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突来的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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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包括在一旁端着酒，昏昏欲睡的卫周。）
卫周本来侧靠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点地喝着酒，隔绝着周围人的闹腾的声响。要不是程成那小子的声音，他八成就已经睡去了。那家伙在干什么啊？卫周为有人打扰到他的休息感到不满。
卫周睁开的微眯着的眼睛，往那颗明显的橘色头看去。灯光有些刺眼，隐约间他看到的程成有些惊讶的脸，再往旁边挪去，卫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头脑渐渐清醒，胸腔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在沸腾着。他，在这干什么？
另一边，顾梓阳听见了程成的喊声，本能性的看向那人。似曾相识的橘色头发晃在他的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啊！顾梓阳想了想，头脑中那前不久发生的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他生命中“最危机时刻”的事件被翻找了出来。他是那个帮了他的人，好像还和卫周挺熟的。记得卫周好像叫他“程成”。
本来喧闹的包间此时因为程成的话寂静无声。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和他们不是一类的男生，对当前的情况感到莫名；而路晓任抬了抬眉，眼神貌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那面部表情难以形容的卫周。
程成呢？他打量着顾梓阳，似乎在想着什么。他当初因为卫周而对顾梓阳留有一定的印象，应该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高中生。虽然对卫周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留有疑惑，但他竟然会出现的这样的场所，实在有点意外啊！难道是他判断失误？
想了一会儿，程成从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状态解脱了出来，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啊！看着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搞什么，你们盯我干嘛？嫌老子说话声太大了？
程成环顾着周围的人，僵持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了。“有话快给老子吐出来啊，总看着干嘛？”
是啊，我们在看什么，不就是程成认出了一个人啊！周围的人突然醒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无厘头。
“成哥，你熟人？”一人打着圆场。
“啊？认识是认识，熟就称不上了。”程成反应过来，回答道。突然又想，他们该不会就我因为认识这小子就看我半天吧！补充着，“又不是我一个人认识，哥和任哥跟他好像蛮熟的，对吧，哥？”
这一席话虽然没有激起千层浪，但总归搅醒了一潭水。什么？眼前这个一副白净小生样的家伙竟然认识他们ACE的三大人物，其中还有他们的头！该不会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吧！这些混混看向顾梓阳的目光又多了一层探究。当然，也隐约感到了一些寒意，空调开太低了？
路晓任听着程成的发言，觉得有些头疼。这家伙说他自己认识顾梓阳就算了，说他和周对顾梓阳比较熟悉，好吧，也行。可是，他还向周去求证！没看到咱家老大的表情从难以捉摸变得阴晴不定了吗？想死别拖上别人啊！
顾梓阳感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所以这次他不是惹到了混混，而是掉进了混混堆了吗？话说回来，这里是那个什么ACE的聚餐，这样说，那眼前这个程成的是ACE的成员咯！那，卫周也是吗？
顾梓突然想到，他当时叫卫周是叫“哥”吧，那刚刚……他顺着程成询问的眼光看去，在那个较为阴暗的沙发角那坐着的人不就是卫周吗？顾梓阳看着卫周，和他的目光对上，他的表情怎么不太对啊？好像在隐忍着什么，又好像在……生气？
正当两人注视着对方时，包间的门响了，随之是推门而进的安生。他刚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该不会是梓阳惹到他们了吧！
安生他刚刚搬完啤酒就出去了，后来走了一段才发现顾梓阳不在他身后，本来想着他放完啤酒会自己出来，可是过了一会还不见他的人影。想了想那里面是些什么人，怕顾梓阳有什么事情也不好交代，就壮着胆子进来了。不想却看到这样的场景。思索片刻，还是上前去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梓阳他是新来的，还是个学生。如果刚才有什么过失打扰到了各位的兴致，还望包涵包涵。”
他在说什么啊？看着眼前致歉的安生，全部人都统一想到。关键时刻，还是路晓任站了出来。
“没事，顾同学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我们几个认识他，聊了聊而已。”
“呃……是吗？那就好。”安生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梓阳认识ACE的人！
“梓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在这工作？”路晓任转过头对顾梓阳说道。
“嗯，做兼职。”梓阳？他跟我只不过见过一面吧，很熟吗？
“哦？是吗？那好好干啦！”
顾梓阳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卫周意味深长的眼神，跟着安生出去了。
才出门就遭遇到了安生的八卦，“梓阳，你认识ACE的人。”怎么都看不出来好学生派头的顾梓阳竟然会和混混扯上关系。
“嗯，认识，不过不熟。”说这话顾梓阳自己都有点心虚，程成和路晓任的确不太熟，但卫周，人家好歹帮过自己，去过自己家，还帮自己上过药……好吧，熟一点。
就这样。安生和顾梓阳一边聊着一边下楼去大堂了。而ACE所在的那个包间却在承受着来自于靠在沙发角的那个男子散发出的寒意。大家虽然表面上都恢复了刚才的热闹，但几乎都时不时往卫周那边偷瞄。他们家老大怎么回事啊？自从那个顾梓阳出现后就一直不对劲，成哥不是说他们蛮熟的嘛！
卫周此时没有了刚才的睡意，握着玻璃杯的手隐约可见丝丝青筋，让人看着，生怕一个用力就把杯子捏碎了。没错，他在生气，不对，是愤怒——生气是对自己的，愤怒是针对别人的。
他愤怒那小子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打工，好好呆在学校读书不行吗？就算缺钱想做兼职，至少也应该找一个正规的场所吧！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会招惹是非的事情的地方对于他一个涉世不深的高中生有多危险！更何况如果沾上了什么酒精烟瘾之类的东西，他还想不想要他的未来了！他，不应该到这么阴暗的地方来！
路晓任看着卫周的反应，其实那个顾梓阳在周心目中有一定的分量吧！只不过周自己没有察觉出来而已。
他也大概清楚卫周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倒不认为顾梓阳是那种会轻易堕落的人。从第一次看见顾梓阳，明亮、阳光是他对顾梓阳的第一印象，之后看到顾梓阳就觉得他是那种有自己理想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光芒的。卫周平时也应该想得到才对，那现在这种反映……关心则乱吗？
酒吧一楼
顾梓阳依旧穿梭在吧台和大厅各个顾客之间，忙碌得让他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想刚才卫周的事情。刚收完一桌的酒瓶和杯子，就听见吧台那边阿原招呼他过去。天！让不让人活了！
“梓阳，把这几瓶送去那边的23号桌，麻烦了啊。”
“嗯，知道了。”
顾梓阳提着几瓶酒走了过去，刚走到大厅中央时，一个醉鬼就跌跌撞撞地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顾梓阳本来想避开，可不料两人还是撞在了一起，所幸的是，顾梓阳及时稳住了酒瓶，免遭了工钱被扣的危机。
“小子，不会看路吗？往大爷我身上撞！”那醉鬼提着顾梓阳的衣领向他吼道，口中的酒精味喷散在顾梓阳的脸上，让他觉得有点恶心。明明是他撞过来的吧！
“不好意思，我有点大意，不过下次也请你小心点。”虽然知道不要和他做无谓的争吵，打算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不过顾梓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什么？所以是我的问题！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啊？我叫你去吃屎你也要去，懂了吗？”那人醉醺醺的喊着，这样的话语对于顾梓阳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他是一个学生，还是平日里老师赞扬，同学羡慕的那种。他何时被人说成过这样？顾梓阳怒视着眼前的人，生平第一次真想把拳头狠狠地印在别人脸上。
大厅的人都看着两人，老板听到骚动也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一旁的安生看情况不对，本来想把两人分开再说，可是还没等他上前去，一记拳头就打在了醉汉肥腻的脸上。旁边的人都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惊讶，因为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人谁都没有预料到。没错，打人的不是顾梓阳，而是恰巧看到这一幕的卫周。
那醉汉被卫周打在地上，摸了摸自己被打破出血的嘴角。竟然有人敢打大爷我？活得不耐烦啊！气冲冲地站起，打算伸手回过去，却看到了卫周如鬼魅般的怒容，瞬间动作静止。准确地说，双腿有了些许颤抖。
“给我滚，别让老子看到你！”卫周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来压制着自己已经外露的情绪。那醉汉虽然醉着，但还有最基础的保命意识，连滚带爬地走了。
旁边的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没有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而酒吧老板带着谄媚的笑跑到卫周的面前。
“不好意思啊，周哥。还让您操心这档子事，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打扰您了。”一边说还一边作出要惩治顾梓阳的表情。顾梓阳看着老板的模样，完了，要被炒了吧！而安生冷在一旁，考虑是不是要提醒下他的衣食父母，顾梓阳其实和卫周是认识的。
“谁让你多嘴的！”卫周看着那老板的表情，怒气更足。不待他讲话，就拽着顾梓阳出去了。那老板看着卫周拉走了顾梓阳，不知所措。
卫周把顾梓阳拉到酒吧外旁边的巷子里停住，却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顾梓阳一手提着刚刚来不及放下的啤酒，一手又被卫周拉着。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但他还是隐隐感觉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怒气。他在发怒吗？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周依旧没有说一句话，顾梓阳觉得这样的气氛有点微妙。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卫周，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呃，那个，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进去了。在工作呢！”顾梓阳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可卫周还是没有动作。
“那个……”
“辞了。”卫周突然发声打断了顾梓阳的话。
“哈？”他在说什么？
“我说，把工作辞了，这种不适合你。”
“你放心啦，发生这种事就算我不请辞，老板八成也会解雇我吧！”顾梓阳听懂了卫周的话，忍不住自嘲道。
“那你的意思，如果别人不解雇你，你还打算继续干下去？”卫周的声调不止提高了一点。
“不然呢？”顾梓阳盯着卫周，他怎么了？
卫周甩开了顾梓阳的手，来回踱步。喘息声越来越重，卫周的怒火似乎就要迸射而出
“顾梓阳，你给我搞清楚，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你没看到刚才的情况吗？就你这不懂人情事故的高中生，要怎样在这种地方生存？这里能容得下你这心高气傲好生脾气吗？你刚才那样顶人家，以后发生这种事，你又要顶回去？不是什么事情都按对错来分的，不是每次都有我帮你的！”卫周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话。
顾梓阳听了卫周的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的又重归寂静，却让人感到窒息。
“是啊，我是心高气傲的高中生，比不了你在ACE什么都懂。但这份工作是我自己选择的，你也没有资格干涉吧！还有，难道你被人侮辱的时候会无动于衷？在我这个心高气傲的高中生眼里，对就是对，我是不懂你们那一套，但又怎么样？我的事你不需要管那么多吧！”顾梓阳怀疑他前１６年的气都撒在这一刻了。
他凭什么管我？凭什么教训我？只不过帮了我几次，见过几次而已，再说又不是我请他帮忙的。刚刚才受到侮辱的顾梓阳，又被卫周说了一顿，哪里还能忍得住啊！卫周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高中生。就是因为顾梓阳是高中生，所以他才不会过多隐藏自己心中的不满，才会难以忍受别人哪怕一丁点儿的侮辱难听的话。
“我不管你？是啊，我干嘛要管你！你就在这自甘堕落好了！”卫周彻底被顾梓阳激怒了，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性格外露的人，多久没发那么大的火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堕落？在这就是堕落？好笑的逻辑。顾梓阳看了一眼卫周，也不打算辩解什么，径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再不予理会卫周。
卫周看着顾梓阳的动作，本来想拉住他，却感到无力。是啊，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好友？称不上，最多萍水相逢而已。对他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不想让他走自己的老路而已。嗯，就是这样的吧，大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突来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