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欠时光》晓无尘

38、晨风里的温暖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吴恙看见了怀里缩成虾米一样的孩子，他自私地想让这种幸福持续，他靠近她，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最后怜爱把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吴恙艰难地睁开眼睛，记忆开始慢慢复苏，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除了无处遁形的羞恼，还有隐隐的不安。果然凌乱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连忙翻身坐起，看着卧室一片狼藉，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丹青的耳环，他的手表，这个场面足以让冷静自持的吴总心慌意乱。吴恙紧张地环顾卧室一圈，下床发现她的衣服还在，他的衬衣不见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去衣柜重新拿了一件套上，整个过程中，脑海里全是昨晚的一切，想到昨晚他竟然那样对她，又止不住心跳加速和心惊胆战。
　　“丹青······”吴恙收拾好自己，扶着额头尝试着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他走到厨房，没有人。
　　餐厅桌上，却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她肚子一定饿了，吴恙想着一定要替她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犒劳她的胃。不过在这之前首先要找到她，谢天谢地，吴恙终于找回了正常思维，他又来到阳台上，阳台上有张椅子，卫丹青就那么坐在那张椅子上，头发湿漉漉的，略微凌乱地散在肩膀上，看来她刚洗过澡，身上套着他的一件衬衣，看着外面发呆。
　　“丹青······”吴恙不安地站在原地，一步步走近她，想用手摸摸她的秀发，又怕惊扰了她，站在她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感觉到他的靠近，卫丹青慢慢地转过身来，那一瞬间，吴恙憋红了一张脸，做好在劫难逃的准备。就算不打他，也会骂他到狗血淋头，卫丹青却不满足给他一个巴掌的愿望，而是怔怔地将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吴恙的不安渐渐加深，他僵直着身躯，局促的说：“丹青，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好不好。”
　　“嘘!”卫丹青制止他说话，静静地靠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恙看着她微微闭着眼睛，心想就这一刻，要他拿什么来换都值得，等待全都圆满了，所有的一切都完整了，深爱的女人就在身边，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幸福。
　　在巨大的幸福包围中，吴恙似乎听到记忆中那个软糯的声音，近在耳边：“吴恙哥哥，我什么都给你了。”
　　他更加用力的拥住她，在清晨的微风里，所有的不幸随风消散，记忆中他最难忘的日光，慢慢升起。
　　那天两人是怎么分开的，吴恙在脑海想了无数遍，只记得两人在晨风中微微分开，他怀里的女人轻轻挣脱他，抬起头来狠狠地骂他：“坏蛋！”然后飞快地跑进卧室，吴恙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手指指着地上的衣服，绯红着一张脸，“你把我的衣服都扯坏了，上班穿什么，你赔给我！”
　　吴恙哑口无言，昨天晚上他情难自禁，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看着她看似指责实则撒娇的样子，仿佛回到多年前她向他撒娇，这时候自己和那时一样无奈，吴恙劝哄道：“要不我去给你买新的！”
　　卫丹青听此脸色一变，一屁股坐在地上，忽地哭了起来，“你居然敢弄坏我的衣服，你简直不要脸！”
　　吴恙大脑当机，愣在一旁哭笑不得，“丹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不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呃，你真的没必要哭得那么伤心。”吴恙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蛮不讲理，可模样实在可爱，他一说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卫丹青听见他笑，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那样子好像在说，我这么伤心，你却还笑得出来，她觉得委屈，他还笑得那么泰然自若。
　　卫丹青站起来，推了他一把，这个动作吴恙很熟悉，她一般很生气的时候就会这样对待别人，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吴恙只好忍住，说：“好，好，好，我不笑了，你别生气。”
　　吴恙看到她严肃的新式哭法，嘴上连连说着我不笑，脸上的笑意更明显，卫丹青见状又拼命的推了他一把，“你还笑，你还有脸笑，你以为我是随便就让你欺负的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恨死你了！”
　　吴恙这次真不敢笑了，把她的眼泪擦掉，“我有没有说过很多次，只要你掉眼泪，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卫丹青不领情，“快赔我衣服！”
　　吴恙打量了一眼她身上自己的衬衣，联想到昨晚身下的她，居然有些许的羞涩，他马上举起手来，郑重其事的说：“丹青，我跟你发誓，我是个传统男人，我不是乱来的人，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真的！”他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解释变得好苍白无力，他昨晚就是那么做了，他承认在丹青把手环住他脖子的那一刻，他彻底沦陷了，可是要怎么解释才能树立起在她心中的形象，吴恙在心里哭笑，也许在她眼里他本就没有什么高大的形象。
　　“衣服！”卫丹青的眼泪又流下来了，这孩子在什么情况下都可以施展绝技，吴恙好想陪着她哭。
　　“好，我赔给你，那上个月我打算送你的那套好不好，我还留着，你将就一下。”吴恙小心地问她。
　　卫丹青急了：“快拿来！”
　　吴恙把衣服递给她，知道她要换衣服，便脸红心跳地退出房间。
　　之后两人默默地吃完早餐，吴恙送她到花店，看着她走进花店，伸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真的疼！
　　吴恙那天工作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助手小汪看到异常的吴总，关怀地问道：“吴总，今天心情很不错！”
　　吴恙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是吗，也许是天气变好的缘故！”
　　小汪笑笑，便去忙自己的了，说起来，她在他手下做事这么久，很少看到吴恙笑得如此舒心过，不止她一个人感到奇怪，就连在工作汇报时吴启林也看出什么来了，问儿子：“难道度假村的事情有进展了？”
　　吴恙这才惊觉这个笑容还在维持，只好淡淡地说：“正在进行中。”
　　“那就好，工作固然重要，自己的事情也要上心，你袁姨跟我提了不止一次了，都说成家立业，你也不是孩子了，该定下心来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肩膀上有责任，才能``````”
　　吴恙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为了让吴启林别把这个话题每天念叨一遍，只好含糊着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再说她现在还不想结婚。”
　　吴启林素日严肃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好奇，“是哪家的姑娘？”
　　“这你就别管了。”吴恙想到丹青，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吴启林这座大山，一下子觉得前途堪忧，反正他决定了，不管两人之间再出什么变故，或是原本有着什么恩怨，他都不会放手了，他只想纯粹的和她在一起。
　　吴启林见他不想谈论自己的感情，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一个方案递给他，“下个月公司要在朝南度假村办酒会，你下去安排一下，还有分公司你抽个时间去考察一下，回来跟我报告一下具体情况。”
　　吴恙一脸怔仲，“马上就要去？”不是他不乐意，关键是盛威旗下酒店不在这个城市，他和丹青的关系刚有所缓和，昨晚又多了那件事，需要整理的东西太多了，这个时间怎么走的开，万一他回来卫丹青又不理他了，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嗯，听下面的人说这次的业绩不是很理想。”吴启林当然不知道儿子心中所想，酒店经营才是第一。
　　“那过几天再去。”
　　“随便你，你先去忙！”吴启林摆摆手，让他回到办公室去。
　　吴恙下班之后直接把车开到了花店，看到花店居然是关着的，他只好拨卫丹青的电话，隔了许久那边才把电话接起来，吴恙笑着问她：“你去哪儿了？怎么花店关着门？”
　　那边顿了几秒，吴恙听到了一个让他抓狂的答案，电话那头的人平静地说：“我回我妈这儿来了，你有什么事情？”
　　吴恙僵着一张脸，“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原本正是谈论他们事情的绝佳时期，她反倒招呼不打一声就回去了。
　　“还要几天！”说完那头就把电话挂了，吴恙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
　　好吧，就算这样，吴恙就只好等着，一下班就把车开来这里，连续五天没看到花店的门开着，她没回来，他要去出差，这个时间安排的真的是让人要抓狂。
　　卫丹青回来之后才把手机开机，白珊说过，女孩子一定不能轻易就范，这样才显得衿贵，况且她和吴恙之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光想想就已经是让人头痛的了，与其一团乱麻，不如各自冷静一下。
　　就像生病的人扎堆一样，她的好友唐木子最近也是烦心事一大堆，知道卫丹青回来马上跑去倾诉自己的遭遇。
　　“丹青，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陈雨冬的那小子真的就缠上我了，妈的，居然还向我求婚了。”
　　“啊？”卫丹青此刻的脸一定笑得快分裂，“那你答应了？”
　　“靠，我怎么会答应！”
　　“那你现在发什么脾气？”
　　唐木子转转眼珠，“我发脾气了吗，我怎么会发脾气，妈的。”
　　卫丹青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了，只好看着好友发牢骚，等到卫丹青都快忘了她为什么事情这么大动肝火时，唐木子又在一旁悠悠地说：“跟我求婚就算了，关键是他还说结婚后把钱都给我管，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钱，也最离不开钱，真是可恶！”
　　卫丹青噗嗤一笑，“木子啊，我还真是觉得你是个钱奴，”看到好友这样她也忍不住打趣说：“对方是陈雨冬，那你肯定是拒绝了吧？”
　　唐木子一拍脑门，苦恼的说：“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我居然回答的是，有钱可以考虑一下！”
　　卫丹青笑得更灿烂，“木子，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得问，如果对方不是陈雨冬，他也很有钱，你还会这样回答吗。”卫丹青了解她的脾气，虽然爱钱，但也不为钱而折腰，说恨陈雨冬，可对方死缠烂地之下也会动容，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见自己时，也是看不起她这样的娇小姐，最后还不是被她给打动了。
　　唐木子愣了愣，嘴硬着说道：“只要有钱，姿色过关，可以考虑。”
　　卫丹青没辙，说：“那好吧，看你最后还嘴硬不。”
　　卫丹青妥协，不再说的时候，唐木子又把话题拉回来，“不过，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贱！你说当初我要不揍他，肯定就不会像影子一样纠缠我了，”说完唐木子凑到卫丹青耳边贼兮兮地说：“你知道吗，那焖尤幌攵晕夷茄铱魑壹笆卑阉崤肯拢蝗晃揖统沟资砹恕！
　　卫丹青听此脸刷的就红了，期期艾艾地说：“哪样？”
　　唐木子大言不惭，“就是意图占有我，我跟你说，丹青，千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顺从男人，要不然他们轻易得手了，就不会珍惜了，这是真理！”
　　“啊？”
　　“丹青，我跟你说，男人都一个样，越是得不到的，得手后抛弃的就越快，十个男人里有九个是这样！”
　　卫丹青脖子以上一片烧红，“是那样`````吗？”
　　唐木子转过身来，“当然是那样，哎不对啊，丹青，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有吗？”卫丹青避开他的眼睛，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唐木子才不会放过她，她太了解这丫头了，这个反应就是心虚了，于是一拍大腿，咋呼着：“从实招来，不，不用你招，我来猜猜，那吴恙是不是对你下毒手了？”
　　“什么呀，没有的事。”卫丹青使劲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都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丹青，你能有几个秘密是瞒过我的！”
　　卫丹青在这件事情上抵死不从，“没有，就是没有！”
　　唐木子泄了气，一副专家的模样分析道：“没有最好，要是有的话，可别忘了做防护措施，要不然有了babay就得嫁给他了。”
　　“什么？”卫丹青惊得跳起来，如果不是唐木子提醒，她都忘了这茬，看她惊慌失措成这样，唐木子憋着笑继续煽风点火：“都说女人没有绝对的安全期，你别用你学的那点生理知识，去算你的安全期了。”
　　卫丹青这才感到了害怕，真的都快哭了，只好妥协，唐木子安抚她：“你可别哭，我吓你的。”
　　“那怎么办呀？我真没有这个意识。”
　　卫丹青说完，哭丧着一张小脸，唐木子知道吓着这傻丫头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去药店买了某种试用纸，索性还好，不是最坏的那个结果，唐木子吓得她都快不相信常识了。
　　唐木子知道自己套着她的话了，临走之前还一直叮嘱：“避孕这种事情是男人做的，你一个傻丫头，可别再犯傻了。”
　　卫丹青不敢看好友，“我们那是``````意外，当时他一直自暴自弃，还说了很多让人伤心的话，我看他那么可怜，哪知后来却变成这样了······”
　　“唉，傻孩子！”唐木子仰天长啸。
　　卫丹青说的没错，她那天晚上是看到吴恙那样，心里得确纷乱，他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用自虐来换取她的回应，现在想想，还真的是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