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花与歌》游心酱

119、妖之血（三）

　　就在犬夜叉一行人在与奈落的新分♂身，兽郎丸和影郎丸艰难战斗的时候，杀生丸和菡已经赶到了那片久违的深林，这也是邪见第一次来到朴仙翁的森林。
　　“欢迎，”苍老而厚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正等着你来。”
　　“咦，没有看到人影啊。”邪见和他身边的兔子惊讶地环视四周。
　　“我正想着你该来了，杀生丸。”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会来么，朴仙翁。”杀生丸径直走到最高大粗壮的参天之木前，停下了脚步。
　　“你会到我这里来，就说明那把刀出事了吧。”朴仙翁奇特的脸庞从树身上浮现出来，沉声问道，“你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遗物铁碎牙的事情，是吗。”

　　“杀生丸大人，这究竟是…”邪见看着眼前的巨木，吃惊地插嘴道。
　　“这是朴仙翁，树龄两千年了，铁碎牙、天生牙刀鞘也是由他树枝制成。”菡小声解释，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佩刀，继续说道，“泷清流也是，刀鞘同样来自朴仙翁的馈赠。”
　　“原来如此。”邪见谨慎道，看到这棵神奇的大树之后，它似乎有些明白铁碎牙与天生牙的刀鞘之上那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由来了。

　　“朴仙翁，你大概知道，犬夜叉和铁碎牙的关联。”杀生丸没有理会身后的私语，直白地向朴仙翁提出了他的问题。比起冥加这类彻头彻尾的犬夜叉党，在犬大将留下的部下或挚友中，朴仙翁无疑是偏向杀生丸的。这也是当初犬大将在与刹那猛丸一役身死后，刀刀斋和冥加在不敢直面杀生丸的情况下，决定让朴仙翁将天生牙转交给杀生丸的原因。
　　“犬夜叉，你的弟弟么。”朴仙翁语调迟缓地问道，常年隐居在深山老林中，时间在他身上似乎过去的更加缓慢，他的说话节奏也因此放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朴仙翁彻底与世隔绝了，恰恰相反，这个有着悠久寿命的半仙半妖怪的存在拥有着看透世事的睿智目光。
　　“犬夜叉的血改变了。第一次适合咬断铁碎牙的悟心鬼战斗时，第二次是当他和我战斗时铁碎牙掉落后。血的气味从半妖变成与我和父亲一样的妖怪之血的气味。”杀生丸说道。
　　“同样的妖怪之血吗？真的是那样吗？”朴仙翁反问道。
　　“嗯？”杀生丸鼻间发出疑惑的轻哼。
　　“犬夜叉是人类和妖怪所生的妖怪，他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妖怪。起码，杀生丸，有些事，身为完全妖怪的你能做到，而犬夜叉做不到。”朴仙翁的语气中并无嘲讽之意，似乎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那就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保全自己的性命？”杀生丸皱起了眉。
　　“比如，杀生丸，无论你陷入多么危险的镜子，你的心还是能保持冷静，绝不会迷失自我。”朴仙翁豪不卖关子，耐心解释道。
　　“哼，我怎么会陷入那种境地。”杀生丸不屑地否定了朴仙翁的假设。
　　“呵呵呵，可能吧。”朴仙翁发出善意的轻笑，“但是犬夜叉不同，当他陷入绝境，生命受到威胁时，为了保护自己，妖怪之血就会控制他的身体，开始变身。”
　　那就是，当时的犬夜叉…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到了和杀生丸一战时，犬夜叉身上散发出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那个生物甚至已经不是犬夜叉，而是只会攻击的野兽了。
　　“但是，犬夜叉从他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大妖怪之血，对他来说太强大了。”朴仙翁郑重道，“也就是说，妖怪的血侵蚀了他的心灵，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分敌我地把对手全部杀掉。而且如果不断变身，犬夜叉总有一天会彻底丧失自己的心灵，成为一个只会战斗的怪物，一直战斗到身体彻底垮掉。”
　　“你们的父亲当然不想看到犬夜叉变成那样，所以他才把铁碎牙作为守护之刀，留给犬夜叉。”朴仙翁终于说出了犬大将最后遗命的真正的原因。
　　铁碎牙是守护之刀，当他放开刀时，犬夜叉就会…
　　杀生丸已经明白了朴仙翁的未竟之意，心中对父亲最后决议的淡淡不甘悄悄散去。

　　“所以，犬夜叉只有依靠铁碎牙，才能存活下来吗？”杀生丸身后的女孩忍不住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犬夜叉也未免太可怜了…
　　“正是。”朴仙翁肯定道，“女孩，你是…”
　　“是我，菡。五十年前曾经和杀生丸一起拜访过您的那个女孩。”菡心中难过不已，但仍然恭敬道，她到现在都依然感激着朴仙翁的馈赠，不仅仅是她的佩刀之鞘，更是因为朴仙翁曾赠与的花治愈了如她亲人一般的桔梗的身体上累世的伤痕。
　　“嗯，女孩，你的力量可已获得？”朴仙翁虽然如此询问，但是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是。”菡认真地回答着这个曾经善待过她的妖怪，“可是…我的记忆却依然不完整，请问…”灵族强大的原因之一就是记忆的经世传承，与众多梦幻种族一般，这也是他们即使数量稀少，却依然能艰辛生存下来的原因。
　　“我并不知晓。”朴仙翁叹了口气，如树缝一样狭窄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记住，女孩，没有一族会永远没有内部倾轧。”
　　“这是什么意思！”女孩心脏一阵急跳，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直视着朴仙翁满是木纹的脸庞，连声追问道。
　　“唉…”朴仙翁没有回答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张木脸从树干上彻底消失，眼前的巨木仿佛又只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普通树木而已了。

　　＊＊＊
　　当杀生丸和菡从朴仙翁的森林返回时，杀生丸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风中传来了犬夜叉的气味，以及无数人类的血腥味。女孩无法察觉风中的气息，但是杀生丸骤然蹙起眉，拉住她的手沿着风飞行时，她就预感到，恐怕，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当杀生丸落到犬夜叉他们附近时，犬夜叉已经再次变成了只知屠戮的怪物，面对强盗们的求饶，他的喉间竟发出沙哑残酷的笑意——这不是犬夜叉！杀生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样的犬夜叉，而菡则难过地闭上双眼，不由自主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她印象中的犬夜叉，一直都是勇敢坚强地守护在桔梗身侧的妖怪啊！
　　戈薇和弥勒还有珊瑚都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杀生丸，即使隐约猜测杀生丸似乎不打算取犬夜叉性命，但是每次杀生丸对犬夜叉凌厉的攻击，都让他们心惊胆战。

　　被妖怪之血所控制的犬夜叉，直觉前所未有的灵敏，几乎在杀生丸出现的瞬间就跳到了杀生丸面前，兽性的本能在不断告诉他，眼前这个银发冷淡的妖怪是他最大的威胁。
　　杀生丸环视着躺满尸体、一片狼藉的土地，才将目光真正投向蹲在地上的犬夜叉。犬夜叉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杀生丸，完全呈现犬类的攻击与戒备姿态，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
　　“哼，只会战斗的怪物么…”杀生丸冷嘲道，“来吧，让我看看变身后的你力量有多强。”
　　犬夜叉此时完全听不进去人话，也听不懂人话（= =），凭着本能，意识到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家伙来者不善，犹沾鲜血的利爪微微开合，在数个起跳间就大吼着向那个危险源冲去。
　　杀生丸拔出斗鬼神，轻轻一挥，仅用剑压就将犬夜叉弹开。犬夜叉扬起衣袖，本能地用坚实的火鼠裘来保护自己，但双手和双臂却依然被剑气划伤，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渗出。然而，即便如此，犬夜叉也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向前冲击，不顾手臂上的伤口，挥拳就将斗鬼神打开。犬夜叉，已经不知疼痛，不知自我保护，只知道一味攻击了，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怪物…
　　杀生丸略微吃惊的睁大双眼，却在下一刻又恢复淡定，“哼，没用的。”
　　犬夜叉被剑压弹开后，丝毫不知退缩，再度向杀生丸攻去，拳头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坑洞，而杀生丸却轻巧地避开，剑锋指向犬夜叉，再次用剑压将犬夜叉弹开。早已遍体鳞伤的犬夜叉却丝毫不顾惜自己，被击倒在地的瞬间又立刻从地上弹起，向杀生丸扑过去。

　　“杀生丸大人这是…”邪见抱着人头杖站在一旁，靠在云奈身上，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就这样解决掉犬夜叉呢。”
　　“恐怕杀生丸…也在担心着犬夜叉吧…”菡看着战斗着的两人，或者说杀生丸单方面痛殴着犬夜叉的场景，轻声说道。
　　“什么！”听到他们谈话的震惊的七宝。
　　“…”震惊风化的戈薇。
　　“…”震惊风化的弥勒。
　　“…”震惊风化的珊瑚。
　　“喵喵。”正在给自己抓痒痒的小云母。

　　耳聪目明的杀生丸自然听到了女孩的轻声评论，当然听在他耳中一点都不轻，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在与犬夜叉的打斗中分心给了菡一个乖乖别闹的眼神。
　　可惜，一直被他温柔对待着的女孩丝毫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个完全放松下来的笑容。
　　如果真的要制止菡大人的话，这种没有丝毫气势的眼神有什么用。应该用生气时看他邪见的那种犀利眼神瞪着菡大人，说不定才能有所效果呢。邪见在心中悄悄吐槽。

　　菡已经明白了杀生丸此时的心情，无论如何，杀生丸绝不会对犬夜叉痛下杀手。无论是因为此时无法发挥全力的犬夜叉不值得杀生丸认真对待，还是因为在朴仙翁的一席话后不知不觉渐渐放下了对犬夜叉的心结，总之，杀生丸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绝不是想乘机收走犬夜叉的性命，恰恰相反，杀生丸的真正目的是…
　　“好别扭。”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自桔梗被奈落掳走后，一直为之担忧着的女孩第一次露出了轻巧的笑容。这一瞬间，少女清澈透亮的新绿色眼眸，还是脸颊上轻盈灵动的微笑，或是口中清脆悦耳的愉快轻笑，直视着她面容的所有人意识都飘向了渺茫的远方，整颗心都飘飘然起来，不知身在何处。

　　戈薇手中握着的铁碎牙掉在了地上。
　　珊瑚反手背着的飞来骨从肩上滑下。
　　七宝脸上露出了可疑的红晕，恍惚间从戈薇肩上摔了下来。
　　弥勒口角出现了淡淡的涎水，几乎顺从家族本能般的跪倒在少女身前，陶醉地握住少女毫无戒备露在衣袖外的洁白细腻的纤细手掌，虔诚地说道，“菡小姐，请为我生孩子吧！”

　　……
　　……
　　……（必须空三行以示震惊！）

　　岂可修！弥勒法师你的节操在哪里！戈薇三人瞬间回神…

　　首先从少女美貌中清醒过来的珊瑚忍无可忍地抓起飞来骨，一把拍在弥勒头上，大声制止道，“够了！法师大人！”
　　“啊~是~珊瑚~”弥勒飘忽地回答着，却显然没有意识到除妖师女子的话中含义，仍然一遍又一遍沉醉地抚摸着少女的纤手无法自拔，脸上犹带着恍惚而幸福的迷の笑容。
　　窘迫得从双颊至耳尖都染上嫣红的少女拼命地推开那张离自己的手背越来越近的脸，一边努力将自己手从弥勒掌中抽出，却丝毫无法撼动人类法师的大掌，少女清秀的脸上那欲哭无泪的表情让戈薇都不忍起来。

　　“放开！”冰冷刺骨的声音从渐渐走近的银发犬妖口中传来，已经将犬夜叉彻底打倒的杀生丸危险地眯起眼睛，银色的长发背后无风自动，手中的邪剑直指人类法师握着女孩的手，金色的眼眸中含义非常明确：再不放手，就留下那只不知死活的手吧。
　　戈薇三人一怔，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突然将他们击中，戈薇头皮发麻地想到，难道这才是杀生丸真正的杀意么… 弥勒法师真是，太不真气了！戈薇悄悄瞪了弥勒一眼，又连忙给珊瑚使了个眼色，珊瑚会意，略一犹豫后，反手扬起手掌，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七宝被巨大的掌掴声吓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脸），弥勒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带着最后的幸福微笑缓缓晕倒，整个身体也渐渐倒下，但双手仍不死心的抓住少女的手，又被戈薇用力分开。

　　“那个…”戈薇悄悄示意珊瑚将弥勒拖走，尴尬地对杀生丸道歉道，“真是非常对不起，弥勒法师大概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请务必原谅他的冒犯。”
　　“哼！”这是杀生丸毫不收敛的敌意。
　　“那个…”戈薇惊的后退一步，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小心翼翼地双手合十向立刻躲在杀生丸身后的女孩求救。这样的杀生丸，好可怕QAQ 妈妈，草太，爷爷，小胖，我要回家！戈薇在心中几乎泪奔了…

　　接收到了戈薇几乎崩溃的求救眼神，惊魂未定的躲在银发犬妖身后的女孩轻轻拉了拉犬妖的袖角，小声道，“杀生丸…”女孩水润润的眼眸已经变成了晨曦阳光照过树叶而透出的新叶色，正一眨不眨恳求地望着杀生丸。
　　杀生丸看着女孩清澈明亮的洁净双眼，握剑的手不自觉地一顿，胸中不由自主地叹出一口气，身上惊人的气势散去，银瀑般的长发慢慢落下，沉在了他的肩背上。无奈的犬妖伸手将女孩搂回怀中，没有再看其他人一眼，沉声道，“只此一次。”
　　“是…是！”戈薇连忙应道。
　　“犬夜叉一旦恢复意识，就会继续攻击。”杀生丸抱起他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如果想彻底阻止他，就用铁碎牙停止他的变身。”
　　“啊…”戈薇怔忪道，杀生丸，不想杀死犬夜叉么…
　　“等等，刚刚明明可以杀死犬夜叉，为什么你没有这样做。”很快恢复意识的弥勒顶着左脸上鲜红的掌印从地上爬起来，连忙问道。
　　“我总有一天会杀死他，但是，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犬夜叉，没有杀的必要。” 杀生丸没有停下他的脚步，只是远远的他冰冷的声音传来，让戈薇三人都呆在原地。

　　所以杀生丸是特地来阻止犬夜叉的变身的么…
　　杀生丸果然是个别扭的哥哥啊…
　　戈薇拿起铁碎牙，跑到犬夜叉身边，看着杀生丸抱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悄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