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药剂师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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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哈利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我们是不是……”
“是。”艾琳直截了当地说。
哈利默然。——阿黛勒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
“我们是不是应该继续想办法把魂器弄上来？”艾琳斜睨一眼：“是。”
哈利再次默然。——好吧……
“那我们怎么……”
哈利这次又没说完，因为艾琳面无表情地直接截过他的话：
“喝。”
“呃？”哈利脱口而出。
“我们怎么才能弄空圣水盆里的药剂，把魂器拿上了？”艾琳保持着完美的面无表情的表情，“你问这个，我可以回答你：只有一种答案。”
女孩抬头看向邓布利多，目光重归冷淡：
“福尔摩斯有句名言：一旦将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离奇、多么难以置信，也必然是无可辩驳的真相。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all which is impossible, then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
“虽然我一向对此不以为然——但不得不说，至少，到现在，关于破解魂器保护系统的方法，我们确实已经把能想到的一切可能都试过并排除掉了。”
邓布利多点头，微微苦笑。
“所以，恰好只剩下一种可能——”
哈利竖起耳朵——然后果然被女孩的下一个答案又吓了一跳。
“——解药。”
“解药？”哈利整个人跳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你说有解药？”
“呵呵——”艾琳假笑。“你这么天真？”
“呃……”
“我们当然没有解药。”艾琳几乎真的笑出来，虽然这真的并不好笑。“我是说，如果是一个食死徒来取魂器，他可能会带着解药。”
“你是说——”
“邓布利多先生的第一判断没有错。想要拿到魂器，确实只有用杯子把所有药水喝光才可以。但是，我猜想，有一个前提——与盗取者不同，那个受命来为里德尔取魂器的食死徒会带有解药。”
她又补充一句：
“当然，这种情况，来取魂器的只能是食死徒，根本不可能是伏地魔本人。”
哈利感觉头又昏了。“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有解药？很简单。如果连解药也没有，那么，一个合法的食死徒（哈利：？！）和一个非法的盗取者（哈利：...），还有什么区别？”
“但是——”
“换一个角度。”艾琳神情漠然。“如果这种药是没有解药的，那么，它对于里德尔、食死徒，跟对于普通盗取者就是完全平等的。这种‘公平竞争’的情况下——”她顿了一下，“只要这种毒药能够阻挡盗取者，那么也一定能够阻挡里德尔或者他的人；从另一个方面，我们也可以推理，只要里德尔的人能够扛过毒药拿到魂器，那么任何一个普通盗取者也一样可以！”
女孩的眼神变得锐利：“既然如此，这个两难困境对于里德尔来说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可言呢？”
“酷——”哈利忍不住喝彩。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啦。”少女的声音似乎因为哈利刚才的反应轻松了下来。“让食死徒拿着解药来取魂器。这样，既可以保证毒药能够对盗取者起作用，又能让里德尔的食死徒活着把魂器取出去。”
“漂亮！”哈利控制不注地说。
“至于为什么，只能是食死徒而不会是伏地魔本人——”艾琳看着圣水盆里翠绿色的药剂，“因为，像我说过的那样，伏地魔没有自虐倾向。”
“自虐倾向？”
“这种药剂。”她转向邓布利多，过度直接地问，“刚刚我听哈利说过您的反应——是看到了不愿面对的回忆吗？”
女孩笑了。“Alte Sperling sind schwer zu fangen. Auch ien gescheiten Huhn legt die Eier neben das Nest.（德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老人苦笑：“Aus Kinderwerden Leute， alter schützt vor Torheit nicht.（德语：岁月不饶人，老年人难保不做蠢事。）”
“那个……”哈利弱弱发言。
艾琳瞬间恢复状态：
“根据我的推断，这种药剂应该是一种令人产生迷幻和谵妄效果的口服致幻剂，作用功能似乎介于‘麦角菌二乙胺’和‘□□’一类药物，很可能兼具多巴胺受体剥夺的作用，同时带有类似□□脱瘾剂‘伊茨伯格碱’的‘长期记忆闪回’效果——”
哈利囧然。——这是啥？
艾琳停下了，非常无辜的说：
“——抱歉，我在麻瓜大学是学化学的。”
“……”
——但是这个跟伏地魔有毛线关系啊！
意外的是，开口解答的是邓布利多。
“因为无论谁来拿魂器，都必须把毒药喝下去——即使事后有解药，喝下这种东西本身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老人沉声说。
“伏地魔不会这样对自己。他疯狂，但他骄傲，他绝不愿承认自己有所恐惧。所以，他只会选择一个可怜的手下为他经受这种痛苦——而那个可悲的人，”老人声音充满了疲倦，“可以想象，一定会把这个当做至高的荣耀和快乐。”
“同意。”女孩毫不在意地挑眉。“一群陷入群体无意识暴|动的白痴——巫师。”
这话似乎有点过，但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所以，我们……这种药，还是要喝下去才行？”哈利轻声道，仿佛只是在给自己说。
“不幸的是，我认为是的。”女孩用一种冷漠的口吻。“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她勾起唇角，眼波微转，轮流打量着岩洞里身穿巫师长袍的一老一少：
“这次，该由谁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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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哈利对艾琳最深刻的印象是：
永远不要猜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你猜不到。
因为，就在女孩那个问句话音落下的同一刻，哈利马上就看到了……一样自己以为已经可以忘掉的东西：
手枪！
哈利感觉心脏陡然沉下去。本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难道……
他求助般地转过头，却看到，邓布利多这次脸上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霍桑小姐。”身着长袍的老巫师看着一身麻瓜打扮的女孩。
“这次，您不打算问我想干什么了？”女孩轻松地用左手举着枪，突然微笑着反问。
“那是因为我发现——”老人故意叹了一声，“问也没有用。”他眨眨眼，“所以，最好还是等你自己告诉我。”
哈利又一次默默站在一边。果然还是校长有见识，哪像自己，一看到枪就感觉……
“邓布利多先生，您才是好手段。”女孩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对方，眼睛里却隐藏着寒意，“我是不是，应该为您的信任而感动无比，以至于毅然决定……由自己来为你们喝掉致命的药水呢？”
她什么意思！
哈利心中猛地一寒。难道说，这个女孩还是……
“不用你！”他冷冷地脱口而出，“伏地魔是我们的敌人，这是我们霍格沃茨、我们英国巫师的责任！没有人逼你喝这种毒药，没有人逼你为我们做什么——”他喘了口气，眼睛里隐隐有了泪光，“我们的责任，从来只有我们来担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外国麻瓜大小姐插手！”
“哈利！”邓布利多猛然出声训斥道。“你——”
“——你让我很感动哦，哈利·波特君。”出乎意料的是，女孩竟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阻止了邓布利多将要说出的话。
她平静地说下去。“不过，我确实认为，如果我们三个人中一定有一个要喝这种药，我是唯一合适并且合理的人选。”
哈利半张着嘴愣住了。
“你——你是女孩！”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结巴地说。“而、而且——你比我还小！”
“我十七岁。”艾琳不在意地撂下一句。然后她看着哈利的表情，有点不怀好意地说，“看出来了，你十六岁？”
“呃……”
“猜的。”女孩一脸淡然。“不过年龄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身份不同。”
无视错愕的绿眼少年，艾琳重新转回邓布利多：
“我知道，我的身份非常可疑——我也知道，先生您根本不可能信任我的存在。”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但他缓缓摇摇头。
“坦白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岛上。”女孩偏偏头，看起来却出人意料的坦诚。“上一秒我还在普林斯顿我自己的学校，下一秒我已经在这个鬼地方吹风了。”她看着老人，笑了，“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是——某种潜意识状态下的自发幻影移行。不过这个解释在我看来都没什么说服力，更何况对您。”
邓布利多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艾琳没给他这个机会：
“但是，我想哈利能告诉您，我看到他的第一面，他正被一具……块头很大的阴尸，横着抱起来，往黑湖里拖。”
——哈利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如果想杀他，我根本不用动手。”女孩还是平淡的声线，“或者如果我喜欢，我那时尽可以把子弹往他身上放。但我没有。”
哈利怔怔地站着，而女孩只是看着邓布利多，不带感情地说下去：
“我对阴尸开了枪。别误会我多么高尚，也别以为对‘神锋无影’那样的咒语毫无感觉的阴尸就能对子弹多么惧怕——我只不过恰好知道，阴尸恐惧的是火，而每一颗子弹的旋发都伴着火药的冲击。”
女孩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这一次，她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笑容里也没有任何笑意。
“但是，无论如何——是我，把你的男孩活着带了回来。”
哈利突然间强烈地感觉……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极快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莫名有些好奇，老人此刻是不是也一样。
然而接下来开口的那个人仍然是艾琳：
“可是我确信，仅凭这个——我远远不可能得到您的信任。”
“不——”
“别。”女孩眼睛仍然没看他们。“我相信您有足够的经验与智慧来明白不应如此轻信。也许我就是守在这里的食死徒，驱散阴尸唯一的目的就是能骗得你们的信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们悄悄杀掉；甚至也许我就是那个魂器的魂片，一个里德尔的幽灵——现在改变模样化身一个女孩，为的是套取情报，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来威胁伟大的黑魔王的可笑事业……”
“可是食死徒不会管伏地魔叫里德尔。”哈利轻轻地说，“我们甚至从来不敢叫他伏地魔。现在整个英国巫师界都称他为‘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The-One-Who-Must-Not-Be-Named）’，除了食死徒——他们称他‘黑暗公爵（Dark Lord）’。”
“真的？”女孩忽然用一种近乎好奇的语气问道。“至少你叫他伏地魔。”
“真的。”哈利很无奈地点头。“至于我——我比较……特殊。”
难道美国人的信息就这么不对称吗？哈利有些无语。至少我……我在英国这边还是蛮有名的吧？
“明白。”女孩竟又笑了笑。“能让最伟大的白巫师选中消灭魂器的学生——想来也该有些不同。”
“所以……”哈利有些局促地说，“那种药，还是要我来喝吧……”
“谢谢你，波特君。”女孩声音里仍然没有温度，却让少年莫名有种悸动，“但我比你合适。”
“可你……”
“我吗？一个身份成谜的不明人物。”她淡淡扫了一眼男孩，“我知道邓布利多先生已经喝过了十杯毒酒，我也知道先生的魔力被损害很大，根本不可能再喝一杯——别惊讶，我看得出来。”
“这种情况下，唯一制衡的砝码就在哈利手上。简单说，现在您已经失去大部分的魔力，又待在一个杀机四伏的地方，如果您的哈利去喝这些毒药从而也变得虚弱——甚至面临死亡……”
说这些话的时候，艾琳一直异常镇静。
“我，这样一个敌友莫辨的不明人物在你们身边——一旦我是坏人，你们不就任人宰割了？”
“可我相信——”
艾琳再次打断哈利的话：“可我不信，也不认为邓布利多先生会如此轻信。”
她停顿了一会儿。
“我来喝毒药——是一种合理的选择，一种优势策略（Dominant Strategy）。
“至少，对你们而言是。”
“可是——”
“为什么我要帮你们？”
“因为我需要你们帮我离开这个小岛，因为我一个人做不到；因为我也要毁掉那个人的魂器，因为伏地魔也是我的敌人；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少女目光冷冽，声线平淡：
“因为只有我来喝这种药剂，朋友——我才可能得到你们的信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药剂师的骄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