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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神长番外之HE结局线·25(完结) ...

  •   工藤新一从未想到过今生还与这人有见面的机会,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场合、这样一个状态下碰面。
      他几乎把全身都扭向了旁边那人,整个人从脚趾尖麻痹到了发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他绞尽脑汁地想弄清楚目前是个什么状况,但是他此刻的脑汁比他杯子里的果汁还要稀少。

      驻唱歌手仍然悠闲地唱着乡村风格的曲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吉他,台下一个喝醉了的客人似乎捧场地跟着唱,跑调跑的飞起,时不时就引起哄笑。远处有个汉子们的单身趴,一个个装的很懂得样子说着黄色笑话,猥琐的笑声连这里都能听到。
      吧台上的调酒师是个很帅气的女人,扎着单马尾,面前坐着个少爷样的人,她单手上下飞舞着,时不时眼神还往工藤新一这个地方看过来。她似乎是唯一一个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的人。然而来混酒吧的都很懂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除了老板和店员会担心砸了店坏了生意没人赔以外,也实在不会有什么人见义勇为,何况工藤新一又不是什么软妹子。

      “你——你、我……”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猫叼走了,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有些上火,一不小心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眼前的人虽然一身很平常的休闲装,运动长裤和短T恤,有些凌乱地金色短发和隐藏在无框眼镜后面狭长的碧眼,看起来很像刚毕业的大学生的男人,脸熟到让人简直想拔腿就跑。那种恍若梦中的错乱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不可能这样做打扮,更因为这个男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早就应该在火场里面粉身碎骨了!工藤新一在内心嘶吼,他的骨灰还是他亲手下葬的,连那束作为死亡鉴定证据的头发一起!!!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对方慢条斯理地说着,两根手指动了动,也不知怎的就把那张纸条揉成了粉末,直接倒进了工藤新一没喝完的那小半杯果汁里,随即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拍拍手上残余的粉末,扔下一张纸钞,就勾着工藤新一的衣领把他往酒吧的后门拖了出去。
      “等、等等!GIN!”工藤新一头皮发麻,试图摆脱对方的控制。但是死而复生的琴酒力大无比,他根本无法反抗!
      被拉得踉踉跄跄地工藤新一别无他法只能跟着跑,他此刻心中隐隐有种将要大变的感觉,但此刻心中只是深恨自己没有早些回家,不然舒舒服服地围着桌子吃兰做的饭挨英理阿姨的骂比什么都要令人心情愉快。

      但他不能这样束手就擒!工藤新一想了想,以琴酒的身手,他想杀人的时候无关的人来多少死多少,他不想杀人的时候来多少也堵不住他。所以在这个酒吧里的人是不能求救的,普通的报警也是没什么作用的,所以就只能——
      他余光看了一眼琴酒,琴酒似乎完全无所谓地只是拖着他走而并没有想要限制他的样子,他于是立刻对着往这边看过来的调酒师小姐比手势。他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的口袋处,然后又比了个b的手势,紧接着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只来得及做出这么多,工藤新一手都还没放下,就已经被琴酒从后门拖了出去了。

      不过工藤新一是设想好了的。
      这个调酒师是从他当侦探以前就已经认识毛利小五郎的人,同样的他替毛利小五郎来这的三年里,对方也对自己有一些了解。知道他和毛利家的关系,也知道他是警察。
      所以当他用手拍自己胸口的口袋并作出打电话的手势的时候,对方只会有两种理解,第一个是胸口的警察手册,于是报警,而此刻在厅里值夜班的是高木警官,高木警官知道他打了个b的手势之后一定会把少年班的人带出来,他们出来之后第一眼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如果调酒师把电话打给兰的话,有英理阿姨在,她们要么报警要么就会去找秀一先生,而秀一先生来的话那就更好了。
      虽然不知道琴酒这次来是做什么的,但是没有隐藏在暗处对他一枪毙命的话,拖拖时间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两人跌跌撞撞地在后门的小巷子里穿行,绕过堆杂的麻袋和喝空的酒瓶以及一些微妙的被苍蝇围绕不明物体,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只是当工藤新一忽然觉得眼前一片开朗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绕到那条街了。
      从小巷子里出来后,琴酒也没多做停留,眼神瞟了一会儿找到自己的车子后就揪着工藤新一上去。于是工藤新一又受了一次惊吓,那辆车子是挺可爱的白色甲壳虫,工藤新一自己都决计不会开的车子,他简直不能相信琴酒这个大个子是怎么塞进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琴酒穿着这么休闲的衣服开着这么居家的车子过来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去野营?

      “等等!琴酒你——”工藤新一都不知道自己要用一个怎样的开场白,卡壳了半天,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现在你,是哪方的人?”琴酒却仿佛没有那种尴尬,坐进车子里只是不想让无关的人打扰罢了,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完全没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和他是不死不休的立场,“哪怕在组织里演戏的时候都改变不了的那种感觉,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吧。”
      “……你,你在说什么啊?”工藤新一简直一头雾水,他似乎从来都跟不上琴酒的脚步,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一说当时废墟里发生的故事叙一下旧么,就算他不计较被追杀通缉只能假死脱身,他还计较毛利大叔是唯一的死者呢!

      琴酒坐在驾驶座上皱着眉头,他双手抱臂,指尖很是不耐烦敲击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你有被害妄想症么?明明过着风平浪静的生活,怎么还追着那女人不放手?沉迷于私欲,你是想要把警察都变成第二个组织么?”
      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工藤新一简直要气笑了。警察追逃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到他嘴里反而成了他纠缠不休了。
      是,他不否认自己的确是对这件事情比其他事都上心,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差错的吧!他以为琴酒死在了那栋大楼里,活着的是贝尔摩得,所以组织的恨,毛利大叔的死,包括在那栋大楼里丧生的十几位救援队的人的性命,全都挂在贝尔摩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当然这几年他过的风平浪静的,但是贝尔摩得想要逃出来也肯定不会毫发无伤,她养伤加潜伏加搜集情报耽误几年也是合情合理的吧,不放松难道还怪他咯?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要让她逍遥法外,来去自如咯?”工藤新一夹枪带棒地骂了回去,“你们要是组织被攻破那天直接就跑了,那就算了,炸了楼杀了人,还打算警察不追你们,这是什么道理!”
      “哼,果然还是因为那栋大楼的事情么。”琴酒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声,“真是没想到,荒岛上教不会你的东西,反倒是我们教会了你。”
      他于是抬头从后视镜里面满是讽刺的看了一眼工藤新一,说道:“不胜荣幸。”

      “混蛋你——!”工藤新一果然被激怒了,虽然小甲壳虫里没有多少活动空间,但他还是猛地把身体向前倾,伸手想要抓琴酒的衣领。
      然后理所当然的琴酒基本上也没动几根手指头地就把他压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缝隙里,然后手腕一抖就把他甩回了座位上。他露出一排白惨惨的牙齿,神情上写满了你这个不堪一击的弱逼。

      不堪一击的工藤新一不暴走就不是人了,他猛地打开车门走出去,想要把琴酒从驾驶座上揪下来。
      但是琴酒显然也知道工藤新一会做什么,他自己就从车上下来了,把额前的头发拨了拨,仗着身高优势就又把工藤新一拖进了巷子里,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拳朝着他的脸打过去!
      工藤新一并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踢足球的小白脸了,他这几年也刻意地锻炼过自己的身手,虽不说一定能打得过琴酒,但还是有还手之力的。于是他微微一侧蹲,躲开了琴酒的拳头。拳风扫过他的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让工藤新一忍不住“嗤”了一声。他顺着下蹲的趋势干脆地蹲的更深,随即就是一个扫堂腿。
      琴酒毫不意外地轻跳起来躲开,然后右腿画了个弧度自上而下一个鞭腿打在工藤新一的背上,直接把他打趴下了!
      琴酒蔑视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工藤新一,伸手过去抓他的后领,然而假装被打垮的工藤新一在他靠近的时候却又猛然窜起,趁琴酒弯腰的时候就是一记上勾拳。但是琴酒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被这种常用的伎俩唬到?他的左手早就准备好了,分寸不差地接住了工藤新一的拳头,然后手腕一扭,彻彻底底地把他压在地上。

      阴暗的小巷子里的打斗声早就吓跑了附近的人,虽然本来这附近也没有几个人。积压许久的灰尘被这两个人弄得四处飞散,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在夜色中似乎已经把两个人都藏在里面,谁也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要杀了我么,那你杀啊!”工藤新一的声音急促而颤抖着,他浑身疼得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的确他也着实被碾压了个遍,此时他从自尊心到□□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特别是如此屈辱地被琴酒按在地上,脸紧贴着地板。
      琴酒嗤之以鼻,手上一松,还没等工藤新一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退出了三步开外了。
      “瞧你那丧家之犬的样子,逮着谁咬谁,难看死了。”琴酒冷冷的嘲讽着,“当年叫你把人命当数字看,你死活不肯,现在倒好,蛮有组织中人的感觉啊。”
      工藤新一脸涨得通红,他像一条死鱼一样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心中早已经把琴酒砍死又枪杀了数十次,还有那个躲在背后指使别人做这个做那个的贝尔摩得。

      “要杀要剐你只管来,你侮辱我有什么意思!”工藤新一待身上的疼稍微能忍了的时候便立刻翻身坐起,用力擦去脸上的灰,冷冷地看着琴酒,在发现他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心念一动,借着尘灰的遮挡手一抖,从袖口里抖出了一个什么——
      “砰砰!”琴酒几乎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就上前一步一脚踹去,一把手枪立刻就被他踹掉,巨大的撞击使得枪立刻就走火了,两声闷炮一样的枪响在巷子里回荡,远处立刻响起一片尖叫声,走火的子弹斜斜的射入工藤新一的小腿,他闷哼一声,肌肉收缩了一下,鲜血立刻沿着他的裤管流出。
      琴酒倒是对此似乎心中有所准备,他闲庭信步一样地走到被踹飞的手枪那里,拿起来看了一眼:“哼,勃朗宁。”他把这把掌心雷揣进裤兜里,似乎刚开火的枪滚烫的枪管对他来讲毫无意义,然后又一把拖起满头冷汗的工藤新一,把他甩到自己的车上,然后开车离开枪击现场。

      “你什么意思!?”工藤新一忍疼忍的满头大汗,他一边恨着琴酒一边又不太明白琴酒到底想干什么。
      “下班的警察是要把枪交回去的。”琴酒答非所问,“何况日本警察也不用勃朗宁。”
      “你,”他顿了一下,打了方向盘让车子转弯,随即才继续说道:“已经不把自己当警察了吧,不通过法律解决案件,而是靠私人武力。”

      琴酒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工藤新一,分辨不出来他此刻苍白的脸色是为了被殴打中弹的痛苦还是为了被戳穿心中所想的痛苦,于是他再接再厉:“如果让那女……贝尔摩得出现在你面前,你恐怕不是想着把她制服铐住送去监狱,而是一枪毙命吧?”
      工藤新一喘着粗气压抑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他怒视着琴酒,愤愤道:“你想给她说情?没有用的!……毛利大叔的份,佐藤前辈和高木前辈的份,还有当时死在大楼里的所有人的份!!她欠了——”

      “吱——”琴酒猛踩一脚刹车,工藤新一没有坐稳,他根本就是被扔在后座,所以现在直接滚落在后座和前座中间窄窄的过道里。
      琴酒用力拉起手刹,猛地把身子探到后座去,用比拉手刹更大的力气把工藤新一拉了起来。他的脸和工藤新一的脸无比的贴近,工藤新一甚至都能从那深邃的绿眸里看见自己狼狈而害怕的倒影。“你给我听好了,臭小子!”琴酒的声音阴沉而低哑,“她不欠你什么,她什么都不欠你!”
      两个人有些重叠而又有些错开的剧烈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他们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的激动,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锋交战,闪电一样的光亮在他们眼底交换,明亮如同噬人的野兽一般。
      琴酒冷哼一声,把工藤新一扔回座位上,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生闷气。

      琴酒的车子已经拐到了杯户六町目,这里依然是昏暗的灯光和死寂的环境,周围的楼房里隐隐约约在窗帘缝里透过一丝光,但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尽头处是一望无际的死城,黑乎乎的就像是恶魔的深渊巨口一样,吞噬着所有有生命有声响有光亮的东西。
      一如既往。
      他们曾在这个地方达成过交易,在这里共同对抗过威士忌,然而此刻所有伪装都已经撤下,原本是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层次的人,现在……也不在一个等级上。

      “你什么意思?”工藤新一心跳得厉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血过多了,但他看着杯户六町目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起来威士忌造成的尸山血海。
      “哼。”琴酒打开车窗,想点一根烟冷静了一下。他叼着烟,另一手抽出车内的点烟器,很快车内就出现了一个小红点,还有尼古丁燃烧的气味,于是大家都稍微冷静了下来。于是琴酒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呼出了一大片烟雾后,这才慢慢地说道:“死人,是不会欠谁什么的。”
      他说完,向窗外掸了掸烟灰。工藤新一看着他掸烟灰,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妙的荒谬感。

      “你、你说什么?”工藤新一磕磕绊绊又干巴巴地问道。
      “这不是很容易想到的么。”琴酒嘲弄地将刚抽了没几口的烟按在车载烟灰缸里,他猛然扭过头来,一双绿眸如同狼一样的闪烁着恶意,“两个人死了一个,我还在这里,那么死掉的那个人不是很容易想象的出来么?”
      “可、可——!”工藤新一如同被人狠狠地在头上捶了一拳一样,他满眼不可置信。这的确是非常基础的推理,的确从废墟里搜出来的活着的人只失踪了一个,的确爆炸现场的正下方有一具无法辨认的尸体,可是他还是无法想象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她怎么可能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在爆炸现场呢?连全尸都没有留,怎么想她都应该是把所有人都戏耍的团团转,然后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看戏,被发现的时候耸耸肩又潇洒离去的才对!

      “我看着她被压在整根的承重柱下面。”琴酒抿了抿唇,想起当日的事情,至今他心有余悸。不得不说毛利小五郎的确是一个够狠的男人,只是个平民而已,却比一部分的FBI还要棘手。
      那日本来他们在一团堆杂的废弃桌椅中间开了个洞,当他们引爆炸弹的时候,爆炸是从门口炸起的,而这个时间差让他们能够直接一跃而下到达下一层。两米多的距离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下面还有其他的通道,他们可以轻松地离开爆炸现场而不会被爆炸波及到。
      但是毛利小五郎直接引爆了他们身边的炸弹,这一瞬间的爆风让他们根本来不及跳跃,重力加速度绝对比不上爆炸的加速度。不过还好他们都离那洞口很近,离毛利小五郎有一定的距离,因此反而是被爆风掀进了洞口里,然后就是一阵爆炸火焰以及崩塌。
      琴酒运气不太好,他身高比较高,从洞口落下的时候后颈不巧磕到了边缘,直接就晕了过去。他认为在他之前见机不妙就一跃而下的贝尔摩得自然是完好无损,可是等他在短暂的昏厥之后清醒过来的时,看到的却是被整栋楼的承重柱压住了半多个身子的贝尔摩得,而仅仅只是轻伤没有妨碍到移动能力的竟然是他!
      是运气还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是从贝尔摩得嘴里问不出什么,他也不觉得贝尔摩得会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人。只是他摸了摸脸上的易容道具,还是问了出口。

      “你想干嘛?”琴酒皱着眉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贝尔摩得想干什么。
      “别皱眉。”贝尔摩得依然是笑嘻嘻地,她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按在他眉间,“一只手不好易容,我的工具不齐,弄坏了我也补不了。”
      “……”琴酒不习惯地拍开贝尔摩得的手,走到她身边试着抬了抬那柱子。她的位置其实也不算太差,她身下的楼板其实也塌了,像是个凹槽一样的,她只是卡在那里,或许受了点伤,但是肯定没被砸到。不然这庞然大物直直的砸在身上,大象恐怕都活不了。所以只要抬个缝隙出来,她就能爬出来了。
      这个生命力比蟑螂还强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躺在这里毫无反抗能力?

      “这玩意儿恐怕有三吨都不止。”贝尔摩得笑吟吟地看着努力的琴酒,“省省力气逃跑吧。”
      “你什么意思?”琴酒又用了一次力,他还是正常人,果然抬不动这柱子,他又皱着眉回头看着贝尔摩得。伏特加已经被警察抓获了,组织基地也被攻破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现在这个女人想要直接放弃么?
      “你就当我活腻了吧。”贝尔摩得收了脸上的笑,定定地看着琴酒,然后放松了绷得紧紧的脊背,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烟,叼在嘴上冲着琴酒说道:“借个火。”

      琴酒简直想打她,这种情况下不想着逃命还在那悠哉悠哉地抽烟,他是真的觉得这女人是活腻了而不是借口。不过想了想尼古丁毕竟可以抑制伤处的疼痛,虽然他不知道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疼痛是什么,但是琴酒最终还是从衣袋里翻出来打火机给她点了火。
      “哝,给你。”贝尔摩得满足地抽了一口烟,她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遥控器,丢给了琴酒。
      琴酒接住了之后,疑惑地看了一眼她被压住的那个凹槽,那里是百宝箱还是什么地方,怎么藏的这么多东西。贝尔摩得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在意,于是又笑了起来,拍了拍她身边的地方道:“你要跟我一起躺着么?”
      琴酒一阵鸡皮疙瘩,立刻离她三米远。

      “那是操控这栋大楼里的其他炸弹的。每次按下去会有随机五分之一的炸弹爆炸,你小心一点,趁机搞到搜救队的服装就可以伪装起来了。”贝尔摩得解释道。她轻轻地张开嘴,迷雾一样的烟从她妖艳的红唇处渐渐散开来,在这样一个爆炸现场里面竟然显得很是安静祥和。
      一定是他的错觉。
      琴酒摇了摇头,他转身离去,丢下一句:“你早些跟上来。”

      是的,贝尔摩得这个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按照她总能掏出奇怪的东西的来看,那个所谓的凹槽恐怕也是另一条通路吧,比如说下面其实是一个活动门,按开了她可以从下面离开之类的。
      于是走到拐角的地方时琴酒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以为会看到贝尔摩得消失在地面的身影,然后他就可以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但他看到的是贝尔摩得似乎从身上的衣服上扯下了一条布,挽起了自己的头发。没有被烟火熏到的璀璨金发和黝黑的发带斜在她锁骨上,而她却没有打开什么机关一跃而下,而是拿着那根烟在点着什么。

      然后就是一阵天塌地陷。

      再然后,他便逃了出来。

      “……”工藤新一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他比琴酒知道的更多,在那具尸骨旁边还有‘恰好’被碎石压住所以没有烧成灰的一缕金发,靠着那头发辨认出来的DNA他们才确定死者是男性。现在看来恐怕是在给琴酒易容的时候贝尔摩得就已经割了他的一缕头发下来,作为伪证罢了。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才不相信贝尔摩得是那种会为了爱献身的人,更何况她对琴酒是不是爱都还是个未知数,难道是因为的确逃不出去了,还是真的是活腻了,所以顺便就送琴酒一条命什么的……
      恐怕就算把她从地府里叫出来,恐怕也只能问出一句“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而且,你多久没看过邮箱了?”琴酒烦躁地又抽出一根烟点燃,他抛出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问得工藤新一简直是一头雾水。
      “我天天都有邮件,怎么会很久没看过?”他不懂琴酒在说什么,难道琴酒发过邮件给他?可是垃圾箱里和广告邮件也没见到过什么可疑的东西,倒是犯罪预告函有过不少,而且发件人通通都被他扔进牢里了。
      “江户川柯南的。”琴酒言简意赅。
      “……”工藤新一几乎都没想起来他自己还有一个江户川柯南的邮箱。自从变回工藤新一之后他刻意遗忘身为江户川柯南的过往,因为毛利大叔,也因为少年侦探团的那群再也不能见面的孩子们。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连邮箱都不记得了,琴酒也不想多说话,只是从副驾驶座的车门袋里抽出了张什么纸,丢到工藤新一身上。
      工藤新一被丢的有些委屈,他拿起纸,摊开,是普通的A4纸,普通的油墨打印,如果打印下来的邮件的收件人不是江户川柯南的话那就更普通了。

      “你黑我邮箱!”工藤新一内容都来不及看的就愤怒地冲着琴酒吼道。
      “不是我黑的。”琴酒凉凉地顶回去,“你不看还给我。”他又伸手去抢回来,但是工藤新一躲开了。
      这是他的邮件,他当然要看!

      只是当他重新摊开纸的那一瞬间,工藤新一却失去了思考能力。

      愚蠢自大的侦探小子:

      我是故意把邮件定时到三年后的,你咬我啊,臭小子!
      哈,我猜你肯定是在想,那个糟老头子肯定不会原谅你了。笨蛋!!!你以为会真心诚意地照顾英理和兰还能照顾她们一辈子的人那么好找啊,我怎么可能放你在外面逍遥!?意思意思让你愧疚个三年四年的就差不多了,你要是没办法给我打起精神来,兰那么好的姑娘我就不信找不到几个好男人。
      我们家不缺负不起责任的男人!
      嘛……难得给你写点东西通篇都是在骂你也好像有点不对,但是男人给男人写些肉麻的话又很恶心,而且一想到你这个臭小子就要把我的兰据为己有,我……
      对了,英理那家伙很容易迁怒,生气起来就停不下来,嘛更年期的女人都是那样啦,你得给我好好伺候着。当然了我早就给她写过信了,她也不会故意找你的茬,但是如果你还是惹她不高兴了,或者敢让兰伤心,老子做鬼也要从地下蹦出来掐死你!老子要是死了肯定是为了你,你敢不把你的后半辈子用来好好对英理和兰试试看?
      对了,听目暮说你好像是要带一群孩子出来什么的。孩子是要好好养的,你所作所为都会影响他们一生,养出来的是好崽子还是坏崽子,完全取决于你。没有养不好的孩子,只有不会养的大人,不是说关不关心就能够怎样,我的兰还不是温柔娴淑。言传身教才是最重要的,你做的每一个决定,不管和他们有没有关,都会影响到他们以后的成长。你不当人,他们也学不到人该会的,你是道德模范,他们也不会去小偷小摸。

      最后,我不知道你在组织里面都经历过什么,但是你给我听清楚,你是个警察!当你还是个警察的时候,我不允许你做任何有愧于樱花警徽的事情!!不然的话你就离我家要多远有多远!!!

      毛利小五郎,留

      工藤新一抽了抽鼻子,他没流泪,他才不被这个糟老头子乱七八糟的话感动呢,兰理所当然是他的,他只是因为怕兰受到伤害所以才刻意疏远的。警察什么的,他最多只是让别人去查情报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明明是驾驶座的那个男人,打他的脸踢他的背,还弄伤了他的腿呢。再说了,少年班的孩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警察们都接受他们了,社会也在慢慢地改变看法,他最多只是提醒他们不要忘记保护自己罢了……
      好吧,回去他就叫他们放轻松,反正贝尔摩得都死了不是么,也没什么能够再伤害到他们了,童年还剩一点点时间,正式上岗前还是可以玩耍一下的!这下满意了吧,糟老头!

      但当工藤新一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此刻早就不在杯户六町目,而是回到人间了。
      “……这是去哪?”即使明亮地霓虹灯和嘈杂的汽车引擎声给他带来一种很强烈的生机感,但他还是很疑惑琴酒到底要把他拉到哪。
      琴酒没说话。

      “喂?”工藤新一心中疑惑更浓了,“而且我一开始就很奇怪了,你为什么要突然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反正我们通缉的都是贝尔摩得,你逍遥法外不是挺好的么?你反正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死人。”
      “……”琴酒开着车,很是烦躁的样子,想来也是,他长手长腿的开着个小小的甲壳虫当然是浑身不舒服的,不过他还是勉强回答了一下工藤新一愚蠢的问题,“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是那家伙叫我过来的。”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工藤新一不接受模糊的答案。
      “他想要完整掌控他自己的东西。”琴酒又提示了一句。
      可是工藤新一还是抓耳挠腮地想不出来。
      于是琴酒从后视镜里淡淡地看了一眼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迷迷糊糊地也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琴酒,和那绿眸在镜面中相交的一瞬间,他突然闪电般的醒悟过来:“秀一先生????”

      琴酒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绕了段路,但是工藤新一还是认了出来这路是回自己家的。然后他就看着琴酒把车开到了阿笠博士家门口,然后琴酒停车,然后琴酒下车,然后琴酒打开了阿笠博士家的铁门,然后琴酒又回来把车开了进去,然后琴酒又下车,然后琴酒把他从后面拎出来扔到了阿笠博士的草地上,然后琴酒上了这台小甲壳虫隔壁的一辆黑色的车子,然后琴酒就走了。
      当然没给阿笠博士家关门。

      琴酒很显然不懂得对伤员要轻拿轻放,也许他是故意的,于是工藤新一被扔下来的姿势不是很妥当,他腿上的枪口正好被地上的草尖扎得很难受,刚刚有些结痂趋势的伤口被弄破了,血又流的满地都是。
      乱七八糟的声音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在工藤新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打开门走了出来——竟然是毛利兰和宫野志保!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三声惊呼非常整齐,其中有一声似乎毫无意外就是应个景。
      宫野志保斜斜的靠在大门旁,她身边的兰已经万分担心地冲上去了。兰看着工藤新一一副挨揍的样子简直担心,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看着地上一滩血又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受伤了,急吼吼地想要脱他的衣服,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工藤新一根本回不过神来。
      “疼!你慢点啦!”工藤新一完全不想知道自己肋骨到底被琴酒打断了几根,反正都是疼疼疼疼,“而且你一下子问那么多叫我怎么回答啊!”既然是秀一先生把琴酒请来的,那就毫无疑问为什么兰会被留在博士家没有出来找他了。
      “笨蛋新一!听说你被人绑架了还一身是血的回来,你不想想我有多担心!”兰被吼了一句心里难受的都要哭出来了。

      工藤新一被兰少有的情绪爆发给吓到了,他也知道是自己一身血的确有些吓人,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突然有事么。”他不知道秀一先生到底说了什么说了多少,但反正肯定没有全盘托出就是了,如果让兰和宫野知道是秀一先生自己派的琴酒去绑架他,此刻秀一先生肯定已经躺在医院——用的几岁的身体还真有点不确定。
      “什么突然有事,混蛋!”新一一服软,兰反而哇的一声就真的哭出来了,“天天一个人跑来跑去都不知道要查什么,话都说不上两句,现在一身伤的回来也不给问,万一哪天你像爸爸一样出去了就再不回来了怎么办!?”
      喂喂,真的假的!新一一看兰的眼泪就没辄,也忘了自己此刻肋骨断了,直接伸手把兰拖进自己怀里。自从知道贝尔摩得已死琴酒貌似倒戈然后毛利小五郎也(三年前就)把兰交付给他了之后,新一也一瞬间就接受了新的设定。他想了想毛利大叔的确是说的让兰伤心就宰了他,于是毫不客气地就把兰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都结束了。”

      “诶?”兰刚被新一的动作吓到,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耳旁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结束了?”
      “哼哼……”工藤新一倒是不太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中二期结束了,只是拍了拍兰的背,反问道,“你不要哭了,那边那个哈欠女在看你呢。”
      “诶?志保?”兰脸一红,连忙扭头看去。

      宫野志保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对他们俩的戏没有任何兴趣,出来纯粹目的只有一个——
      “诶?新一回来了?”打开门的是似乎跟着兰一起过来找赤井秀一的毛利英理,她此刻不知为什么套着个围裙,“那就来吃饭呗,我和赤井先生交流了一下厨艺,今天有新菜色哦。”

      “……我中弹了,肋骨也断了,我先去医院做手术。”工藤新一一瞬间下了决定,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打120。
      “枪伤还是不要去医院了,我帮你处理吧,你是警察,会很麻烦的。”宫野志保立刻举手,她是医学院的学生,可以给他做手术。
      “我去买药,得赶紧了,不然药店关门了。”兰也眼神漂移,强行给自己找事做。

      “诶?那饭都做好了。”毛利英理不是没看到工藤新一一身血,她不会说自己就是故意折腾这个混蛋小子的。
      “叫博士吃吧!”三人异口同声地找到替死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神长番外之HE结局线·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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