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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段 ...
终序.审判
传被告。
最初那个呆板的声音唤被告时,她并不知道唤的是自己。直到茫然环视一圈,见到所有人都坐着,只有自己站着,她才猛然收拢精神,认清了这个称呼。“被告”是她。她慢慢抬头,认清了它。
被告陈静,女,现年十七岁,原××高中高二理科1班学生。
斜后方站起一个人来。那人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握着几页纸,她所有的故事都在这几页纸里。
没有人笑,她却仿佛听见一声讥讽般的笑,带着鄙夷与嫌恶。这半年里,赵辰星每次听人说起她,都是这种笑,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陈静于2013年4月3日,因被受害者赵辰星嘲笑而在其水杯中投毒……
投毒!她突然抬头,又低了下去,花了很大力气才接受那个脸上带着狰狞的、险恶的、狂热的人是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本来只是一个沉默的、循规蹈矩的学生,怎么会心理扭曲到给人投毒?
赵辰星饮水后,因邻二硝基苯中毒,当场死亡……
她听着“死亡”这两个字被念得如此平淡,心里抽搐着绞痛起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啊,她是喜欢他的。旁听席上似有啜泣声传来。
鉴于陈静未满十八周岁,系初犯,认罪态度良好,同时有精神疾病,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精神疾病。他们说自己有妄想症。她几乎想笑。原来如此,原来她以为的他们的美好过往竟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他死了,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而她并没有想要杀他……对不起。她捂住了脸。旁听席上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她的世界只余黑暗。
第八章.再见咖啡馆
同样的咖啡馆,同样是星期六傍晚,同样是靠窗位置,甚至连阳光照进来的角度都没有变。席朗看着季奈。脸色比之上次总算是有了一点血色,整个人却还处于惊吓过后的疲态。毕竟还是孩子啊。
季奈想起那天她的反应过激,脸红了。难道是自己小说看多了脑补过度那天才会那么害怕?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她身子微微前倾,问道,“怎么样,有吗?”
席朗点头,“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在你的水杯上提取到了赵辰星的指纹。不过没有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了,那天我们刚到陈静家,她就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只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肯说。”
“也许是她没想到杀人之后心理压力会这么大吧。”
“陈静的家人好像在开具陈静有精神疾病的证明,希望可以给她减刑。”
“是吗?”季奈没有太过惊讶,“之前陈静确实是跟赵辰星说过‘不要再来纠缠我之类的话’,好像是觉得赵辰星跟她有点什么。”
席朗的眼神一下就变了,“真的?”
季奈看着席朗的表情,不禁想起了那天袁扬的话。”忠犬吗?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什么?”席朗有些疑惑。
“没什么。”季奈笑了一下,“你放心,不会有不可告人的隐情的,那天这话被转给赵辰星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惊讶又变为嫌恶的表情绝对不会是装的。陈静,大概是妄想症吧?”
“哦。”席朗放松下来,“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又把注意力转回陈静身上的?”
季奈抿了抿唇,“其实在这个案子里,有许多细节性的东西警方不甚了解,班里同学问讯时也不会说。我能知道真相,不过是因为我熟悉学校生活,熟悉赵辰星而已。”
“难得你这么谦虚这么态度好。”席朗打趣道。
季奈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两天确实有点吓到了,所以话里带刺……我平常不这样的,我还是很好相处的。”
席朗嘴角抽了抽。
“况且那天你批评我的某种程度上也是对的。事情太突然了,我立刻就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了,没有细想那杯水的蹊跷,然后顺带也把你带进了沟里。”季奈迟疑了一下,很诚恳地说,“我为我的自以为是道歉。”
席朗不由得就笑了。这个女孩虽然不怎么爱给人面子,可还是很真诚的。“没关系,像你说的,这是凶手刻意的安排,你说不说我们都会被‘带到沟里’嘛。况且这案子这么快就破了,你功不可没。”
季奈抬头,半眯起眼,阳光均匀地洒在她依旧苍白的脸颊上,“投毒时间,如你前几天猜测的,没办法缩至六点半之后。如果你们警方录像科的人在不辞辛苦的查一查四楼高三走廊或二楼高一走廊的录像,相信也不会发现赵辰星。因为上自习时,只有半杯水的不仅是赵辰星的水杯,还有我的。”
“你的意思是——”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赵辰星回班上之后,拿起我装满水的杯子,向他的水杯里倒了一半,连同飘在水面上的液体一同倒了进去。这样,一切就都解释通了。他不是自己打的水,所以走廊录像没有他的记录;他知道水从是我杯子里倒的,所以没有问是谁打的。”他那句“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并不是损她。如果毒溶在水里,两个人没有理由不一起中毒。然而,毒却是借助苯飘在了水面上。
“出事前每天晚上晚自习前我的水杯里水总是诡异地少一半。起初我没多想,可出事后水却再没有少过,我才把这两个事实联系起来。”早该想到了,她记忆力那么好怎么会记不清是不是喝过水,又有谁那么无聊会倒她的水。“上次你说的,其实距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上自习时水杯里有半杯水不假,可那半杯水真的是剩下的吗?如果是凶手倒进去的,连同漂在水上的那层毒液呢?”
“只不过,倒进半杯水的,不是凶手,而是赵辰星自己。他亲手把水和毒液从我的水杯中倒给了他自己。我的水杯那天晚自习前打水时刚清洗过一次,检测出赵辰星的指纹,说明毒经由我的水杯进入他的水杯。这样,课间碰过我水杯的除了我就是凶手——帮我打水的陈静。”
“等等,我有个问题。”席朗说道,“赵辰星为什么要倒那半杯水?倒了之后为什么又不喝呢?”
“赵辰星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他知道我每天定时去吃饭,定时去打水,定时去别的班——”季奈苦笑一声,“也许一开始他回到教室,发现同桌的水杯是满的,于是恶作剧地倒一半到自己的水杯里并且先不喝,想象我会如何对这种灵异现象百思不得其解并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而他如何得意地在我面前正大光明地喝我打的水,这太符合他的恶趣味了。然后,每天如此恶作剧,形成了一种固定模式,最后被凶手加以利用。赵辰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小的恶作剧会要了他的命。”
席朗沉默了,看着季奈脸上泛起的伤感,不知说些什么好。
“这样看来,那个40多分钟的证明陈静无罪的视频,我怀疑是她自己按开来录的。她的投毒方式根本不需要接近赵辰星的座位。”季奈继续说着,“她平常沉默寡言,没看出来心机竟然这么深,利用我规律的时间安排,利用赵辰星的恶作剧,是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很片面的一个地方。”
“可是,如果你知道赵辰星每天偷偷倒你的水呢?她的设计不就没用了吗?”
“问题就是我不知道啊。平时我和赵辰星有点小事就会闹上半天,如果我知道,即使不逮住机会跟他斗嘴,也一定不会再给他以可乘之机。陈静关注赵辰星到那种程度,一定看得出来我并不知道。偷到药品之后临时起意还计划这么周详,果然是可怕的生物。”
“说到药品,”席朗问道,“她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药品?”
“化学老师那儿的药品。”季奈简单地说道,端起咖啡。
“可是既然郑琳已经没了嫌疑,从始至终陈静就没有机会接近药品呀!化学课后,她可是一直没有出过教室一步啊。”
季奈点头,“就像我们已经强调了许多次的那样,苯、硝基苯、邻二硝基苯这三样东西无论哪一样在校外都不可能弄得到,所以一定是从‘化学药品’中拿走的”季奈把”化学药品”四个字咬得很重。
席朗茫然了,而季奈再一次想起了那天下午席朗的临场发挥。那句话同样是如此的接近真相。
——“如果那毒并不是来自课上化学老师带来的药品呢?”
“其实还是时间问题。既然投毒时间可以提前至赵辰星回教室前,那么偷药品的时间为什么不能提前到化学课前?”
席朗皱起了眉。
“为什么不能又是化学课后又是化学课前偷了药品,药品既没有被碰过又确实被偷走了呢?”季奈看着席朗皱得更深的眉,“此化学课非彼化学课,此药品非彼药品。”
席朗像是知道什么了,眉舒展开来,“你还用叙述性诡计啊。”
季奈笑笑,“这个星期三我和3班的同学聊天说起化学课才突然反应过来,我们班和3班是一个化学老师,而那天上午3班就是有一节化学课的。化学老师在两个班讲的内容基本相同,做的也是同样的实验,带去的也是同样的药品。这样的话,可以推断陈静是在3班化学课后,我们班化学课前偷走了药品。她没有动过我们班的药品,拿的是3班的药品,当然有下午第二节课后绝对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没有人知道化学老师会带药品来,她怎么会想到在3班化学课后偷药品?”
“还是临时起意。她当然不会想得到,但是如果她到办公室问老师问题时看到了因某种原因还未锁起来的药品呢?如果老师又恰巧有事必须离开,在空无一人又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办公室里,偷上一点药品简直太容易了。我记得我们班上午第三节课是生物,下课后陈静追着生物老师进了办公室。”
原来如此,真相竟如此简单,而之前,他们竟对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视而不见!
“陈静聪明就聪明在利用了正常人思维的死角。谁会想到死者亲自把毒投进自己杯子呢?”
席朗低声说,“我们都没有正确地估计她的心智。”
“其实,我大概知道她的想法。”季奈见杯中咖啡已冷,索性不再碰它了,“早对赵辰星心存杀机,上午偷走药品时大概还没有确切的杀人计划,只想趁无人发现时拿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但偷到手后一细想——下午正好有节化学课,化学老师肯定还要带药品过来。只要在化学课后不出教室,有监控录像,那偷药品这事就和自己一点关系没有了;而我每天固定时间打水,赵辰星固定时间偷偷倒我的水,大课间有没有监控录像,警方绝对不会发现毒是怎么进去的。她只需要按开录像,去水房等着帮我打水。密集的排队打水的人挡住我的视线,她把自己水杯里的液体往我的水杯里一倒,回到教室一直在座位上,那投毒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如此简单的杀人方法显得那么完美,对陈静的诱惑可想而知。”季奈想起了什么,“顺便说一句,如果比对监控录像,大概会发现陈静自上午第三节课回到教室后,水杯里是有东西的,并且自那之后再没有打过水,也没有碰过杯子。”这还是她为了驳倒席朗的怀疑想到的。
席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赵辰星的。她对赵辰星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小的习惯,甚至他同桌的我的举动和习惯都了解得那么清楚,程度可见一斑。但喜欢一旦转化为恨——”季奈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一时间,时间都仿佛静止了,暮光也温和而安静。
“喜欢转化为恨……”良久,席朗重复了一遍。
语气中的惆怅失落使季奈的八卦心理一下子活跃起来。莫非,这里面有他和那天他说那个“第一个”的爱恨情仇?莫非……在她想得更远之前,她赶紧拉回思维,转向正题。
“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可如果自己的喜欢被人弃之如破鞋,避之若蛇蝎,厌之同大蒜——身为一个理科实验班学生脆弱而自尊的小心灵受到创伤——”那个爱嘲讽的季奈又回来了,刚才冷静中带点羞涩地分析的人仿佛是席朗的幻觉。”再加上周围那些人的冷嘲热讽讥笑捉弄,越发觉得自己为世俗所不容,然后自尊受损,自卑、羞愤、屈辱就全部都转化为对那个让自己难堪的人的仇恨,最终亲手把他也把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如果她真的有轻微的妄想症,一度觉得赵辰星喜欢她,那么赵辰星的厌恶在她看来就等同于背叛——这是比表白被拒更令人难以容忍的事。”季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只是陈静一个人的错。在这个理科实验班里,学生们成绩优异的同时有些东西却在一点点泯灭。他们变得冷漠,自私,毫不留情地嘲笑弱者。一定意义上,是这个集体推着陈静走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季奈的表情忧郁起来。”平常我总对理科实验班里学生的自视甚高、自私冷漠冷嘲热讽,可我何尝没有在别人嘲笑陈静时参与其中,又何尝不是推出陈静的罪人中的一个。”
席朗看着季奈耷拉着的大眼睛,“有时候人是会为环境所左右的。”
季奈没有再说话,沉默着。
席朗转移了话题,“那郑琳那显得无比刻意的不在场证明呢,怎么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巧合而已,我的感觉常常不准的。”
自己头顶有乌鸦飞过,这一定不是错觉。席朗只好再次转移话题,“这两天睡得着吗?”
季奈苦笑一声,“虽然睡不多久就行了,但总算可以睡得过去了。”
“没有和家人谈一谈吗?”
季奈摇头,“我怕她接受不了逼我请假,弄得鸡飞狗跳就更麻烦了。”
席朗想了想,最后不轻不重的说道,“再受不了也已经成人了,我觉得你还是跟她谈一谈比较好。憋在心里,只会越想越受折磨。”
“我试一试吧。”季奈看了看窗外,笑道,“不早了,我们走吧。一个星期来三次,每次点两杯咖啡坐两三个小时,我觉得老板娘对咱们的不满可以制造一起咖啡馆谋杀案了。”
第九章.真正的结局
阳光很清冷,虽然明亮却无法使人感到温暖。赵辰星安静地躺在那儿,周围静默地立着他的家人和平时和他关系好的同学。赵辰星曾经衣着光鲜的母亲一夜之间仿佛老了许多,她低声抽泣着,头发中的银丝在阳光中那样刺目。季奈低下头,看着赵辰星闭着的双眼,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再一次想起了出事那天晚上两个人的对话。
——“你见过哪个美男子一只眼双眼皮一只眼单眼皮?”
——“你不懂,这叫龙凤眼,绝世帅哥的标志。”
他再也不会睁开眼以戏谑的目光看自己了,也再也不会张开嘴吐出一串串损她的话了。再过一小会儿,他就会被那个大铁炉中熊熊的火吞噬,最终只留下一小撮灰证明他来过这世上。
眼泪有夺眶而出的冲动。季奈偏过头,如鲠在喉,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亲眼看着赵辰星一点点消失。于是,她默默地退出人群向外走去。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哭声,季奈不敢回头。她知道,和她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同桌终于彻底完全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肩膀被轻轻地拍了拍。季奈抬头,泪眼迷蒙中看到席朗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轻轻说,“节哀吧,季奈。”
季奈擦着眼睛,泪却越来越多。于是她索性坐在台阶上,把脸埋进膝盖哽咽着任泪水横流。好一会儿,她才稳定情绪,抹去眼泪,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案子审过了吗?”
席朗点头,“前两天开的庭。我们重新调查发现,上午3班化学课后化学老师发现忘带药品柜的钥匙,于是回去取,期间药品一直在办公桌上。陈静在办公室时,生物老师出去接电话,留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有3分多钟。时间完全对得上。而比对班里的监控录像发现,生物课后她追着老师出去,不一会又回到班上拿了水杯。又过了五分钟再次回到班上时,她手里边是生物书和仅有一点液体的水杯。这样陈静的故意杀人罪就成立了。”
“判了几年呢?”
“十年。因为初犯,没有成年,认罪态度好,又有轻微的精神疾病,没有重判。庭上赵辰星的母亲情绪失控,哭喊着让陈静还她儿子,可陈静却一直都十分麻木,律师问她什么她都只回答‘是’。”
“两个家庭都毁了,两个人一个丧生一个精神失常要在监狱度过十年,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
“是啊。”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又仔细想过。”半晌季奈开口,“陈静很有可能是误杀。”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天傍晚陈静独自躲在僻静无人的角落里哭泣的情景。那时,她大概已经接近崩溃了。
“首先是化学药品。那天我又仔细问过袁扬,她说化学老师曾在她们班演示相似相溶原理,把邻二硝基苯溶在了苯里边,而之后做硝化试验时因为不影响实验现象而没有再取新的苯。按尸检报告,苯大量硝基苯少量,很像是硝化试验的结果。而且3班化学课后,也许化学老师没来得及处理废液。这样陈静很有可能偷的是废液缸中的废液,她并不知道里面有致命的邻二硝基苯。也许,她只是单纯地想给赵辰星一个教训而已,并没有我所推测的那样恶毒的心理。”季奈深刻地检讨了自己的错误。果然是过于悲观和愤世嫉俗了吗?
“我觉得也是……”席朗小声嘀咕道。
“什么?”季奈抬头。
“没什么。”席朗立刻摇头。
季奈以怀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如果那天陈静想杀的是我呢?如果她其实并不知道赵辰星会倒我的水呢?”季奈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样的话赵辰星就是代她而死了。
“不会。”席朗摇头,“她帮你打过水,一旦中毒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不会傻到这种程度的。而且,没有动机啊。”
季奈终于又振奋起来,“动机这种玩意不是可以随便找的吗?上次你都可以觉得我对赵辰星因爱生恨下手了,陈静为什么不能因为嫉妒我跟赵辰星关系好痛下杀手?”
“额……”席朗尴尬了。
季奈淡淡的笑一下,“不逗你了。然后就是使我顿悟的那杯水,自出事后它就再没少过。如果有如此缜密的杀人计划,陈静一定会考虑好善后,每天把我的水倒一半,不让我有发现原因的机会。可她没有。出这么大纰漏,我觉得很可能是因为误杀后忍受日夜煎熬,而使她无暇顾及这些。”
“是啊。我一直觉得蓄意谋杀对一个高中生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不可能那么冷静地准备、那么周全地考虑。如果是误杀的话,可能更合理。”席朗拍拍季奈的头,“所以你看,世界还是光明的,人心也没有那么黑暗。你心情好点了吗?”
季奈脸色黯淡下来,犹豫一下,“其实出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如此规律的时间安排,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赵辰星的恶作剧,陈静不会有可乘之机。甚至那天晚上早点回头看看他,如果我镇静一点不要喊□□,救护车会早点来,赵辰星不会有必死的命运。他的死,其实我有很大责任……”
“这话,你跟你母亲说过吗?”
季奈摇头,“我说不出口。”
席朗沉默了。过了很久,久到季奈觉得自己该回家了,席朗才抬头看着殡仪馆和白色的外墙说道,“那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女生,其实是我姐姐。那年暑假我们说好一起去青岛旅游,可当我赶回家的时候,推门却发现了她的尸体。”
季奈愕然抬头。席朗继续说道,“她吊在房间正中间,脸色很可怕,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景象。那之后很长时间我都陷在沉痛里无法自拔,想着如果我早几天出发,甚至不是坐公交而是打车回家,或者我根本没有去外地看同学,也许还来得及救她。直到上警官大学后,我还是这样想。酗酒、抽烟、打架,什么都干过。可到最后,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以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的。而我的自责,不过是因为不愿意接受对于死亡我毫无扭转余地的现实。”
季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好望着席朗的眼睛。
“说起来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谈起这个事呢。”席朗苦笑一声,摸摸季奈的短发,“如同你的名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可奈何的。能做的,也只有接受它接受得坦然一点。”
沉默半晌,季奈终于微笑了,十几天来她第一次笑的如释重负,“我明白了,谢谢你。还有,”她想到了什么,躲开席朗再次摸过来的手,“比我高20厘米你很有成就感吗?为什么像拍小狗一样拍我的头?”
席朗一怔,也微笑起来。阳光均匀地洒在殡仪馆前的大理石地面上,泛起柔柔的光泽,竟使人觉出一丝暖意。
唔我真是天才一个小时完结一篇文23333(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当年的我真是充满了中二气息……有种鄙视全世界智商的感觉……嘛,反正也没有人看啦。最后治愈系结局还比较满意……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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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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