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为尊》煎饼果子来一打

7、公主监军3

　　陈雅在后宫中人缘并不好，究其原因，因为她太爱装。大概是生母出生于农家让她感觉到耻辱，她总是用张扬来掩盖自己内心的自卑。表里不一的长公主，礼仪规范甚至要比一些世家出生的贵女要好的多，却仍然阻止不了别人暗地嘲笑。现在想想，也许是真实的经历了国破家亡，毒酒穿吼，对于虚名她早已看开，不过是他人的看法而已。
　　她坐在角落里，眼瞧着一群后宫的女人们明明暗地里恨不得掐死对方，表面上还能亲亲热热的姐妹相称。若是以前，眼前演戏里的人里断不会少了自己，为了显示自己的长公主名副其实，她不会放过任何展示自己的机会。或许在旁观者眼里，自己比耍猴戏强不了多少。
　　她暗暗观察每个人的神态，一颦一笑里暗藏汹涌，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历练的还很多，至少自己目前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能依靠夸张的演技来弥补。幸好人人都知道长公主极其爱面子，一时之间也不会有人怀疑她演戏，但以后当别人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这样拙劣的演技就真的在把自己当猴耍了。
　　她打起精神，仔细观摩，柳皇后笑面对人无论说到什么，弧度都不会发生丝毫变化，宁贵妃低头敛目的姿态让人本能的觉得她受了委屈,德妃挑眉不怒自威却情不自禁流露一丝媚态,安嫔眨眼间就能一派天真懵懂。
　　柳皇后今天以一敌二，虽然没吃亏但也没占到便宜，即便如此她心情还是十分愉悦，柳家和王家日益紧密，自己背后的靠山坚如磐石，这就够了。作为世族的女儿，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无论嫁到了哪里，都要为家族出力，这也是大家族得以延续悠久的原因。
　　然而，当她离开时注意到角落里的陈雅，心里隐隐涌起一股不安。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便移开，她和要好的几位嫔妃浩浩荡荡的回了椒房殿，好不容易听完了她们的奉承恭维，果然得知陈雅已经在后殿等了一会儿。
　　陈雅心知窦太后年纪越大越发刚愎自用，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因此自己的夸张和改变反而能取信于她，然而柳皇后心细如发，习惯狡兔三窑多留几条后路，自己在她面前装就是欲盖弥彰了。
　　陈雅高傲的走上前去，礼仪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坐下之后淡淡的品着手中的清茶，一言不发。
　　柳皇后心里本就不安，按照规矩来说陈雅今天是不应该进宫的，难道是昨晚大婚出了差错？她心里暗恨柳家的忽略，自己虽然是旁支可好歹也母仪天下了，却还是被嫡系压制的死死地，甚至连消息渠道都拿不到手，经常性滞后。
　　“雅儿昨晚才大婚，怎么这么一大早还赶回宫中问安，真是孝心可嘉。”她笑容满面的开口关怀。
　　陈雅闻言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放下茶盏，“母后，雅儿也不瞒你。儿臣今日是为了柳芊芊奏请名分一事而来。”
　　“柳芊芊……不就是本宫的小侄女么？怎么和她又有关系了？”柳皇后是真不知道柳芊芊曾入驻王家的事情，她想到了柳家肯定曾经有这个意向，但是她明白王柳两家联系越紧密，自己这个皇后做的就越得不到尊重，因此选择为陈雅出了几分力，成功得到了她的感激。
　　“柳家妹妹已经怀了驸马的骨肉，儿臣……”陈雅的声音有些颤抖，“儿臣想为她求取一个名分。”
　　柳皇后心里突突转过几个念头，自己毕竟是柳家人，侄女儿即使怀上驸马的骨肉，木已成舟如今只能给个名分了，总好过杀人灭口。
　　她抬眼见陈雅脸色平静，笑的越发温柔，只要长公主对驸马有情，就是自己这边的人，若能和柳芊芊斗一斗，不管怎样都不损自己的利益。思及于此，她猛的隐去笑容，“什么？！芊芊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雅儿你受委屈了。只是，这懿旨还需要过太后那一关啊！”
　　自己这皇后做的的确憋屈，上有太后压着，家族里又有嫡系虎视眈眈，然而一介旁系庶女能够坐上凤位，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只是不甘，难道就因为她没有投胎到嫡系无论做出多大的贡献也得不到家族的认可么？
　　强压下心里的愤恨之情，柳皇后面带焦色，“唉，雅儿你也知道本宫与太后素来不合，这份懿旨还得你亲自去才好！”
　　“雅儿知道。既然已经选定了驸马，雅儿就不会变，儿臣……儿臣丢不起那个人！”陈雅深吸一口气，憋回了滑到眼角的泪滴，“太后已经同意了，只是……雅儿当时冲动之下答应了一个条件，现在想想还需向母后禀告才好。”
　　柳皇后并不急着探听条件的内容，而是先安慰陈雅，“雅儿别着急，太后也是个明白人，断断不会提出让你难做的条件，本宫能帮的你的，自是站在你这一边。”
　　陈雅感激的向她投去一眼，缓缓道来，“三皇弟不是在西北军营里历练么，父皇最近要选一名监军，名为监军实则督促三皇弟。朝廷上现在王家的人呼声最高，然而太后希望雅儿能代替，一则不想让这个功劳落去了王家，二则免去父皇两面难做的境况。”
　　柳皇后沉默不语有些难以抉择，三皇子是她亲生儿子，可是她根本管不住他，反而自己的儿子一个劲的偏向王家，她早已忍耐了很久，只是王家毕竟是柳家的后台，虽然自己对朝政不懂，但也不能随便给人家添乱啊。
　　“母后安心，儿臣已经偷偷问过父皇，这个监军不过是因为三皇弟在军营里太过嚣张去约束约束他而已，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何况三皇弟再怎么也是父皇的儿子，总不好让一个臣子家的人去管束啊！雅儿为柳芊芊求取了名分，也算是全了驸马的一片心意，给了王家一个脸面，然而这件事实在太过……雅儿正巧最近也不想呆在京都，出去散散心也好，届时把林探花带上路，回来的时候四皇妹就欢欢喜喜等着做新娘吧！”陈雅突然一顿，想到了自己的事情，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儿臣说句逾越的话，倘若四皇妹真的看上了林探花，还是把那个女人解决干净好一点。不如先将两人隔离开来，徐徐图之，以防林探花心中愤懑，凑成一对怨偶啊！”
　　柳皇后细细想来，陈雅重义她是知道的，何况答应太后的条件也无法怪到她，说到底这门亲事还是自己保媒的呢！若不是为了驸马，一国公主何必要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跑去条件艰苦的西北？特别是林探花那里，自己的女儿一根筋的要嫁人家，不处理好就害了她一辈子，先把两人隔开，或许时间一长林探花也想开了，毕竟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能比得上国之公主呢？
　　柳皇后感动不已，连声道，“雅儿你辛苦了！放心吧，本宫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接下来又是一幕母慈子孝，让人好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