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穿越》文期酒会

5、演戏

　　一夜竟然无梦，所以被小文子摇醒的时候，除了有些发怔，倒没发出惨叫。只是小文子的眼神有些奇怪，好似欢喜又似悲伤。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王爷床上的备用被在我被子上，我要尖叫出来了，见鬼了真是，我不会梦游到王爷床上拿被子下来吧。真真吓死个人。事到如今，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叠好备用被放一边，卷着自己铺盖该干啥干啥去了。
　　回来上了茶，递了姜片（暗赞自己心里素质过硬，惊恐过后还记得起这茬）。给此爷换朝服时，此爷开口说：＂在书房就不用去内院伺候＂。我心中暗喜，却做出一副不知发生什么的委屈模样，当然这也是我部分真实心理，别是我昨天胆大气着谁了。可昨天怎么回答？你知道跟女人更不要说跟一堆女人说话，谈天气都能出是非。比如＂天有点阴＂，可以发挥成1）她说王爷脸色阴沉；2）她说王爷心情不好。不好好伺候，揣摩这个；3）她说姐姐你呢吧；4）她说妹妹你呢吧；5）她看谁都不顺眼；等等、、、
　　当然此爷是不会跟我解释的，说完这句一直沉默。临出门，我发现屋里多出个食盒，准备端给福安带着出门，此爷说：＂这是留在屋里的，出门的另有。＂出院门时丢下一句：＂今儿，你姐姐过来，收拾好了去原来你屋里见她吧。＂我知道该狠狠谢恩的，像我这个身份一般是不得在府里见家人的，更何况是能在自己屋里见。可我真谢不出来，昨一老情人加姐夫，今一姐姐。什么情况啊，这是，现形节奏有点快啊。此爷好像也不准备领谢，说完就跨出门走了。
　　我恍恍惚惚回去，不知道该收拾啥，捧着食盒吃着，也不知吃了啥。漱漱口，又给丫头包了几样，估摸着人都在内院抱厦碰不到，就出发往我原来住的跨院去了。丫头正老老实实擦桌抹椅，见了我自是高兴不已。我拿出点心果子给她，她更乐了，只吃了一块枣泥糕，其余的收起来说是慢慢吃。我有些心酸想劝她多吃点，又担心说多了露馅，就保持沉默了。反正我若有机会多带东西给她，她就不用这么样了。丫头一面做事一面问我情况，好似很不放心的样子，问吃问睡，问完再问。我很酷地摆着造型作小姐沉思状，偶尔用点头摇头回答，间或几句话。这是半年来跟丫头互动出的行为模式。刚过来的时候，惊恐不安，看到什么人（也没什么人过来，主要是丫头）都忍不住发抖--不能尖叫痛哭发泄，憋得发抖。发现，我惊慌失措，丫头表现得很淡定；无声流泪，丫头表示很习惯；作小姐沉思状，丫头见了就跟没见一样；问话不答，ok；偶尔反应，ok；话少，ok；叹息不停，ok；发愁无助，ok。若是微笑，丫头投来好奇目光；大笑，丫头表示惊恐；发表意见或大哭，那不得了了。根据以上测试，推断以前身子的主人胆小柔弱，照着这个思路演了大半年，累得要命。今天来的检察官，会不会喊＂cut＂？
　　正想着，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声，很快到了门口，对面的声音说：＂姐姐，就是这了。王爷的恩典，你们姐妹说说体己话，妹妹就不打扰了。＂＂多谢玉绦妹妹领路！＂。这便是＂我＂姐姐的声音喽，听起来有些硬气呢。果然丫头急急迎进来的＂姐姐＂一脸冷漠直直打量我，看到我的样子似乎更是不悦。不知为什么，我直觉两姐妹关系一般，我这般不理不睬的样子很合＂我＂俩的关系。丫头扶着＂姐姐＂坐了，又张罗奉茶。我则摆我的造型，等她开口。沉默，沉默，她终于开口了：＂妹妹这般懒散模样，不知是专为姐姐我呢，还是在王爷跟前也这样？＂哦，明白了。估计过去见家人总是打扮一番以示过得好，让家人放心。我这清汤寡水的样子，只用一根簪子松挽一髻，唇也不点，按他们的说法就是给脸色了吧。我看丫头张张嘴欲替我辩解又不敢说的模样，就淡淡回答：＂王爷喜欢＂。＂姐姐＂顿了一下，说：＂是听说你胆子现在大得很，果然。好歹读书人家出来，就算王爷宠你，自己也要知分寸，总要略微装饰头面，免得人家笑我们失礼失德。＂什么跟什么呀？算了，是听说过去女人每日梳妆，梳头化妆，才能见人，素面见公婆丈夫属不敬。可她们那嘴唇只点一点，留大堆空白不涂满，我实在不习惯。去了书房早晨时间紧，只随便描描眉算化过妆了。某爷根本没注意，我想。就这帮女人成天盯这些。所以没法回答＂姐姐＂，只好沉默。但看起来＂姐姐＂也没准备让我辩解，接下来说：＂还有每日里服侍王妃夫人们也不可怠慢。今日进府，我自要去拜见王妃，却没见你，确是何故？＂何故？何故？我也一头雾水呢！只好老老实实回答：＂王爷吩咐在书房当值就不用去内院服侍。＂＂姐姐＂想了一会儿问：＂清寒，昨个你回王妃是不是只回一个字\'是\'？＂，我答＂是＂。＂姐姐＂倒吸一口气，低头喃喃道：＂竟是真的！＂，然后抬头严肃地说：＂看来王爷待你确是不同。苏夫人刚才说起，我还以为哄我玩的。说昨天她开玩笑说妹妹你胆子大，回王妃的话只一个字\'是\'，王爷以为她挑拨，给她好大的脸色，顺带王妃也难堪。这可是从没有过的。苏夫人爹爹是大理寺卿，她又生了小郡王。王妃更不必说了，爹爹是大将军，生了世子，王爷平日很敬重她的，院子里的事从不过问。清寒，你要救救爹爹！＂什么什么？就听＂姐姐＂说：＂只怪爹爹一时糊涂，上错了一份奏章，被下了狱，连带着你姐夫办差处处受责，弟弟本要调去詹事府，现也按下了。清寒，我知你恨我，也恨爹爹。现如今王爷对你如此，你该明白爹爹疼你是一样的。前不念万不念，念着弟弟的前程也好，那可是娘的念想啊！＂。打起温情牌来了，我该怎么反应，真不知怎么反应。＂求求王爷大人大量，这也是为你自己好，清寒，、、、＂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中莫名悲伤，为这个身子以前的主人。某爷，调清寒到身边，就为这么一场戏？你是要树立为了宠妾放人一码的形象？还是要树立女人如衣裳的形象？对你，结局已经写好。所以对我，就不必跳进去演了吧，我才不要演。＂清寒，你放心，既用了你的身子，我会好好对她。＂
　　打定了主意，一切都好办了。进了院门，就看见小文子焦急张望，见我来了，急急过来说：＂可来了！王爷回来了，问了几次呢。姐姐吃饭了没？王爷吩咐，用过饭后赶紧过去。＂都这么急了，我还敢用饭，先打个招呼是正经。进了书房，某爷忙着看公文，眼也没抬一下。这个小文子，老板说风就是雨，太狗腿了，搞得我以为真的。进都进来了，总不能马上退出去吃饭，假装殷勤总不会错。看看茶碗，满的。就端走重新按我的方法沏了来。见到茶，某爷马上端起喝。喝了一口，又是那种长出一口气的表情。喂，有些夸张吧，茶道我不懂的，瞎琢磨弄的。这样下去，我会以为我真的有两下子的。他一口一口慢慢喝完，好似放松不少的样子，把茶碗递给我，又忙去了。我洗了茶碗，回来闻闻觉得香有点重，过去添了香灰，再站到桌旁磨墨。
　　累了一早晨，现在才算停下来歇歇，就觉得手酸腿软。猛听得某爷问：＂用过饭了么？＂我摇头。他就奇怪地盯着我看，看什么呀？噢，丢他人了，这个点了，我该留＂姐姐＂用饭才对。我听得气闷就径自走了，哪想到吃饭问题。赶紧装出无辜委屈的神情，我这个身份，怎么敢做主留客，对吧。某爷没说什么，让我吃过饭再来伺候。我就乐颠颠吃饭去了。
　　吃完饭回书房，小文子门前拦住我悄声说：＂杜夫人在内院用过饭走的，王妃嘱咐的，柳家大姐一直陪着。清寒姐姐放心吧。＂好复杂的人际脉络图。看来，杜夫人是＂姐姐＂，柳家大姐应该是对门的，柳玉绦是也，因为是对门的叫玉绦的陪＂姐姐＂进来的。正牌夫人可真不是盖的，人家想到的没想到的，她全想到。我吃饭这功夫，不知是有人带消息进来了，还是小文子奉命打听的。反正某爷现在肯定知道我是多么无礼，他老婆多么贤惠了。我无奈叹口气，进屋干活了。
　　估计我的这点事对某爷连事都算不上，人家该干啥干啥，我当然更加该干啥干啥。就是晚饭某爷在书房用，让我坐他对面和他一起吃。偶滴个娘哎，真不自在。什么情况这是，算是＂安慰＂我今日闻听家门噩耗？埋头数饭粒，某爷＂扑哧＂笑了，夹菜给我，我真是诚惶诚恐，这顿饭吃得要胃痛。好不容易吃完，伺候过漱口，某爷继续工作。
　　叫歇，放我自去洗涮，留小文子一人服侍。看到我回来，某爷就放下书躺倒，我过去给他掖被子，放帐子。期间他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想我脱衣献身救父？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惊觉某爷还在看我，赶紧收敛笑容致歉，匆匆掖了帐子出门找花。
　　终于躺倒了，某爷在帐子里说：＂明日休沐＂。＂休沐＂，什么意思？我想啊想啊，想起来了，明天休息，就是说，可以晚起喽。呵呵，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