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titled》苏慕归

12、十一

　　十一．
　　小花的手还没碰到刀身，刀柄就被小哥摁死了。
　　这阵仗，吴邪彻底乱了手脚。想劝小哥“咱别鸡贼，就给小花玩玩好了~”可是那边厢黑瞎子从镜片后面射出如刀般凌厉的目光，一不小心就会伤及无辜。想劝小花“咱听话，今天就好好休息，明天再玩~”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小花随时会跟反对他的人翻脸。这队，不好站啊！
　　就在吴邪纠结的这空档，那边已经擦枪走火了。谁也没有想到，小花会对小哥出手。
　　小花伸手去取刀，小哥不让，结果小花一怒之下生生把手腕改变了方向，向小哥的手腕抓去。那角度甚是刁钻，纤长有力的五指直取脉门。小哥都没有松开摁着刀柄的手，只是用另外一只手向小花的肘关节抓去。那是右手，而张起灵右手奇长的手指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几乎凝滞了的空气中乍起了黑瞎子的一声断喝：“张起灵！”几乎同时，黑瞎子以雷霆般的速度从桌上摸了一枚茶盏，极准地朝着小哥的右手就甩了过去。
　　小哥稳稳地接了茶盏，同时左手放开刀柄，反手捏住了小花的手腕。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谁知，小哥只是在小花手腕上轻轻一捏，稳住他继续弯折手腕的角度，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角度，会伤了腕骨。”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小花却怔在了原地。小哥松开他的手，他便瞬间脱了力，仿佛有人抽走了他的筋骨般，眼看着就往后倒去。
　　黑瞎子一个箭步上去，稳稳地把小花架在了怀里。
　　“雨臣……”黑瞎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小花挣出了怀抱。
　　小花站直了身子，反身与黑瞎子面对面地站着，略仰着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把刀给我。”
　　那语气像是一面湖水，极淡，却点出一圈圈涟漪，一下一下敲在黑瞎子的心坎上。
　　又是一阵静默。
　　就在吴邪看到胖子给他使眼色，想要去打圆场的时候，却见黑瞎子低下了头，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然后转身进店里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瞎子手上提了一把刀，长短宽窄和形制都与小哥手里的那把相仿，所不同的，只是刀柄上坠了一枚银质的海棠花。原来，这是一对双刀。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把刀递给小花，黑瞎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道了声：“小心。”就不再说话了。
　　小花接了刀，嘴角向上扬了扬，说：“谢谢……”然后也不顾备受惊吓的众人，就兀自用刀挽了个花，起了个范儿，舞了起来。
　　那是《霸王别姬》中的一段剑舞，原本是舞的双剑，可小花只右手提了一把刀，竟也把这段经典舞得甚是好看。
　　在众人惊于感叹小花精湛的技艺之时，没有人留意到小哥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
　　这场景似曾相识，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张家小哥难得地认真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舞动的身影。
　　似曾相识……
　　“花爷。”小哥喊了一声，恰巧是在戏中虞姬单剑换双的当口。手一扬，便把手边的那把刀抛了出去。
　　小花抬手接了刀，脸上漾出一个笑。随即，吴邪感觉眼前一亮，仿佛有无数的春海棠在眼前绽放，每一枚花瓣都透着鲜红的光泽，每一点花蕊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舞着双刀的小花，仿佛就是那个在霸王面前舞着双剑，把生离死别藏在心底，只能暗自垂泪的虞姬。
　　虞姬活了……
　　这是吴邪脑海中反复出现的一种感觉。
　　小花是虞姬，那么，谁又是那个让他爱得情愿放弃生命的楚霸王？黑瞎子？吴邪的第六感告诉他，并不是。
　　那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