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常客户端》尧辛_

19、第十九章

　　斯莱特林的寝室里灯光明亮，翡翠色的墨水瓶盖子尚未关上。一只小手握着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羊皮纸上响起沙沙的响声。

　　“……万圣节以后的一个月里，校长和哈利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没有询问，不过隐约可以猜测出和‘那个人’有关系。

　　十一月中旬我又去查看了一次三层的走廊。不过他知道以后似乎不是非常赞同我的行为。我总是觉得他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真正考究起来有没有任何痕迹。”

　　手指停顿，似乎犹豫片刻。最后写字的声音又沙沙地响了起来。

　　“如果硬要说他像一个什么人的话，他让我想起您描述的学生时代的‘那位阁下’。明明有着非常强大的能力，他却没有半点分庭抗礼的野心。

　　……”

　　缓缓写下自己的判断。最后干脆利落落好款。

　　“顺便代问母亲好，请她不要再寄糖果来。因为克拉布和高尔的体型已经足够宽阔了。”

　　暗沉沉的墨水线划过带水印的纸张，签下了落款的名字，德拉科-马尔福放下手上的羽毛笔，取出血红色的封泥，放在火上烤化之后倒在信封的接口处，盖上印章把信件仔细折叠好。交给高尔
　　送去猫头鹰窝棚。

　　自从一个月前发生了路上的意外，德拉科就干脆把送信这件小事从他的行程单上清除。

　　期末考试尚在遥远的几个月以后，他发现在不上课的日子哈利经常消失在城堡的某个角落。德拉科不大可能相信他是去公共教室上自习。

　　而自从周予涵和某只变异独角兽通过血液建立了某种联系，禁林里的独角兽仿佛都受到了某种启示，顺利逃开了黑衣人的袭击。粘在奇洛脑袋后面的魂片越来越虚弱。

　　直到消耗殆尽之前……

　　周予涵略带疲惫地从有求必应屋里走出来，回到寝室抹了把脸转脸看见日历上的本日日期被自己之前划过一个圈。这是他估计的伏地魔魂片摄取独角兽血液生命力见底的时间。

　　他刚刚躺在柔软的四柱床上，准备睡个好觉，接着手背一阵发热，他脑海里闪过一阵画面：一个黑色戴兜帽的身影正偷偷从背后准备袭击一只独角兽，接着被他那只金色独角兽袭击了，血红的角上似乎窜过电流，黑色兜帽滑翔出了一段距离。

　　“他来了。”捂着发热的烙印，周予涵喃喃地说道。

　　披上外套，周予涵开始往门外走去。

　　“嘿哥们，你去哪？”罗恩困惑地看着哈利刚回来又准备出去，“快宵禁了，你如果不想被万事通唠叨一辈子——”

　　“也对。”周予涵从箱子里抽出一件像水银一样流动似的半透明的衣服。

　　“这是什么！”罗恩的嘴巴大大张开，“酷。”

　　“给邓布利多打下手的福利，隐形衣。”当然从财产处理的角度来说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披上隐形衣没有再废话，他直接消失在罗恩的视线里。（“嘿哥们等等，我也——”）

　　今晚的禁林显得阴沉。脚踩在冬季略显僵硬的土地上，隐形衣妥帖地掩盖着周予涵的行迹。进入了森林边缘，最后一点月光被常青树的枝桠吞没。眯着眼睛寻找黑影的踪迹，周予涵想起一个多月之前和邓布利多的一场对话。

　　“如果他不能继续喝独角兽的血，会怎么样？”

　　周予涵记得自己之前在某一次讨论中询问过邓布利多。

　　“两个世纪以来，没有人尝试过把自己的生命和别人共享。”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也许是已经知道在哈利面前不需要刻意表现出幽默和宽和。“所有有关生命的魔咒里，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外界生命力的补充，寄宿体和宿主会抢夺生命力。常见的宿主约来越来越虚弱……维持寄生魔咒需要两方共同魔力。最糟糕的情况是，他们会杀人。”

　　“生命力。”周予涵提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这个单词下划了一道线，顿了顿。“713金库的那件东西现在在哪。”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和尼可-勒梅之间的小秘密。”邓布利多毫不意外，也许他在叫海格和哈利一起顺道去713金库的时候就已经料到有这一刻，“它现在呆在安全的地方，哈利。”

　　校长的眼神里写着“相信我”。

　　周予涵耸了耸肩。是很安全，就和七分之一个伏地魔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性格里就有着很明显的冒险成分。从黑魔法防御术教师的选择，到他训练哈利的模式，再到他信任斯内普这个前食死徒的原因。

　　也许是人越老越重感情。

　　幸运的是邓布利多一直很懂人性。

　　只不过就算他再懂人性，也不会料到周予涵想独自面对伏地魔。

　　渐渐进入禁林深处，通过血液和忠诚联结的契约指引着方向。不远处传来蹄子踏过柔软草叶的声音，柔和的淡金色光芒映入眼帘。“诺克斯。”熄灭了魔杖尖头的光点，周予涵掀下隐形衣折好放进身后的背包里。

　　金色小独角兽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了黑发少年，周予涵举起手来拍了拍独角兽的脖子：“做得不错，好孩子。”独角兽发出悦耳的嘶鸣，然后略显焦急地摆动着头，示意哈利跟上它的脚步，移动在沉黑得的树影间，时不时有树枝像手一样抓住哈利的长袍角，这让从小生活在城市且不爱旅游的周予涵觉得格外刺激。

　　也许是刺激过度了，周予涵的眼前猛然闪过一阵模糊。他觉得自己异常虚弱，无力的四肢，面前只有一片黑色的亚麻布料，自己正在被一具愚蠢的身体带着移动……他很需要力量……他需要一具自己的身体……他要杀了那个男孩！周予涵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激烈的意念。那是强烈的不甘和自负混合而成，就像每一个细胞都在尖锐嚎叫，令人难以忍受。

　　额头撕裂般的疼痛将周予涵拉回了现实，他半跪在禁林的草地上，身旁独角兽正焦急地踱着步子，用角碰着他的太阳穴。周予涵猛一合拢手，还好，魔杖还稳稳抓在手里。含含糊糊地开口：“谢谢，我没事……雅典娜，谢谢。”

　　独角兽眨了眨眼睛，血红澄澈的眼珠责备地看了周予涵。

　　你不该不休息。这样会让你抵抗邪恶的能力降低。它通过契约对哈利说。

　　“好了，下不为例。”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强忍着疼痛。“他在哪儿？”

　　我感觉不到。它说，同时低下了头，精巧的蹄子扒拉扒拉地面，叼起一根草嚼了嚼。周予涵瞬间想起他办公室里压力一大就爱嚼口香糖的姑娘，苦恼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他走出禁林之外就不是我能感知的范围了。咽下那根草，雅典娜解释道。

　　“嗯。”没有过分惊讶。事事不可能一帆风顺。周予涵掏出一块红色的糖果喂给独角兽。雅典娜欢天喜地地一口咬进嘴里。

　　西瓜味的。红色的眼睛笑得眯起来。

　　而强忍着额头疼痛的周予涵，此时背靠着一株大树，呼吸紊乱的同时思考继续。
　　跑出了禁林范围吗？揉着太阳穴，周予涵冒险放弃了对联结的抵抗，他的脑子里闪过城堡入口的画面。

　　今晚他们一定不太好过。如果呆在城堡而奇洛有撑不住把伏地魔放出来的话，附身在任何一个学生或者生物身上，给霍格沃茨带来的损失和伤痛都是巨大的。

　　当然这些和周予涵无关。他只是想快点解决问题，然后有一个稳定的研究环境，或者完成主线任务直接回去……揍周予韶一顿，再接几个课题继续他的“研究室—家”单调的生活，过几年说不定娶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生个孩子，安安生生过一辈子挺好。

　　不过十二年过去，这些光想着就觉得有点遥远了。

　　他拍了拍独角兽的脑袋：“我得去找他。今晚他很危险。”

　　遇到危险记得召唤我，你知道方法。雅典娜扬起头清越地叫了一声，安静地目送着契约人离开。
　　啊……其实橘子味的糖果最好吃。独角兽默默地想。

　　默念了几个增幅咒语，从背包里抽出一瓶魔力补充药剂直接灌到嘴里，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难喝，可是并非不能忍受。周予涵迅速地吞咽掉一瓶，脚步不停地赶回城堡。

　　画面消失的时候，奇洛正向三层的走廊赶去，看来是已经知道邓布利多将魔法石可能放置的地方。

　　这次邓布利多一定是故意的。谁都知道魔法石放在校长室里比放在霍格沃茨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得多。校长室原先是斯莱特林家族的炼金术室，为了放置秘密的配方和古老得咒语被泄露下了不少心思，因此校长室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几乎最安全的地方。

　　在三层走廊底下那一串可笑的机关被入侵之后依旧选择把魔法石放在那里……

　　周予涵笑得和刚刚喝下的药剂一样苦涩。

　　三头猎犬在竖琴的声音里沉睡，打开活版门，地上的魔鬼网被奇洛烧了个干净。独自穿越过前面几个房间的障碍，直到最后一个应该是放着厄里斯魔镜的火焰入口，周予涵迅速检查了一遍谜语上的文字，挑出来可以穿越火焰的一瓶，披上隐形衣喝下了冰凉的液体，瞬间肠胃纠结开来，他觉得这瓶药剂和刚刚的补充魔力药剂发生了某种不好的化学反应然后在它的胃里面结块……
　　冲进火焰屏障，周予涵并没有看见预期里的圆形石头房子以及古朴的魔镜。
　　他的面前是一扇门，很普通的防盗铁门，他却呆在门口愣了很长时间。

　　这是他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