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林月如[综仙剑]》嫣旒歆

27、第 27 章

　　蝴蝶效应，是一种混沌。

　　任何事物的发展，均存在着变数与定数，事情在发展的过程中都有着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着不可预测的变数，有时一个微小的变化就能够影响事情的发展，说明事情的发展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事情。

　　《论衡·禄命篇》云：‘春夏休囚，秋冬旺相，非能为之也，天道自然。’

　　还有那句最经典的俗语：‘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穿越这件事，本身是影响事情‘变数’的那一点明光。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已知的命运，殊不知，当自己降临这陌生的世界之时，事情已经变了。

　　定数已定。你，不再是蝴蝶。

　　近乡情怯。

　　掐指一算，月如离家已将近四年。

　　她呆立在船头甲板上，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这一世的林月如依旧没有娘亲，是林天南父兼母职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虽说林家吃穿无虞，并没有字面上的那样艰难。但月如心中明白，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居然能在妻子难产死后不续弦，就已经很是伟大了。可不仅如此，林天南甚至连小妾通房也都没有一个，要知道，林夫人去世时林天南正值壮年，他本身的长相不差，又有着一身好武功，不仅有着南武林盟主的权还有林家钱庄的巨大财富。这样的家底儿，想找什么样的美女没有？！更不要提林家跟当朝刘尚书的姻亲关系了，云姨与刘尚书感情十分地好，因此尚书府后院那也是只有夫人一个做主。当朝皇帝尚武，可刘尚书一介文臣居然能够获得皇帝的宠爱，可见月如的这位姨夫本事是多么地了得。江湖人虽并不看重朝廷，但林天南与朝廷千丝万缕的关系又何止刘家的姻亲？他的好友名单里，甚至还有当朝三王爷，皇帝的亲弟弟！

　　一个是武林莽汉，另一位是潇洒王爷，二者能够相遇，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更让人叹为观止的，他们居然还是知交好友，三王爷每年夏天都会跑到苏州避暑，落脚之地，必定是林家堡。

　　这样的身家背景，哪怕林天南胖丑如猪，后院佳丽满堂都不会阻挡住那些想曲线拉关系的人们忙不迭地再往林家送美女。更何况林天南不仅不丑，且相貌堂堂、气势昂然，每每走在街上那潇洒的仪态暗地里不知迷死了多少春心少女。最让人激动的就是林天南是一位鳏夫！如果能够得了林大堡主的青眼入了林府，哪怕就是最低等的通房，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会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若一旦怀了子嗣，说不得……真的能够一步登天呢！

　　过世的林夫人只留一女，林家势必得有一个男丁来继承香火的，不是么？是以当年林夫人头七刚过，就有着一帮人为财死的媒人踏进了林家堡的大门。

　　可想而知，全都被林天南给轰了出去。

　　哪怕现年月如早已十八，林天南已然孤身了十几年，可依旧有着零星的媒婆上门是为了月如她爹而非她这个大龄未嫁的老姑娘，可见林天南的吸引力之大。

　　月如当真敬佩自己的老爹。无论是他的武功、还是为人。

　　都说当人遇到了挫折或困难，心情沮丧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家。这正是月如此刻的心情写照。
　　这三年多来，月如一次也没有回过苏州。当年想着自己横竖十八岁也是会离家远走，也不知到时自己的命运终究会如何，如果到时真的躲不过，去了，那么这些年温水煮青蛙一样地常年不在家中，事后景小楼再帮忙瞒上几年，会让爹爹的心理好受一些。她是知道游戏中的林月如即使在仙剑二中被还魂珠救活，可没过几年还是走在了林天南的前头，这才导致了林天南的隐退。否则，五前的江湖还有夏侯欧阳那几大世家什么事儿呢？南林北沈，是一个不可超越的巅峰。

　　另一层原因，是怕与林天南相处的时间太久，被发觉身上的血腥气。身上背了人命的人，终究是会有所不同。传言资深的江湖人只消随意一撇即知晓对方是否是真正的圈里人，靠的就是对这种血腥杀气的直觉判断。更何况老爹林天南这种成精的老江湖？就好像所有的儿女一样，报喜不报忧。月如一点儿也不想让爹爹知晓自己背地里究竟在做些什么。她希望在林天南的心目中，自己永远是那个可以抱着老爹的脖子撒娇的林月如。

　　只是，爹爹他真的不知道吗？

　　事关儿女，父母都是福尔摩斯。

　　“大小姐，马上就要靠岸了。”商船管事走到月如身后轻声提醒。一抬眼，原来巍峨的城墙已近在眼前。

　　月如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下了甲板。

　　码头。

　　感觉到手中的缰绳被扯得紧紧地，月如转身看着呼哧呼哧喷着气地胭脂笑道：“嘿……你也想念这里了对么？”

　　胭脂又呼噜了几声，似乎在响应月如的话，同时脖子上下的力气更大了。林月如上岛两月有余，胭脂就寄养在了李大娘的客栈中。李家客栈的生意虽然并不红火，但胜在是渔村方圆几里内唯一略有规模的一家，因此每天也是忙忙碌碌。尤其李逍遥也留在了仙灵岛后，里里外外都靠李大娘一人张罗，更加是分身乏术。胭脂精力旺盛，一天不出去跑个十几里就觉浑身难受，这次生生地将她憋在马厩里面两个多月，真是再也受不了了。

　　“乖了，这就让你敞开了跑一跑！”摸了摸胭脂的脖子，林月如纵身一翻上了马背，绳儿一抖、腿一夹，只见胭脂就如同炮弹一样地冲了出去，只留给身后的船上管事水手一大片烟尘。

　　“驾！”感受着刷过双颊呼呼地风声，听着街道两旁熟悉地吵闹声，这一刻林月如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十三四岁，出去帮爹爹收账的时候。那时每天除了练武就是出城奔跑，偷着多玩几天之后又要匆匆忙忙地赶回林家堡，那种开心又怕被骂的心情，已经多久没有了？

　　“胭脂！快，再快一点，我们要回家了！”红马黑衣，林家大小姐的标准配备，时隔三年后，再次出现在苏州的街头。

　　林家堡，主厅内。

　　林天南位于上首，正笑眯眯地与身旁青年闲谈。

　　正说得高兴处，忽然听到老管家林忠的叫声：“老爷……老爷……不好啦！”

　　“嗯？”林天南拧了拧眉，这林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地不懂规矩。不过，能让稳重的老林忠都这样的大呼小叫，事情一定不寻常。

　　“老忠！你这是怎么了！”林天南吼道，这时只见林忠刚刚跑到主厅门口，他满脸潮红，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跑得急了。

　　“老……老爷！……那……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喘匀了气再说话！”也不知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居然能激动成这样。从正门到主厅就算走路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到底是什么事情十万火急，老林忠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敢跑这么快，也不怕闪了老腰。

　　“老爷！”深吸了一大口气，林忠的呼吸终于又恢复了顺畅：“老爷，小姐，小姐回来了！”

　　“什么？！”林天南‘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全然不顾用力太猛被带倒的太师椅。“如儿回来了？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晋元那，你可真是好运气！”

　　原来那青年正是刘晋元，他手持折扇拍掌笑道：“世伯说的有理！算起来又是一年多没有见到表妹了！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方才还在说表妹的事情，这会儿她就自己送上门了！”

　　“快，随我去见如儿！”林天南大手一挥即刻跨出了厅门。“老林那，如儿到哪儿了？马厩还是她的房间？！对了，赶紧地，去通知厨子，今晚都做如儿爱吃的菜！春桃呢？叫她赶紧给小姐烧洗澡水！让夏香去‘苏记’绸庄、秋韵去老刘家的胭脂铺子、冬梅吗，去咱们钱庄旁边的钗子店，把他们最近的好货都搬回来给小姐瞧瞧！”

　　“是是是！老爷啊，我这就去。”林忠连忙应道：“小姐方才牵了胭脂去马厩，这会儿应该是回房间换衣服了！”说着连忙小跑着往另一个方向，口中大声地吆喝道：“春桃啊！夏香丫头！还有秋韵跟冬梅都跑哪儿去啦！小林力呢？还有那几个新来的粗使丫鬟都跑哪儿去啦！赶紧的，干活啦！大小姐回来啦……”

　　“这个老忠，平时的沉稳劲儿都哪儿去了。”林天南摇了摇头。

　　刘晋元笑道：“这表妹可是老忠叔的心头宝，算算她都三年多没回府了，老忠叔又不能跟着您去渝州，当然是想得紧了。”别说林忠了，林天南自己不也一样？这短短地一小段路，要不是为了顾及老爷的形象，估计他早就长腿一蹬使上轻功了。不过这会儿也差不离，自己都得迈大步跑才能跟得上林天南的脚步。

　　“爹爹……”仍旧是一袭黑衣，林月如一脸地风尘仆仆，她也不管不顾地就这样冲出了马厩，直奔主厅，正正好在回廊中与林天南二人相遇。

　　“如儿……”

　　“爹爹……我回来了！”

　　此刻千言万语，都变做了那一句话。

　　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