倍呢，自认为恋爱方面自己肯定是一个高手，不需要别人指教啊！
不过和女精灵谈恋爱什么的……索伦还真没想过。或者从现在开始可以想一想？
他身为魔苟斯的心腹，虽然当之无愧的兼并美貌与才华，权势（黑暗势力的）与地位（半兽人们的老大），从头到脚应该挑不出什么缺点吧，但是身份一亮出来，只怕会吓跑所有的女精灵。
还是不要坑害她们了……
可是对恋爱和伴侣，索伦不禁又产生一些幻想。
在他们神祇之中，维林诺的主神曼威有美丽绝伦的瓦尔妲做他的妻子，奥力有温柔聪慧的雅凡娜做他的妻子，就连曼督斯这个阴沉沉的冥殿之神，都有编织女神薇瑞做他的妻子。
而我们的黑暗魔君阁下如今还打光棍中。
嗯……于是索伦开始肖想着，他的妻子首先要有颠倒众生的美貌——虽然他审美观差，但看老婆的眼光总还是有的，然后要和他一样富有智慧——不然沟通起来会有障碍啊！再来，最好有一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迷人金发。
索伦十分心醉于那种耀眼夺目的金色……
索伦情不自禁地把目光锁定在了瑟兰迪尔身上，微笑道：“殿下，您有心仪的女精灵吗？要是宫廷里举办舞会的话，您会邀请谁跳舞呢？”
索伦觉得问这个问题很自然，他不能和瑟兰迪尔抢一个女精灵啊！
瑟兰迪尔却严肃地道：“我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
索伦：“哦……”还不是你先说起的！
瑟兰迪尔于是正儿八经的在索伦面前卷开了一副防御城墙工程地图，指了指几个点，说：“我是来跟你研究下，在这几个位置设置哨塔如何。”
索伦点着头，也马上神情认真道：“我们一起去实地考察下再定吧，哨塔的位置不能太显眼，周围需要加设掩蔽的建筑物，不然会太容易暴露我们自己的位置。”
经过伊斯托拉德平原一役后，瑟兰迪尔有心在防御上加强巩固，使明霓国斯成为易守难攻之城。他将此战略思想禀明辛达国王以后，索伦毛遂自荐，愿辅佐瑟兰迪尔督建防御城墙。
而他在此方面的能力也很快得到了瑟兰迪尔的认可和重用。
督造军事防御城墙对索伦来说根本是小儿科，在他还是一位迈雅的时候，他追随着维拉来到一亚——这个中土世界，有一段时间，他曾是大地之神奥力的弟子，奥力是开山凿石建设地貌的始祖，索伦跟着这位维拉学会了许多建造方面的本领。他加入魔苟斯的阵营以后，他们的第一座据点乌图姆诺以及现在的安格班，都是他督工建造的。
换言之，瑟兰迪尔还不知道，他正拿索伦这个军事要塞建造大师大材小用。
两匹快马在入冬的风中疾驰，一前一后很快穿过围绕着明霓国斯的护城河上的美丽石桥。在看到一座高高竖起的石墩上刻着辛达文字“前方危险”后，他们很快来到了新开拓的这片军事重地。
这片军营在索伦的记忆里建造得异乎寻常牢固，要不是有其它因素致使千石窟宫殿毁灭，他都很难想象出，要如何从外面攻下这里的防御城塔，或许他的半兽人大军会在这里兵败如山倒也说不一定。
说起来，索伦自己还未曾意识到，他此时全力协助瑟兰迪尔建造多瑞亚斯的防御堡垒，乃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因为这些防御堡垒正是要在日后拿来对付他和他的主人的。
但索伦天性在对待自己着手的事情上有着无比的热忱，简而言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无论是此时帮忙督造堡垒，还是日后他接替主人的意志，实现统御中土大陆的野心，他都是全身心，满腔热血的投入在其中。
两人来到工地以后，索伦毫无疑问有点儿对自己着手的事极度完美主义的毛病，尽管此时工程刚刚开始，巍峨的防御城塔如今还只有一个骨架雏形，但索伦经验丰富，眼睛毒辣，马上就注意到城墙的外形和他的设计稿有些不同。
索伦眉头纠结地皱了起来，但在瑟兰迪尔面前，他是不敢任性发脾气的，只温和地寻问：“我亲爱的朋友瑟兰迪尔殿下，为什么据我观察，这搭起来的骨架并非是完全按照我的设计？这些精灵工兵擅自修改了我的设计，真是没礼貌！”
瑟兰迪尔道：“你设计的城塔功用的确很实用，我审定以后，这些弩车以及投石机完全是按照你的设计排布的。”
索伦执拗地道：“可是城塔的外观……”
瑟兰迪尔道：“你设计的城塔外观实在让我不敢恭维，辛达精灵是非常注重美观的，国王未必会喜欢你那些奇怪的爱好，所以我把你的设计稿修改了。”
索伦：“……”
奇怪，想当初他设计的乌图姆诺和安格班要塞都得到了他主人的夸奖，看来金发贵族精灵比他的主人眼光还挑剔！
不过既然是瑟兰迪尔动手改的，他就暂不计较了吧。
索伦接着揶揄道：“瑟兰迪尔殿下，您注重美观度是没有错的，不过这毕竟是一座堡垒，您可别往防御城墙上都镶嵌满亮晶晶的宝石。”
瑟兰迪尔挑眉：“……这个是当然！”
索伦接着再度向浩大的工程环视一遍，皱眉道：“不过这个进度是不是有点太慢了？据说，索伦在很久以前建造他们邪恶的魔窟安格班要塞之时，所用时间不过一年而已。”
这个是当然的。
他的半兽人工兵们日夜兼程，完全不需要休息，即使一批累倒了，马上就会有新制造出来的不知疲倦的半兽人顶上。
那效率怎么能是精灵工兵可比的呢？
瑟兰迪尔严重怀疑道：“除非能抓来大批半兽人为我们奴役劳作，否则进度不可能再快了。艾戈拉斯，做事不可急躁，欲速则不达。”
索伦频频点头，但他心里还当真认真考虑了一下调派他手下的那些半兽人们过来帮忙，身为半兽人大军的最高统帅，这点事办起来有什么难的呢？
不过当然不能让瑟兰迪尔发现。
那么或许可以趁着夜晚精灵们休息的时候，偷偷让半兽人潜入进来劳作？
如果瑟兰迪尔第二天早上发现一夜之间工程有了飞速进展，会不会夸他能干呢？
索伦忽然觉得，如果能让瑟兰迪尔夸奖他一下，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美滋滋地打定主意，索伦决定改日找他的主人商量商量，其实不告知他的主人也没关系，他是完全有权力直接委派半兽人任务的，还可以让巨型蜘蛛和座狼帮忙搬运施工材料，他的宠物们可能干啦！
——某黑暗魔君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给己方阵营放倒钩。
返程时，索伦听到了他主人魔苟斯的召唤令，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准备和瑟兰迪尔分开。
瑟兰迪尔却是一脸的不放心：“你单独行动，没有问题吗？”
索伦转着眼珠，心想，我来到一亚的这漫长岁月里，不都一直单独行动吗？
他后来将之理解为是瑟兰迪尔对他的体贴关怀，心里不禁很得意很高兴，“没关系，如果碰到半兽人或者巨狼，我能应付。”
他们胆敢伤害我，我还不灭了他们！
瑟兰迪尔盯着索伦沉默了一会，从腰间抽下两支精灵传信使用的魔法烟花筒，丢给索伦：“这个拿好，万一找不到路回来，就放信号。我看到了会马上过来找你。记住，放了信号以后，呆在原地一步也不要动！”
瑟兰迪尔说完，扯动缰绳，在一条岔道上与索伦分开了。他朝着他的封地远去，索伦则在森林里独自跑了一段路之后，将马拴在树边。他对多瑞亚斯的森林有了心理阴影，觉得这片林中充满了美丽安的力量，会让他怎么也走不出去，是以，他还是化作一团黑影，腾空而去。
在东边阿罗斯河的岸边，这里已经成了索伦和他主人秘密见面的固定地点。
魔苟斯也披上了精灵的外貌，站在一块大石边，仰头四十五度角，仿佛十分忧伤地望着天空。
索伦疾步过去，低头道：“我敬爱的主人，您召唤我是为了何事？”
魔苟斯哀叹道：“我听卡黑洛斯说，你不久前调遣了伊斯托拉德之战后的残余兵力，去攻打了诺多族费诺之子的王城，结果全数被歼灭，一败涂地！”
索伦并无惭愧之色，淡淡道：“是的，那只是一次试探性的攻打。”
魔苟斯苦恼道：“诺多精灵在阿门洲获得了我的同僚曼威及其他众维拉们的智慧，他们武器精良，体格强壮，实力的确非常可怕！”
索伦附和道：“是的，非常可怕。”因为他们的精灵战士还比我们的半兽人战士聪明许多！
魔苟斯道：“费诺众子在北方建造了巨塔，时刻监视着我，这令我深感恐惧。”
索伦唯唯诺诺地迎合：“是的，他们是非常可怕的敌人。”
魔苟斯又道：“那么依你之见，我们到底是先攻打多瑞亚斯的辛达精灵呢，还是先除掉诺多一族呢？”
索伦心里一跳。他做事有他的步调，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打乱自己的计划。
于是他诚心诚意道：“我敬爱的主人，以我之见，我们现在还不具备一举攻下多瑞亚斯的实力，如想一举得逞，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上一次伊斯托拉德平原之战，虽然我率领的大军重重挫伤了瑟兰迪尔的援军，但苟斯魔格那边却吃了败仗，不是吗。”
魔苟斯气愤道：“是的，他这个没用的迈雅！在智慧上远远不及你。”
索伦暗暗笑了笑，脸上露出谦虚：“而我在攻打费诺一族时也吃了败仗。”
魔苟斯叹道：“那实在是太遗憾了，不过当时你的兵力确实不强，这是你败仗的因素之一。”
“可是之前，我们还有两次与费诺一族交战，都没有讨到便宜。他们的军队，实力真的不容小觑。”
魔苟斯沉思起来。
索伦连忙婉转地进言：“我敬爱的主人，我们为了实现统御中土的野心，行动总是过于草率而仓促。嗯……欲速则不达，”他想起之前瑟兰迪尔教育他的话，现学现卖拿来一用，“如今我们应该吸取前车之鉴，潜心蛰伏起来好好准备一番，不应再轻易挑战精灵们的大军。而我潜伏在多瑞亚斯，也迟早能找出他们的弱点。”
魔苟斯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我们几次与精灵交战，损兵折将，力量已所剩无几。如今我的确应该回到安格班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好好储备我们的魔军力量，恢复兵工厂，制造新的半兽人战士和更多强大的黑暗物种为我所用。嗯，我要好好回去思量思量这长远的计划。”
索伦高兴地一笑，低头：“主人英明呐！”
于是，魔苟斯化作了一道魔影，隐匿在乌云中飞回了安格班去。
正是这一日主仆二人的交谈，使得魔苟斯在这之后蛰伏了相当长的时间。
费诺众子们能够感觉到邪恶的黑暗暴君在北方的安格班要塞中似乎正在筹备着什么新的阴谋诡计，但安格班在那些日子里就像一头沉睡的巨魔，风平浪静，黑暗的魔窟只是将巨大的浓烟吞吐出来污染天空，那是半兽人的兵工厂又在制造黑暗物种了，而魔苟斯始终没有动静。
中土大陆在这段时期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精灵王国又一度恢复安逸与欢乐，在美好而宁静的日子里，精灵们又谈起了恋爱，许多小精灵在这一时期诞生，成为家族新的成员。贡多林的十一个精灵家族尤其繁盛，瑟兰迪尔也在那里遇到了美丽的艾林凯拉。
而此时，索伦送别他的主人后，也化作黑影，乐滋滋地飞回多瑞亚斯。
他可不希望多瑞亚斯在这一年冬天再遭劫难，因为他还想和瑟兰迪尔一起参加明年开春时的舞会呢！
总之，恋爱的季节要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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