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卖身葬父这一茬就这么过去了，回江宁府，胤禛带着归尘又去安山书院，韩崇临一早就备了茶水点心等着他们了。摆下棋盘，胤禛捻起黑子与韩崇临来了一场痛快的厮杀。
归尘不懂这围棋，在胤禛身边这段日子，也压根没想过要学，索性走去院子里，把单斌和哈克都叫过来，“你们俩功夫谁厉害？”
异能不是万能的，尤其还是他这种偏辅助性的光元素异能，若不是给弘晖治疗、后来趁机炼化了那团小黑影，归尘今天对上那些埋伏的人，不会这般轻松，又或者光是棺材里装尸体的那中年男子就不容易对付。
尘公子是个神秘的人。这是四爷身边一干人等的共同认知。
哈克与单斌对视一眼，不怎么会掩饰的哈克还往屋里头瞧了瞧，至今没闹明白归尘对于主子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哈克内心叫苦，真难把握尺寸啊，稍有些为难地说道，“尘公子看我们身形和平日里的脾气也能猜到些，我胜在力、单斌胜在巧。”
废话，你也说能看出来了，说了等于没说。
归尘又仔细打量了两人，突然扭过脑袋回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句，“胤禛，你给句话，让他们俩陪我练练。”果然见胤禛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开了，而且脸上有些微恼，归尘却不在意，目光撞在一起，又给了个笑脸，“我又不懂那你们那黑白道道的，呆着挺无趣。”
不知怎么的，胤禛神思一晃，竟有种错觉，明明这鬼天气是腊月寒冬，而青年此刻像是从冬眠刚醒来，精神头很不错，开始对周围的东西感兴趣，又或者，像是个鲜活的人了。
胤禛不知道，前不久，东宫太子和随侍沈谦也是用“鲜活”两字形容他这位四阿哥的。
“嗯。”哼出一声，转而又专心与韩崇临对阵，不去关注院里归尘怎么闹腾。
哈克神情一凛，记下四爷的态度，也不再敷衍归尘了，倒是单斌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笑嘻嘻的神色。接下来，尘公子问什么，他们答什么，尘公子要试手，他们小心陪着过过招，只是越往后，哈克两人心底就越看不明白，尘公子究竟会不会武？
归尘知道自己体质强悍，特意收了几分力道，可末世前他不会武，末世后杀丧尸练出来的是果敢狠辣、招招必杀，普通人不敢惹异能者，异能者之间对抗更多的是元素力之间的较量。
力道不输给哈克，巧劲儿不如单斌，然而，等胤禛与韩崇临连杀完两盘出来，哈克与单斌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胤禛面带疑惑地看向归尘，以为是归尘用了那种特殊的能力，又觉得先前归尘都是避着别人才施展的，觉得不解。
胤禛不晓得，归尘与丧尸都是搏命的，稍有不剩就玩完了，所以练手过招之类的，归尘能够克制住没直接将哈克两人爆头算是大幸了。
韩崇临是读书人，还从未见过真刀真枪的，只觉得院子里气氛有些奇怪，却看不出端倪。将胤禛等送出书院，韩崇临将自己锁在房中，才不顾形象地大大呼出一口气，他又不是聋子，那位尘公子叫出“胤禛”来，就算证实了原先的猜想，爱新觉罗胤禛，康熙帝的第四子。
而原本回总督府的胤禛一行人，归尘突然与胤禛轻声说了句什么，就直接闪身不见人影了。胤禛瞧着刚才那一瞬被归尘握住的左手，只觉得掌心异常的热乎，又仔细低头打量了许久，并没有再发现异常。
入夜的时候，胤禛去探望五弟胤祺之后，见胤祺精神好了，自然也安心了，猜到先前是归尘做的手脚，胤禛微微一笑，这家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不论什么法子，如今让胤祺收了几分性子，又稳了不少，胤禛是满意的。
胤禛此番南下，是逮准了机会的，江南大有可为啊，却想到近在眉睫的雪灾，康熙三十八年，这年是热热闹闹过了，可接踵而来的大灾又将压得多少黎民百姓透不过气来。
雪灾之前，还是尽快将那几个蛀虫解决掉吧。大别山的匪徒，张鹏翮也该收拾得差不多了，至于复明会，胤禛压根没摆进眼里，倒是索额图这吸血鬼必须赶在雪灾前收拾掉，要么给送回京城去，要么就留下别想走了。
这天越发冷，冻得慌，胤禛心思重，晚上睡得也不安稳，一大早便醒了，用过早饭，倒不像前些日子出门去，只静静地呆在书房，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在雪灾之后，第一时间做出最合适的应对。
中午的时候，张鹏翮果然回来了，见到胤禛的时候，老头也是一脸喜气，“四爷，成了。”
不止将那一带匪患给除了，意外收获是，找回了全部被劫银两不说，还在土匪窝里搜出了大笔物资银子。
胤禛接过张鹏翮递来的单子一看，便是他性子稳，也吃了一惊，不过一些山匪，竟囤积了如此之多？“张大人，我这就上折子去京城，替你向皇上请功。”
“多谢钦差大人。”张鹏翮朝着胤禛略为弓腰行了一礼，其实私底下，这老头颇为欣赏胤禛，称呼也早就改了最初一本正经的“钦差大人”四个字，“四爷，我听说昨儿个遇上事儿了？”
柳湘姑娘卖身葬父这事儿，也不是个秘密，可那结果却叫人不解。竟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胤禛竟是挑眉笑了笑，“原来张大人已经听说了，算不得大事。”请张鹏翮坐下用茶，又令苏培盛在门外守着，“张大人不妨猜一猜，当初皇上给了索额图多少时限南下来办差？”
心知此番额外追回脏银，定然能让紫禁城的万岁爷龙颜大悦，张鹏翮心里轻松多了，“四爷说的是，臣的确该尽尽地主之谊。”答非所问，张老头一拍桌子大笑。
人都有点子傲气，张鹏翮为人清廉正直不假，但在官场上，你索额图即便是上封钦差，来到两江的地界，装什么样？神神秘秘的，却至今没办成差事，还一副不让任何人插手的架势，深怕别人抢去了功劳一般。张鹏翮早就看不过眼了。
别以为老头在江南得不到京里的消息，听说眼前这位四爷与东宫太子闹僵了，张鹏翮是康熙爷跟前的老人了，而从前老人们的事儿多少都知道，佟家与赫舍里氏之间，早就不干净了。要知道，四阿哥最初是养在佟皇后跟前的。
索额图到江南就把自己龟缩在暗处，还沾沾自喜觉得，敌在明我在暗，殊不知人家江南复明会本就藏得深，直到胤禛胤祺两个皇子不掩行踪来到江宁府，陈庭瓒才动了冒头行刺的心思，而至于暗领密旨的索额图，这步原先康熙爷最为看重的一步棋，时至今日显然已经是被索额图给走废了。
如果索额图能在江南闹出点动静，哪怕没把陈庭瓒的复明会给折腾出来，至少还能炸出些小鱼小虾，而眼下，算是彻底辜负康熙爷的信任了。
有些话，胤禛觉得摆在肚子里只能自己憋着的感觉太难受了，于是，中午用饭的时候，又找上胤祺了，“你大病初愈，吃清淡点好。”
胤祺跟着太后长大的，老太太年纪大了习惯吃素，胤祺却恰恰相反，无肉不欢，所以此时看着一桌子的素食，胤祺还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脸，又垮了，“四哥有话直说吧。”
五爷怨念颇重，更懒得和老四绕圈子了，他算是看清楚了，这四哥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并不介意老五一副“不想和你唠叨”的模样，胤禛只拿老五当没成熟的孩子，不过，在皇家，哪能有真正的孩子，于是，四爷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好些秘密都像倒豆子一般，与胤祺这样那样说了，就是胤祺想捂着耳朵不听都不行。
皇阿玛要弄死索额图。这意思，先前老四就这么透露过，可一字一句听胤禛当面讲来，五爷整个脑子轰的一声，内心忍不住嚎叫，四哥又害我，爷真的不想知道这种秘密。
等听得多了，见胤禛已经把此番明暗两路钦差下江南的事说透了，把康熙爷的一大盘棋局给反复参透了，胤祺早就无力吐槽了，“那么，四哥觉得弟弟可以做些什么？”
老四不客气地出招了，胤祺还能怎么办，不管什么都得接下呗，五爷表示放弃挣扎。
“嗯，也没什么，就是看你精神好了，与你说这些打发点时间。”四爷已经起身往屋外走了，背着胤祺又说道，“你就当是个笑话，听听就可以了。”胤禛可没打算让老五参合这类事情。
“……”胤祺觉得，其实自己大病还没愈。
胤禛心情好了，吩咐苏培盛去厨房，交代给五爷炒两盘子荤食去。大灾就在眼前，老五也是个拎得清的，到时候少不了他这一份助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