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琉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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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就被刘副将的敲门声吵醒，我和弥月在迷糊间被分开，不知弥月和刘副将说了什么之后，一大群人走进屋内。总之，我又度过了天大亮前那痛苦而漫长装扮时光。
马车在我的浑浑噩噩中前行着，昨夜被弥月骚扰的效果现在才呈现。“笃笃笃……”奇怪的声音把我从瞌睡中拉醒，掀开帘子，弥月正用她的马鞭敲马车上檐。
“姐姐，已经到琉璃城了，要不要换马骑乘，欣赏沿途风景？”弥月的话引发我新的好奇心，才出马车，绚彩的景致突入眼帘。
屋檐窗梁，道路彩车，一切事物都是彩色的，似乎所有啸月国都人都迷醉于绚烂的色彩，把一切都装点得分外妖娆。
目光在绚丽的色彩间游走，又落于街头人们的神态举止间。幸福、安乐是狂欢带来的吗？孩童自由而断断续续的高歌是迎接所安排的吗？那沿街人群后，一应俱全、品种繁多的蔬果是为尽展国富而刻意摆设的？
入啸月殿。
周围目光中的闪烁我早已习惯，却未闻定随之的窃窃私语声，想必啸月律法甚严又或治国有道，想一少年为王至今，心中钦佩之情又上升几分。
“吾王万岁！”
“众卿平身。”浑厚的声音传入耳内，此君主内力也十分出众。“耀日公主无须多礼，赐座！”
“谢啸月王。”抬头迎上从我入殿就直视而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都随眼神的交汇而定格。
又是一张天公造物时精修的脸庞：浓秀的剑眉下是跳动着惊艳与惊喜的炯炯眼神，英挺的鼻梁，向上牵动的嘴角丝毫不能掩盖薄唇的性感，细看皇冠下那乌黑的发，垂落时定是丝丝入情……看来这个世界的神都爱世人，不象我们那的月老，尽使唤人。
“今日耀日公主到访，实是我啸月耀日两国举国欢庆之大事，此刻起，公主便是我国贵宾，可不行礼，不受礼法约束自由出入。传朕口谕：自即日起，全国上下欢庆三天，农可不耕，工可不复，尽欢乐之功，行欢庆之事！”
一片高呼声中，我含笑谢礼，收回目光。为王者，知天命，驭人心，借机抚人心进而得人心，难怪皇帝伯伯与爹爹均对啸月多有顾忌。
“不知公主对朕的安排是否满意？”
“啸月王如此礼遇，耀日感恩于心。”有些吃不消擎啸月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是稍思才言的好。“他日耀日归国，定会向我王转达您的此番盛情厚遇。”
我并未抬头，只是努力装出疲惫，那灼热的目光逐渐移开，那浑厚的声音转而响起：“耀日公主连夜赶路，舟车劳顿，请公主在皇宫内先行休息，今晚朕在琉璃殿摆下鸿宴为公主接风洗尘。”
来访公主不到驿管或宫外偏殿休息，怎么住皇宫了？
“啸月王，请恕耀日多言。耀日还是休憩于驿管或宫外偏殿为好，于礼相合，于情更便，还请啸月王恩准。”
“公主莫不是觉得朕的琉璃宫与贵王府有异，难以适应？”我连连否定，他又尽自安排起来。
“既不是此故，定是公主见外了。今日公主之行，乃我啸月国之耀之喜，住在皇宫最是符合公主身份。”熟悉的声音让我不得不瞥了一眼站在擎啸月身旁的莫老狐狸，警惕度备增。
“前番弥月公主前往耀日国，公主多次在搭救在先，化解国之危难，对我公主更是情深意重，我主闻言更决意在此番公主前来时深表谢意，公主就住在皇宫，让我主与我国民共尽地主之谊款待答谢公主。”
“就依莫国师所言，公主莫要再拒朕与国民之好意。至于公主所顾虑的，朕也有安排。公主随行侍女随公主进宫服侍，随行护卫入住驿管和偏殿，离皇宫不远；方才朕也已告之天下，公主为上宾，不受任何礼数和出入约束，公主所担忧之事便不会出现。”
正想着推辞话语，擎啸月已命人搬运我带来的礼物和我的行李。
开口闭口国民盛情，还真是逼我。看着莫老狐狸一脸的贼笑，擎啸月又是如此英武全才，斗志被点燃，咱们晚上走着瞧。侧身交代了刘副将几件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入夜时分，啸月侍女来请，我在镜前再次修整了一遍妆容、衣着，朝着啸月皇宫中的奢侈之殿——琉璃殿迈进。
不可否认，夜间的琉璃宫分外妖娆迷人。亭廊间波光流转，不见火光处却也有彩光溢出，看来啸月人对光的研究很是独到，只是看着每当转一个殿所呈现的景色全然不同又各有奇异时，这擎啸月还真是挖空心思享受生活，算是和我有共同语言了。
行至琉璃殿外，我退去啸月侍女，等通报声响过，扬起一抹淡笑，踏着旋云步离地10厘米轻飘入场。
殿内鸦雀无声，我缓步上前，把笑容扩大，高声问候着啸月国主。
抽气声四起，窃窃私语声也此起彼伏。在擎啸月免我礼后，落座次座，才惊觉。惊叹于整个琉璃殿内无火自亮，方才隐约看见的彩光在此殿内四处流动，屋梁、廊柱，花瓶、杯盏，处处生辉；惊讶着殿内陪宴之人，个个光彩夺目，可谓是争奇斗艳。
收回目光，坦然面对众人的审视，开始专注于眼前的美食。一番酒宴、礼让过后，擎啸月的下文终于登场。
“今晚朕设宴琉璃殿款待耀日公主，却不见公主多言，公主可是对宴席不如意？”
“啸月王多虑了。”
“啸月皇宫琉璃宫精雕玉刻、巧夺天工，此琉璃殿更是宫中艳丽之及至，虚幻飘渺的光，余音缭绕的廊，清香袅袅的盏，味美□□的食，耀日是沉醉其间，回味于心，故而无暇多言。”你大哥盯我一晚上，对着你怕长针眼，背后都是毒蛇眼；背对你你又更肆无忌惮地盯着，背都快穿了，哪里还敢说话！“特别是啸月王今日设宴所安排的陪宴者皆光彩照人，耀日是目不暇接又恐失礼仪，这才少言，请啸月王莫要见怪。”
一阵大笑声，微醺的擎啸月居然拎着酒杯向我靠拢，又瞥一眼一直坐他身旁沉默不语的莫老狐狸，眼里都是笑意。
“公主也对这琉璃宫殿甚是赞赏，看来朕又觅一知音啊！”擎啸月说罢，竟抓住我的手。
“啸月王抬爱了，耀日只是粗浅欣赏、赞叹而已，与您建宫时的远大构想定出入甚多。”抽回手来，擎啸月肯定是醉了。
也许是见我瞅他的眼神变得生硬，他讪笑着退了回去。“朕多日来听闻许多关于公主的奇闻逸事，虽不敢说全然知晓公主心性，却也知公主是个乐天爱命，心地善良的人。公主有大谋在胸，又有为有当；虽偶会遇爱而迷心智，却也能自拔自醒，凭借才智、武艺化险为夷；公主识人之功了得，更有辩世之能，心思缜密却想过闲散自由的生活……”
我愣在了原地，他，真的了解我。不，是莫老狐狸告诉他的吧？可他言之凿凿，神情变幻似他亲身经历，脸上放着光……他，不是，不会是爱，是赏识。自古君王多爱才，只惜你我不共谋啊。
看他这喃喃自语的模样让我不忍打断他，忽然想起今日场合，我身后的那些目光已由羡慕、惊讶逐渐变为怨恨、愤怒。哎，提起身前的酒壶走到擎啸月面前，在场的人都被我的举动惊住，我给擎啸月斟上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啸月王，耀日谢您的了然。”仰头潇洒地饮下，没想此酒也是辛辣异常。“耀日无以回报您的知遇之情，今献歌舞一曲，了表寸心。”
放下酒壶，感叹世事难料，如若你不是敌国国主，也许，也许我可以放纵自己的情感，无论相隔多远。
抽出麒麟剑，在周围的慌乱中取得殿内鲜花，剑舞随身，花瓣入袖。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红袖漫舞，殿内早已无声；剑落花起，人间怎能留情？情绪歌至高亢，也许是酒意，也许是情动，我开始跃于殿内，穿梭于人丛间。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最后一个复音处，花瓣随舞而落。殿内依然无声，挥动袖子掩面假泣，抹袖收剑，又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了酒。
“耀日一时兴起歌之舞之，惊扰了啸月王，耀日自饮一杯为罚！”在酒杯刚靠近唇时，终于有第一个回神之人，酒杯被一把纂于他的手里。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声音很大，我只得瞪着他。也许他也被我的反应吓着，询问了一番，确定我仍清醒后宣布送我回殿休息，改日再聚。
我婉言拒绝了擎啸月欲亲自送我回宫的主意，此人摆明了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见他转身回殿，一屋子的莺歌燕舞一瞬间都聚集他身旁，一时间，软声侬语不绝于耳。
一个敌国要人已是要不得，又是一敌国国主，这福分我蓝和栀消受不起。也许是酒意作怪，也许真是折腾几日难得好床，才躺上床便昏昏入睡。
我的世界在梦乡里暂停，只有殿外那梦幻般的琉璃光依然流转。
选自歌曲《沧海一声笑》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琉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