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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那巫灵回去之后便同玄元预料的一般,被君卿误认成了是我,再加上先前在南疆巫灵也学过我的行为举止学了几日,所以顺利成章的君卿便封她做了后。
      奈何不知何事,君卿却从未曾宠幸过她,每日皆是与她对坐数个时辰,静默无言,然后不声不响的拂袖而去。
      “可是君卿瞧出了端倪,开始怀疑起巫灵的身份来?”
      那小儿摇了摇头。
      或许是直觉吧,有些东西,怎么也说不准,就像我闭着眼睛听玄元衣袂破空的声音,便是那“呼啦”一声,我也能听得出来。
      后来兴许是那巫灵耐不住寂寞,与前来求姻的朱雀齐国大皇子眉来眼去的对上了。
      那大皇子也不是个厚道人,他瞧出巫灵好骗好哄,便撺掇着巫灵从军情那处偷来玄武国的军事阵图,带着美人与兵图,满载而归回了齐国。
      因着齐师对玄武各营寨据垒的熟识,玄武国节节败退,直至兵临城下。
      君卿御驾亲征,披坚执锐,亲自力敌八十万大军,怕是凶多吉少了。
      “要去帮忙么?”
      玄元听了那泥人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思忖了一阵子。
      其实我心下觉得我是最对不起君卿,劳烦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可到头来还是得骗他,还得让他为着我与玄元的私情做一世的孤鸾。
      虽则如此,但我还是不能放下玄元,只能委屈君卿。
      可好歹,我也不能眼睁睁的君卿做亡国皇帝,更何况这祸是我闯出来的,若不是我的疏忽,那巫灵也不会近的了君卿的身。
      “去一下吧。”我说的小心翼翼,生怕玄元误会我对君卿念念不忘。
      他这人可小家子气的很,有时候只因我多看了旁人一眼,到了晚上——也许不一定会是晚上——便会折腾的我欲死欲仙。
      幸好此次玄元未曾无理取闹。
      其实一般他总是顺着我的意。
      刻不容缓,他带我飞往了玄武梁国。
      聪明如我陆随云,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甚至比当初蟠桃盛会上要捧琉璃盏的举动来得更加不可理喻。
      败皆因我,所以我形单影只,只能怪我糊涂,谁也怨不了。
      玄元带着我们行至兵荒马乱的战场之上,我们决定先寻个僻静处儿,探探君卿他们的消息。
      “凌将军!”
      可巧的是,阿烈耐不住性子,也担心战场上的局势,由兰笙护着从宫里头溜了出来。
      许久不见,她成熟了不少,不比以往的天真烂漫,倒是多了一份坚毅果敢。
      阿烈见着我,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犹疑着开口:“皇后娘娘,还是,随云姐姐?”
      我心知那巫灵待阿烈定不会太好,心下的愧疚又增了一份。
      玄元倒是未曾多言,他拉着我径直走向阿烈面前。
      “凌某欲赴战场,还望公主照顾好我的娘子。”
      语毕,他便冲着那厮杀的方向走去。
      “阿元!”
      望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心下里害怕得很,也许是直觉。
      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只是当时,我和玄元都未曾多想。
      玄元听了我的唤,转过身来,一如初见时笑的那般明艳耀目。
      他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深深地、深深地予了我一个吻,仿佛要用尽毕生的气力。
      可他的气力是用不完的。
      这个吻不同往日的甜蜜,只是绵长。
      “很快回来。”
      他的眸光闪耀,温柔似水。
      虽心知那八十万齐师于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可我还是心悸。
      阿烈显然对我和玄元的关系未曾领悟过来,目瞪口呆。
      眼见着玄元离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懊丧的跺了跺脚:“哎呀,凌将军的佩剑未曾带在身边呀。”
      她解下腰间的佩剑。
      “兰笙,带着随云姐姐去我皇兄那里。”

      说完便拿着剑去追玄元了。
      兰笙见她独自一人上了战场,刀剑无眼,想来也是心急的,可阿烈交付于他的任务又不好推脱。
      好在我是个鬼,凡人的刀剑伤不了我,他为我指了指君卿的方向,便心急如焚的上前去把阿烈找回来。
      我顺着兰笙手指的方向寻到了君卿的营垒,遍地都是尸骨,所以我行的跌跌撞撞。
      军营之中混乱不堪,我见到了一定应是君卿所在的帐篷,因着我瞧见太医自那帐篷中鱼贯而入而出,出来的人手上皆捧着带了血的水盆。
      混乱之中,也未曾有人注意到我溜进了那帐篷,我瞧见君卿半倚在榻上,一脸阴沉,胸前被血染得湿透。
      琉璃坐在他身旁,不住的为他拭着汗。没了朝凤钿的琉璃,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子。
      “我来吧。”
      我趁太医们皆在捣药的当儿走到君卿榻前,如今也就只有我还存这些灵力,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君卿听见了我的声音,抬头看我,眼睛眯了起来,凌厉冷峻,黝黑的眸子仿佛一把剑,要将我千刀万剐。
      “我是陆随云。”我慌忙解释道。
      琉璃识趣的退至一旁,她也识大体,晓得这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我解开君卿胸前的盘扣,他也未阻拦,便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我。
      先前玄元曾教过我如何使弄朝凤钿的灵气,我已大致通晓,信手拈来,默运灵力于指尖,轻轻地抚着君卿胸前的伤口。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我不免有些惊异,原以为他只是个深宫之中养尊处优的皇帝而已。
      新伤覆盖着陈年的旧伤,纵横交错。
      我正聚精会神的帮君卿疗着伤,手忽然便被他抓住了,未得等我挣脱开,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专横而任性,不留我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我本想将他推开,可又怕碰裂了他的伤口。方才疗伤时愈合的不够彻底,或许微微一动便会破开,到时候再血流不止,可是件麻烦事。
      我正心想着这事可不能让玄元知道,忽的察觉到眼下一片冰凉——君卿的泪落在了我的脸上。
      “你这个大骗子,”君卿紧紧地抱住我,应该说勒着我才对,“你无心的也好,有意的也罢,总之我不会再放你走。”
      我心下有些难过,是我欠君卿的太多,让他饱受了失败与背叛的滋味。
      如此说来,让他沾一点便宜也无妨。
      君卿遣退了营帐中的所有人,独留我二人静坐。
      于是照顾他的任务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拿着手巾,时不时的为他擦拭着额上因忍痛儿渗出的细密的的汗珠,还得分出身来看着他伤口边缘渗出的血迹。
      君卿安静的如同摇篮中的婴孩,眉目间也无了方才那般暴戾。
      蓦地,我听见了从战场方向传来了一声清啸,帐篷外如同炸开了锅。
      我惊得一下站起,那是玄武的嘶吼,定是玄元出了什么事。
      “你去哪儿?”
      我行了几步,君卿便用剑撑着站了起来,因着用力过猛,伤口开裂,血流如注。
      他的血顺着土地上的纹路,竟未渗入地下,而是径直淌到了我的脚边,在我的身周形成一个鲜艳的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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