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狗，老鼠，猴子，鸡… ...
-
寂澜的夜幕上闪烁着点点的碎星，清晰又甚远的悬挂在天际。黑夜安宁而沉静，天边的那轮弦月始终默默的散发着朦胧的光彩。
南方，自山涧崖下的一处温泉别院，草摩谦人等人今晚就夜宿在这院中。
夜晚的世界是悄无声息的，被草摩小鬼当头扣下的冷水而恢复男性身份的千夜熏，此时正坐在廊道上仰首凝视着迷离的月光，在她身后的客房里，众人早早就睡去。
不是她不想睡，实在是她没这个心思睡觉。在某个小恶魔说出惊人骇语的事实后，千夜熏就一直迷茫到现在，此时更是陷入混乱的思绪中。
‘是谁告诉你草摩家想要解除诅咒的？’
‘又是谁告诉你草摩家的诅咒是被别人下的’
‘这个诅咒，是草摩家自己下的……’
这几句话就好像隐喻什么不断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千夜熏抓破了头都想不通是什么意思。诅咒竟然是草摩家自己下的？！并且按谦人的话理解似乎是并不想解开诅咒，可就她所了解的却是紫吴他们一直在找寻着解除诅咒的办法啊。
到底，他们之中，谁说的才是真相？千夜熏想起自己之前所查阅的资料，诅咒是在江户川时期出现的，那正是草摩家权倾鼎盛的时代。
若果真如谦人所言，那拥有权利、财富、地位的第二十一代当家草摩谏神，更是没理由要下这道诅咒啊！换一个角度想，谁会无缘无故给自己的后代下禁制咒怨，除非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几百年后的草摩家宁愿就此被诅咒下去，也不想解除诅咒。
千夜熏不由的回忆起以前在书库里所翻阅到的，摘记了草摩家历代重要事迹的默示录。对于当年的诅咒，描述的只字片语，含糊不清。
唯一看似重要的线索，被人撕下了一页，剩下的只有‘神’、‘司命’、‘代价’零星的词汇……
自从要照顾草摩谦人的起居开始，千夜熏就不再避忌的常常逛书库。其一，是因为她‘不识’字的缘由，二来则是谦人大多数不是在房间呆着，就是窝在书库里，所以要找他的话，书库往往是首选之地。
不过，对于她到底识不识字，草摩小鬼似乎不太放在心上。时常任由她到处乱翻乱看，有时千夜熏真看到生僻的字词时，还会漫不经心的告诉她。为此，千夜熏曾私底下多次因对方年纪小，识字却比自己多的事实而打击的彻底。
这不正常，不正常啊！哪有这么‘知识渊博’的小孩！草摩谦人也才不过十一二岁！
“在想什么？”温脉的低语漫不经心的滑过耳畔。
千夜熏下意识的坦白直言的回答，“在想大当家为什么能认识那么多字。”只是刚说完话，她就突然发觉不对。“呃，紫吴。”
随性的靠在廊柱旁，草摩紫吴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单衣，月色将他俊挺的容颜勾勒的温和动人，侧坐的背对着千夜熏，他大半的身子都隐没在阴影里。
紫吴坐下的方向正好对着房间门，可以清晰的看见草摩绫女四肢不雅的贴住身边睡的极不安稳的人，想来是绫女极度怕冷的缠上了波鸟。
对此，千夜熏也是报以同情的目光看着波鸟。她能明白他的‘痛苦’，真的。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波鸟这段时间非常的忙碌，要么经常看不到人，再不然则是一脸疲惫的样子，想来似乎是在准备着很重要的事。
视线安然的滑过中央那抹瘦弱的身影。安静的，苍白的睡着，只有在熟睡之际，谦人防备骄傲的面具才会卸下，露出了天真娇憨的睡颜，但却也是偶尔。
草摩紫吴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和辛酸。良久，他轻轻的开口，说起毫不相干的话，“上一代的当家，草摩晶，是个很温柔的人……晶叔他身子不好，所以闲暇的时候多半都是在看书。还未去世之前，晶叔最常做的就是抱着谦人，给他讲故事，教他识字读书……”
千夜熏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她可以想象的出草摩小鬼深深的敬爱着自己的父亲，怪不得他喜欢读书，常常去书库，原来，如此。
知道事实后，千夜熏心很凉，是一种被寂寞浸透的凉意。
小小的男孩，只有在书中，才能依稀的感受到父亲的温暖。
“谦人如今会变得这般骄纵暴躁是因为心里太寂寞了，他母亲并不爱他，尤其在晶叔因病去世后，棟姨将所有的错都怪在谦人身上。被亲生母亲像垃圾一般的厌恶，不管谁都会受伤的，而谦人那时也不过才五六岁，所以导致于心性会扭曲至此。他虽是神，却被谁都孤独；他虽是草摩家的大当家，却也都比谁来的自卑。”
草摩紫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漆黑的双眸里流淌着深深的无奈。千夜熏见状，心尖猛然一跳，感觉到些许不对劲，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谦人如此的害怕我们十二生肖会离开他，一心认为我们之间的羁绊只是因诅咒才会在一起的。一旦诅咒消失了，我们也会离开。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给我们机会让他相信。我以前就在想，要是能解除诅咒就好了，这样的话，之后谦人就会明白，我、波鸟、绫女还有其他的人都是真心的，想守护他，即使羁绊消失了，还是会在一起的……”
不对，越来越不对！！！千夜熏皱起眉，越听越心慌，然而依旧抓不到要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紫吴话里有话，那样子像是用着轻描淡写的口气在说很严重的事。诡异的不得了！
“我不知道谦人是怎么想的，若是要解除诅咒，得让我在谦人和草摩家二选一的话，我会选谦人，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草摩紫吴仿佛未曾发觉千夜熏异样的脸色，依旧低沉诉说。他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我知道叔伯们心里在想什么，之所以不想解除诅咒不过是因为草摩家的百年基业。”谦人以为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早已察觉到诅咒的真相了，可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的‘难堪’。
千夜熏一怔，为着紫吴脸上所表现出的隐忍和愤怒。她从来没见过紫吴的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即使是当初气绫女的一意孤行也不过是沉下脸来，不曾像此刻这般……激动……
“草摩家的财富、地位、权利失去了可以再造，但是……”草摩紫吴语气一紧，沉静下来，他抬眼认真的对视着千夜熏，目光里透着坚毅和决心。
千夜熏只听到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但是！谦人只有一个！”
但是……
谦人只有一个……
草摩家的财富、地位、权利失去了可以再造，但是，谦人只有一个！
心在刹那间产生了撼动，这般为着谦人的紫吴在此时此刻所展露出的信念和意志是无比耀眼。千夜熏呆呆羡慕的看着，原来能为所在乎的人倾尽一切是如此的闪亮，一时之间她竟说不出话来。
只是……
良久良久，她小心翼翼的瞅着紫吴看，目光挣扎游移，欲言又止，看的草摩紫吴心里莫名直泛凉意。“怎，怎么了？”是不是他说的太过了，被吓到了？！
“紫吴啊……”踌躇的低唤，千夜熏怜悯的看着他。
“？”
“原来……你喜欢大当家啊……”小小声的，千夜熏鼠辈的样子让草摩紫吴遽然黑脸，瞬间反应过来她话里表达的意思。
眉目微抽，紫吴僵硬的开口，提醒纠正她的观点，“谦人是男孩。”
只是那般的解释却换来千夜熏更加悲悯的眼神，草摩紫吴嘴角颤抖着，半响才抑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下一秒，他忽而笑了起来，笑容无害而真挚，可深邃的眼底却流淌着邪恶的流光，“我一直在寻找解开诅咒的办法，你也会帮忙的对不对，怎么说我们大家都是身中诅咒之人啊~~~”
千夜熏不小心被眼前的招牌笑容恍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半响，她猛地一下子抬头，手指颤抖的指着笑得越发温柔的草摩紫吴，“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一直在寻找解开诅咒的办法？’”
“不是！”
“呃，那就是‘你也会帮忙的’这句？
“也不是！再，再后面点！”
“这样……啊！”千夜熏随着草摩紫吴捉摸不定的神情吓得一惊一乍。“什，什么？”
“我忘了呢。”无奈的摇头，紫吴装做惋惜，不过眼看着对方愣住僵硬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哈哈，骗你的。”
“…………”
草摩紫吴伸手揉了揉千夜熏的发丝，笑嘻嘻的凑向她轻声的开口，“是不是‘我们大家都是身中诅咒之人’？嗯？”
千夜熏瞠大眼，差点跳了起来，“你，你，难道，全都听到了？！”怪不得之前自己觉得不对劲，‘千寻’是不知道什么诅咒的，紫吴却会对她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天！他什么时候……
“嗯，全都听到了，你和谦人的话。”眉目紧皱，他做严肃状。不过转眼，他又笑着起身离开，伸了个懒腰步向房间，“小熏，已经很晚了，进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怕不起来了哟~~”呃，到那时候谦人又会要故意整她了吧~~~
“………………”
石化在原地，千夜熏完全呆滞了，紫吴叫她小熏？！他竟然叫她小熏！！！！！！！！
啊，是了，紫吴什么都听到了，知道了她可以变男人的体质……再说他曾经看见过摘下眼镜的‘千寻’，自然就马上明白了……
‘千寻’亦是‘小熏’，而她在草摩家好不容易隐瞒的秘密一天之中被两个人撞破，千夜熏哀嚎一声，捂住脸心底郁闷到底。
不带这样的！中奖都没她那么高的机率！
结果。
千夜熏VS草摩小鬼，输。
千夜熏VS紫吴小人，再输。
果然，草摩一家都是她的克星！！！
………………………………
笠日，千夜熏顶着一双熊猫眼，在饱受草摩谦人的毒舌和草摩紫吴戏虐目光的双重折磨下，灰溜溜的回去了。
在草摩本家打工兢兢业业过了一个月，四月的天气开始渐渐回温许多，空气中到处飘溢着清新的花香。唯一让千夜熏无奈的是，她每天的工作量并没有减少，相反的，还隐约有增加的趋势。
以前是扫枯叶，现在是扫花瓣。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近日来，本家似乎热闹了好多，前院和中庭的客房几乎都住满了分家的人。由于人手不够，就连本该照顾草摩谦人的她都要三不五时的去前院帮忙。
可对于她来说要去前院帮忙，并不意味着比照顾谦人小鬼兼扫花瓣来的轻松啊~！
不过，那小鬼最近心情似乎不错，听仆人说是因为红野少爷办完事要回来了。
红野？草摩红野？好像是比紫吴小两岁的弟弟，一直住在本家照顾谦人的那位，但是在一个月前有要事而离开，因此千夜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他本人。
等整理完最后一间干净的客房后，千夜熏这才发现夕阳已经落下了大半。疲惫的拖着身子慢慢挪回东院，在经过东院时，目光不经意扫了一眼，竟停驻了步伐。
远处，风吹落了一地的樱花，院前被晚霞映成一片橙色的世界。在簌簌摇戈的粉色花朵中，一个雪白的身影隐约的藏匿在大树上，仿若花中精灵，娇艳清甜，不时的绽放笑颜……是在玩吧
呃，应该……
又将视线往下移，千夜熏一脸黑线的瞧着在大树底下焦急转圈的慌张小孩，不确定了。
怎么看这两个小鬼都不像是在玩这么回事，话说，那会爬树的小孩好本事啊，这棵樱花树少说也有两尺高，小小年纪不惧高竟敢往上爬~！！！
患有恐高症的千夜熏有着切肤之痛，心里直摇头，表面淡定的踱步过去。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对，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想我这样愚笨的人真应该去死，让我活着简直是一种罪过，神呀，为什么要让我这种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脚步一顿，当听这番自卑的道歉时，千夜熏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总觉得很耳熟。
橙色的发丝凌乱的翘起，还夹杂着几根杂草，草摩利津一边哭的泪流满面一边挣扎着要爬上树。身上所穿的淡色和服早已破破堪堪，惨不忍睹。
“利津，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要爬的。不要哭，放心，很快就有路过的人会救我下来。”
这声音是……由希？！
千夜熏眼皮一跳，加快速度走了过去。果然，草摩由希穿着一身粉白的和服困在大树上无法下来，几乎被艳丽的花瓣遮掩去。小小的眉头紧皱，草摩由希白着小脸，假装勇敢的露出笑脸劝着树底下的慌乱无助的利津。
“呜呜呜，由希，我实在罪大恶极，这么没用的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啊~~~”草摩利津还在哭着，看那样子也不过十来岁，从袖口里探出的细白胳膊都擦伤了，估计是想爬树却蹭伤的。
淬不及防，脑袋被人轻轻的拍着，利津可怜巴巴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身边有人，小嘴一瘪，大哭，“救，救救，由希……”
千夜熏无奈的叹息，弯身轻柔的低语，“不要哭了，哭成这样都不漂亮了。”
紧拽着千夜熏的衣袖，草摩利津一愣，然后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含糊说道。“呜，哥哥……由希……爬不下来了……”
哥哥？！
千夜熏嘴角抽搐了一下，是了，她现在身份是千寻，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可虽然身体是抽高了不少，但内在依旧没变。高高的仰着头，千夜熏僵硬的打量着眼前庞大的树根，若是真让她爬上去的话，到时候不是变成救由希，而是会多一个被救者。
要不……
“由希少爷，你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
“…………”树上，草摩由希咬着红唇，大大的紫色眼睛蒲闪琉璃，小脸上明显写着‘迟疑’。过了半天，依旧没有动静。
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
郁悴的抓了抓头发，千夜熏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什么，然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水晶糖，温柔的哄骗，“由希少爷，你跳下来的话，我就给你吃糖好不好？”
掌心中盛放着几颗色彩晶莹的水晶糖果，透明纸包裹着亮丽的色泽被橙暮的光柱反射出一片霞色，与之相对的是千夜熏那张温柔灿烂的笑颜。
纤长的睫毛轻颤，草摩由希怔愣的看着，慢慢的，他的表情有所变化，看着千夜熏的眼里露出了最真挚的信任。二话不说，就松开树枝，纵身往下跳。
“哇，危险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呆了半响，这才吓得伸长了双手，连忙扑上前接住那急速坠下的小人儿。手里的水晶糖洒了满地，白皙的袖口倾滑露出了洁白的皓腕和精致的碎星手链，千夜熏身形不稳的被扑倒在地，怀中则不忘紧紧的搂着草摩由希。
心跳，急速。冷汗，一身。脑袋，好痛……
瘫倒在地，后脑勺着地的千夜熏呲牙咧嘴的抱住由希一动不动，任由局促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脖颈间痒痒的，男孩柔软的发丝轻蹭着，柔美的小脸贴在她有些凉意的脸颊旁，耳边是由希带着奶腔味软语，小小的爪子黏抱住，“小熏，姐姐……”
呃，等，等一下！！！
咻的坐起身，千夜熏大吃一惊的瞪着怀里柔软可爱的草摩由希，结结巴巴道，“你，你叫我什么？”
“小熏姐姐啊……”眨眨眼，由希乖巧的回答，紫晶色的大眼清澈剔透，而后又撒娇般的往她怀里蹭，看的千夜熏一阵心痒。
“为，为什么……”怎么可能？！她现在的样子且不说百分百，但也有一半是截然不同的吧！
“水晶糖，看到姐姐的水晶糖，我就知道是小熏姐姐，还有姐姐的笑容也是，一看就明白了。”由希天真直白的解释，让千夜熏大受打击。“姐姐好厉害哦，竟然变成男生了。”
不，厉害的人是你吧……第一次就可以认出来……话说，什么叫一看就明白了？！到底是明白了什么啊？！
看着这样单纯的由希，千夜熏也忍不下心去骗他。凑在他粉白的耳边，她只好小声的嘱咐，“由希，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别人，连哥哥也不能说哦~~还有在别人面前，叫我千寻，别记错了。”
草摩由希疑惑的瞅着她，似懂非懂点点头，“千寻姐姐，你怎么会来本家？”
“错，是千寻哥哥，我是来打工的。”
“哦，千寻哥哥。”
“乖。”摸着由希柔软的发丝，千夜熏察觉到在他的身上，附身的鼠之怨灵似乎有些奇怪，比以前安静许多。这么想的话，绫女、紫吴和波鸟他们这几天似乎也都是这样……
片刻，千夜熏抱着由希站了起来，迟钝了好久才注意到草摩利津从头到尾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心里顿时一紧，糟了，忘了还有人在？！由希说的话，不会都听见了吧……
“呜呜呜……”听着利津的声音，千夜熏下意识的后退三步，又哭？！
“好厉害哦~！！！”肩膀颤抖着，草摩利津满脸激动的靠近千夜熏，巴掌大的小脸上是让人刺眼的目光，“哥哥，你太厉害了，竟然把由希救下来了。”
就某种程度而言，这并不算是她救的……看着情绪高涨的利津，千夜熏也不好意思解释，她一只手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有些脏兮兮的漂亮脸蛋，“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唔，附身是只小猴子，原来也是十二生肖之一。
“利津，草摩利津。”小声腼腆的说道，草摩利津的小脸红红的，对于被错认性别的他，有些无措。
“千寻哥哥，利津和由希一样是男孩子。”草摩由希笑眯眯的搂着千夜熏的脖颈，软软的开口，震的千夜熏呆住。
又是男孩？！
脸皮抽动了一下，千夜熏颤抖的放下手，目光深远而抑郁，这世界杯具了，男人一个个长的比女人都美……尤其草摩家最甚！
“由希，你怎么会爬到树上去的？”
“因为水池里有珠子在发光~~我爬上树想看的清楚一点。”
“珠子？”微微蹙眉，千夜熏看着几步之遥的池子，池水清澈见底，几位彩色的锦鲤惬意的游动着，哪来的珠子？还会发光？！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怕她不相信，草摩利津脸张的通红，秀气的脸上布满急切的神情。
点点头，千夜熏表示相信。嘛，姑且不去说这个……“由希，你们怎么会突然来本家？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害她都来不及打扫……
“千寻大哥……啊，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利津忐忑不安的咬着唇看她，有些害怕千夜熏会讨厌软弱的自己。
满头黑线……对于大哥这个称呼，千夜熏很是便扭。利津的岁数也不过比谦人小鬼小一点，瞧瞧，这才是现年龄阶段的儿童应当有的表现，果然草摩家还是有正常的人的，哪像那死小鬼既恶劣又毒舌……
眼见千夜熏沉默不语，草摩利津手足无措起来，心底更是一片失落。“对不起，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真是万分抱歉。我一直在做错事，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真是对不起……啊~~！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厚脸皮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所有人……“
说着说着，利津歇斯底里的道歉再一次展开，千夜熏青筋直冒，彻底推翻前话，草摩家都没有正常人……
“不是的，你可以和由希一样叫我。利津是好孩子，不用一直道歉。”微微笑着打断，千夜熏察觉到男孩不安的心里，伸手轻揉着利津的头顶，安抚道。
“……嗯……”呆呆的看着她，草摩利津突然低下头，呐呐的应声。
草摩由希扯扯千夜熏，引起她的注意，“那是因为要祭‘大神’，我们就剩下红野还没来，他是紫吴的弟弟哦。”
“……祭…‘大神’……？”喃喃的重复，千夜熏不知怎么想起之前那默示录中的‘神’，该不会就是指这个吧！
忽而。风起，花落……
鼻尖不经意间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雅花香，淡淡的。千夜熏侧首看去，远处有一行人慢慢的走来，等近了才发觉人数众多，并且每一个都穿着得体，表情严肃而恭敬。
“什么人……”低沉的的声线里还有一丝未褪去的青涩，眯起眼，在一霎那，千夜熏看着领头那人的容貌以为是紫吴。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认错人了。
因为这个人比紫吴来的……沉稳……不过若是被紫吴听到这翻话，千夜熏相信他一定会牢牢记恨在心里的……
所以说，只有这个了，紫吴的弟弟，那个照顾谦人很多年的草摩红野。
“红野少爷。”放下由希，千夜熏规矩的退到一边，垂首。
“嗯。”棕色眸子淡淡瞥了一眼，草摩红野随即看向由希和利津，轻轻蹙眉不语。
“你们两个怎么会弄成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道，从红野身后走出来一个长者，脸上的面色铁青无比，而其他人的神情也诡异的很，隐约还流露出惊惧。“那边那个，还不带他们下去！在这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呃，那老头是在叫她吗？！
困惑的抬首，千夜熏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目光如炬’了。啧啧，那愤怒的眼神像是要扑上来把她烧了一样，太惊悚了。“是。”看仔细了，她才想起来这老头就是上次责怪绫女的那位。
正当千夜熏双手各牵着一个带下去时，再一次，之前熟悉的清香漫延四周。
嗡的一声，仿佛有大钟在脑子里狠命敲响着，千夜熏遽然看去，死死的盯着被人群簇拥在中心围住的身影，虽是这样，那人却距离周遭的众人隔着好一段距离。
精致倾贵的月青色金纹长袍直曳在地，系着幽蓝黄边的长长腰带。那人身形优雅修长，一头银色的长发更是披散而下，在末端用一根降紫色的缎子绑着，脚步轻挪的移动。雍容的姿态透着说不出的清华风雅，那人看不出样子和性别，脸上带着半张银色软皮的面具，只露出秀挺的鼻梁和粉色的薄唇，给人无限遐想。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池子，随后转过脸，嘴角似笑非笑，轻轻扬起细致的下颚，优美的轮廓在光线中划出一道弧度，漠然低言，“那两个娃娃，也是的吧。”然目光却是准确无误的对着千夜熏。
心猛地缩紧，千夜熏瞠目结舌的瞪着那人面具下的眸子，会有如此美丽的幽然绿眸在她脑海里不做第二人选……
这家伙，这家伙该不会是……
“司命殿下说的是。”
司命……神……然后是……
曜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狗，老鼠，猴子，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