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异常客户端》尧辛_

18、第十八章

　　然后是多巴胺转移到这个神经元节点……周予涵松了口气，精神集中，鼻尖甚至渗出细密的汗珠。
　　“对……你现在非常非常放松。你听见同伴的嬉闹……你该回家了，你该回家了……”
　　握着魔杖的指节开始泛白，拿小白老鼠和拿巨怪做实验果然不一样。失算了……周予涵暗自苦笑一下：找到节点所消耗的魔力不比直接使用夺魂咒的魔力少。现在魔力正在迅速地流失，不过好在巨怪的眼睑耷拉下来，整个呈现出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拖着两条手臂像是要回转身走到城堡外的样子。
　　周予涵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克拉布的表情活脱脱和现在的巨怪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用生命思考。随着巨怪转回身子从窗户的破洞里走出回廊，马尔福绕过一地狼藉走近了哈利三人的那一侧。
　　此时楼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走廊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巨怪还没有完全走开，周予涵依旧维持着举起魔杖的姿势加固催眠魔咒，此时他的魔力已经像见底的果汁一样，再多喝一口都没有了。
　　最先出现在几个孩子面前的是黑袍滚滚的魔药学教授，接着是奇洛和麦格教授。
　　斯内普看了一眼一层走廊诡异的情况，用近乎是耳语的口气开口。
　　“魂魄出窍，不可饶恕咒。波特？”
　　那腔调不乏残忍和欣慰，不过在不了解他的人听起来，估计只有幸灾乐祸和刻薄。
　　“不是的，教授！那是——”赫敏-格兰杰大声叫着，哈利的状态并不好，她清清楚楚地看见男孩在施展魔咒以后，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血色消退地干干净净。
　　“我并没有咨询你的意见。万事通小姐。”
　　“那只是个催眠的小魔咒！教……”
　　“我也没有问你，韦斯莱。”
　　当斯内普终于发现这堆学生里有一个竟然是他的教子的时候，正在用喷洒毒液表示他的担心和惊讶——
　　他身后的奇洛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周予涵突然感到一阵不属于他的力量加入了，一时没来得及收回控制魔咒的力量，在巨怪的神经元上狠狠地剜了一下。
　　“不……”
　　巨怪停下了缓慢移动的脚步，在原地呆立了大概零点几秒，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它痛苦地撕扯着自己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原地跳着脚，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似的跳起来，扯下了铁质的枝形吊灯，将尖头猛地地插在了自己的脑袋里，有一根铁钩穿透了脑壳从豆豆眼的一只里穿了出来，“啪”地一声，随着眼球破裂的声音，大量的血液和脑浆飞溅开去。仿佛还嫌不够，巨怪用插着铁器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墙壁，一时间石屑飞散，腥臭的血液洒在地板上，直到巨怪的脑袋被自己砸碎了半个，红红白白的脑浆流出来一大捧，混合着被挤出来的暗黄色鼻涕涂抹在墙壁上，它才最后哀嚎一声，瘫倒在地，四肢软软地抽搐了两下，没了气息。
　　“梅林啊！”麦格教授在赫敏和克拉布的尖叫里艰难地捂住胸口。
　　斯内普暂时闭上了嘴，看向哈利的表情变得严肃。奇洛对着周予涵笑了笑，周予涵总觉得那笑容不是属于他本人的。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
　　收回魔杖，周予涵郁卒地想，好吧，平静的日子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西弗勒斯……我想这件事情我们都无权处理，我得叫阿不思来……”麦格教授紧张地扶了扶发髻，看向哈利的目光甚至带了一丝恐惧。
　　要知道，麦格是唯一一个真正把周予涵仅仅当做一个聪明的学生，而不是“莉莉的儿子”“杀死伏地魔的工具”或者“主人的敌人”这种东西来看待的。周予涵一直很欣赏这个严肃公正的教师……而她现在正用恐惧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转身变出一个捎话的猫型守护神。
　　邓布利多来得比较迅速。周予涵不无恶意地想可能这位德高望重的校长这晚都在等待着发生什么。
　　“如你所见，校长。”斯内普用一种滑腻腻的像蛇一样的声音，“波特显然觉得像这样的危险魔法生物应该被他像蚂蚁一样玩弄……刚刚为我们展示了精彩的夺魂咒。是不是，德拉科？”
　　克拉布嗤嗤地笑出来，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父母的“精彩战绩”。
　　德拉科则是被教父一句话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那里衷心希望哈利给他来一打隐形咒。可惜周予涵和德拉科很明显没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于是德拉科依旧内心悲催表面淡定地站着。
　　一地血腥，每个人的袍子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一些巨怪的血液或者脑浆。赫敏已经开始扶着墙壁干呕。
　　“米涅娃，我想你可以送格兰杰小姐去校医室，再送韦斯莱先生回他的寝室。”邓布利多果断地掐住了话头。
　　麦格教授抿了抿已经绷紧的嘴唇，向邓布利多点点头，拍着赫敏的背扶着她向校医室走了。
　　“西弗勒斯，你的学生一定受够了惊吓。送他们回公共休息室。”
　　男人的身体向哈利那一侧微偏了半度，等到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迅速地拎走了德拉科。克拉布慢吞吞地跟了上去。德拉科看起来想说两句什么，周予涵摇了摇头。
　　“我把、把这处理一下，邓——邓布利多教授。”奇洛又恢复了结结巴巴的状态。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转向了哈利-波特，审视的目光如透视一般带上探究的意味。“哈利，跟我来一趟。”
　　“是，教授。”
　　走到校长室门前，邓布利多不避讳地说了口令（“龙舌兰跳跳糖”）石头怪兽顺从地跳开了，一间挂满了历代校长画像、装满了各种魔法器皿和书籍的校长室在周予涵的面前打开。校长桌旁边的鸟架上，一只金红相间的鸟看见主人进入，抬起头悦耳地鸣叫了一声。
　　等邓布利多示意哈利拉开椅子坐下，凤凰优雅地拍了拍翅膀，落在周予涵的肩头，尖锐的喙隔着衣服啄了啄他胳膊上有独角兽烙印的部位，狡黠地回头看了一眼周予涵。
　　“看来福克斯喜欢你，哈利。”邓布利多看似愉快地看着福克斯飞回了鸟架上。
　　“……”那只鸟分明是在炫耀“诶油我知道你的秘密”吧。周予涵默而不语，再坐下来之前没忘记给自己念一个“清理一新”。
　　“喝点什么？巧克力？”
　　“茶就可以了。不用放糖。”
　　两分钟后周予涵拿到了一杯加足了牛奶的红茶。
　　“让我来想想……”邓布利多的手肘撑在办公桌上，指尖搭成尖塔的形状。“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吧：你是谁。”
　　周予涵斟酌片刻，不清楚回答“我是来自比你们高次元的世界，你们的世界就是个电子游戏，我关个电源你们就不存在”这样耿直的话会不会被邓布利多发张圣芒戈医院的终生饭票。然后直接就变成了normal ending直到无聊地弹出游戏。
　　这比死亡flag更令周予涵厌恶。
　　他摇晃几下杯子，喝了两口下肚：“我是哈利-波特。教授。”
　　不知是不是他眼花，周予涵竟然看见邓布利多脸上的表情闪过无奈的苦笑。这让这个精力充沛的老人显得真正的苍老和无力。
　　“好吧，孩子。”邓布利多看来并没有完全认同这个观点“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成为了他……我希望你记得，你的父母是为了和谁对抗，又为了拯救谁的生命而死去。”
　　如果此时周予涵会摄魂取念，他就会读到邓布利多的思维里有一处很荒唐的地方。
　　他在恐惧是格林沃德的灵魂或者是其它什么东西逃出了德国监狱，借着哈利-波特的身体重生。邓布利多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关住格林沃德的只有他自己，而一旦他决定再从监狱里出来，年轻的生命、金钱、权利……这些对普通人来说要耗费一生都得不到东西，对第一代魔王而言将会拿得轻而易举。而到那个时候，他将面对的不仅仅是两代黑魔王的威胁，还有那个年轻气盛、很有可能手刃了血亲的自己。
　　邓布利多的摄魂取念咒对于哈利完全无效，这是邓布利多产生怀疑的开始——邓布利多读到的想法，是程序设定好的，作为“哈利”该有的想法，而周予涵虽然顶着哈利的皮，表情却一直显得波澜不惊，这么明显的违和，邓布利多应该早就有所察觉。而能做到反摄魂取念咒的，只有魔法造诣比邓布利多还要高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剩无所几了。
　　“我是个格兰芬多，教授。”周予涵放下杯子，目光直视着面前苍老的人，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同情。背负着巫师界正义的道义和悲伤的历史，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是啊，一个格兰芬多。”邓布利多挑着桌上银盒子里的糖果，“为什么会使用类似不可饶恕咒的魔法。我需要一个解释，哈利。尤其是把它用作如此残忍的行为”
　　周予涵能鲜明感觉到邓布利多比他自己还要希望他是个正常的孩子。
　　“最后一步不是我干的。当时我的魔力快被抽干了，魔咒就快断开，一股新的力量突然加了进来……我只是想让巨怪回到他来的地方。”
　　周予涵依旧直视着邓布利多的眼睛。
　　能看出来老校长松了一口气。
　　“教授！邓布利多教授！哈利没有违法！”赫敏的声音穿透石头做的墙壁传来，显得微弱模糊，她拍着门，可是石头怪兽不为所动。
　　“进来吧。”
　　门再一次打开了，满脸是泪水的小姑娘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脸上沾着灰尘跑了进来。“教授，我知道这显得很残忍，但是哈利是为了救马尔福才控制那只巨怪的。它当时正在攻击我们……情况很危险……看见巨怪被控制住了我们都很高兴……”小姑娘抽噎了几下，“我——我查了法律，小巫师可以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适当选择咒语自卫……哈利还没成年……”
　　周予涵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邓布利多转着大拇指，又恢复了在学生面前的乐观老人的形象，他先是念了几个咒语，把赫敏清理干净，慈爱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不会有起诉，不会有惩罚。让我们想想……”
　　他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两个小南瓜形状的盒子递给哈利和赫敏一人一个：“刚刚从麻瓜商店到的糖果。他们总是不让我吃甜食。”银白胡须的老人挤了挤眼睛：“万圣节快乐。我觉得为了击退恐怖我可以给你们加十分。”
　　“……加？”赫敏显得无比惊讶。
　　“是的，每个人十分。”邓布利多又拿出一盒南瓜形状的盒子，拧开盖子取出一块糖吃了。“我想哈利今天需要休息……明天晚上我们可以继续聊聊。”
　　福克斯又飞到哈利的头上跳了跳。周予涵才憋出一句话：“非常感谢。”
　　赫敏直到上女生寝室楼的时候还是一脸梦游的表情，这种表情在她身上可不多见。周予涵觉得很新奇。
　　回到自己寝室的四柱床上，罗恩穿着睡衣等着他。一脸激动：“哈利，那魔咒实在是太酷了！你怎么做到的！”
　　周予涵解开长袍的扣子准备换睡衣：“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对德拉科这么上心了。”
　　罗恩的话瞬间憋回了肚子里，脸上的雀斑涨的颜色更深了。
　　这真是个神奇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