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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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亮了吗？不晓得这是第几次昏死后醒来，努力睁开眼看清远处微弱的光亮。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亲自审问此人，其间若有其他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这个女声十分耳熟，前不久不就听过同声的美妙歌曲吗？轻笑出声又因全身的痛楚痛得抽气。
“都这样了还能笑得出来，姑娘看来真是女中豪杰了。”
“不劳梅夫人夸奖，小女子自知轻重。”等她走近，发现她的眼中全是担忧，不，还有一丝落寞。为何落寞呢？也真好笑，我的第一顿皮肉之苦受在自家，还有空关心别人的脸色。
“姑娘为何又笑了？”
“是我妄自菲薄了。我以为夫人定会怪我隐瞒身份，或者直接鞭刑伺候呢！”
“我若也有心刑囚你，你在这就待不到现在了。”看来我算是有贵人相助，攀上了救命稻草。
“小女子谢过夫人的救命之恩！”想行礼，无奈全身痛楚难耐，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这回换夫人浅笑，我莫名，只是看着她。
“妄自菲薄的是我吧。那日马厩一遇，我还以为觅到一知音，可曾想是个姑娘家。”原来梅夫人暗恋我呀，难怪知我是女人后那么落寞。不对呀，她不是二哥的……
“你别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与将军……并无夫妻之实。”
我昏，二哥这是整什么呢？那这女子也甘毁自己名节苦守在二哥身上？看她待我如此，一定要把她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我只是一个在战场上被人灭族的部落首领的遗孤，是将军救了我还给我报了仇。”
“那也不需要以身相许啊！更何况将军无意于你，又刻意保有你的清白之身，你就更该早日去寻自己的幸福！”二哥的“后宫”我是撬定了。
“你也真是个奇女子。身怀高超武艺又性子要强，长得国色天香好扮男装，牢里谈笑风生却不急让我放你，居然还劝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的幸福……也许就是在这里了。”
身处牢狱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见她似乎有心想帮我，大概也很难把我放了吧。
“没想到我会落入囚牢，来边关前我该找人算上一算的，看看是不是犯小人。”自嘲地笑起自己，真是倒霉。
“也该怪你长得如此让那栀夫人嫉妒了！”
“此话怎讲？”
“将军有一幅画从未给他人看过。我和那栀夫人与将军朝夕相处也发现将军只要在府上，几乎天天都要去书房呆很久，久而久之有心者就会发现将军其实是在看画。那画中少女非常美丽，想必是将军的心上人。我看到还好，可那栀夫人就不同了，她发现自己和画中人有五分相似，大概认为自己是因为象画中人才得将军宠爱的，能不恨那画中人吗？”梅夫人把我扶起身，帮我整理了一会衣服。
“上回在马厩我看见你时也有些吃惊，你与画中人长得十分相似，那栀夫人见你肯定也是妒火攻心才把你捉了。等我们知道你是女子后，我更断定你就是那画中人了，你说栀夫人怎么可能容得下你？”
说来说去都是我二哥给我惹的麻烦。
“我与你推心置腹，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是？”
“我姓蓝，名和栀。”
“我猜你名中应该有个‘栀’字，却不想你也姓蓝。蓝，蓝和栀……你，你是当今护国公主？！”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我却笑不出来。
看来边关人也知道我的事啊。我还想说什么，她神色一紧我赶紧闭了口。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见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瓶子凑到我嘴边，“这是我族密传的治伤续命良药，你先服下稳住伤势。”看了她一眼，吞下她给我的药。
“你就不怕我也嫉妒你下毒把你杀了？”
“怕，反正不吃也是等死，不如赌一把。”试图把身子放平，也许会好受一点。“赌我初见你时你的清新脱俗；赌我再见你时你的肺腑之言；更赌我短短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就是赌注大了点，怕对不起爹娘。”
“公主，我已派人去通知将军。您先忍耐一会，我也打点了狱卒，他们到明早都不会再为难你。”瞧她一脸激动，我知道我赌赢了。“若明早那栀夫人还要在你身上用刑，你……”
“夫人！”一个男声的呼喊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我该说的都与你说了，你好自为知。若你真是奸细就快快从实招来，兴许将军会留你一条活路！”梅夫人转过身去，对那狱卒说了什么又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平躺在阴冷的牢房里，忍不住还是要暗自庆幸一下。庆幸她在不知道我身份之前就已经决定救我，也许劫后重生的我又能多个交心朋友。还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我这叫乐观呢？还是叫无知？不知是不是药发挥了作用，昏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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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
处理完公务已是深夜，每天忙于军务早已忘了时间，背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了，昨夜是我忘形了。伸手解开上衣想摸索看是否伤口又裂开了，忽然瞧见手上那两排小小的牙齿印，又想起小栀了。
十三年前小栀离家远去时在我们手上一人狠咬了一口，回家后娘哭着给大家上药我是死活不肯，后来在又躲又赖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才把这印记留在了手上，每当看着它，就能想起与小栀一起的快乐时光。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接二连三的收到家里的信和暗守的密报，原来小栀一切安好，如今的她更是出落得动人美丽、才艺双绝。我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边城，只想飞奔到她身边陪伴她、呵护她、保护她。可如今身负重伤又逢边境狼烟弥漫，不能辜负王上和爹的一番重托，哎！
不知为何，大哥派来的那名参事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浮现。特别是离开府中时的惊鸿一瞥，那张脸没瞧真切却难以忘怀。这人也怪，身段、语调都象个女娃，该不是大哥把自己的新爱派到我身边来了吧？
叫什么来着？何挚，何挚……和栀！不会吧，如果他是她，那么，那就一切都对上了，难怪从她进屋我就移不开视线，难怪她见我时眼神闪避。这丫头十有八九以为骗了我正偷着乐呢！
匆忙把衣服绑好，冲出主帐牵了马就跑。不管身后多少人惊呼，不管他多少军务，小栀，既然你来了边城，我就一定要让你呆在我身边！
一路狂奔还是嫌慢，飞沙走石都视若无睹。想想也对，如今我负伤的消息王上那边肯定是知道的，若要论前来助我的人，以目前国都的局势，小栀最有可能！都怪大哥，没事在信里忽悠个没完，害得我错失与小栀相处的时日，回头找你算帐。
“啊！”一声尖叫在身侧响起，似乎撞到了人。本想让身后跟着的将领处理，可这人竟然爬起来就跪在了跟前。勉强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眼熟。
“将军，终于遇见将军了！”这不是梅院里的冬梅丫头吗？怎么也扮个男装深夜策马飞奔？
“如此匆忙找我何事？”
“将军，不好了。”瞧她一脸惊慌，站起来继续说着，“今日早晨，栀夫人把国都来的何参事捉进了牢里！”
“你说什么？！”
“我……奴婢……”
我那一吼吓着她了。“莫慌，快讲！”
“是。栀夫人以何参事是奸细为由捉进了牢里，后梅夫人去劝阻时听狱卒说那位参事其实是女子。夫人担心栀夫人会致何参事于死地，派冬梅前往军营，冒死相告将军！”
耳边已听不清丫鬟说的什么，鞭子一挥，但愿小栀没事！
赶回府中已近中午时分，不理会管家一旁的言语直奔牢房。
阴暗的牢房里依稀能听到甩出鞭子的“啪啪”声，每响一下我心痛一次，管不了那么多了，使出轻功飞进牢房，一掌一个把两个行凶者斩于身前。
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支离破碎的布片中间的小人身上：头发披散在地上，脸朝着牢内。这个，应该不是小栀吧？为什么我举步为艰呢？为什么我连伸手拨开她脸上头发的勇气都没有？
把人拥在怀里，冰冷无温。“来人啊！”抱起她走到牢外，地上跪了一地的人。
“把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都给我杀了！我不想看见还有任何伤害了她的人活着！”
“不……”微弱的声音从怀中溢出，是小栀？太好了，你还活着！不自禁地拥紧了些，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抽搐。“该死！”
“二哥，不要……不要杀他们。”眼睛睁开了，是我的小栀，是我的小栀！“你别说话，说话会疼。管家，把边城所有的大夫统统给我请来，快！”
“你先答应我不……不杀他们！”真是和家人一样倔的脾气。“好好，我都答应你，二哥都听你的，我们先去看大夫，这事回头再说。你别再说话了。”
我话音还没落，怀中的人瞬间没有了生机。“小栀?小栀!大夫呢？来人啊！去给我把大夫请来！不，你们都去，去把大夫用轻功给我扛来！快去！”不！不要离开我，我才见到你，小栀，你不可以这么残忍地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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