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夜渐暖》墨香小姐

5、第 5 章

　　第五章
　　到达餐厅，每个人都点好了自己要的食物。只有柳沁仍然站在点餐台不远处看着餐牌。因为她其实是一个比较挑食的人，父母都不吃辣，习惯使然，所以柳沁从小到大也一直不吃辣。她很爱海鲜，但又因为过敏，从不沾虾。面对这一堆陌生又熟悉的食物名字，柳沁感到一阵头疼。“看来自己好像是有很久没来过餐厅了，连点餐都找不到自己中意的”。柳沁心中默默想到。已经在附近就坐了的萧多正要过来，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在柳沁背后提醒道：“什锦海鲜炒饭吧，里面没有虾”。柳沁听到声音先是一愣，转头看见身后的程子瞻正微笑看着她。回想起刚刚他的那句话，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皱了皱眉，柳沁略显窘迫的上前对服务员说道：“麻烦给我一个什锦海鲜炒饭”。看到两人之间互动的萧多，在柳沁点完餐回头之际，赶紧回到座位坐好。程子瞻和柳沁拿着自己的东西也跟着入座。程子瞻刚坐下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柳沁就看着萧多朝着程子瞻就坐的位置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收到田甜询问的目光，脸上还带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奸诈笑容。柳沁知道他一定是看到刚刚在点餐台发生的事，于是故意用严肃的语气朝萧多道：“吃饭就吃饭，眉飞色舞的笑什么呢”！“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觉得在这遇到子瞻挺巧啊”。萧多讨好的跟柳沁打着哈哈。程子瞻似乎也想到了造成此刻局面的原因，不经意岔开话题：“刚刚我还去你们办公室了，正想找大家一起吃午饭呢，谁知道你们这么早”。“是啊，今天难得老大愿意下来，我们不得早点儿到这儿占位子嘛”。谭谦笑眯眯的接话。程子瞻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正专心用餐的柳沁，心中想道：果然，她迟迟不点餐的原因正如他所料。
　　随着极为活泼的几位组员嘻嘻哈哈，一直埋头用餐的柳沁已经放下筷子，准备回办公室。“老大，你吃好啦”？孟姗姗问。柳沁点点头：“嗯，你们慢用，我先回去了，萧默，你吃完了回去准备一下之后开会要用的资料”。程子瞻看着离开的柳沁，也放下筷子：“各位，我也吃好了，你们慢用”。说罢也起身离开。剩下一桌人满脸奸笑。走在回去的路上，柳沁突然发现跟在她身后的程子瞻，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饮食习惯”？她此刻说话的声音比平常略显轻柔，微皱的眉头表明心中的疑惑。程子瞻看着面前的柳沁：“上次一起吃饭，你的表现还挺明显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一起吃饭了解一下对方会有利于合作”。说完露出一个不同于往常的带着一丝狡猾的笑容。“……嗯，之后开会我会通知你。还有刚才，谢谢”。柳沁听到这个回答明显一愣，回神过后留下这句带着一点儿别扭的话，转身离开。柳沁的身影越来越远，程子瞻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好笑。估计她连他在的办公室在哪，电话号码是多少都不知道，开会要怎么通知他呢。让她去问八卦的苏阳和段文，她怕是不情愿的吧。想想拿出手机，拨通好友段文的电话：“喂，把柳沁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一下”。正和苏阳一起吃午饭的段文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打趣地说道：“行啊你小子，之前我就说柳沁不错，你不信。现在急了吧？快说，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感谢我”？一旁的苏阳听到，更是激动，直喊着要接电话。“说什么呢，我下午要联系她一起开会，忘了问她的号码”。面对好友的调侃，程子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几经盘问，终于拿到了柳沁的号码。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程子瞻再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刚刚储存的号码发了条短信：下午开会前打电话给我。还有，下次记得了交换电话再走比较好。另一边收到短信的柳沁，看后不禁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懊恼。
　　下午四点左右，萧默按照柳沁的安排将有关本案目前的嫌疑人Jack的各项检验结果，以及之前搜集到的与本案有关的资料整理完毕，送到柳沁的办公室。柳沁对此感到很满意，萧默平时话极少，不太善于沟通审问。但是在搜集很整理资料方面，却极为细心。待他出去之后，柳沁拿出手机，拨了之前发来短信的号码。接通后，程子瞻好听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喂，你好”。“嗯，是我。准备开会了，你过来吧”。柳沁的声音通过机器传输到耳朵里，让人听起来有一种慵懒的沙哑，但却变得更加冷漠。程子瞻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还是觉得和柳沁当面对话时的声音好听。这个想法让程子瞻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她声音怎样与他何干呢？看来他是闲得发慌了。整理思绪后，他让自己恢复平静：“好的，我马上下来”。挂了电话，柳沁准备先浏览今天的检验报告。当她打开看到结果时，先是眉头一皱，紧紧盯着手上的资料。良久，她轻声叹气，这样的结果自己不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吗？放下手中的文件，柳沁走到窗边。看着对面办公大楼上的警徽，她平复了刚才稍带失望的情绪，坚定了自己将真凶捉拿归案的信念。这关于一个很久以前的约定……
　　不多时，程子瞻赶到重案组的办公室。刚一进来，就发现站在桌前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的柳沁。“你来啦，走吧，开会了”。柳沁看到走过来的程子瞻，留下一句话就拿起手边的资料走进旁边的会议室。会议正式开始，柳沁先让萧默将资料人手一份发下去。看着手中的资料，程子瞻明白了柳沁情绪不佳的原因。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Jack的□□样本进过检测，的确是有尿道炎的病菌；而他的主治医生那边，也有同事进行了调查，确认过后得知，Jack的发病期在案发前两天。这个名叫Jack的男人嫌疑解除，凶手另有其人。也就是说，现在为止的调查再次了陷入僵局。看到在座众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柳沁明白他们心中的失望。于是提高音量：“各位，虽然这次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但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因此而气馁。我的组员，是不会因为查案收到一点阻碍就灰心丧气的人”。几个被提到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为之一振。在他们的印象里，柳沁是一个不会用这一套说辞的人。从她正式接手重案组的那天开始，她一直都是用自己的行动来指导他们。因此，大家都觉得更不应该辜负她，斗志不禁又再次燃烧起来。程子瞻在旁看到激励组员极有一手的柳沁，觉得今天自己又发现她的另一面。性格坚韧，同时也很善解人意。这几日的相处，他总能在她身上发现一些与之前她给他的留下记忆里冷漠孤傲印象大相庭径特质。
　　柳沁知道大家的心情都已经平静，于是打开幻灯片，上面显示的正是联合了国际刑警那边发来的资料，整理出来的凶手在迈阿密的五年半时间里所杀害的四名女子，以及近日在本市被谋杀的女死者的照片。“大家看一下，这几名死者身上有什么共同点”？柳沁提出问题。“总共五名死者，都是年龄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华裔女子”。萧多首先开口答道。柳沁听完萧多的回答，先是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不错，从这次发生在本市的命案来看，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属于一个极为偏僻的郊外。带着一个昏迷的成年人的话，一定需要开车，但是那一段的夜路极为难走，路边的路灯和指示牌都很少。要找到路并不容易，也就是说，凶手对S市的地形至少有一定的了解。所以说，本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在半年前左右的这段时间里，从美国迈阿密市返回S市的华裔男子。我之前让萧默去向有关部门搜集了一些关于最近这半年里的S市华裔男子的出入境记录，但是符合条件的人数较多，无法进行一一盘查。但是我自己查看过了我认为可能会和本案有关的几名男子的资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柳沁说着又拿起遥控器，正当程子瞻和几位组员感到疑惑的同时，幻灯片的屏幕开始转换，上面出现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年龄在三十出头左右的中年华裔男子。“咦，这不是这次发现死者报案的那两兄弟其中一个吗”？谭谦看了照片后忍不住开口。离他座位不远处的程子瞻听到不禁挑了挑眉。
　　面对谭谦的疑问，柳沁只是微笑不语。扭头看向程子瞻：“你有什么看法呢”？“太多的巧合放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心里觉得可疑的人之一吧”？程子瞻轻声反问。“不错，我的确怀疑他。还有一个问题，这几名死者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嘴部周围都有颗痣”！异口同声的柳沁和程子瞻听到对方的话均是一愣。程子瞻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从这次的几起案件的犯案手法来看，可以断定凶手是一个手法残暴的变态杀人狂。一般造成凶手心理出现扭曲，用一些较为极端的手法实现报复的原因。大多数都是在幼时生理或者心理上遭受过严重的创伤，给心理留下了阴影。而他的家人没有对其进行疏导，当事人本身也没有及时的找心理医生治疗。这类人在长大后，一旦受到了和往事有关或者类似的某种外界刺激，就极有可能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包括伤人，或者杀人”。
　　听了程子瞻从专业的角度分析了问题之后，众人的思绪也逐渐明朗。萧多马上反应过来：“这么说来，要查这个人的身世了”？“等你，老大早吩咐我我查了”！哥哥萧默朝着他的头轻拍一下。程子瞻听了扭头看向柳沁，眼神里好像在问：“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早就知道”？柳沁看到不由开口解释道：“我不是神，只是觉得有可疑的话就该查清楚，搜集好这些资料，以备不时之需”。说完看到众人略带惊讶的表情，和一脸笑意的程子瞻，不禁暗恨自己多嘴。“咳，大家一起看看这些资料吧”。这句转移注意的话，让人听起来有几分勉强。但是大家都不拆穿，极配合的朝柳沁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次的嫌疑人，叫做李鹤。现在屏幕上这一张，是他和父母的合照。但是在他六岁那年，因为母亲发现父亲外遇，捉奸在床。与其父亲理论反被其父亲殴打，并且遭受父亲情人的羞辱。伤心之下，弃子自杀。而李鹤，就在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柳沁用极为淡漠的语气讲述着这个伦常惨案。田甜眼尖的发现到：“咦，他父亲的情人嘴角的位置就有颗痣啊”！“看来这个李鹤就是真正的凶手了！没想到人模人样的，原来是贼喊捉贼”。萧多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到。“但是他每次作案都用漂白水清洗证据，光凭推测，我们也不能逮捕他啊”。孟姗姗提出疑问。柳沁听着底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出声打断他们：“行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没有证据就去找。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具体的安排明天一早再决定。今天就到这儿，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