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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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蓝天白云，清风送爽。夜凌风再次越过高山，避过重重岗哨来到药王谷庄外的银杏林中。昨日此时，他就是在这遇到钟艳红的。
想到那女人，他心中不由升起浓厚的兴味，扫了一眼林子，眼前只有片片黄叶被风吹起，落下，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呼呼声。
有些失望呢。
不过，山庄内有楚老怪坐镇，他就算再艺高人胆大，也不会傻得深入山庄去找人。在林中走了一会儿，他低声自语道：“亲事，下回再和我谈？女人，我可是记住了。”
再定定看了一眼山庄的方向，他便想离去了，却听到从山庄那边传来袅袅的琴音。随意听了听，他脸上原本不在意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遇到了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
因为，他本身也通晓音律，特别精通乐器苍笛。这是一种兰海族的传统乐器，音色清亮高昂，并带有苍凉悠远之感。对于中原文士推崇的七弦琴，因其音色朴实低缓，平和恬淡，形式中正平和，故而不大得他的喜爱。
只是，这琴声不简单！
他虽然不爱七弦琴，但欣赏水平很高，由琴曲推及人，便知这弹琴之人心性修养必定极佳，要不弹不出这般意兴清幽，韵味高雅的曲调来。
莫名地，他对这弹琴之人感兴趣了，悄然潜入山庄外部，听到有下人在谈论。
“君少爷又在弹琴了，这曲子可真好听啊！”
“呵呵，大小姐肯定又在给君少爷伴舞了。我听说啊，大小姐舞跳得可好了！”
“对啊，他们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夜凌风脸色一下黑了，气得拂袖而去。
“哎呦，好痛！这葫芦挂得好好的，怎么会掉下来砸到我嘴呢？”
“呀，你可真倒霉！瞧瞧，这都流血了！我陪你去找医师擦药包扎一下吧。”
说话的两人迅速远去。谁也不知道之前这里有外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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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后，夜凌风处理起累积的公务。可是，他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让一大滴墨落到纸上，弄花了先前写的内容。
正为他上茶的总管冷云小心地瞥了失神的他一眼。跟着教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教主在处理公务时走神，感到有些诧异和担心。
夜凌风抬头看了他一眼，把写废的纸揉成一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这是苦丁茶。”
“是的，教主。最近天气太燥，喝这茶能清心养神。”
冷云人生得粗犷，心思却远比一般人细腻。就是因为敏锐地察觉到教主今日情绪不对，所以他才挥退了侍从，自己亲自把茶水送上来。
如今见教主这样，他面上虽然不显，内心却越发惊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竟能影响到一向不动如山，心如坚石的教主大人？怎么我这个做总管的没听到一点风声呢？
夜凌风玩味地看了他一下，放下手中茶杯问：“剩下五个堂口的公文到了吗？”
“还未到。”
夜凌风挑了挑眉，“连小事都做不好，有些人不堪大用。”
“教主，下面的堂主必然不敢怠慢您的指令。许是路途遥远，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吧。”
“我只看结果。”
“对，这也是对他们的一项考验。教主，要把这记入年终考评吗？”
“记下来。”夜凌风停了一下，又立刻说，“发文到各堂，命他们详报此次情况。”
冷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笑道：“还是教主您考虑得周详。总要让那些脑子不灵光的家伙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呀！”
夜凌风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说话了，似在思考什么要紧的事。冷云自然不敢打扰他的思路，静静站在一旁，仔细回想这些天的事。
他发现教主最近有些怪，莫名来到老对头药王谷的势力范围不说，还总是单独行动，不让任何人跟着。
前日，教主回来就有些不寻常。明明之前，他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可昨日一回来，就改了主意，要多留些日子。今日就更不对劲了。
有什么人或事惹教主不快了吗？据他所知，这附近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那就是有什么人了。当今江湖有几人敢惹教主呢？莫非，教主和楚老怪对上了？也不对啊，教主回来时身上没伤……
冷云还在快速分析，夜凌风已从沉思中醒来，再次问：“近日，教中有什么事？”
冷云立刻回神，马上应道：“一切如常。不过——”说到这，他声音有些迟疑。
“说。”夜凌风瞪了过去。
冷云被瞪得心颤，忙老实汇报：“是……是教中几位长老操心您的终身大事。他们提议在教中选一批适合的女孩——”
夜凌风一听这话就皱眉，断然打断他话。“好了，这事我已有打算，不劳旁人费心。”
冷云愣了一下，继而大喜。“教主，您要真有喜欢的姑娘，就赶紧定下来吧！全教上下的兄弟都等着喝您的喜酒呢。”
夜凌风哂笑一声，转移话题问：“这两日，药王谷有什么新动静？”
“暂时还没有。不过，药王谷的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镇上的人对我们也变得极不友善。不过，照您的吩咐，下面的人都很克制，并没有跟本地人产生什么冲突。”
夜凌风闻言站起身来，脸上显出难以说情的情绪，“现在还没发生冲突，并不代表接下来不会。”沉吟了一下，“这样，你传我令，命我族儿郎都撤离这里。另调一批机灵的中原探子继续关注药王谷的情况。”
“是，教主。”
“等一下。”夜凌风喊住要走的他，“你见过药王谷的君不语吗？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难道，是君不语惹教主生气了？冷云小心地瞟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莫测，看不出喜怒来。但不知道怎的，他就是感觉教主心情很糟。
事实上，夜凌风脑海中正浮现那日分别的情景,钟艳红那可恶的女人，一听到那什么君不语的呼唤，便一个劲地催促他离开。接着，他又想起今日听到药王谷山庄下人谈论的话，心情自然更加恶劣。
冷云仔细地斟酌了一下才道：“教主，您还别说，属下还真见过那个君不语。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见教主注目过来，他停了一下，慎重地说：“那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小视的男人。若与之为敌，当是劲敌！”
“哦——，能得你这么看重，这人定有不凡之处。”
“的确。他医术超凡，人称‘神医君子’。怎么说呢，这人实乃人中龙凤，却并不盛气凌人 。相反，与人交往时，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不愧君子之名。”
“君子？还真会笼络人心！”夜凌风目光一下变得锐利，紧接着问，“这人武功如何？可曾婚配？”
冷云抬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这人武功应该很高，属下还看不出他的深浅。听说，他还未娶妻。不过，也该快了吧。怎么说那药王谷的大小姐——”
说到这，他吓得住了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教主的神情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说啊，怎么不说了？”夜凌风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冷云吓出一身冷汗，感觉糟透了！
怎么还是不小心惹怒了教主？没办法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其实……属下对他的情况，嗯……也不清楚。但是，属下能确定他未成亲。要不，整个江湖都该传遍了。”
“不是问你这个！”夜凌风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你说！他和药王谷的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冷云见状有些恍然了，闻到他话中的火药味，又有些震惊，瞥见教主不耐了，浑身一激灵，赶紧回话：“教主，您别生气！属下许是想差了。真的，属下也只是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吧了。”
然后，他不等夜凌风追问，便赶紧交待出那些传闻来。原来，之前一些江湖上的名门大族想和药王谷联姻，把自家女儿许配给君不语。但是，楚千秋都没有同意。于是，很多人便猜想楚千秋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己的侄女嫁给君不语。
夜凌风听完便沉默了，慢慢走到窗前，神色凝重地望向远方。冷云满腹忧心地跟在他身后，不时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
完了！这根本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孽缘啊，有那么多好姑娘，教主怎么偏偏看中了那一位呀？
想那君不语是何等卓越的男人啊？虽说，咱们教主一点也不比这人差吧。但真要和他争夺药王谷的千金，老实说，那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哪一项都不占优啊！
而且，教主之前从未对女人在意过，他真懂得如何追女人吗？要是教主大人出师不利，又该如何是好呢？可恶，我也没追过女人啊！这回该向谁讨教呢？
于是，主从二人迎着窗外的冷风静立，烦恼着同一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夜凌风回头一望，忍着笑问：“冷云，你使劲抓头发干嘛？”
“嗯……有点痒。”冷云尴尬地散去扭曲的表情，一下恢复了精英状，“教主您有什么吩咐？”
“准备一下，明日去北山镇。对了，通知秦欢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冷云走出屋子，跑下楼梯，这才舒了一口气，感到后背都湿透了。
再回望一眼二楼，他忍不住叹息一声，边走边嘀咕：“北山镇，那不是药王谷北边山下的大镇吗？看来，教主真是铁了心了。说什么我这总管也要助教主夺得美人归啊！”
他忧心忡忡地向前走了一会儿，突然用右拳激动地砸在左掌上，“对了！我怎么忘了？要说讨好女人，谁能比得上秦欢这浪子呢？正好，教主要把他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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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港，最顶级青楼凤栖阁的贵宾楼中，一位身材如最顶级模特般完美的男人正斜依在软塌上，微笑着欣赏一位绝色美女纵情舞蹈。另有一位同样美得惊人的美女殷情地为他剥好葡萄，并亲自送到他嘴边。
如果，有人能走进这个包房，一定会大声惊呼。只因泉州是李朝最繁荣的海港城市，这里的风月场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而这两位佳人便是在这都红得发紫，并闻名海内外的头牌。
跳舞的那位叫蝶衣，曾有海客一掷千金，只为了让她为自己独舞一曲。斟酒的美女叫墨荷，一手琴艺登峰造极，不知让多少人文人墨客击节赞叹，恨不能一亲芳泽。
两位美人顺便哪一位都是万人迷，不只有美丽的脸蛋和身材，更有惊人的才艺和超凡的魅力。没有一定的身份名望，就算你有万贯家财，她们都不会见你。
据说，这两位谁也不服谁，私下争斗得厉害。但这时，两位心高气傲的的美人竟都愿意曲意逢迎一位男人。而这位风流倜傥的男人，便是泉州港有名的贵公子秦欢。
表面上，秦欢是兰海族的贵族，一个俊美风流，出手阔绰的欢场客。实际上，他不仅是兰海族船队和中原客商的联络人，还是泉州港地下势力的老大，江湖上年轻一代有名的高手。
因此，秦欢和两位美人在一起，谈论的不都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什么的。
“听说，护海军的头头换了。”秦欢微眯着眼问。
墨荷笑道：“是啊，原来的范大人捞够了，自然就高升了。”
“哦，新来的那位如何？”
蝶衣见两人头凑在一起亲密交谈，舞动过了来，笑着插话道：“脾气够呛，这次一众大人在凤栖阁摆酒为他接风，这位居然不给面子！”
“哈哈，他要是见了你们——啊切！”秦欢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掏出手巾擦了擦脸，朗声笑道，“不知哪位美人在想我？”
两女立即不依了，撒娇道：“真是花心！有了我们还不够吗？”
秦欢哄道：“够，怎么不够？”笑搂住两女，“有了你们俩个美人，我便再看不到其他女人了！”
明知他说的是假话，两女依然被哄得笑逐颜开。楼中很快春意一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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