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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浓情巧克力的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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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就像一盒巧克力,你从来都不会知道,你将得到什么。”犹记得大二时,看《浓情巧克力》,她还在寝室里,和舍友讨论爱情,而就是那一年,她喜欢上了他,沦陷进了他对别人的深情里。
柳辰本身也极为喜欢吃巧克力,什么口味的都来者不拒,而最偏爱的却只有苦涩的黑巧克力。如同一辈子可以喜欢很多人,却只会偏爱钟情一人,可也许像严河说的那样,感情往往要讲究你情我愿,而偏爱向来是单方面的,如果他不爱你,再偏爱又有什么意义,留下的只有满心的苦涩。
柳辰看着对面那人,正低下头兀自拿着菜单,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想这个男人真是瘦,不过现在只祈求他不要太高端,不然她会心疼钱。她认真地看着他,这个人就连拒绝的话语也显得那么干脆利落,可她家闺蜜居然还直言被这样的男人喜欢应该是一件蛮幸福的事情,可惜闺蜜没有那个福分,谁叫眼前的人已经有喜欢的人。
然后思绪就飘到老远,视线却并未挪开,以至于严河点好菜,一抬头就看见了她这般模样。
等到菜上完,她的脸都还是红红的,她无限懊恼,看一个人也会看呆掉,总之她又丢脸了,可那人却浑然不觉尬尴,还用戏谑地眼神看着她,她只好盯着菜,像似饿极了。
她越看越不对,为何他点的菜如此少,难道是他不爱吃家常菜?她望向他,投以询问的眼神,来之前,他没有说不好呀。
“这些菜,我们两人足够了,何况你爱吃的,我也爱吃。”他简短地回答着,柳辰微微一囧,其实他没有那么高端的嘛。
接下来,她蜻蜓点水地扫过了每一道菜,庆幸他也不吃辣。到后来,柳辰就望着严河吃饭,他吃饭也是极优雅的,活脱脱一个贵族。可是过了一会,他就发现她没有再动过一次筷子,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吃,要不然就低头摆弄会手机。
“柳辰,为什么不吃了?”他放下筷子,用纸巾将嘴唇擦拭干净后便问道。
她抬起头,便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然后又不自觉移开目光。
“因为我的胃很小啊,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希望变瘦一点。”她调侃道,却没想他忽然严肃认真了起来。
“你已经够瘦了,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也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反驳道。
“喂,严大建筑师,给你开玩笑啦,你自己也很瘦好不好。”看见他那骨架子,她就摇摇头。
“看着瘦而已,可我的体重还在那里,你可以检验一下。既然不是为了减肥,那干嘛要吃这么一点,不都是爱吃的?”他说出的话总是让她摸不着头脑,请问她要如何检验。
“我也想大吃特吃,可是身体少了一样东西,总是要有所顾虑。”她淡淡地说着,却无限地感伤,不自觉地陷入了回忆里。那时她刚好复读完,以为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就可以无所忌惮地放肆玩耍。她学着吉他,打算边弹边唱给自己的初恋听,想要挽回他的心。可是学到一半,就进了医院,割掉了关于胆的一切,也割断了她最后那一丝对于初恋的爱恋。
两颗胆结石卡着,她痛得都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所以隔天当她完好地躺在病床上,虽然伤口隐隐作痛,也很是庆幸。年轻的时候的她总是单纯地以为,最初的爱恋一定是最深刻的,可是不爱了,便不爱了,从此各自天涯海角,再不相见。爱情,真得很难,初恋无法幸免,单恋还是无法幸免。
一想起来就觉得无比心酸,她的爱情什么时候才会来呢?不是没想过去找他,不是没想过再死皮赖脸地祈求呆在他的身边,毕竟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只恋着他。但她怎么能抛弃家人,奋不顾身,她想自己早就过了那样的年纪,时光已逝,岁月易老,红颜易碎,便学会了自己一人独醉于这尘世。她只好相信,余生里会出现另一个人,和她白头到老。
等她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现实中对面的男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清俊地模样,身姿卓绝。她慌忙起身,准备买单走人,等送完大神,回家好好睡个天荒地老。
可才刚跨出一步,严河便开口道,“走吧,我已经买完单了。”
他说完,便朝她走了过来,她欲言又止,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对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自己忒不靠谱,亏她还小肚鸡肠地在那里心疼钱。
一出饭馆,柳辰觉得扑面而来的全是热气,本想就此和他别过,打车回家。他却先发话道,“我送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会。”
他说完,就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柳辰想,严大建筑师真是一个大好人,被他喜欢的人肯定很幸福。
她坐上车后,闭上眼,满足地靠在座椅上,享受惬意的凉爽。严河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在巴掌大的白皙小脸上,投下两把小扇子的剪影。如果不是在开车,他想一定趁她假寐的时候,拍下她的睡颜。
可惜柳辰片刻的时间便睁开了眼,他便又看见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安静地注视着前方,似乎不知要和他说些什么。
隔了好半会,她才说道,“那个,严大建筑师,下次一定让我请啊,我们换西餐厅好不好,你是不是比较爱牛排之类的?”
“我只是呆国外久一点,,中国人当然更喜爱自己的食物,还有你就叫我严河吧。”他说着,没有发现某人看着他的侧脸,微囧的样子。
“可是你应该让我付嘛。”她小声嘀咕道。
“姑娘,你自己走神的那么严重,再说,你下次还会再请我不就成了。”他戏谑地说道,话语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被他这么一说,堵得她话也不会说了,她有点懊恼,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地瞪他,只好转头望向窗外。
“不过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你身体里到底是少了哪样东西了吧。”他又接着说道,眼睛的余光瞟见她的小恼怒,嘴角忍不住上扬。
“胆以及胆囊,都被割除了,所以只能少吃多餐。”她被窗外的阳光晃得晕晕的,只好又闭上眼睛,如实地告知他。大抵因为一看他,总会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阎王哥,才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看来请你吃饭,真的是赚到了。”他真是一针见血,她向来都被认识的人这样说。
“是啊,所以以后谁娶了我,真是幸福,开支都少了好多。”她不无感慨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恨嫁,幸好她聪明地闭着眼睛。
“恩,娶了你的人肯定很幸福。”他淡淡地说道,内心里却翻江倒海。
“那嫁了你的人也一定很幸福,比如说上次看见的那位可爱的小姐。”她诚恳地说道。
“但愿吧。”他回答道,心里还想着那时她一定很疼。
余露还不相信她的话,她猜严河一定喜欢那位漂亮姑娘,也不知小露从哪里听说他没有女朋友。
接下来一路无话,皆是因为某个妞睡着了,而另一个人一脸深沉地思考问题。
柳辰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手机,才知道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此时严河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她家的小区门外。
“醒了?”
“嗯。”她看见他又开始不还意思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他的时间。
“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我们再约个时间。对啊,你还去那里上课吗?”她又接着说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是脑门发热,因为她真得不知道自己适合转行不。有时候,喜欢是一回事,生活则又是另外一回事,要不当初直接就去学建筑系了,可惜分数不高,所以一切都是惘然。
“嗯,到时候你提前通知我就行了。上课的话,应该不会去了,本来那也不是我的专业,我只是去代讲一下。”他笑出声,然后柳辰看着他这样就呆了,眼前男子的笑容干净,温文尔雅,谁能不喜欢他呢?
严河看见她发呆,就连眼睛里也染上了笑意。
下了车,她顶着炙热的阳光,目送他开车离去,才回到家里。
过了几天,柳辰的老爸老妈终于旅游归来,虽然多了唠叨,但是至少有人做饭了,她再也不用一天就吃着蛋炒饭或者番茄炒蛋了,她想她的厨艺真是有待提高了,爸爸妈妈也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又到了上课的时间,窦青同学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柳辰还以为是严大建筑师的问题,没想一问他,才知道这小伙正在为情所困。他女朋友要去国外读书,家庭的差异,两地的分离,接踵而至的问题,全都成了分手的导火线。他们在一起几年的时间,也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于是晚上的课上完,柳辰就拉着窦小伙,去路边的烧烤摊坐了下来。他们边吃边聊,柳辰恍如回到了学生时期,那时她和同学们总喜欢吃点宵夜,然而时光荏苒,大家早已飘散在了各地,很难再见上一面。
柳辰完全充当了一个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而窦小伙却只顾吃,满嘴含糊地答应着,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感情问题,向来都是冷暖自知,外人也只是给出适当的意见。
她告诉他,一段恋爱里,两人皆需要坦诚相待,一旦有了误会,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她觉得每次帮人剖析感情,都能长篇大论,化身为情感专家,而轮到自己,明明知道有些人不能喜欢,却奋不顾身,明明知道再无可能,却一边怀念,一边想念,总是在告别,总是在期待。
也许那些美好,那些残忍,统统都只是虚构,她一不小心就掉进虚构的漩涡,变得悲情的可怕。而与那个人总是错过,再错过,可怕的循环,无止境的重复。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一朵花都开不出,周而复始,但会依旧相信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她要遇见的人!
但终究念念不忘,可是她从未想过,也许那人一直是错的人。有一种人注定是拿来怀念,不属于自己的终将离去,那么何必再执着,这些她都懂,所以她才会答应去相亲,只是有时很难说服自己。
过了没多久,柳辰又在老妈的安排下,相亲了一次。
那天,她与堪称青年才俊的外科医生吃完饭,经过蛋糕店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橱窗里玻璃柜子里的提拉米苏,而胡以涵医生二话没说便进去,买了好几块。许是她太过专注,胡以涵把东西摆在她眼前时,她都还维持着那姿势,仿若她是一个没带钱的路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蛋糕,解解馋。
胡以涵觉得这姑娘有点好笑,只得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臂,等到柳辰回过神时,她就看见他拿着袋子在她面前晃呀晃的,像是要把她催眠一般。
“嘿,这个给你。”他递过口袋,柳辰接了过来,有点愕然,目光就停在了那双手上。她心想,是不是拿手术刀的医生都特别注意,他们的手?
片刻之后,她才有礼貌地回到,“谢谢。”
胡以涵平时工作很忙,不是在手术台上,就是在赶研究报告,这次肯来相亲,也是因为自家父母催了好几次了。来之前,他还在想要怎样拒绝,而事实上,他看见柳辰时,一见如故。这个看起来文静内向的姑娘,他很想保护。
回到家,她用“还行”两个字打发老妈,不想老妈却又开始念叨起来,于是她索性用“他同意,我就同意”的话成功堵住了老妈的嘴,老爸则是一副很担心的模样,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稀里糊涂就嫁了。
提拉米苏,久违的味道,她很是想念。
“带我走,记住我。”她那时那么急切地想让吴杭知道,兴奋地将买好的提拉米苏送去,他为难地收下,那么牵强地笑着,她却没有察觉,仍然满心欢喜。可等她再折转回去时,眸子里泛起一片水雾,清晰地疼痛,那刻她只看得见学姐因着糕点甜蜜的笑容,听见他说,“我对甜食向来都深恶痛绝。”
所以连带着也要对她深恶痛绝吗?但是如果是奈奈喜欢吃呢,情况应该会不一样吧。“奈奈,你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抵达他心了。”柳辰在心里默默说着。
她在爱情里迷失了方向,变得患得患失,早就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曾经她最讨厌电视剧和小说里,那些纠缠不清、想法极端的女人,而如今她也快要变成了这般模样,偏执地近乎疯狂,这样的她,自己也很厌恶。
隔天,当老妈喜滋滋地告诉她,胡医生是同意的,她震惊地差点把碗摔了,赶紧低头刨完白米饭,溜进自己的房间。
她思绪尚未整理好,就接到了严河的电话。
“明天下班时,在你们公司门口等我。”然后径直就挂断了电话,留下她一脸错愕。
彼时,严河出差刚回到家,才将行李搁在一旁,就下意识地拿着手机,打出了那通电话。是想告诉她什么呢?他怕说得太早,吓跑了她,只能到最后匆匆收线。等他洗完澡,看见放在桌边的一盒GUYLIAN的黑巧克力,不禁莞尔,小丫头还是好这一口。
而第二天,柳辰在休息时接到余露的电话,“小辰啊,我前几天忙晕了,都忘记告诉你。今天看见严河才想起,他出差时还专程打来电话,问我你究竟喜欢吃什么,嘿嘿,老实交待。”她在那端说着,还不忘时不时奸笑。
柳辰,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连否认。严大建筑师,难道又要请她吃饭?
这个疑问,在见到他时,得到了解答。
一句简短地“上车”,一盒巧克力,沉默的氛围便一直笼罩着。柳辰在想,这是朋友的福利,还是?念头一冒出来很快就被她打消,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况且她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一不小心又想起那个该死的阎王哥,以前老是拿巧克力引诱她,只为了使唤她。
严河看着她蹙眉凝思,心里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他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可到最后又归于平静,抿唇不发一语,把她送到目的地,便绝尘而去。可他还是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茫然的表情,严河苦涩一笑,明示暗示都有了,她会不会太迟钝。
“柳辰,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难道你就一点都想不起我?”
也对,忘记无关紧要的人总是轻而易举,“可柳辰,我并不想做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