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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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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
[壹]
遇见流川是在湘北高中。
或许算不上可以用“遇见”“相遇”甚至是“邂逅”这一类的词而形容。只是匆匆的打了个照面。
照面而已。
那天是第一天开学，很不巧早上因为一些事情耽搁，眼看着就迟到了，匆匆地搭了出租车到学校，气喘吁吁的往楼上跑。
所在的班级在最高的楼层。这一点使得我对新学校很不满。
拐到楼上的时候用手扶了一下墙，喘了口气继续往前跑。
抬头看见了对面走过来一个男生。
第一眼只看到了胸前制服的扣子。视线再向上移一点，看见了他的脸。
精致的面容。线条英挺。
他在朝着我的方向走，从楼道的那端朝向这里。
左边是一排窗。阳光斜射到地面。可以看清他的头发。微微反着墨绿色的光。
然后他拐进教室。
愣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紧跟着跑进教室。
结果还是迟了。
因为开学头一天的关系，没有被罚。老师只是瞪了一眼，然后说，进来吧下次别再迟到了。
应了一声，坐下。
黑板上已经写了一连串的公式。忙着把笔记本掏出来，盯着空白一片的纸页走了一会儿神。
靠窗那排的最后一个位置坐着他。
从我的角度来看刚好，逆光，黑色拓下的一个侧影。
[贰]
小学时候和朋友吵架，回家去哭了半天。
然后又各自抹着鼻涕和好了。
后来还数过，班里谁谁谁和自己关系最差。谁谁谁和自己吵过架。谁谁谁和自己关系最好。谁谁谁家最有钱。谁谁谁没和自己说过话。
谁谁谁没和自己说过话。
几天之后便和班里的人混的很熟络。除了他。
也从别人那里或者直接从他身上知道关于他的一些。
零零碎碎的许许多多小细节。去掉了多余形容词以及其它不重要的琐碎。
名字叫流川枫，喜欢打篮球。很高。以及。很漂亮。
很冷漠。班里唯一一个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人。
对他所有的了解也仅限于此。
每天放学会跟着班里的其他女生去篮球馆看球。
少年进球的时候身边的人会发出尖叫，然后那个长得很高大的人就过来关门赶我们出去。
还有，午休的时候经常会看到有女生给流川送来自己做的便当，包裹精美。偶尔附着一两封粉色的信。
我在一边看着，嘴里的饭菜似乎没了味道。
我和她们绝对不一样，我发誓。
尽管我一直喜欢着你。
从开学那天，在走廊上那个短短的照面开始。
[叁]
曾经产生过一种很矫情的想法。
如果高中这三年就真的没和流川有任何交集，然后就匆匆的毕业了从此以后再没见过彼此。会不会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
然后就很愤恨的拧了拧自己的脸。什么怪念头。
可是似乎总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甘。
后来果真跟流川有了短短的一段对话，短短的。
放学回家，路过一条僻静的巷子，看见一群不良少年在打架。
本来是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直截了当的走开，否则惹到这种事情会很麻烦。
然后看见的流川的脸。
不知怎么的就冲过去了。
我谎称报了警，把那一群人骗开。
我说着话的时候手在发抖。从来没碰见过这种事情。头一次别人的事自己还出来充大尾巴狼。
是不是很傻啊。
好在他们也没太怀疑，挨个骂了句就跑开了。
我回头去扶流川，被他一把甩开。
别多管闲事。
我没有打算管的。但是作为班长我有责任对本班的同学负责。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像是被什么撕开了一个裂口似的。
全是难受。涨的慢慢的。
我觉得很悲哀，没想到头一次对流川说话居然是用这种公式化的口气。
我想起来戴着眼睛的山田主任。硬邦邦的表情。
我肯定流川一点都不记得我。因为他只是回头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理都没理我就走开了。
我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好在没别人。但是在流川面前。我忽然觉得这很丢脸，简直就是种耻辱。
直到他又折返回来。
我抬起头来看他，我的脸上被泪渍弄得一塌糊涂。
他皱着眉头。真好看。皱着眉头也很好看。
我说，流川啊，我叫矢野绪，你能记住么。
你能记住么。
你不会记住我的，我直到。
我从来没有妄想过有一天可以和流川成为朋友。从来没有。
我只是希望着，我可以一直一直看着你。
希望你一直是我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肆]
就真的没有再说过话。
那天只是从包里找了OK绷递给他，然后收拾好自己书包，整理了下衣服就走开了。
流川也从巷子里出来，背对我，朝着反方向走去。
这多么像一场可笑的分离。
一往如常，他是他我是我，没有过任何交集。
曾经私下里在练字的时候在整张纸上写满了流川的名字。后来有一次分贝值日表，我在黑板上写下流川枫三个字的时候居然不知道下一笔该向哪里折下去才对。
该去怎么解释。
他依旧是那个少年，规规矩矩的占据在我心里那个最重要的地方，规规矩矩的处于我生活的最边缘。
只要能看得到他，就会觉得安心。就足矣了。
[伍]
很快毕业。在一次朋友发起的毕业聚会上，见到了过去那个班里的所有人。除了流川。
流川在美国发展。流川是很著名的NBA球星。
他的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热热闹闹的毕业聚会被朋友的几句抒情瞬间把气氛弄得伤感。她们说，好多好多过去的事情都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但是，你还在那里啊。你还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你是我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的人。
你现在与我无关。你不会记得那个青涩而矫情的我。
[陆]
其实你不知道，我曾经在一年十班，我坐过的课桌上写下过一句话。
我和你坐在一个横排。班里每周换一次位置，我曾经幻想过你总会看见那句话。
尽管我知道那只是幻想。
书箱里，侧面，靠里。
写着，矢野绪喜欢流川枫。
矢野绪喜欢流川枫。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