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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如相见 ...

  •   突然觉得我们分开已经很久了,思念在某一时候像渲纸上的色彩一触便晕染开,将心底的柔软无限的放大,幸福的片段总是让人轻易的就开心起来。

      *
      即使我们和衣同寝,我也不敢伸手触摸你的心跳---恩恩

      此年,对于沙镇我存着从未有过的依恋。因为知道雅安在这个小镇不远的地方跟我一样过着安静平淡的生活,而那些关于生活的种种遐想,似乎也随着我跳动着的心变的鲜活起来。常常依着窗看不远处的红墙绿瓦,柳摇烟戏。
      有一时候我疯狂的迷恋高跟鞋,喜欢穿上它走路时发出嗒嗒的声响。喜欢它将脚撑起优美的弧线,虽然那是近乎自虐的残酷。雅安送我的一双高跟鞋我视若珍宝,那是我的虚荣也是我的骄傲。更多的时候心情被嫉妒的压抑所控制,窝在图书室以此驱散压抑,这些雅安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将我的喜怒无常暴露在她的面前,只是想让她注意我。而我的嫉妒时常被那些对她存有暧昧的男生勾起。我的孤傲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将她拘为己有,她也从来不是我的。更多的时候是静默,拿出高跟鞋轻轻抚摸鞋上妖娆盛开的花朵,也许有一天我不再掩饰对她的在乎,而对她的依赖也不单单是朋友对朋友的依赖,这些我无法对雅安解释,我的喜怒无常,我的嫉妒,一切只因她不知道。

      *
      爱在我这里开始,在雅安那却没有结果---恩恩

      认识雅安的时候,我还是个黄毛丫头,整天无所事,因为陌生彼此间无话,我的懒惰成就了她的勤快,所有人里只属雅安是母爱泛滥的那种,虽是轮流值日,寝室的卫生大部分是由她做完。主动跟她亲近并不是因为她会做卫生,雅安人很随和,让人感觉很可靠,而对于我这样丢三落四做事不靠谱的人来说,雅安就是颗大树,我做了藤蔓,顺势依附了上去。跟雅安混熟了以后,我的惰性益发的猖狂,早上为了多睡会,晚上直接钻进雅安的被窝,这样早上可以不用叠被子多睡会。也许我有别的目的,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像样点的借口,两个人挤在一起,床窄的可怜,即使小动作的翻身也会碰到彼此,挤铺的感觉就像恋爱,从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平淡,过程却会让人上瘾。林荫路上习惯牵她的手,明媚的阳光在空气里蔓延。我总是会想如果没有遇到雅安,或许生活也就是生活而已。
      而那个时候,我是个没心没肺傻乐呵的生活着的人。雅安的生活充满阳光,优雅的美丽,极好的人缘,我是否也庸俗地嫉妒过。至今回想起亦会觉得可笑。我总是开玩笑的问她,我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媳妇不?她想想说,不像,像个三无,出门无记性,不会撒娇,不会写作业,谁要娶你啊?
      双手绕上她的胳膊,装作生气要她娶我,每次她都会回转过来咯吱我,旁若无人的嘻闹。我们的青春在那时的空气中轻微欢快地流动。风来过,枝摇叶舞。
      图书室是我们没课时常去的地方,满架的书散发出淡淡的油墨味,满载着忧美的文字。我跟雅安并肩走过一排排书架,挑选喜欢的书。有时候我们也会一起看图书室里有但不好意思借的书,通常这些书的书名都有些暧昧。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们总是对书里的内容抱有很大的好奇,有时候也会想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存在呢。看过以后便知道也就是这样啊,通常会惹得我跟雅安躲在角落里傻乐。我们也许只是不经意经过彼此生命里的人,或多或少的为对方留下一些无法遗忘的痕迹,而雅安就是我不想绕开也不想擦去的痕迹。
      大部分时候,窝在寝室看书,虽然不是学习,感觉却是很认真的样子。我钟情于细腻浪漫的东西,而雅安的大大咧咧甚至于豪放,印象派,狂野,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最爱。
      窗外的风裹着香樟的甜味幽幽地吹来佛上湿湿的长发,坐在阳光里,闭上眼睛,任头发飘散开,有些自由,有些慵懒。我搬了椅子坐在雅安的身边,手指轻轻地绕着她的头发。我一直觉得雅安身上有着恋人一样的气息。以前不明白为何少言寡语的自己对着雅安却有说不完的的话。遇到雅安我被这样的气息吸引着,心底突然地欢快起来,就像墙檐上挂满火红的石榴花,热烈自由地在阳光底下盛开。当靠近她的气息时,我感觉到了幸福。

      *
      我还在这里,你已经离开很久---恩恩

      暑假,我被不能相见的想念所煎熬着,说带雅安来看灰红色的大海,却一直没能来,退潮时在沙滩上留下的脚印,会被新的脚印覆盖,不想停下的脚步在芦苇地一遍遍的走过。
      开学雅安来车站接我,见到她的瞬间,我就将那颗想念的心暴露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暴露在雅安清澈眼眸里。
      雅安改变了在每晚入睡前看书的习惯,电话粥煲到舌头打结。我的不安,我的微微颤抖的呼之欲出的眼泪。不知所措地接受我强安在雅安身上的所谓的背叛。没有忠诚就无所谓背叛。
      我的没有结果的恋情在雅安的恋爱里结束。我们渐行渐远,而她身上本属于我的三宅一生被别的气息代替。
      开始一个人走在路上,风吹过,一切还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忐忑不安。我已经很少见到雅安了,也许是我有意地避开她。雅安像以前那样做完所有的卫生,洗我堆在床底的床单。我无礼地从雅安手上夺过床单,重新丢回床底。她无法理解我的行为,问我最近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气急的我对着雅安大喊,你凭什么洗我的东西,你是我的什么人,我是你的什么人,不用你的殷勤。
      我的不可理喻激怒了雅安。她微微动了下嘴唇,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回过头走进卫生间洗自己的衣服。我躺回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泪在脸上显的凌乱不堪,明明是我错的,哭的委委屈屈直到累的睡着,再醒来,暗夜里扑朔迷离的灯光,伴随着无边的落寂向我侵袭而来。很多的秘密,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便无从知晓。
      当雅安决定从寝搬走的时候,我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到她放在寝室的行李,是真的要搬走了。整个人像被放空似的无力。回过神突然抓住雅安正在收拾衣物的手,雅安,你不要搬走好不好,你走了我怎么办,眼泪在这个时候是如此的无助。你带我一起走吧,带我一起离开。我把雅安的离开当成了生离死别,只因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要毕业了从寝室搬走是迟早的事情。雅安对于我的神经质没有丝毫的讶异。面对我的疯言疯语,她用纤细的手指拨开我覆盖在额头的乱发,我只是从寝室搬出去住,每天还是一样的生活。不久你也会和我一样要从这里搬走的,总之,你会是我最想念的朋友。
      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搬走?我可以跟你一起住,像以前一样,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也不会管你的事情。雅安只是无奈地看着我。回过身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我起身,从背后抱住她,双手环在她腰上,脸,紧紧贴着她的背。薄薄的雪纺被我的泪浸湿,第一次这么大胆近乎表白式地靠近她感受她的体温,依靠着她,恍若隔事的安稳。
      我再一次想起她身上的恋人气息。
      眼泪失了控制,雅安的身体不安的动了一下,试图转过来,却被我抱的更紧。带我一起走吧,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我想我是疯了,亦或是压抑太久的情感一次暴发了出来。
      雅安拉开我的手,回过身来,抱着我的头,细声的问我怎么了,不要这么敏感这么难过,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只是暂时离开。我当这是她许的承诺,可我忘了这暂时是没有期限的,当时内心充满巨大的欣喜和期望。
      拎着包跟在雅安后面,送她上了车,有节奏的挥手道别,像极了那个记忆里的画面。人生里一次刻骨铭心的分别。心爱的人从身边离开,虽然这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分别,这一刻我看到了自己内心的脆弱。对于挽留我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以朋友之名不够充分,以爱人之意荒唐的可笑,这始终成了我内心最坚强的隐忍。不管如何这一天终归要来。

      *
      感情没有性别之分,有的只有心与心的交和,遇上了,便是爱,遇不上,陌路不相逢---恩恩

      人去室空,对她突然有一种无可言说的依恋,空气里弥留着三宅一生的淡淡香味,心蓦然的乱了,无力地躺回床上,枕旁雅安给我留了封信。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太阳透过阳台的窗子照进屋里,午后的静谧让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恩恩:
      见信安!

      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是那么自我地生活着,我不知道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想要去改变你,生活一段时间以后才发现你的性格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也许你觉得我没有必要写这样的一封信。
      恩恩,你记得你经常在寝室喝醉酒的事情吗?每次你喝醉了总是缠着我说些胡话,我只当是你喝醉后的胡言乱语,说真的第一次听到那样的话着实吓了一跳,你说你喜欢我,总有一天会让我明白你的心意,说的情真意切,可一觉醒来,又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便也不去当真,即使是真的,也是够疯狂的了。你说,你第一次与一个人凝视时,跳动的心害羞的像只左右躲闪的兔子。但是因为这个人是我,你更多了一份无法言语的痛。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隐瞒下去,其实我一直都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如果告诉你,我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后,却无法回应这份情感。你知道那会有多尴尬吗。有时候觉得照顾自己的好姐妹是应该的事情,因为你做事总是糊里糊涂,丢三落四,当然这也是我很头疼的,虽然有时候你对我的过分依赖有些烦人,可这是你出于对我的信任。你不在身边的时候倒有些不习惯不自在。也想过这样的相识,也算是有缘分的了,不然,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你与我相遇在一起呢!
      我知道写的这些没有你写的小说那么好看,却也是揣着一颗真诚的心。你是我最最珍惜的朋友,也珍惜你对我的感情,所以提前搬走,是不想你继续在没有结果的感情里纠结。
      恩恩,今晚你要是想哭就痛快的哭吧,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我们的友谊。

      雅安
      2007.6.25

      看完雅安的信,情绪平静了许多,只是觉得屋里好冷清,无论怎样努力,这种感觉也无法散去。
      外面依稀有了离别的氛围,是我太过后知后觉,亦或是我选择性地回避这个问题。曾经陪伴我们走过很多日子的书本,以三四毛钱一斤的价格贱卖掉,也许随之卖掉的还有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毕业后,过了一段自由轻松的生活,只是偶尔想起雅安,心还是会隐隐地痛。雅安如此轻易就从我的生活里走了出去,可是我要如何平复雅安给我带来的无限渴念。
      爱一个人理应不顾及尘世的规矩,可是你们看到了么,我也无药可救地落入了俗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如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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