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白玉》西巽

2、二

　　清晨起来，在后院碰到正晒着衣服的玉含，白玉堂有些犹豫着招呼她。玉含转身浅笑着回应，“白五哥，早。”

　　在石凳上坐下，白玉堂愣愣地看着玉含晒衣服，心里思绪翻腾，不知不觉看呆了。

　　走到后院的韩彰，悄悄靠过去，“嘿嘿”两声，见玉含走开，戳戳白玉堂，戏谑道：“五弟，你这是怎么了？看玉含看呆了？是不是想起我昨天说的，小时候玉含要嫁你那事来着。”最后一句话里有话。

　　回过神的白玉堂盯得韩彰身上发麻，“开个玩笑，别当真。我们都知道小时候的事情都是玩笑，小孩子嘛，不懂事。”

　　瞟了眼玉含早已离开，白玉堂半趴在桌上，“是真的。”

　　“啊？什么？”韩彰掏掏耳朵，疑惑万分。

　　受了一夜自我责备的白玉堂也不想藏话了，让韩彰保证不对其他任何人说以后，才带着一脸愧疚道：“还记得玉含十三岁之后，她就没说过要嫁给我这话了吧？”

　　韩彰回忆了下，好似是有这么回事，忙问：“为什么？”

　　白玉堂垂下半边眼皮，道：“因为，我在她十三岁时，对她承诺过：等她十八岁时，就娶她。”

　　韩彰蹭的一下后跳起来，大声叫起来：“不会吧！”

　　白玉堂一惊，慌忙拉过韩彰，捂住他的嘴，沉声道：“小声点！”

　　韩彰明摆着不太相信，拉下白玉堂的手，压低声音问：“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白玉堂无奈地坐下，“我和她约好不告诉任何人，到时候吓你们一大跳。”

　　噗噗噗——韩彰很不讲情义地笑出声来。换来白玉堂一个怒瞪。

　　“不是，五弟。这种事情你当儿戏啊？”

　　白玉堂狠剮了韩彰一眼，“谁说我当儿戏的，当时我是认真的，真的是想玉含到十八岁时就娶她的。只是……”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等下，玉含十三岁那年，你十八岁。之后过了一年，你就遇到了阿敏……然后……”韩彰似乎有点想明白了，“过了一年你忘了这事，追着阿敏跑了七年，玉含早过了你承诺娶她的年纪了！”啧一声后，又道，“之前我们都以为小丫头嘛，小时候说说就算了。竟然……”偏头一看白玉堂，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

　　白玉堂此刻很气恼这个二哥怎么就那么容易猜测到自己的事情。

　　“不过，当年你忘了，怎会过这么多年却想起来了？”韩彰好奇的紧。

　　白玉堂叹了口气，“昨天你们说到玉含改口叫我白五哥时，我就想起来什么，再说到玉含还没嫁人，小时候老跟在我后面，还说长大要嫁给我……就一下子想起来了。”停顿一下，又浮上懊恼的表情，似乎在自言自语，“她本来把那块白玉玉佩给我，是做婚约的信物，没想到我竟然忘了。结果她，把玉佩拿走了。真是！”

　　韩彰听明白了其中缘由，安慰地拍着白玉堂的肩。

　　片刻，见白玉堂还沉默中，便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白玉堂撑着头，“我想对她道歉忘了婚约的事，但是无法开口。”

　　“兴许，玉含早忘了？”韩彰说完想咬自己的舌头，玉含那年十三岁，说小也不小了，寻常普通百姓，过一、两年都是可以嫁人的年龄了。再者，依她小时候喜欢白玉堂的程度来看，应该是不会忘的。而且，现在都快二十有三的年纪，还没嫁人，是否是表示她……

　　韩彰也跟着沉默，一会儿后忍不住分析，“当时阿敏的事情玉含是知道且看到了的，所以……”观察着白玉堂的反应，果然看他坐直身子，双手撑住桌沿，眉头深皱。她肯定是受伤很深的……这话吞了下去。

　　白玉堂烦躁地站起来，来回在院子里走。

　　韩彰看他晃来晃去的烦了，道：“五弟，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道歉认错这事，干脆点。”

　　刚想开口反驳，就见玉含过来叫两人吃饭。两人默契地闭口不谈。

　　等两人坐到院子里，白玉堂又自个开始反省时，江宁婆婆和玉含说着什么就过来了。隐隐约约只听到“他来了我会让他等的。”“那酒坊就交给你了。”“娘放心。”

　　韩彰先反应过来，“干娘，你要出门啊？”

　　“对啊，好在玉含要待一段时间，不然酒坊我还放心不下。”

　　涎着笑，韩彰道：“交给我们也可以嘛。”

　　哼——重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江宁婆婆道：“交给你们？怕不出三天，就把我的好酒给喝光了！”

　　白玉堂也凑过来，笑嘻嘻，“娘，我跟玉含会看好酒坊的，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你放心找老朋友玩去。”

　　脸上显出“你，我更不放心。”的不屑表情，又交代了玉含几句，江宁婆婆在几人目送下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