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法逃离》圆舞

5、不安

　　顾承央透过落地窗望着脚下行色匆匆的路人，眉头习惯性的皱着，这些年，他的眉间已经隐约有了经常皱眉才能带来的印痕，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他刚刚看完调查回来的资料，莫知其，他关了那个人两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难怪那人虽然烈性，却从来没反对过他叫止栖，原来读音是一样的，他带着难以言说的期待和喜悦仔细看了几次，最终不得不告诉自己，除了名字，这个莫知其和莫止栖的前半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阿伟谨慎的说：“他还有一个男朋友，叫季凌风，这两年一直没放弃过找他，是不是……”

　　“两年，他还有机会找到，我却再也没机会了，阿伟，昨天我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止栖的影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每次想到他不是止栖，我就发疯，你看他身上那些伤，都是我造成的，我甚至不敢看，他那么像止栖，就像我在打止栖一样，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阿伟叹了口气，低着头，这些天，他偶尔也会有种莫知其很像莫止栖的错觉，可是这两个人连年龄都一样，不可能是转世，他们这些人，大多是迷信的，自从莫止栖走了以后，顾承央更加迷信，发疯似的找莫止栖，最后找回一个莫知其，有时候温柔的哄着，有时候冷漠的打。

　　那个莫知其性子烈，又是反抗又是自杀，上一次他以为不行了，没想到又活过来了，可是性格却变了，他进去送饭的时候看到莫知其看书的样子都吓了一跳，太像莫止栖了，连他都能看出来，那顾承央的失控就更不难理解了。

　　“那季凌风？”

　　“不用管，你出去吧，最近给他补补，我过段时间再去。”

　　阿伟沉默的退出去，两年来一直如此循环，打人，逃避，养好伤又是打人，莫止栖就是顾承央的毒药，这一辈子戒不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莫止栖并没有再见到顾承央，阿伟每天给他擦药，但是长期的折磨已经落下了病根，他刚重生的时候以为是没好透，现在看来是很难好了，不得不说阿伟照顾他很尽心，他想要什么都尽力满足，这说明顾承央对他很尽心，但他已经不报希望，他只想找到逃走的办法，永远不要再被顾承央找到，不管顾承央囚禁他的背后有多少辛酸可怜，都不能作为伤害他的理由。

　　莫止栖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只是胸口常常发闷，身上也有一些伤痕，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他死而复生，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房间里的一切布置他已经研究过，阿伟很小心，没有让他有一点逃走的可能，他能做的只是尽力养好身体，再多看几本书，他脱离社会三年，只能依靠书里的描述增加对社会的了解。

　　两周后，顾承央来过一次，那时候莫止栖正在看书，等他发觉顾承央正用近乎痴迷的表情看着他时，顾承央已经看了不知道多久，顾承央带给他新生后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条件反射的就要放下书，但是顾承央轻声说：“别动，就那样，继续看吧。”

　　莫止栖惊讶的发现顾承央的眼神中有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请求，他决定继续看书，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不敢冒险触怒顾承央，低下头看了几行，余光能看到顾承央靠在墙上专注的看着他，顾承央刚才的表情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让他有种古怪的心酸，他侧了侧头，把顾承央排除出自己的视力范围外，然后定了定神开始看书。

　　在他离开的这两年，外面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化，莫止栖在杂志内页看到新款手机插图，惊喜的发现现在的手机定位系统已经非常发达，或许这个发现以后会帮助他，他认真的研究杂志给出的手机数据，对比价格，并不是说这手机不贵，但是还在他负担的起的范围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莫止栖从书里抬起头时，发现顾承央已经睡着了，靠着墙坐在地上，睡的很随意，就像一个在外劳累很久的人回到家，还没走到卧室就放松的摊在地上睡着了。

　　莫止栖看着顾承央，刹那间过去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中快速播放了一回，从小到大，他和顾承央从亲密无间到莫名的隔阂，那曾经让他痛彻心扉，可是现在看着这样放松的、的顾承央，他的心里只有平静。

　　门被敲了三下，阿伟带着晚餐进来，莫止栖据此推断已经到了六点半，阿伟每晚六点半送饭，莫止栖对阿伟笑了笑，他没有错过阿伟看到顾承央睡姿时的惊讶表情，也许顾承央的睡眠已经不好很长时间了，莫止栖明智的让自己保持安静，接过阿伟的饭坐到地上，打算吃饭。

　　阿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叫了一声，“少爷。”

　　顾承央过了几秒才睁开眼睛，看到对面的莫止栖还露出一个迷糊的笑容，他伸出手，即将碰触到莫止栖的时候，他清醒了。

　　莫止栖一动不动，用自己能表现出来最镇定的表情看着顾承央。

　　顾承央最终什么也没做，他垂下胳膊，对阿伟说：“再拿一副碗筷，”又抬头微笑的对莫止栖说：“托你的福，今天我也能尝尝阿伟的手艺。”看起来心情不错。

　　莫止栖沉默的点点头，阿伟照顾他确实很上心，每天四个菜一个汤，标准配置，味道还不错，他曾想过阿伟是每天从饭店点餐，也许将来他可以利用，但现在看来阿伟是亲自动手。

　　顾承央已经吃了一口菜，赞许的说：“没想到阿伟的手艺还不错。”

　　莫止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开始吃饭，顾承央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他看起来怡然自得。

　　二人自顾自的吃完一顿饭，都没有再说话，平时莫止栖总是吃不完，今天两个人吃还是剩了一点，但总算剩的不多了。

　　吃完饭，顾承央就走了，莫止栖等着阿伟进来收拾，对顾承央的行为更加迷惑。

　　从那天开始，顾承央像是喜欢上了这里，隔两天就要来一次，他基本上不说话，来了就坐在地上拿着一本书看，并不和莫止栖交流，莫止栖知道这并不是正常状态下的顾承央，三年未见，他也不了解顾承央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是这明显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状态，有时候他能感觉到顾承央强烈的视线，等他抬起头的时候，顾承央却已经收回视线，看起来正专注在自己的书上。

　　但是顾承央在这里很放松，莫止栖知道这是因为顾承央总是靠着墙睡着，手里抱着一本书，他几乎每次都留下来和莫止栖一起吃饭，偶尔还会对莫止栖笑，莫止栖却越来越没底，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顾承央变成这样，他迫切的想了解，想出去，却只能在这里假装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