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天空的少年》詹景安

28、肖治银的告白事件

　　看着对街那副情景，我的眼眶突地变红了。
　　让我生气的不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而是庭道你这么嬗变让我心疼啊。我记得上次在巴士里远远看见你的时候，你身边坐着的人还是那个钢丝头王雪樱，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不是她了，反而是一个看起来比你大上好多岁的妖娆女人？这前后也不过才一个多星期而已啊……
　　庭道，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到底为什么，现在的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让那些关心你的人难过吗？你这个坏小子坏小子！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喂！罗庭道！”这充满怒气的声音……竟然是肖治银！奇怪，他为什么会……
　　“……”正在对街准备打车的两个人听到声音终于在那辆计程车面前停了下来，“是治银和商浩啊。”庭道再自然不过的声音从对街传了过来，然后他就搂着他的妖娆女伴过来了。
　　我难过地低下头去，因为感觉眼泪快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了。庭道，罗庭道……之前那个用忧伤的声音说着爱我的那个男生，他已经变了，变成我不再认识的模样。庭道，以前的你去了哪里，你还在吗？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肖治银出乎意料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有点火大的样子，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刚才在那里喝酒来着，”庭道故意忽略肖治银态度的不爽，依旧自然而平静地说着，“怎么了？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干嘛？要去high吗？正好，我们也正准备去续摊呢！”
　　“这女的是谁？”肖治银瞟了庭道身边的女人一眼，十分不客气地问起来。
　　“啊，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新女朋友。姐，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庭道对他身边的女伴微微笑着。
　　“女朋友？！……”肖治银一副老大想不通的样子，然后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然后又用十分不客气的语调冲庭道问道，“那唐三彩怎么办？”
　　听到为我打抱不平的肖治银的声音，我再一次难过地低下了自己无比沉重的头。连肖治银这个平时那么讨厌我对我没什么好感的家伙都知道我受伤了，可是庭道你，我那么喜欢的你，却做着这样让我委屈地想要掉眼泪的事情。好象还觉得我受的伤害还不够似的，庭道的声音再一次清晰无比地传来，这次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慌慌张张地掉了下来。
　　因为庭道用着无比疑惑的声音重复着当时肖治银叫过的我的名字：“唐三彩？”庭道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残酷，他把视线放在我的身上，用十二分冷漠的声音询问着我，“我们认识吗，这位小姐？”
　　他叫我“这位小姐”，我难过地快要死掉了，忍住悲伤的心情擦掉眼泪抬起头去看着他。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叫我“这位小姐”，为什么他要这样折磨我让我难过……
　　“你认识我吗小姐？”庭道的行为越发地恶劣了，他用笑笑的声音对我说道，“可是我对你好象没什么印象嘛。你确定你认识的人是我而不是俊宏吗？恩？……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一边笑着对我说话还一边搂紧了身边的女伴的庭道。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庭道，这样的他，对于我是如此地陌生。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就是你说出来的话？！……罗庭道？”旁边的肖治银再一次开口了，但声音却是听不到任何的起伏与波澜。但是我却发现自从肖治银说出那句话以后，身边的人，无论是润柳还是柴商浩他们，全都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紧张和不安？感觉好象暴风雨快要来临之前的宁静！
　　“是啊，怎么了？你今天很奇怪唉治银。”庭道说着在烟雾当中又若有似无地瞟了我一眼。那眼神是那样地，冷漠……
　　我的心，好象从高处跌落一般，摔得好痛好痛……眼泪好象又要没出息地跑出来。真是的，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地没出息，我讨厌我自己……
　　“我说罗庭道！”……
　　肖治银的话还没有说完，柴商浩这个和事老就赶紧出来打圆场了：“我们去找家酒馆坐坐吧。肚子都快饿扁了！大家不饿吗？走吧，去庆祝治银出院！哟呵！庭道也一起去吧，带上你漂亮的女朋友！”
　　柴商浩说完就排上了肖治银的肩，不由分说硬是把肖治银往那家距我们很近的“回客隆”方向带。而我身边的润柳此时也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似乎是在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就进了“回客隆”，并且要了一间包间。
　　让我很郁闷的是，庭道竟和他的新女朋友很不介嫌地大刺刺地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我的另一边则是一直在看着我的润柳和润柳的男朋友柴商浩。李兴珠和肖治银还有肖治银剩下的几个兄弟一齐坐在了我们的对面。长长的桌子，把我们两边的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
　　安静……自从我们坐下来之后就没有人说话，气氛就这样在安静中一直僵持着。除了服务生一直忙碌地端酒菜进来，除了柴商浩和润柳偶尔尴尬地出声之外，所有人都安静着。
　　对面的肖治银谁也不招呼，在对面的边上一个人喝酒，好像跟那酒有仇一般，一个劲儿地猛灌，他旁边的人想劝也不知如何开口。润柳他们两口子也看得叫一个心惊胆战。我把视线偷偷转移到庭道和他女朋友的一边……他们，他们居然在旁若无人地调情！
　　那女人冲庭道暧昧地笑着，手也不客气地爬上了庭道的大腿，在上面不露痕迹地游移着（那女人的行为跟个嫖客都有得一拼了！），庭道也不推不拒，只是抓住了那女人的手，将唇埋进了那女人的颈项间。然后在吻上皮肤的一瞬间，庭道的眼神挑衅似的望向了一旁的我。
　　我难过地低下了头，心里百味沉杂。庭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记得他以前都舍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的，可是现在，他却在故意做着伤害我的事情。他在我的面前跟别的女人调情亲吻……我的眼泪就这么傻傻地掉落了下来。
　　回不去了，以前的庭道和我，回不去了……我以为自己是因为俊宏才喜欢上庭道的，可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庭道，我的心里会这么难过，委屈得掉下不争气的眼泪。我好傻，真的好傻……
　　“该死的！”对面边上一直在灌酒的肖治银突然咒骂出声。
　　他怎么了？我赶紧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双眼通红，紧接着“哗！”地一下，肖治银发怒地把他面前的酒菜碟子一股脑儿通通扫下了桌子。然后，在众人吃惊的表情中，他歪歪扭扭地直立了起来。
　　肖治银他，他要干嘛？
　　“你！”肖治银瞪着他喝红的眼睛，没来由地伸出了他的右手食指，指向了我旁边的——庭道（肖治银他到底想干嘛）继续道，“给我起来！”
　　“……我吗？”庭道丝毫不在意肖治银眼里散发出的怒气，依旧笑笑的样子，“做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肖治银继续他的无理取闹，他发怒的样子真的好可怕，他到底想干嘛啊他？
　　“你起不起来！”肖治银尽量压制住怒气又问了一遍，看得出来如果庭道再不站起来他就要彻底发飙了！
　　“治银！冷静点！”“别这样治银！”……众人赶紧拉住快要发飙的某人。而我也跟着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却忍不住害怕地浑身发抖。
　　“你们放开他。”身旁一直坐着的庭道终于也站起了身。
　　“臭小子！”被众人松开束缚的肖治银蹭过身来一把揪住了庭道的衣领，“砰！”庭道结结实实地挨了肖治银一记铁拳。我不忍而又胆小地闭上了眼睛……
　　“治银！别打了！”“别打了！喂！庭道！”……
　　众人一边拉住一个，因为在刚才我们来不及反应的当儿，两人已经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来。什么桌子、酒菜之类的，都被打起来的两人弄得乱七八糟。整间包间乱得不像话，再加上混乱中不知所措的我们几个女生。
　　“唐三彩！”
　　“恩……啊？……”我更加不知所措地看着叫我名字的那个人。肖治银，他干嘛突然叫我？
　　“我已经受够了你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样子！”肖治银被众人拉住，嘴里却毫不客气地大声说着，“现在就决定吧！是我还是那个一直让你哭的臭小子？！”
　　……呈现无比惊讶之中的众人……
　　“……”我的心也因为肖治银刚才的那句醉话而“砰砰砰砰”直跳着，只能更加无助地望着他。肖治银，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奇怪的话？
　　“治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在肖治银那里讨了没趣之后就一直忍住没有任何动作的李兴珠终于说话了。
　　然后让我们众人再一次变呆掉的话语再次从肖治银的口中蹦了出来，他破天荒却冷静无比地冒出这么一句：
　　“我喜欢唐三彩。”那神情就好像他从未喝过酒一般。
　　……
　　我喜欢唐三彩。我喜欢唐三彩。我喜欢唐三彩……这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嗡嗡直响。肖治银他干嘛要说这种无聊的话，骗人，骗人……
　　“什么？！你不要开玩笑！走了，我们回去了！”李兴珠一边说着一边用她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我。
　　“很抱歉，我无法再和你交往了。我喜欢的人是唐三彩。”肖治银冷冷地推开李兴珠缠上他左手上的手，然后用平静的不能在平静的声音继续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总之，我已经喜欢上了她。所以，就在这里，唐三彩，你选吧。是我还是他？！”
　　“……”我揪住自己的衣角，努力地打着绞儿，不知所措的我，不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的我，竟然莫名其妙地说出了一句，“不要打架……”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东西，真是有够郁闷的！
　　“很抱歉，我想我该走了。”这声音是……庭道的！他已经让众人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怎么，不敢听下去了？这么没胆量？”肖治银扬着眉无限挑衅地望着庭道。
　　“……我不想参与你们这种无聊的游戏。姐，我们走吧。”庭道一边无限落寞地擦着嘴角边刚才因为打架而渗出的血液，一边说道。
　　“庭道……”那女人掏出纸巾为他擦拭着。
　　“我们走吧。今天这些家伙一直很奇怪。我们走吧，恩？”
　　“……好吧。”
　　我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庭道他，走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是对我刚才的不回答的失望吗？
　　“李兴珠，你也回去！”肖治银冷冷地开口说道。
　　“我不要！”
　　“你想让我打女人吗？”
　　“……”
　　“快点回去。趁我还没发飙之前。在交往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你已经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治银？”李兴珠可能是见任性没有用了，继而又开始采取眼泪攻势。
　　“那约定不是我跟你定的。谁跟你定的，你就去找他。我再也不会任他摆布了。所以，趁场面还没闹得更加难堪之前，回去吧。”肖治银说完最后那句话时，脸上已经无限疲惫了。
　　“……”李兴珠见已经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只得不甘心地离开了。当然，走之前也没有忘记给我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治银，这样好吗？那丫头可能会……”柴商浩语气担心。
　　“我们也走吧。啊，好痛！臭小子！差点把我的下巴都打掉了。”肖治银一边岔开话题一边走在前面去结账和赔偿。手还不忘在自己脸上揉搓着。我估计经过刚才那一架，肖治银现在的酒已经完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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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完帐，我们一行人走出“回客隆”。
　　“干脆去我家玩儿吧，今天我家没人。你们唉怎么high就怎么high。”柴商浩又恢复了他嬉皮笑脸的德行。
　　“我、我想先回去了。”我低下头，支吾着说出了心里的话。
　　“在说什么鬼话呢你！我这伤可是因为你才挨的，难道你还想让他我自己敷药不成？！”肖治银一反常态地对我扬眉叫嚣着。
　　那、那也不是我让你打架的啊。我在心里不怎么乐意地想着。但是没办法，现在我肖治银情绪有点那个，我的狗胆还没大到可以公然反抗他的地步。
　　就这样，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众人带走去到了柴商浩家。真是命苦，我现在卑微得脸自己的行为自由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