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holic百四同人·守》眠不足

9、part 9

　　那天之后，四月一日君寻难得在百目鬼静面前沉默下来，有意无意地避开两人独处的机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多了一分沉思。
　　百目鬼静也没有步步紧逼，或者说，只要四月一日君寻坚持，他就只能让步，没有原因，只是狠不下心来，如此而已，更何况他们……
　　来日方长。

　　这天，百目鬼静走过回廊转角，便看到那人倚着木柱子，出神地望着雨幕，连烟斗里的烟丝烧完了都没发现，不由得奇怪，“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等人而已。”四月一日君寻情绪有些低落，回过神来，闷闷不乐地低头回答，才发现烟丝已经烧完了，叹了口气将烟斗搁在一边。
　　“是客人？”百目鬼静见他坐正了身子，便走到他身边坐下。
　　“……有形之物终有消失的一天……百目鬼，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知道……并不代表我能面对……”
　　四月一日君寻难得没有戴眼镜，异色的双眸中倒映着雨天的阴霾，少年清脆的声音透出沉重的悲哀，百目鬼静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仿佛哭泣一般的眼睛，天空中却在此时传来一声悲泣。
　　“四月一日，快救救这孩子！”
　　雨童女怀里抱着虚弱的座敷童子，闪电一般地俯冲下来。
　　四月一日君寻立刻站起身，温柔地接过她怀中虚弱的座敷童子，“一直在等你们，放心吧雨童女，座敷童子会没事的。”
　　座敷童子努力睁开眼睛看他，惨白的脸庞扬起一抹温婉笑意，再多的，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做到了。
　　“摩可拿……”四月一日君寻望向回廊尽头，摩可拿和全露多露就站在那里。
　　“已经都准备好了。”
　　四月一日君寻点点头，不再多言，抱着座敷童子走进内室，摩可拿和全露多露连忙跟上。
　　他们走后，雨童女忍不住低声哭泣，“一定要……没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座敷童子不是和你生活在灵气充沛的神山之中吗？怎么会这么虚弱？”简直就像即将消散一样。
　　“灵气充沛？”雨童女停下了软弱的哭泣，看向百目鬼静的时候，眼睛里分明都是恨意，“全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人类！千百年来不断破坏我们的生存环境，一日又一日地，不断制造杀戮砍伐，人间的邪气越来越重，依赖灵气生存的那些同伴们过得就越来越艰难，到最后，一个一个的，只能不甘心地消散在那一片一片的钢筋水泥之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那个孩子赖以生存的神山？邪气入侵，那个孩子就只能这样消散……为什么？为什么消失的不是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雨童女声嘶力竭地质问。
　　百目鬼静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站着，以他的身份而言，实在无法作出回答，虽说他已经精灵化，但他曾经就是人类。
　　“人类之中，也并不是都是如此的，他们有坏也有好，有制造杀戮之人便有全力救赎之人，有肮脏才能感受到洁净，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正负相生相伴。雨童女，你只是太悲伤，难免憎恨，以一概全了。”摩可拿突然出现，严肃地说道。
　　雨童女慢慢闭上眼睛，平复激烈的情绪，好一会儿才重新看向百目鬼静，“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什么。”百目鬼静仍然笔直地站着，雨幕遮天蔽日。

　　内室里，地板上勾画出了复杂的法阵，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珠子约有孩童拳头大小，圆润且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其中雾气流转，灵气逼人。
　　“好美……”座敷童子忍不住轻声赞叹。
　　“真的？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四月一日君寻松了口气，温柔地说，“座敷童子，这颗明珠以后就是你的居所了，所以你能喜欢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你，四月一日。”座敷童子脸颊透着害羞的粉色，目光澄净，温柔如水。
　　“不用谢，这么久以来一直得到你和雨童女的关照，我才是应该谢谢你们。”四月一日君寻微微笑了起来。
　　“那么，向你支付我的代价……”法阵开始启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缠绕着座敷童子，直到座敷童子整个人都被法阵的光芒笼罩着，轻轻漂浮起来，离开了四月一日君寻的怀抱。
　　“不用……”四月一日君寻的拒绝被座敷童子虔诚郑重的动作打断。
　　“我所支付的代价，座敷童子的祝福。”第一次大胆地亲吻四月一日君寻，虽然只是额头，但依旧让这个害羞的女孩红透了脸颊，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坚定执着，“四月一日……绝对，要幸福！”
　　“代价……我确实收到了。”四月一日君寻看着法阵中央那温柔而耀眼的光芒渐渐收敛散去，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