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武士与玫瑰-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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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美雪敲响了金田一的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金田一咬着笔头出现在美雪面前。
美雪说：“阿一，明智先生让我们去他房间一趟，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啊，我刚刚也接到了电话。美雪，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金田一返回屋内，丢下手中的笔，从乱糟糟的床铺中找到房间的钥匙，复又回到美雪面前。
他锁好门，对美雪说：“好啦，我们走吧。”
美雪好奇地问：“阿一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在整理笔记，完全忘记了时间。”金田一苦恼地抓着头，“虽然有一些线索，但密室的手法还是毫无头绪。”
他们问完口供后又去三枝房间寻找线索，然而一无所获。明智看他们很是疲惫，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金田一走到电梯前，按了两下按钮，发现按钮居然失灵了。
他抬头一看，电梯楼层的显示板也漆黑一片。
“这破电梯果然坏了！”美雪庆幸地说，“还好没在我们乘坐的时候坏掉。”
两人走楼梯，楼梯虽然很破，却没什么灰尘。他们下到四楼，找到明智的房间，敲开了房门。
明智的衬衫领口与袖口依旧一丝不苟，每一根头发丝都服服帖帖，每一个细胞都在宣告他的精英做派。
“请进。”
明智回到窗边，把可移动书桌向旁边推了推，露出宽大的藤编沙发，然后示意他们坐下。桌上有一台亮着的笔记本电脑，显然他刚才在使用它。
明智正色说：“刚刚本田刑事打电话给我，告知我初步解剖结果，三枝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和我推测的大体一致，从她胃里检测出精神病药物的成分，是在死之前不久服下的。三枝的通话记录也调取了，今天只有一通电话，那就是中午1点10分来自嵯峨的致电。另外三枝的银行账户最近多了一笔巨款，汇款方是一家经营艺术品的小型会社，社长是渡边康平。”
金田一吃惊地问：“怎么会？渡边先生不是没有同她达成交易吗？”
“虽然详情我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中一定有人撒谎了。
“本田刑事查到三枝的就诊记录，给我提供了医生名单和药物清单。三枝的抑郁症已经持续十年，三年前不知为何突然加重，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日常处于崩溃边缘。值得注意的是，三个月前她到大石医生那里就诊后，大石医生更换治疗方案，使用了一种药物X，这个X药是最近美国医药公司才开发出来的新药，似乎争议很大。
“我向三枝的历任医生详细询问了三枝的病情，每位医生的说法都极为相似——三枝每次向医生倾诉都表现得十分痛苦，但是黑鲨这个词他们一次也没听过。”
金田一很是迷惑：“这是为什么呢？”
明智却突然不说话了，而是快速敲击了几下键盘。
金田一凑过去一看，全英文的网页铺满桌面，每一个字母金田一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完全看不懂；最前端是一个对话小窗口，明智在对话框里输入一行行英文，似乎在和谁聊天。
“这是什么啊？”
“这是聊天室。”明智解释道，“我正在询问在美国认识的同僚关于X药的详细情报。这个药在美国似乎争议很大，有加重自杀倾向的可能。”
“聊天室？那是什么啊？”
美雪无奈地说明：“聊天室是网上建立的虚拟房间，一群人可以在房间里聊天。我也加过几个聊天室呢。”
“聊天室已经流行很多年了，只有你这种电脑白痴没听说过吧。”明智毫不吝啬地嘲讽道。
“可恶啊！”金田一气得一蹦三尺高。
此时日本已溶入沉沉黑夜，然而大洋彼岸朝阳才刚刚升起。
七点二十分，三人到地下餐厅用晚餐。
除了早已订餐的木村和胆小怕事的远藤，所有人都到齐了。作为主办方的嵯峨和楠木自然也在。
嵯峨客气地说：“鄙人收藏了几瓶1985年的木桐和1988年的拉菲，已经放在后厨酒窖里了，一会儿取出来供大家品尝。”
渡边忍不住惊叹：“好大手笔啊！”
“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作为主办方，鄙人感到十分抱歉。”嵯峨笑眯眯地说，“不如来一杯红酒安安神，顺便放松下心情。”
金田一一听说是价值不菲的红酒，双眼放光，指着自己问：“我也可以吗？”
“未成年人不许饮酒。”明智凉凉地说。
晚餐用毕，服务员从后厨推出一辆送餐车，车上放着两瓶红酒和数只高脚玻璃酒杯。他动作熟练地倒酒，送至每一位客人的面前，红宝石般的酒液在纤细的高脚酒杯里摇晃，散发出一缕浓醇酒香。
另一位服务员紧随其后，为金田一和美雪端上两杯玫瑰花茶。
金田一受挫地啜饮一口花茶，愤愤不平地说：“传说中的美酒我也想尝尝呀！”
明智慢悠悠地晃动手中的红酒，低头轻嗅了一番，而后浅浅尝了一口，酒液滚过舌尖，停留在口腔中，让每一处味蕾都充分感受到红酒的滋味。
他压低声音说：“这不是正宗的1985年份的木桐，口感和气味更接近小木桐，我猜年份不会太久。”
“什么嘛！”金田一不屑地说，“我还想那个大叔怎么突然大方了，果然是骗人的。”
姬野座位同他们相邻，听到他们对话，回过身笑着说：“其实也算不上骗人，都是木桐酒庄出产的，只是副牌的价值要低得多。”
此时餐厅里人声不绝，白石在和风间聊天，白石不知在说什么趣事，惹得风间哈哈直笑；嵯峨和渡边捧着酒杯，相谈甚欢，楠木则立在一旁。
和姬野同坐一桌的大江端着酒杯走到明智跟前，笑盈盈地说：“明智警视，您似乎对红酒很有研究？”
明智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以前做过葡萄酒吧的侍酒师罢了。”
“那真是厉害呢。”大江微微倾身，柔柔地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件真叫人紧张，事件过去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她眼波如水，红唇勾起诱人的弧度，精致的大耳环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流露出别样的风情。
明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进她的眼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其实你的目标是他对吧！”金田一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口无遮拦地说，“怪不得你一开始对我这么热情！”
“小弟弟，你在吃醋哦？”
大江故意凑得很近，笑容灿烂，媚眼如丝，她身上喷了玫瑰味的香水，丝丝甜香钻入金田一的鼻腔。
金田一登时红透脸颊，下意识否认：“才没有！”
明智无辜的摊手：“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金田一很不爽，又不敢直视大江，拉着美雪逃掉了。他找到风间和白石，插了几句嘴，很顺畅地加入他们的话题。
“大江小姐，我对你下午的玫瑰理论很好奇，不介意的话可以告知吗？”
对于大江的示好明智全盘接收，不答应也不否决，而是单刀直入地换了个话题。
大江愣了一下：“下午我说你们的那段话吗？”
“嗯。”
“其实也没什么，那时候姬野小姐和七濑小姐因为发生命案心神不宁，我就聊些轻松的话题转换心情。姬野小姐是音乐老师，有艺术般神秘的气质，蓝玫瑰代表奇迹和神秘，很适合她；七濑小姐是天真可爱的女孩子，很像纯真温柔的粉玫瑰；至于我自己，当然是热情似火的红玫瑰啦。”
“这套理论很有趣。”明智微笑着赞叹。
“您果然也这么觉得吧？”
大江说到兴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光了最后一点酒液。
“酒喝完了，我再去拿两杯吧。”
大江走向自助料理台，把空杯子给负责侍酒的服务员，服务员取出两只新杯子，斟好酒递给她。
她回来后，把其中一杯放到明智面前，若有所指地说：“传说中的1988年份的拉菲，聆听您的高见。”
明智品尝了一口，轻笑了一声：“这个也是拉菲的副牌。”
众人把酒言欢，直到晚上十点半才散，在离开之前，明智以安全为由，三令五申睡觉时一定要锁好门。渡边和白石相约去吸烟，嵯峨回私人宅邸，楠木则做善后工作。其他人结伴回房间，路过电梯时，发现电梯已经修好了。
姬野按下电梯按钮，几人乘坐电梯上楼，老电梯依旧吱吱呀呀的。
各人在自己的楼层下电梯，回各自的房间，金田一奔波了一天困到不行，草草洗漱后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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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隐藏在暗处的真凶手握匕首，潜进某人的房间，露出狰狞的笑容，手起刀落，深深刺入某人的胸膛……
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流露出极致的恨意，与此同时，也获得极致的快/感。
那人抽搐了几下，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就不动了。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尸体，一丝不苟地处理着现场，避免留下可疑的痕迹。一切都完成后，他通过门缝确认外面无人，悄悄走出去，动作极轻地关上门，而后离开。
那位先生果然高明，只要按照他的指示做，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
这是一场正义的审判，它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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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夜里，明智又做了那个梦。
一片黑暗之中，纷纷扬扬的红玫瑰花瓣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血色耀眼，触目惊心。
熟悉的冷笑声响在耳畔，羽毛般的亲吻落在唇间。
那人的面容仍然处在雾中，他抓不到，也看不透。
像是两人之间有一道高高的屏障，或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又能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宿命感，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让他和那人紧密相连。
这是为什么呢？
你，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武士与玫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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