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〇点三、第X周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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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树林，看植被种类和天候，此地大概位于……欧洲；目之所及没有人迹，但鸟兽反常地躁动。冷灰的天光和杀气腾腾的鸟鸣环绕着我，逼得我不得不解开了对自己“减速”的能力，好快一点赶到那个动静尤其不妙的地方。
我看到一群手持冷兵器的警|察和三个平民，一支箭经由一个警|察的手，“缓缓”射向平民中一个小女孩的后背。在箭触及她之前，我带着她和另一个正与她相拥的女人，瞬移离开了先前的位置。
再度出现后我才有机会仔细看了看现场情况：一群警|察正拿着很原始的武器与一个中年男人对峙……那个男人竟然是Erik？！
我的闪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我，这个灰褐色头发的Erik看我的眼神有点恍惚，我捕捉到了他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Azazel”。
“大家好？”
我小心地招了招手。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魔鬼！”“恶魔！”“吸血鬼！”
我知道我那刷墙石灰水一样的脸色、银白色的长发、尖耳和獠牙，还有清汤挂面般的西装式白风衣，总能让人联想到传说中的吸血鬼。
“波兰距离罗马尼亚是不是挺近？！”我听到打头的警|察哆哆嗦嗦地小声嘟囔。
好吧，至少我知道现在我身处波兰境内了。
在这群警|察攻击我们之前，我扯上Erik和那两位女性瞬移离开。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我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环境，不由得眼睛一热——果然，不论身在哪个世界，我总会下意识地“回”到西彻斯特城堡。
那城堡如记忆中一般古朴精致，布局规整的园林绿树成荫；满园能力各异的青少年们齐齐转向我们，目瞪口呆。
“……教授！教授！又有新同学啦！！！”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一群热心的青少年版熟面孔围拢过来，把我们引向他们口中的“教授”所在的地方。
大概是看在我是这两位女性——大概是他的妻女——的救命恩人的份上，Erik并未表示反对；他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透出一种无奈却又放松的感觉。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咽喉。
我不知道这次我将见到一个怎样的“教授”，正如我不认识这个Erik的妻子，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女儿，推断不出现在的具体年份，无法肯定这所位于这个世界的西彻斯特的变种人学校是否还是Charles所创建的那个学校——事实上，我甚至不敢确认，那位“教授”，是否还是Charles Xa|vier。
“外面的朋友，不一起进来坐坐吗？”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我头脑中响起，灼热的水纹模糊了我的视线。
太好了，爷爷还是爷爷。
我突然爆发的情绪似乎吓到了Charles，他尝试理清我的思绪而未果后，一脸头晕目眩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首先安排了受惊过度的母女二人去休息，然后让Erik和我留下好好梳理事件经过。本来他看我不是成年人，也想让我去休息，但是我直接搬出了“时空旅行者”的名号，他便也让我留下了。
偌大的会客室里，平凡的炼钢工人Erik和养尊处优然而瘫痪的Charles面面相觑，每一呼每一吸中都弥散着怀念、纠结……与尴尬。
“Erik，你……”“Charles，你……”
他们同时开口，似乎都想问问对方这些年来过得怎样，却又同时陷入沉默。
在气氛彻底凝固之前，我深吸一口气，对Charles说：
“Erik也说不明白的，你还是直接读我的脑子吧。”
我尽量放慢了思绪，牵着Charles枯瘦的手指步入我的奇妙过往。脑电波的交流总是转瞬即逝，Charles看完我所知的一切世界分支，也仅仅用了现实中的几秒钟；然而，当他“醒”来后，却一言不发，只是凝视一边着我，一边安静地留下两行清泪。
“Charles……”
Erik向他倾身，明显在担心他先前是否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Charles轻轻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啊，原来我错过了那么……”他拭了拭眼泪，向我们微笑，温柔睿智一如无数个平行世界中的Charles Xavier，“不过还好你来了，这个世界还来得及被拯救，对吧？”
在这一刻，我得知我的到来将又一次改变一个平行宇宙地球的未来走向；然而同时，何其悲哀，作为一个观测者，我无法改变我已感知过的“过往”，比如我无法令这里的Remiel出生，也无法让这里的Azazel活过来。
……是的，根据Erik和Charles的只言片语，我确定了这个世界的当下没有Azazel和Remiel，一个早已死去，而另一个甚至从未存在。
Charles像面对一个普通的老朋友那样，为Erik一家安排了住处，并接收了Erik的小女儿Nina，也就是我先前救下的那个孩子，插班就读于X学院一年级。那孩子也是一个变种人，拥有作用于动物的心灵感应能力，说不定以后也能发展成Charles这样强大的、能够将能力作用于一切有意识的生物的变种人。Charles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她的内在与外在都很美，而且她是Erik的女儿，还拥有近似于Charles的能力；我也很喜欢她，其中有一个不能否认的原因是，她长得有些像妈妈和Raphael舅舅小时候的样子。
同时，基于我的记忆，Charles决定重新联络他们这里的Peter，即Pietro舅舅的同位体，并诚邀他加入学院；意料之外但还算是情理之中地，与Pietro舅舅一样大的Wanda姨妈居然也不存在。但我们一直没有就我记忆中的Remiel和Raphael展开深入探讨，因为我不知道Charles对他们到底有何看法，一方面我一想到妈妈和小舅舅从未出生就很难过，另一方面Charles也不能说就已经完全放下Erik了，谈及这两个人总会让他堵心。
所以，Remiel和Raphael的真实身份一直是我跟Charles之间的秘密。即使Erik就他们一家获救的事情再三感谢我，并询问我跟Azazel和Charles的关系，我也仅仅告诉他，我是另一个平行宇宙里的Azazel的儿子，Charles的孙子，而没有说明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还好我的脸、我的眼睛更像Charles和妈妈，而“银发”也没能在这个世界的Erik身上体现。
有些事，真的不是想做就可以去做的，哪怕我们实际上能做得到。看着Nina纯真无邪的脸，我真的做不出哪怕一丝一毫会破坏她的幸福家庭的事。
在学校期间，我还有幸见到了这个世界的Henry McCoy和Alex Summers。但遗憾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一批资历最老的X战警，除他们和在外流浪的Raven外，都已经不在了。我决定不告诉Alex，他失去了多少可能性。
Charles对Peter发出邀请的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学校门口。作为学院里速度最快的人，我被Charles安排去第一个迎接他们。然而，当我在他面前闪现时，我们两个，连同跟着他的人，都僵在了原地。
名为“Peter”的青年，手提行李箱站在学院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似乎是他同伴的人。他们俨然一副正式拜见、将要在此长驻的样子，还专门打扮了一番，俩人全穿了一身白西装——我觉得确实有点过于“隆重”，除非他们还有什么别的安排——而Peter明显不习惯这种衣服，整个人都有点拧巴。
Peter虽然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却还是一副娃娃脸，满身少年气，跟我那个像极了Erik爷爷以至于“早衰”的Pietro舅舅大相径庭。那个跟着他来的高个儿青年有一双黑底红仁儿的眼睛，因此，他即使长得跟我所知的“牌皇”Remy不完全一样，我也能认出他们互为同位体；但是真正令我们呆住的并不是这些。
平心而论，Peter和Pietro舅舅长得只有五分像，而我跟他们俩都不是特别像；但是当我们都有一头不算短的、少见的银发，又同时穿了款式相近的同色衣服的时候，这种相似就格外醒目了。
“Peter？还有，这位是……？”
Erik推着Charles的轮椅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两人一同被我和Peter吓了一跳；而Peter静静地看看Erik又看看我，眼里的惊疑和委屈越聚越多。
屋漏偏逢连夜雨，Erik的妻子Magda，带着他们的女儿Nina，一脸好奇款款而来。
我万分尴尬地充他们所有人笑笑——根据Charles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来判断，我笑得甚是难看——接着“砰”地一声遁走了。
用妈妈的话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大约一小时后，我坐在一间会客厅里，Erik、Charles、Peter和Hank呈半包围式坐在我面前。Charles一脸抱歉地冲我笑笑，并对我现在的状况表示无能为力。我对此倒可以理解，毕竟隐瞒不是解决问题的长远之计；我甚至还得感谢这场“会审”只有四个人来进行……
我给他们讲起了我所知的Xavier家族与Lensherr家族的渊源，从我的爷爷们开启改变世界之路讲到Cheyarafim和Neyaphem几千年里的恩怨纠葛，从Pietro与Wanda姐弟的存在讲到Kurt McCoy的诞生，讲得舌尖发烫嗓子冒烟，讲得Peter和Erik这对父子额头渗汗两眼发直。尤其是Erik，在同时得知了Peter是他的儿子、他和Charles在另一个宇宙的同位体们成立了家庭、我是他的同位体的孙子等等一系列爆|炸性消息后，完全“宕机”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但你们也不必耿耿于怀，毕竟在我那边，根据那些Cheyarafim的说法，我的爷爷们是几千年前的‘那个Remiel’和Azazel的后代，你们跟他们其实不能完全算一样的人，所以命运不同也是正常的。”
“但我们确实曾经有机会避免——”Erik没有动，只有眼神指向Charles，但周围的金属物品在代替他颤抖。
“‘曾经’，”我按住了他的肩膀，“但是人永远是生活在当下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是的，还不晚！”
Peter忽然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的Pietro舅舅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既然知道了这样一个我不喜欢的未来，我就要去避免它……其实，我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见到Charles和爸爸，我还想得到你们一份来自你们的祝福。”
他郑重地向我们宣布：
“我和Remy——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我们决定在一起了。”
——哇。
我猛地把头扭向Peter，并用热泪盈眶的眼睛表达了对他“吸引炮火”这一行为的由衷感激。期间，我抽空瞟了一眼在座的其他几位，Hank一副完全跟不上我们的懵逼表情，Charles笑得非常柔软，而Erik……Erik终于忍不住，哭了。
狗血家庭剧暂且落幕后，Charles和Hank帮我查到了Azazel的埋骨之地。
在我到来此地十年前，他就已经死于研究人员之手。我始终搞不清这群研究人员的逻辑：把一个人的能力应用于社会生产、科技进步，或者哪怕只是弄清一个变种人的能力运作原理，不应该比弄清怎么杀死他/她更重要吗；一个活体变种人不应该比死掉的更珍贵吗？尤其是Azazel，他的能力可是空间切换，这TM已经是能使人类在宇宙领域内开疆扩土的终极能力了，难道还不足以让他被留下吗？还是说，这些人只想着怎么排除“异己”——比如“异教徒”或者“恶魔”了？！
或许这与我的家庭背景和自己身为宗|教传说中的“恶魔”有关，我对这不够宽容的一神教及与之相关的一切，都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敏感与反感。除了侧面为艺术发展提供了苗床，我看不出它在使信徒变得愚昧又短视，以及阻碍科学进步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我安静地站在那片其中之一是Azazel的无名亡者的墓碑群之间，放手让愤怒的灵魂肆意冲撞咆哮，直到晚风刺痛我眼泪干结的脸。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Azazel的死亡。
“Hy…Hyman？”
被派来找我的Peter小心地凑过来。我搓掉脸上的灰迹，拍拍他的肩膀。
“……我很抱歉那时没能赶上。”
他忽然这样对我说，轻柔的声音里包含着真实的歉意。与我那猎豹般的舅舅不一样，这里的快银真是可爱得如同一只小猫咪。
“就像Erik和Charles的关系一样——‘Miss is just miss, not a mistake’。”我终究没忍住，揉了揉他软绵绵的银发：“更何况这不是你的责任，这是那群无知者的恶业。”
他蹙眉盯了我几秒，忽然伸手也揉了揉我的头发。
“小孩子装什么大人啦！”
……也对哦，他虽然看着嫩但终究比我大十岁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〇点三、第X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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