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白银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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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azel先带我们来到了藏匿Raven的地点，疲惫不堪又浑身都是天使血液造成的腐蚀，使他的瞬移精度严重下降，最后我们五个人在老爸的花园里摔成一团。
“任务失败了！出现不明第三方——”
我努力把自己从人团里挣脱出来，看到老爸狂奔向我们的身影便大声汇报情况。其他四位也终于解开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老爸突然起跳飞扑，撞到我们五个身上。
“呜哇老爸你干嘛！”“教授？！”
“我突然就看不见你们了……差一点儿你们就……”老爸尽全力伸展双手试图把我们五个闷死在他怀里，然而由于某些不可抗的生理因素，唯一一个即将被闷死在他胸前的只有我。
“还好你们安全回来了……不过这里有个人你们得见一见，我的孩子们。”
“我已经几千岁了，不是你的孩——”
Azazel无奈的辩解戛然而止。
“ERIK！！！”
四重奏的惊呼在我身后炸响。
我从老爸的遮挡中跳开，旋即被一股力量拽着飞起，然后被一个人双手接住。那个人有一头利落的银灰色短发和深邃的青灰色眼睛，一笑就咧开一口整齐又锋利的大白牙。
那是我的老爹。
“我把你告诉我的事情都跟Erik说了。”我不用回头就能猜到，老爸脸上一定带着温软的微笑，“顺带一提，你在1962年不认识的人都被我支开了，所以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久不见，老爹。”
我也咧嘴，回以亮出一口白牙的笑。
“等等！你爸不是Charles吗？！”Raven蓝色的脸变得有点绿。
“老爸是Charles，老爹是Erik。”
Sean腿一软，撞得Alex一个趔趄。
两个纤瘦的小身影从我们身边掠过，紧紧抱住Alex和Sean，一言不发。
“别紧张宝贝儿们，我们回来了，安然无恙。”
我从不知道这时的Sean竟然也有如此成熟的一面，他就像一位真正的十来岁男孩的父亲一样散发着沉静可靠的气息。
不，他已经是了。
时间真是袋金坷垃，连Sean这样不靠谱的呆瓜都能灌成好爸爸。
Hank从屋里冲出来，身上马上就能去开黑鸟的装备还没卸掉，就和劫后余生的Raven搂得难解难分，几乎要融为一体。刚刚把Raven让给Hank的老爸来到我身边，拉着我去跟小Remy还有小Scott打招呼：“别担心，他们只会记得你是我的女儿。”
他和老爹还是明显地避免与对方直接接触。
未来的Scott是常驻学校的老师，是绝对的美式漫画主角，英俊正直勇敢温柔有责任心战斗力强。但是自从Logan来到我们学校，好好先生Scott就变成了爆爆先生Scott，连中午一起吃个饭都能发展到糊对方一脸。不过现在的小Scott还是很可爱的，有一个精致可爱的小下巴，矢车菊蓝的眼睛还没有被红石英遮住。
未来的Remy长期天南海北，我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对他印象最深的地方也只有“他是Alex和Sean的养子”、“他赌技很厉害”、“他的眼睛很漂亮”以及……“喜欢我大哥很多年”，其他的只有一个标准帅大叔的模糊轮廓。小Remy给我带来的是焕然一新的感觉，这个深咖啡色头发的小男孩相当沉默且怕生，在他两位爸爸的鼓励下才红着脸跟我握了握手。黑色巩膜映衬下的血红双眼美得惊心动魄，在我印象里也就老爸和我儿子才能跟他不相上下。
等一下，“我儿子”……我勒个去……
老爸把我揽回胸前时，我无法控制地看向Azazel。他一个人站在一旁，一身被天使血沾到的伤口还在“兹兹”冒着烟。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苍蓝色的双眼平静而温柔。
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他静静地站在一旁。除掉在上司面前的乖巧听话，在敌人面前的狡猾奸诈，在同伴面前的绅士体贴，和偶尔会在我面前出现的脑残逗比等种种表象外，他总让我觉得他的内里一片虚无。
他是典籍中的“恶魔”，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观设定中诸天神魔皆有，惟独“天使”和“恶魔”是人类。我想他应该也曾经拥有过作为“人”的感情，也曾经炽烈地燃烧过，但是一切最终在几千年漫长的时光里被分解殆尽，连残渣都不剩。其他人的生命对他来说都太过于短暂，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想必也只是些即将散架的白骨。
这个世界的变化对他来说就是一部漫长的纪录片，美丽也好丑陋也罢，都跟他不是一个次元的。我要是看上几千年的纪录片，我也能看什么都“平静而温柔”。
就算我们真的按照他所推测的，未来在一起了，我也只会成为他望不到尽头的生命中的一把柴火，轰轰烈烈烧上个几十年，然后灰飞烟灭。我肯定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如果我将来不爱他，我永远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而如果我将来爱他，我也不可能为了能跟他在白头偕老而让他去迎接死亡。况且，想象中最让我痛苦的甚至不是他在我死后另寻新欢，而是他真的一个人守着烧成灰烬的过往活下去——如果我们的未来注定如此，那还不如他不认识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人类，哪怕做个妖怪也好——但我终究还是一个自私的人类，以现在的我的心灵，还无法想象为了某个人去忍受不老不死的痛苦。
他慢慢竖起右手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算趁乱消失。
“Azazel。”
我这次没同意，而是示意老爸松手。我走到他面前，发现自己个子还是太矮，没法像老爸和老爹对我一样给他一个“爱的熊抱”，只好紧紧抱住他的腰，象征性地转了一圈。他被我吓了一跳，脸色好像又变深了些。我身后的老爸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老爹则用鼻子表示了不忿；Sean和Alex揽着Remy和Scott，看着Azazel耸了耸肩，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最后还是在Raven和老爸的带领下，劫后余生小队簇拥着这位大功臣前往医疗室。
百年之后的事情，人类力所不能及；但是我们现在，与你同在。
事后交流战况时，根据两位父亲的解释，在脑波感应被暴力截断的刹那，X学院就进入了备战模式，所有拥有速度、潜行、瞬移、意念等类似能力的成员直接秘密包围五角大楼；待老爸确认我们进入的确实是一片处于闹市却无法感应的区域后，前线人员动手将老爹带了出来。
尽管这样会导致政府方面拿到变种人的把柄，但是为了不让我方损失进一步扩大，也为了增加救下我们的可能性，老爸果断决定先救老爹。
结果老爸和老爹刚一见面，只来得及互相沉默的时候，我们这边又上线了。但是老爹人都被捞出来了，怎么可能再放回去。
等政府那边反应过来要趁机找麻烦的时候，Trask的莽撞行动又被拉上台面。他差点令总统遇刺案的真凶被揭穿，本来政府方面就不喜欢他，现如正好抓住了他的小辫子，把他推上台前当成了跟变种人方和解的条件。
感谢这时候美国队长还冰封在海底，钢铁侠那一辈儿大概还是婴幼儿，雷神还在阿斯加德跟弟弟打打闹闹，绿巨人还有三十多年才觉醒，冬兵还是别人家的冬兵，快银和红女巫是我们的人，黑寡妇和鹰眼更连胚胎都尚不存在……电影设定为主的这个年代里没有复仇者真是太好了。
父亲们因为这么一打岔，倒是没有见面即动手，却也没法更进一步了。
老爹因为此事更加坚定了“普通人都是有敌意的，要与之为敌”的信念，而老爸则进一步看清了若普通人与变种人敌对会引发多么恶劣的后果。
深爱又能如何？人生并不仅仅是由爱情组成的，而他们正是为了理想能够毫不犹豫放弃爱情的人。就算他们无法舍弃我和弟弟的存在，他们最多也只会做必要的措施，把我们生下来，然后接着敌对。
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都干嘛去了，越活反而越走极端。
我的身份对于大多数变种人来说仍然是个秘密。我在未来的时候完全不曾听说过“Electron”，甚至未来的代号“Railgun”都不是我定的，这事儿显然是我爸动的手脚。为了让他未来减少记忆清洗的劳动量，我跟绝大多数人都保持了距离。
“我看你似乎不太喜欢跟别人交往。”
但是老爹是知情人，我不能不理他。
“因为我来自未来，不想在这里造成太大影响。”
“介意跟我谈谈未来吗？”
“……嗯，局部冲突与大局和平，地球生物内部总体发展趋势良好。”
我截住了话头。
“那么，我和……Charles呢？”
“你俩不在局部冲突的范围之内。”
老爹突然弯下腰去，撑着膝盖有气无力地笑起来。
“真是难以想象啊，我们两个居然还有一方能够说服另一方的一天。”
“你们并没有‘说服’彼此，只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向更有利于全体变种人的方向前进了而已。”我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其实就是互相妥协吧？”
“不是全盘妥协，你们只是学会了合作。”
老爹似乎有点被我绕晕了，半晌才眯起眼睛来看我：
“不要试图用文字游戏误导我。”
“你再怎么跟我谈，我都只能提供侧面描写，你直接去找老爸推心置腹一下才是正解。”
“我们该谈的都谈过了，没有用。就像两块磁铁，相吸的部分完全相反，相同的部分又互相排斥。”
事到如今，什么正邪、什么对错、什么脸皮，我统统都不要了——“Love&Peace”的未来要紧，就算是忽悠，也得把这俩人忽悠到一起去！
在X-men的故事里我肯定不是主角，但至少在Remiel Xavier的故事里，我是头顶光环的一号。
所以，燃烧吧——主角光环·大忽悠之嘴炮！
“你们那叫‘谈’？你们只是在‘说’而已。
“热恋的时候拣着对方愿意听的说，分手的时候什么都不顾及地说。你们一直以来只是在互相表达自己的意见却只接受对方意见中原本就跟自己一样的部分，吵倒是吵痛快了，各自思想原地踏步甚至背道而驰是怎么回事？
“你俩只是想让对方跟你一起，却没有想过合作。别扯啥‘磁铁’之类俗套的比喻，不然就把你俩熔了打成一块儿。
“想想自己的最初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变种人的未来吗？怎么现在变成为了守卫自己的信念、坚持自己的见解以及跟对方作对了？
“在实打实的变种人权益问题面前，立场、信念、观点……这些虚的算个P啊！你俩不是最完美的‘萝卜和大棒’组合吗？别玩儿内讧了赶快去携手并进共创美好未来！”
爸爸被我这一番激情四射的忽悠镇住了，但他有没有真的被忽悠住，我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这一番“见解”错漏百出，但我的目的在于让老爸和老爹真正站上天平的两端去交流沟通，而不再重复一边倒的相处模式。反正我就没指望我能说动老爹超进化成为天下苍生而战的守序善良派，现实也不能允许他真的变成大公无私的人。
还好，结果是我差不多成功了，老爹同意跟老爸聊聊。
真是个好的开始。
“有什么事情吗，Mr.Smith？”
生物雷达帮助我早早察觉了他的靠近。我转身，看到我们的情报及战术分析大师，Levi Smith，靠在墙边，一如既往抱着一叠文件，向我温柔地笑笑。
“先声明我只是路过哦，没有刻意偷听。”他眨眨眼睛，“我以为以你我的交情，你会叫我的教名。”
“好的，Levi，你也可以叫我Remiel。”
“……Remiel。”
Levi半长的黑色卷发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黑色的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似曾相识的平静而温柔。
我的心脏在胸腔中狂跳起来。
我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与他告别，可我肯定他一定已经看出了我的惊慌失措。Levi的能力是洞察，虽然比不上老爸那么直接，但是透过一个人的细微反应推理其想法，这种能力却比老爸的能力限制更少，至少我的电磁屏障对他无效；再加上他本身总让人有种违和感，所以我才不喜欢跟他打交道。
如果我之前不曾注意过Azazel的眼神，我不会发现Levi的不正常。
他们看着身边的一切活物时，都像是在看蜉蝣。
那种置身一切之外的眼神。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爸，他起先并不想用他的能力去翻别人的脑子，但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同意加大观察力度。
然而我小看了“Sherlock”神通广大的程度。他完美地避免了所有进入老爸一定范围区域内的机会，甚至还通过巧妙的工作安排使老爸没法在闲暇时间再有精力使用Cerebro；最后，他居然捅破了老爹和红女巫快银姐弟的血缘关系。
很明显他在警告我收手，否则下一个被人肉的就是我。
但是这些吓不倒我；相反，它们进一步具体化了我的怀疑。
没想到最终给我带来惊喜的是小Remy和Scott。
老爹回归后，之前追随他的很多变种人也陆续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但是局势尚未稳定，我们仍然是一个组织而不是真正的学校，所以小孩子非常少。
作为元老级的小孩，Remy和Scott跟我比较亲近。
“Remiel，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吗？”Scott看着天空，一脸憧憬。
“咱们都有Azazel了，肯定也有天使啊。”我能说我曾经差点被那帮鸟人勒死吗？
“可是Azazel是变种人啊，又不是真的恶魔。”Remy脸上有点小孩子常见的，梦想破灭后的失落。
“但他确实是典籍里记载的那位‘Azazel’。”对于这种“妖怪”、“精灵”啥的都不是“人”，惟独“恶魔”和“天使”是“人”的设定，姐姐我当年也有点感慨万千呢。
“这么说……‘天使’也都是变种人咯……”
这孩子真聪明。
我还没来得及夸他，Remy突然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
“Remiel，我们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哦。”
“……唔。”抱歉孩子我只是应了一句，没答应。
“有一天我洗澡洗得有点久，就剩我自己了。过了一会儿Levi Smith来了，看我还在似乎有点惊讶的样子，正好我也洗完了就跟他打个招呼走了。临走的时候我悄悄回头看了看，看到他背上有左右两大片对称的伤疤。”Remy红色的眼睛好奇满溢，闪闪发亮，“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没有了翅膀的天使呢？”
先前就有种种迹象表明——Levi Smith，距离一个Cheyarafim只差一对或几对翅膀。现在，Remy终于帮我坐实了。
“很有可能哦……不过真相什么的，谁知道呢。”
Levi Smith，真有你的啊。
敢驴老子我……你·死·定·了！
这次我没有告诉老爹和老爸，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太明了，况且他们自己的矛盾还没解决。
我把所有猜测告诉了Azazel。
“被斩断翅膀……当年我斩了不少啊，怎么可能都记得……哎！有一个！就外形来看的话，其实Smith有点像一个很麻烦的人物……可是细看又完全不一样，而且那家伙比他可强多了。”
“谁？”
“Metatron，天使的书记官。”
……我真的是来到了《X-men》的世界，而不是什么恶俗神魔幻想小说里么？！
“到底是不是天使，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试什么？”我觉得有点担心。
“想办法弄到他的血。”
“大爷您作死啊？！”不用Azazel说完，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我又没打算往自己身上洒！只是放一点自己的血，再洒上他的，看会不会烧起来而已。”
“关键问题在于，我们弄不到他的血。前几天我想让老爸翻翻他的脑子，然后他就整得咱们这儿鸡飞狗跳。”
由于之前“天使”对我和Azazel的异常行为，我们这段时间全天处在队友们的保护下，外勤任务全部取消。
如果Levi真的是天使，那么他的能力一定早就存在，把洞察力用成无障碍读心术肯定很容易。在他面前耍手段肯定都无效，还不如直接一点。
天使是悬在我们头上的一柄剑，为了未来，我们必须把它打下来。
“反正早晚都会被看穿……我们去跟Levi谈谈吧。”
我给Levi留了一张纸条，请他傍晚时分来会客厅聊；同时，我也通知了父亲们，让他们开着监听设备，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
老爸认为我太过鲁莽，而且万一Levi不是敌人，我们就都是罪人了；但是老爹支持我，他认为隐患不能留。
我站在窗边，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Azazel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紧紧盯着门。这次见面，我特地换了身米白色的细麻长袖连衣裙，Azazel则换上了他经典款魔王行头，力求还原历史又不至于过分表演。
身后传来敲门声，我深呼吸，用我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说道：
“请进。”
我没告诉Levi，Azazel也在这里。他看着我们，黑色的眼睛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然后卷起狂风暴雨，最后一切归于沉寂。不到一秒种，他的脸上重新出现温柔的微笑。
“Remiel，找我有什么事？”
Levi对Azazel点点头，甚至都没有说话。
“Enoch，好久不见。”
根据Azazel的第一手资料，“Enoch”是Metatron的Cheyarafim力量觉醒前的名字，用希伯来语说这个名字肯定会有效果；万一不行，就当作玩笑略过去。
但我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剧烈。
Levi一瞬不瞬地跟我对视，复杂到无法确切辨识的感情伴随着眼泪从那双黑色的眼中涌出，我只能看出，他在为某些透过我所能看到的事物而哭泣。他向我疾走过来，伸手似乎要拉住我。
然而最终他停下了，因为我下意识地向一边撤了撤。Azazel发出一声闷笑——因为我刚刚是朝他所在的方向撤过去的。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论记不记得，你最终都会知道我是谁。”
Levi擦去眼泪，用前所未有的高高在上的神情面对我们。我感到有一双手按在我肩上，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Azazel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我身后。
“但是我没想到，几十个世纪以前Remiel选择了恶魔，过了几十个世纪，Remiel还是选择了……你们这些混蛋！！！”
我没料到Levi——现在应该叫他Metatron——会在这里动手。他一手推开我，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抓着一柄沾满血的匕首刺向Azazel。糟糕的是，那竟然是一把陶瓷匕首！
Azazel瞬移躲开；我感应到Metatron身上哪怕连一个导体都没带，但不代表我没准备。
数条铁链从隐蔽处飞出，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REMIEL！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恶魔做事？！明明你跟我们才是家人！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
他怒目圆睁，双眼布满血丝，再也不复平静温柔。
“‘一而再再而三’？！呵呵，到底是谁比较无理取闹！我跟你们很熟吗？！不就重个名而已吗？信不信站纽约随便一条大街上喊‘Michael’回头的人数不过来？老子这边为了变种人的未来赴汤蹈火，你丫就为了个阵营问题来杀我同伴？！说好的救世济人的天使呢？那么多信仰着你们的普通人饥寒交迫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变种人被人体实验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几千年全把时间浪费在消除异己上了吧？！！”
听到动静，老爹老爸已经带人赶过来了，正好碰见我薅着Metatron的头发咆哮的一幕。
“啊——天使——！”
我们听到别的房间传来惊叫声，看向窗外。
铺天盖地的白翅膀。
“真是大阵仗啊。”
“回来吧，Remiel。”
之前曾经见过一面的六翼金发美女向我伸手。我控制锁链把Metatron提到我前面做掩体，并示意Azazel站到我身后去。
“啊，Metatron大人！”
白翅膀里传出愤怒的惊呼声。
“‘回’？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们！我是变种人Remiel Salome Xavier，今年15岁家住西彻斯特，跟你们除了同为变种人，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曾经带着我飞的红发俊男来到最前面，“也对，就算是你双亲也不知道他们自己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前的祖先，自然没法告诉你。
“放弃那个恶魔，来我们这边吧！我们会保护你和你的子孙后代……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时出生的，但我们能确定你是Erik Lensherr和Charles Xavier的孩子！你是这几千年来最接近当年Remiel的一个，比你父亲Erik还要接近。你几乎就是他，就是Remiel！我们努力用天使的血脉对你这一系进行纯化，到现在终于有效果了！你还小，还有机会觉醒；如果你实在不行，你的孩子也很有可能！如果你能够跟一个天使诞下后代，那么那个孩子也一定能够成为能与当年七大天使并肩的天使！”
“AWESOME！Erik、Remiel你们原来还有这样的身世……”
Sean这倒霉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爹一巴掌打了头。
“你们是说，你们一直在安排我的祖先的人生、我的人生，还想插手我孩子的人生？！”
老爹震怒了。
这栋宅院里所有金属物品都指向了“天使”们，从锅铲刀叉到枪炮弹药，说错一句话这些就会飞向他们。
“Erik，冷静！他们人数那么多，已经被普通人看见了！如果我们被认为杀了天使，普通人会怎样看我们？”
关键时刻，老爸点醒了老爹。
红发男立刻鼻子翘上天。
“在东方的传说中，如果有人犯下大罪，会遭天谴。”
我看着越来越厚的乌云，凝神蓄力。
显然大部分人都没听懂——因为我这句话是用汉语说的；但是Metatron很明显地挣扎起来。
老天爷，小的要借您的威名和力量一用了！
借助厚厚的雨层云，雷电很快聚集。
“所以，如果天使来了，然后自然灾害也来了，接着天使消失了，自然灾害也消失了……大家又会怎么看呢？”
见我抬手，众多白翅膀们立刻点火的点火发电的发电，一副打算死拼到底的样子；我们这边也传出各种声音，想必也纷纷变身的变身发力的发力。
一触即发。
“Michael，你们这样都几千年了，不累吗？”
突然有一双红色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Azazel你干嘛？”
“没有必要跟他们两败俱伤。”他低沉的声音传递着经年累月积累下的疲劳，“他们不过是这个星球遗留下来的一群行将就木的活化石，你没有必要为了过去赔上未来。”
“该死的恶魔你说什么？今天我们不仅要带Remiel走，更要铲除你这个祸害！”为首的红发男Michael拔出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剑指向Azazel。
“难道不是吗？你们不过是些活在昔日辉煌中不肯醒来的老古董。在这个星球上，纯血的Neyaphem也只有我一个了；我跟我的后代们也没什么联系，而且Neyaphem的血统跟Cheyarafim一样如果不纯化传不了几代就会变成隐性的。我也没兴趣搞什么统治世界的事情——因为现在我知道我做不到，我承认哪怕是普通人类军队都能把我抓住大卸八块。”
Cheyarafim中开始传出一些窃窃私语声，有些比较年轻、入队较晚的“天使”甚至开始表示动摇了。
“我记得你们追捕我的这几千年间，我曾经多次表示过我一点都不想打下去，我只想不那么痛苦地活着而已。可是你们呢？抓走我的情人、我的孩子，钉在十字架上示众，告诉那些愚昧的人类说那都是披着女人皮的恶魔，跟魔王苟且生下了小怪物。”
两方阵营中都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Azazel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仅仅是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心脏都要冻结了。
看到一个与你无关的人死去，与看到一个与你有亲密关系的人死去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何况，这里的“情人”和“孩子”都是复数形式。
我不敢猜这两个词里包含了多少亡魂。
虽然我对他拥有过复数个情人甚至孩子的事情感到有点不自在，但我仍为这些生命的消逝感到悲伤。
我们身后的X-men队伍中传出愤怒的喘气声。这些变种人中不乏后天变异后外貌奇特，甚至天生就异于常人的人，平日饱受歧视，整日被“怪物、魔鬼”之类的词汇包围。像我、我的兄弟们和老爹仅仅发色变成银色，或者老爸那样只有虹膜颜色饱和度略高的类型，真的要谢天谢地谢祖宗。
“Remiel Xavier的确与当年的Remiel非常相似，头发、五官、甚至部分能力，但是你们和我是亲眼看着他死去的。”Azazel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柔滑，有着仿佛毒蛇爬过般的阴森，“你们以惩处叛徒的名义斩下了他的翅膀，放任他流血过多而死……行刑者不就是这个，如今后辈光秃秃一片的，书记官大人？”
没人反驳。
——怪不得Azazel要砍了他翅膀！
“你们的信徒如今已经遍布世界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趁早收手吧，Neyaphem和Cheyarafim之间的血债早就算不清了，我也不想把接下来的生命继续消耗在跟你们斗上。人类的世界发展那么快，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乐子……我的生命还有那么长。”
我不敢说Azazel就真的这么与世无争了，毕竟他是如此老奸巨猾；但是这些话语，确实在发泄他这几千年攒下的情绪。
“恶魔最擅长蛊惑人心，别被他骗了！”
Michael大声疾呼，却挡不住Azazel叹息般的结语。
“承认吧，什么‘天使’、‘恶魔’，都只是后世敬畏者的艺术加工……我们不过是一群X基因变异的人类而已。”
Michael的红发在越来越大的风中狂乱地飞旋，“天使”们安静得只剩翅膀的拍打声。
“不，我不相信！我们的神——”
突然大喊的是很久没有出声的Metatron。
我已经够烦的了，因而失去了听他讲完的耐心。
“记好了你的神是属于‘宗教’范畴的，不是‘神话’！只有‘神话’才是从最初便存在的，‘宗教’都是人编的！难道你还想让信徒们给你编出个‘神’来吗？”
然而只有我知道，其他不论宗教还是神话，他们的神及使徒们都在他们各自的空间、各自的星球过得风生水起。唯有“天使”和“恶魔”，因为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某些编剧的特殊对待而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人类”身份；可是最终也因此被证明，他们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自己的神。
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有什么事情，先别急着动手，好好商量商量。”最终老爸决定出面打个圆场，“至少先从天上下来？”
事实证明，人们总是难以抵抗这个外貌精致的蓝眼睛小个子的魅力。
在Michael的带领下，白翅膀们纷纷踏上地面。我把Metatron推给老爸，让他处理掉这家伙脑子里不该留下的一切，顺便检查一下有多少透露给Cheyarafim了。
“就算你再怎么否认，我还是能肯定，你确实是Remiel，连脾气和反骨都一模一样。”
红发男人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伤痛、悔恨与怀念。
很遗憾我没法告诉他，我作为一个穿货，也很了解自己绝对不是那个人，顶多只是很相似罢了。
“Azazel可是情人孩子遍天下，这样的人你们这里也敢收？”
“我觉得这很正常啊，毕竟都活了几千年了，憋久了容易憋得心理变态哟。”
Michael突然向我快速滑行而来，Azazel急忙一尾巴把我卷到他背后，老爹也带着一大堆金属武器冲过来。
“你啊……仔细看来，虽然天使的外貌，但内里却是恶魔呢——Miss Silverdemon。”
——大叔，我一点都不想抢我未来儿子的名号。
我无比深沉地看着他。
他坏笑了一下：“多亏了某人的恶魔血统呢……你就不好奇几千年前Remiel选择的那个恶魔是谁？”
我看到Azazel的后背明显绷紧了。
——不，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带上你的人，滚你的蛋——并且不要再滚回来了。”
我从Azazel背后露头，下逐客令。
“我当然不会‘滚’……我会飞啊~”
Michael拉起Metatron，大笑着离开。
我和老爹试图用刀叉把他们打下来，被老爸制止了。
“关于天使的危机暂告一段落，就别再惹是生非了……Remiel， Azazel，你们来一下。”
“下面我们需要解决一件近在眼前的事情。”
老爸高深莫测的表情让我们两个被点名的都有点紧张，连带被老爸拉来的一头雾水的老爹也不禁喉头抽动。
“关于血缘关系的那一部分就不用提了，反正都几千年了——Azazel，我们是朋友，我不想翻你的脑子；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和我·们的Remiel，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爹好像也突然反应过来了，瞪视着Azazel。
我看看Azazel，却发现Azazel正看着我。
还是温柔而平静的眼神，但……我总感觉那里面不那么空洞了。
……说起来，空不空洞一直以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呢。
他忽然笑了，一张血红的脸上出现一口大白牙真有点吓人。
“Remiel？”
他弯腰，向我伸手，我不由自主就搭上去了；然后他便踏着跳舞似的步子把我往怀里一带——
红烟腾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白银恶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