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念温存》橙子阿七

9、第 9 章

　　姜慈转过头看着前厅桌上闪烁的喜烛，虽是一点都不突兀的红色，可终究是少些喜气。

　　自桐屿城来朔州那几日，心里的不甘和无奈总要多于当初那几分新奇之感，池涷雨虽是名门之后，但总归此前并不熟悉，迫于姜良川的压力，身不由己。

　　池涷雨看着姜慈不语，目光也暗了暗，今日之事是有些仓促，自己也明白可能她并非情愿留在朔州，关于她的过去，自己并未过问，她也只字不提。

　　池涷雨故作轻松道，“日后在这里的生活，会比你想象的更好。”姜慈转过头来，看出他的尴尬，淡淡笑道，“但愿。”

　　池涷雨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看着她，心中却愈发觉得失落。

　　姜慈起身道，“也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池涷雨起身向里间去，拿出一床被子，放在床边，”你睡在床上，我就在这旁边。“池涷雨看了看她站着不知所措，笑道，”不必多虑，只是考虑到你会觉得不自在。“

　　姜慈笑了笑，在床上躺下，不再看他。

　　池涷雨放好被子，正要躺下，听得外面突然一声巨响，似是城门那边传来，池涷雨慌忙起身冲出去，东边城门方向隐约有了火光，管家也闻声出来，池涷雨急忙道，”牵马来，我去看看。“姜慈跟在他身后出来，拿了他的衣服，伸手递过去，池涷雨牵了马，回头看着姜慈，拿了衣服，缓缓道，“呆在府里。”

　　姜慈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池涷雨笑了笑，”没事。“起身上马出了府。

　　城东城墙之上，正火光满天，池涷雨到达城下，一将领来报，”城外似是突厥人，像是有备而来。\"池涷雨问道，“突厥接近，呈上居然毫无察觉？”那将领突然跪下道，“ 属下无能，突厥人行踪不定，此次似是早有准备，现在已近亥时，我们并未察觉。”

　　池涷雨沉着脸上了城楼，借着火光，看着城外不远处黑压压一片突厥的军队，前方闪烁着几点火光，池涷雨立在城墙之上，因着无法辨认突厥军队数量，只能先吩咐士兵准备。

　　不一会有将领来报，“突厥军中似是有火炮，且数量不少，若是出城迎战，夜色之下，我们怕是比不上突厥人。”

　　突厥人的游牧生活让他们适应各种不利，若是在此时两军交战，此时只能有害无利。况且并不清楚突厥突然进犯的目的，冒然行动定是有风险。

　　池涷雨又问道，“能否查明突厥军中有多少火炮？”城上有士兵来报，“大军之前，似是有数十辆火炮。”池涷雨暗自思量，即使现在使用火炮，胜算也未必确定，况且突厥目前再无举动，若是想炮击城门，数十辆火炮早早便可攻入城内，突厥此前仅仅是在入冬之前会来朔州城掠夺粮草越冬，并未有其它举动。

　　城墙上一名正在侦视的士兵突然倒下，胸前刺着一支箭，池涷雨上前看着城下军队，火把越来越多，军前一名骑兵奔至城下，接着那军中号角声响起，突厥人并未继续用火炮，而是改用火箭，向着城墙之上射来，身后将领请命道，“突厥决意攻城，将军，出城迎战吧。”池涷雨转身下了城楼，城内集结的军队仅有数万人，借着天黑，也无法辨清突厥军队人数，迎战是不可避免，可目前还是拖延至天明更有把握。

　　做好部署，池涷雨吩咐不可惊扰城内百姓，转身登上城楼，距城门百步之外，方才那名骑兵慢慢迂回，城上的数十名将领看着远处的突厥军队，数名弓箭手向突厥军中发箭，可奇怪的是突厥军中并未有所动作，方才向着城门来的那名骑兵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东边去了。

　　池涷雨皱眉看着昏暗的天际，吩咐身边道，“切莫急于迎战，烽火既已点燃，必有援兵来到，只守着城便好。”身后统领林恒沉默片刻道，“将军可有十足把握，确信会有援兵愿意来朔州？”池涷雨攥着拳，不语。

　　池府内，管家站在池清远门外，惴惴不安的等着，方才城门方向的炮击声定是会被池清远听到，可他并未出门来看，也未询问，姜慈在庭院中静静地站着，月星隐曜，只是黑压压的夜空，刻意不去注意东方的火光，只是想着，池涷雨那一句，“呆在府里。”

　　这样的一天终究会来到，可未曾想到如此之快。历年只有冬季之前，突厥进犯，烧杀抢掠不可少，可主要是为了粮草而来，当下的时节，突厥人悄无声息来到城下，又是何意图。

　　姜慈踱着步，忽的想到那一半兵符，若是真无援兵来助，这兵符想必可以起到作用，急忙回到房内，找出那兵符，出门牵了马往城门去。

　　一路的慌乱景象超乎想象，白日里繁华有序的街道上挤满了奔走的百姓，背着包裹，惊慌失措向城南聚集。

　　姜慈赶到城东时一片混乱，士兵忙着加固城门，根本无法看清池凍雨在何处，姜慈拦住一个士兵问道，“池将军在哪？”那士兵看了她一眼，指到，“就在那城墙之上。”

　　借着火光望去，城墙之上人头攒动，思索片刻，转身往回走，夜晚来攻城似是蹊跷，僵持许久也不见突厥有何动作，若是为了攻城，这样的举动显得太过贸然，或是，另有目的？

　　姜慈明白，若是留在这里，无非是个麻烦，想到府中的池清远，转念又回府去了，刚到池府，只见府门大开，姜慈只觉不是好预兆，下马奔向府内，只见大门两侧躺着两名家丁，姜慈大惊，便往池清远房里去。

　　池清远房门紧闭，房内却有人说话的声音，姜慈蹲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喊道，“姜慈？”可正在她回头时，被一掌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