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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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茫茫的雾，我骑在马上，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仿佛有一丝极轻极薄的纱，柔软而湿润的附在我的双眼上。就在我不知该往哪走时，心中隐约生出一丝慌乱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位老者，他悠闲地坐在路边的石块上，衣衫褴褛，却无一丝狼狈之感，反倒是气定神闲。我驱马上前，俯身问道：“老人家，请问往那边走可以回城？”
老人抬起头来看向我，眉宇间是岁月刻下的沧桑痕迹，寂寥而凝重。他忽的露出一丝笑容：“姑娘是要回城吗？不知可否赏口水喝，我自会告诉你。”
我略一沉吟，取下水囊递给他：“送给你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回城的路了吧。”
老人向一个方向指去，我道了谢，正欲趋马离开，老人却伸手拦住马：“姑娘可愿算命？”
我不解的看向他，他却只是微微笑着，那笑似有深意，又似坦荡无他，我答道：“我向来不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姑娘还是算算吧。”
我见他一再坚持，犹豫半晌，见四周雾大，只怕又会迷路，只好翻身下马。
老人又笑了笑：“姑娘是看相还是测字？”
我想了想：“测字吧！”
“测什么字？”
我捡起一根树枝，沉吟了一会儿，在地上缓缓写了一个“汐”字：“就测这个字吧，”
老人上前看了会问“姑娘要测什么？”
“随便。”
老人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个‘汐’字，左边是水.水者,柔也.但这三点水的最后一点却是力道向上,暗含锋芒,姑娘的性情只怕是柔中有刚,刚中含柔吧!"顿了顿,又微不可闻的叹到"道是无情却有情哪!"
我有些不解,却只笑了笑问：“那这夕字怎么解释？＂
老人只是立起转身，缓缓走开，边走边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我看着老人远去的佝偻背影，一面思索着他话中的意味，一面翻身上马．
周围的雾似乎淡了些，我策马快奔起来，没料到过了一会儿，雾却又浓了起来，我心中焦急，并未减速,打马快奔了一会儿,却发现前面已没有了树木,但雾太浓,看不清楚前方.我并未多想,等到眼前时,忽的发现前面竟是悬崖,已无路可走.我忙急急的勒住马,但已经太晚,不等马完全收住,前蹄已经滑下,我紧紧勒住缰绳,马儿挣扎了几下,终是带着我一起坠下了山崖……
我蓦的睁开眼,额头已经沁满了汗珠,只觉得浑身发冷,四肢无力,呼吸也是急促紊乱.我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刚才梦里的情形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梦中的细节我竟然都记得清晰无比.正在苦思时,门吱的一身开了,一个丫鬟走到床前:"小姐醒了?正好,您吩咐我们这个时辰叫您,您该起床了."
我坐了起来,吩咐道:"兰若,给我拿杯茶来."
兰若试了试桌上茶壶的温度,问道:"小姐,茶有些凉了,要换热的吗?"
我摇摇头,示意她端过来,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便下床来了.
我叫如汐，西林觉罗氏，满洲镶蓝旗人，父亲鄂拜，为国子祭酒，家中有几位长兄，鄂善、鄂赉、鄂林泰、鄂尔泰，俱是正室所出．还有两位弟弟鄂尔奇、鄂礼，和我一样是庶出，额娘只是姨娘，但因阿玛极喜欢额娘，也就十分疼爱我和两个弟弟．额娘病逝后，阿玛更是待我和弟弟极好．
"小姐今天中午怎么只休息这么一下?"兰若一边扶我起来一边问道.
"我和迈小姐约好了要出门."我随口答道.
我坐在梳妆台前,对兰若吩咐道"帮我把头发简单的挽一下就行了."
"好的小姐."兰若的手很巧，很快给我挽好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半拢发髻半垂发，在看着镜中的我问:"这样可以吗?"
我微微颔首.
兰若抽出屉子,我伸手拿了支样式简单的白玉簪子递给她.兰若小心帮我插好后,端详着镜子里的我笑了起来:"小姐总不喜欢打扮,等到出嫁时该怎么办?"
我笑骂:"臭丫头尽会乱说话,仔细掌你的嘴."
兰若笑道:"小姐可舍不得."说完凝视着镜中的我,轻叹了口气:"等明年小姐去选秀了,只怕是想打也打不着了…"
我心中一悸,面上却恍若未闻,只说:"去帮我把那件白色裙衫拿来."
兰若取了衣服,一边服侍我穿好,一边笑说:"老爷一看见小姐穿上这汉人的衣裙总要叹几回……"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失言,她一下子停住了没再说.
我浅笑道:＂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和额娘年轻的时候很像."静静出了会神,额娘……那在月色如水的竹枝下抚琴长叹的一抹淡影，如今却已是无处可寻，心中微微牵痛，却只是自嘲的笑道:"额娘病重时都那样美,我又怎么比的上."
正和兰若说着,却响起了敲门声．兰若快走了几步，开了门看到来人后躬身道：＂四爷来找小姐的吧，快快进来．＂
我有些诧异的立起身：＂四哥怎么过来了？＂
四哥只是微微笑着说:＂素妍已经来了，在前厅等你，我来催下你．＂
我抿嘴一笑：＂来的这么早，怕不是想见我吧．哥哥怎么不陪陪她？＂
四哥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说：＂若是准备好了，就走吧．＂
我点点头,便跟在四哥身后向前厅走去.
四哥所说的素妍便是大学士迈柱的女儿迈素妍,比我要大几岁.迈柱与家父是多年的好友,四哥与我和她也是从小交好,几天前和她约好今天去云墨阁取画.那画本是我一时兴起而作,恰巧被素妍看到,就被她要了去挂在自家开的云墨阁里.我本是不愿意,她却说只是挂上几天,任别人出多少价钱都不卖,过几天再原物奉还,我这才答应.今天便是要去和她一起去取回画,顺便也去看看她家那新进的字画可有中意的.
进了前厅,却见素妍正倚在窗边,欣赏着院落里的景致,阳光透过那窗户撒了进来，将她的身影长长的拖在地上，她似乎十分专注的样子，竟未察觉我们已进来了.我走上前去,清咳了两声,笑问道:"这里可不比学士府,我们这院中只有青苔绿芜和几株竹子,有什么好看的."她听得我的声音,转过身来,也是笑道:"你这么个喜欢读书的人，怎么忘了‘人不见,春在绿芜中'这句?"
四哥嘴角含笑地听着我们的话,接道:“今儿得空,和你们做个伴如何.”
我还没说话,素妍已经笑道:“那最好不过了!"
我微微一笑,未再说话.
三人向外走去,四哥问道:"你们是去哪?怎么不备马车?"
我指了指素妍,笑道:"不过是去她家的云墨阁,一会儿的功夫,何必麻烦."
四哥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那幅画究竟是不是如素妍所说."
素妍笑道:"你若是看了，就知道决非虚言."
我无奈道:"不过是随手画的,并无奇特之处，况且闺阁之作本就不该传到外面，我可是后悔当初答应让你拿去了。"
素妍接道:"你自然是这么说,还是等看后再评价吧!"
三人说笑间已到了云墨阁,我正欲走进大门,却发现我的画悬挂在侧对门口的地方,此刻正有两位一高一矮的男子背对着我们在看那幅画.旁边的素妍"咦"了一声,接着轻笑道:"这两位贵客今儿怎么也来了?"
我疑惑地看向她.素妍笑着低声解释:"这两位可都是天潢贵胄啊!那个高个子的是四皇子,矮一点的是十三皇子.这两人平日得空时偶尔会来这看字画,不想今儿被你碰上了."
四哥微微笑了下,说道:"那我今天就不能陪你们,先回去了."
素妍皱眉问道:"为什么啊?"
四哥笑着解释:"朝臣和皇子不宜私下接触,若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素来是知道这个哥哥执拗的脾气的,便点头道:"那哥哥先回吧."
四哥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我转过头看向屋内的两人,正在犹豫怎么取这画,一旁的素妍已经笑着走进屋内,道:"非是名家之作,恐怕是入不了两位尊客的贵眼!"
我也只好跟了进去,十三阿哥闻得素妍的声音,转过头来向她笑了笑,眼光扫到我时,微微楞了一下,接着也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四阿哥.
四阿哥仍是背对我们,开口道:"书画自在写意,这画的画工虽然略微逊色,但意境幽远，却是难得.这题字，看似风流柔媚，转折处却又暗含风骨，虽不能说是什么极好的字，倒也是另有一番味道，”他微微顿了顿，接道“字如其人，只不知这作画之人是谁，可惜没有机缘结识。”
一旁的素妍笑睨了我一眼,道：“机缘就在眼前，怎么能说没有机缘呢？”
我微微有些尴尬,开口道:"不过是闲来随意之作,并无奇特之处."
那四阿哥听到我的声音,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微微塄了一下,向素妍问道:"这位是……?"
素妍笑答:"她便是作画之人."
四阿哥神色微整,道:"不知是姑娘所作,多有唐突,还望见谅。"他微顿了一下,又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我敛衽一礼:"西林觉罗如汐."
一旁的十三阿哥诧异的问道:"你是满人?怎么穿着汉人的衣服?"
我答道:"我的母亲是汉人."
四阿哥点头道：“想必素妍已经告诉了你我们的身份，不过既是在外面，又都穿着便服，也不必拘礼。”
我点点头。
他又转过头看那画，慢声念道：
“酒酣兴起人倚门，天高云淡雁过痕。
斜晖铺作绯色幕，杜康销醉愁人魂。
流水悠悠帆尽过，暮色沉沉招玉盆。
夕阳自是引人醉，奈何回廊夜欲昏。”
停了一会儿，问道：“这诗也是你自己所作吗？”
我答道：“是，只是写的不好。”
四阿哥点点头道：“诗算不上好诗，但难得你年龄这样小就能这样写出这样句子。”
我微微一笑道：“四阿哥说笑了，这样的句子谁都能作的。”
四阿哥笑着摇摇头：“你真是……”话未说完，却语气一转道：“刚才说了，不必多礼，叫我四爷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
四阿哥笑着看向素妍：“不知迈小姐可愿割爱，将这幅画卖给我。”
素妍笑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这画虽挂在我这，可还得问她。”
四阿哥看向我，我有些为难，想了想道：“只怕这画拿不出手，惹人笑话。”
一旁的十三阿哥笑道：“你也不用太谦虚了。能让四哥看上眼的，定然差不了。”
我看素妍，她略微点点头，我心中也明白，这般人物是得罪不起的，便说：“既然二位喜欢，拿去便是了。”
四阿哥笑了笑，素妍忙让伙计将画取下装好，又命人送去四阿哥的府邸。
十三阿哥又笑道：“本来只是看画，没想到既然有幸结识一位佳人。”
素妍道：“二位若是不忙，不妨进去喝两杯茶。”
四阿哥接道：“是要喝茶，不过不是在这里。”说完就先向外走去。十三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和素妍也只好跟上。
上了他们的马车后，四阿哥开口道：“城西新开了家茶馆，据说格调很是高雅别致，难得出来一趟，一起去坐坐好了。”
我暗暗打量了下两人。四阿哥相貌说不上出众，眉目间的神韵淡然，却让人一望之下难以移目，此时他正微垂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一身竹青长袍衬托得他更有清峻之感。一旁的十三正将双臂枕在脑后，懒洋洋的靠着，微微眯着眼睛休息,目深鼻挺，很是英姿飞扬的一个人。大概是察觉到我在看他，突然睁开双眼，朝我笑了笑，我有些尴尬，也回了他一笑。
四人各怀心思，一路竟无言语。
路上行人很多，马车行的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四人都下了车后，面前就是四阿哥所说的茶馆了。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匾额，上面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龙飞凤舞的“茶”字，笔锋雄浑中透出一丝飘逸，字迹看似洒脱随意，却又给人凝重之感，一旁的十三叹道：“好字。”
进了屋内，挡在面前的，是一道屏风，上面所绘的不是一般的花草虫鱼，而是一派茶园风光，隐约间一位碧衣女子正挎篮采茶，风姿绰约，清淡悠远。我不由得在心里暗叹，这茶馆的主人定是有一副玲珑心肠。绕过屏风，眼前又是一道门，门上挂着一卷湘帘，湘帘上用淡淡的墨写着“ 撷碧轩”三字，相必就是这茶馆的名字了。淡淡的墨色映在微黄带绿的湘帘上,更显得字迹翩然超拔. 出了门后便是长长的回廊。回廊的两旁种植着一丛丛的杜若，阵阵香气袭人，其间几株梅树孤削如笔，只可惜时令未到，见不到梅花盛开时的姿容。目光转回回廊，赫然发现这回廊的梁上所绘的正是这院落内不同时分和节气的景致，幅幅相似却又幅幅不同。正在观赏赞叹间，迎面走来一位眉目清秀,丫鬟打扮的碧衣女子.她走上前来行了个礼,问道:"几位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四阿哥点点头.
那女子笑道:"我们这有凝青阁,只供品茶;另有琴厢,可让通音律的客人切磋技艺;棋社可供客人品茶之余下棋;还有墨苑嘛,书画写意,吟诗作对自在其中.可是今日不巧,凝清阁,棋社和墨苑都已有了客人,只这琴厢无人,不知各位可懂音律?如果不懂,就请先回,改日再来."谈笑间彬彬有礼,却又不卑不亢.
十三笑道:"怎么?若是不懂,连借那地方喝口茶也不行吗?"
那女子笑道:"那是自然."
素妍已忍不住"扑哧"一笑道:"真是好怪的规矩！不过可真是巧了,他们三人都是精通乐理之人,至于我嘛---也略懂一二."
那名女子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请各位随我来吧."
她带着我们沿着长廊左拐后,进了一间屋子,道:"各位请慢坐.不知各位都喝些什么茶?"
十三阿哥指了指四阿哥道：“普洱。”又指了指自己：“西湖龙井。”
素妍接道：“我喝碧螺春，如汐喜欢竹叶青 。”
那女子应了声：“请各位稍等片刻，茶一会儿就上。”说完，就退了出去。
我这才开始大打量这房间。房间内除了我们坐的桌椅外，只有窗户前搁着一张琴桌和凳子，房间的角落处摆着一个约莫半人高的形态古朴典雅的瓷瓶，里面放着几轴书画卷。房间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寒江独钓图》，另一面墙壁上设着一个壁橱，里面陈设着琴、筝、笛、萧、琵琶、箜篌等乐器。十三踱到壁橱前，正伸手欲拿笛，却又忽然顿住，回过头来笑着看向我道：“刚才素妍说我们三个人都是精通乐理之人，不知如汐姑娘学的是什么乐器？”
我起身道：“叫我如汐就可以了。我学的是七弦琴，不过弹的不好，玩玩罢了，算不得数的。”
十三笑道：“适才在云墨阁时，你就说自己画的不好，现在又这么说，我可不信。”
一直无话的四阿哥也开口道：“我学的也是七弦琴，，倒也想听听怎么个不好了。”
我只好应道：“那如汐只有献丑了。”
十三帮我取下琴，放在琴桌上，又顺手打开了窗户。我走到琴桌前坐下，琴桌摆在窗户下，我此时是背对着众人，而眼前是窗外的一小片竹林，一片绿意引人醉。我随手试了试音，音质淳厚，确实是好琴。
我深吸了一口气，起手挑起琴弦，正是《平沙落雁》，此曲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我正沉浸于曲中，却听得一缕笛音乍起，附和着琴声，一琴一笛，遥相呼应，"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曲中意境，尽现其中。
我手中未停，眼光却不由得飘向院中。重重竹枝间，隐隐然一位女子横笛背对而立，一袭淡烟色长裙掩在竹林间，愈发看不真切。时有清风拂过，竹枝摇曳间，裙裾衣袂翩然，确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只是一个背影，却已让我惊叹不已。
一曲即毕，我轻叹了一声，抬眼望去，只见那女子手执横笛，垂首默立了一会儿，缓缓转身，向我们这边走来，行走间轻盈妩媚，我不禁又低叹了一声。等她到了窗前，我这才看清她的相貌，眉如远山青黛，目似秋水寒星，淡白梨花面，盈盈杨柳腰，我不由深吸一口气，果然是美人。
她的目光微微含笑,也只是注视着我,半晌,嘴角也逸出一丝笑意,道:"我叫景茗."那声音极软，像是在一丝微风拂过，轻轻地挠着你的心，让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我也含着丝笑:"西林觉罗如汐."
她点头道：“你的琴艺很好。”
我笑答：“姑娘的笛艺才真真叫人佩服。”
她侧过身静静的看着那翠竹，那竹翠色欲滴，竹叶轻摆，欲落未落，过了一会儿，她又看向我笑道：“姑娘既然和朋友一起，我也不便打扰，还望日后能有机会与姑娘切磋琴艺。”说完，便施施然行了一礼，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身姿娉娉婷婷渐远，只到路的尽头又向右拐了一个弯，便再也见不到了。
我轻叹了一声，转过身来，却见之前的那位碧衣女子不知何时已奉了茶进来，正垂首立于一旁，素妍正端着茶杯，轻轻的用那杯盖撇着茶叶，四阿哥也是静静品茶，十三阿哥却撑着头看向我，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终究只是低下头品茶。我也坐下来，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四阿哥却放下那茶杯，嘴角微微噙着笑：“说什么弹的不好，你是没一句实话。若是这不算好，那我以后还是不要碰琴了。”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了起来，十三阿哥也笑道：“那我以后也碰不得了，适才听了那位姑娘的笛曲，我倒是连笛子也一并不敢碰了。”
我浅笑道：“二位爷就莫要再拿如汐取笑了，如汐如此唐突，当请二位爷不要计较才是。”
四阿哥道：“弹的很好，怎么能说是唐突。”
素妍笑接道：“她素来是这样的脾气。”
十三阿哥看着我，笑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