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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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注1）
巫蛊一事，源起秦汉，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蛊的种类多种多样，可通俗的来讲，蛊只是那些毒虫毒蛇（以虫类为主）之类毒物的统称；所谓的巫蛊之术，仅仅是提取了这些毒物体内的毒素将之效用发挥到极致而已，严格说来算是一毒学的一种。
《本草纲目》中关于蛊虫一事的描述似乎也更加的证实了这一点：“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而后则介绍了这是一种治疗毒疮的方法，也从侧面说明了，蛊，最开始是作为行医药物，先民蒙昧，错把杭州当汴州，这才有了我们现今的流传下来的关于蛊之一事的各种传说。
在仙剑的世界里，巫蛊术是阿奴的母亲南蛮王所统领的白苗一族的看家本领，白苗族世代供奉与守护女娲大神，亦将这巫蛊道发扬传承了下来；其女阿奴更是在那圣灵娘娘赵灵儿与水魔兽的大破灭之战后，在妙龄之年硬是扛起了白苗族族长的重大责任，统和了黑白二苗的残余建立了大理国；后更名‘海棠’创立了专门守护娲皇大神的巫月神教，将苗疆一带的和谐统一推到了一个巅峰。（注2）
渝州，新安当。
“姑姑……我觉得我好烦恼哦。”后院院内，景小楼坐在石凳上，无视那石桌上满满的美酒茶点，只是满目忧愁的眺望远方，手中的扇柄无意识的上下摇动着。
“你在烦恼什么？”红葵抬眼看了看他，随后又专注于满桌的点心。她虽然依旧鬼身，辟谷多年，可对于这些口腹之欲这些年来倒是让景小楼给生生的惯了出来。
景小楼转过头来，漂亮的凤眼垮了下来、嘴唇也下弯的厉害、五官好像一个包子一样的纠结在了一起，一张美玉一般的面容生生的被他搞成这样，也当真是叫人佩服。
“小如儿现在一点儿都不可爱了，我好伤心啊……”
“噗……”红葵一个没控制住，被嘴里的点心呛住。景小楼见状连忙递过杯子，红葵灌下一大口酒之后原地飘起死死地拽住了景小楼的耳朵。
“嘶……姑姑，疼啊啊啊啊……”景小楼哇哇大叫。
“知道疼还乱说话！”害她差点成为第一个被噎死的鬼。“再说，小如儿变成那样，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儿吗？！”
修行一事，打不得诳语，也没有速成之法。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想要得正果，则必须提升自我、历尽艰辛，最终飞升得道。这才是所谓修道最传统也最安全的方法。
千万年来，所有的话本传说中，能够最终跨过那一步成为脱离肉体凡胎的成功者，不外如此。邪魔外道永远都是邪恶的、最后被邪不胜正的道理所打垮，灰飞烟灭。
若三年前的林月如遇到的不是景天这一家而是徐长卿甚至是剑圣独孤宇云之类，前者或许会告诉她欲速则不达，修仙一事路途茫茫，根骨年龄悟性缺一不可，按照她的状况，没个三五十年估计别想有什么成效；而后者……大概就只是会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不知所云”然后就御剑飞远了吧……
月如也不知道当年碰见景小楼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到底是福还是祸，不过她向来不计较过程，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那就是好猫，更何况她之前又因为大脑不转弯的原因走了不少弯路。距离十八岁余杭剧情开始只剩下三年了，在她就算是开着火箭都还嫌慢的情况下，当然就更不会计较到底用什么手段了。
她要变强，也只想要变强。
只是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景小楼不愧是继承了那位红毛魔君的名——据说景天就是为了纪念重楼才给儿子起名叫小楼。可重楼虽是魔，却也是个有道德有担当有底线换句话说就是人家也是个苗正根红的好魔，行事霸气却不邪气、嚣张但不狠毒；怎么到了这景小楼这儿就好像把人家重楼缺少的那些个妖魔化的基本配备——比如妖里邪气的这些个玩意儿都一样不落的补全了呢？
景小楼说，自己的状况按照正规的修炼步骤，三年最多也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灵气有限——就好比人家赵灵儿一道叁味真火烧下来，她可能也只有手指尖上那么点儿大小的小火苗，刚刚够点燃一根蜡烛；李逍遥御剑万剑所向睥睨——酒剑仙的不挂名徒弟，玩剑的祖宗蜀山派的入门御剑术那也是号称无所不破，她手里的越女剑估计也只能削掉小妖身上的一丝儿汗毛。没办法，越女虽好，仍为凡铁啊。
靠灵丹妙药努力的拔毛助长也是另外的一种可能。但景家全体成员只有五毒兽花楹因天赋之本所以通晓炼药，现在人家也已经跟着主人唐雪见一起走了；景小楼从小就开始修炼、红葵更是千年鬼身，两人都不需要那些个固本培元帮助筑基培养灵气的东西，留下的全部是一些可以医死人活白骨的救命玩意儿，对月如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说，就只剩下那最后一条路。”遥想三年前景小楼的话，月如依旧记忆如新。“最快的方法，就是你去杀人。走正路已经行不通了，那么，咱们就走邪的。杀人可以进一步的锻炼你的身手、红葵姑姑的秘法可以帮助你将生灵死前的怨气转化成灵力增强你的修为，这是目前我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法。只是不知你可否愿意？”
他也知道这种类似于魔道的修行方法为人所不齿，但凡有再好的办法，景小楼也不会提出这一个。可余下他所知的方法就更加地邪肆——比如说魔修有一种所谓血池，杀满九千九百九十九童男童女取其生命精血，受法者浸泡其中依靠秘法获取强大的灵力；亦或是适宜于女性的采阴补阳修炼大法，都不可不畏是速成。不过就连他看了都只能默默摇头的东西，估计林月如更是不会接受。
对于玄幻一事，月如自然也算是颇有经验。托自己爱好念书的福，虽然并不精通，可关于那些个魔啊仙啊之类的东西，也算知道个大概。景小楼虽未明说，但她却也明白，针对目前的状况，这的确是最好的一个方法。
因为，她可以自选杀人的对象。
“啊……姑姑不要扯了痛死了！”摆脱了红葵魔掌的景小楼不住的抽冷气揉耳朵：“什么叫都是我害的！那丫头明明就比我还鬼精，你还记得当年她对这事儿是怎么说的吗？！”
林月如一口答应的举动惊讶了景小楼与红葵。若她先前早已满手血腥，杀人如同家常便饭，自然对于这个要求不会有所反感。但是众人皆知林家大小姐向来不轻易与人动手，逼得急了也只是伤而不杀，景小楼原以为她因是女儿身加上少女心性对于这些个事情有所反感，甚至还准备了另一个计划，没想到这后备的完全都没有用上，她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她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眼中不起一丝波澜，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色真不错。”。
“哦哦哦！！我当然记得！”红葵说道：“那句话太精彩了，我一直都记得！她说‘采阴补阳……”
“采阴补阳，女票的是女人；”清亮的女音插了进来，继续说道：“某些修道的方法，女票的是天地；大家女票的对象不同罢了，又有什么区别呢？！”（注3）来人正是林月如，她又穿上了那身白底淡紫镂花的流仙裙，挽上了三髻丫，真是人比花娇。
“对对对！就是这句！”红葵拍掌道：“这话真心是让人醍醐灌顶，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啊，太精彩了！我一直都想要问你，小如儿是如何想出的这一句？”
月如摆摆手：“这可不是我想的。这是我知道的一位修行者的初开始修炼的时候跟他师傅说的话。据说此话一出，那人的师傅半只脚已然迈至化境的修为居然都被气的吐了血，心境差一点点就跌了一个档次。”
“真乃妙人也！”景小楼拍案叫绝，“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小如儿可否为大哥我引荐一番？”
“哦，他啊……”月如的眼神中充满了遗憾与怀念，她抬头望着天空：“那人我也是无缘得见的，只是心神驰往罢了。何况，他早已是超脱了这个世界的存在。现在更不可能见到了。”
天啊，原谅她吧，那位到现在还没出生呢……明代的故事，现在说出来应该没啥事儿吧……反正两者都不在一个次元，她也只是借用了这一句话而已。
话说回来，如果真的让那人跟景小楼遇见……同样跳脱跋扈的性子，估计景小楼也会欢快的加入那边的折腾大军里吧，哈……
“唉！当真可惜！”惋惜过后的景小楼很快又恢复了精神：“妹子今天居然又穿回了这身衣服！这是要走了么？”
“快了。”林月如点点头，穿了三年黑衣，自己又不是真的心如止水，早就够了。如今她也算是有了些自保的能力，算一算从这里赶到余杭与苏州的时间差不离，她或许可以先到余杭打探一下动静，甚至还可以考虑一下自己能否先李逍遥一步登上仙灵岛……
不过眼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先解决。
“不知拜托大哥的事情，大哥打听的怎么样了。”
“哦，你说三思师兄啊。”点点头，景小楼坐定后说道：“你不说，我都真的快要忘了师兄那人。实在是我与三思师兄从小就不熟稔。他只与爹爹学习武功，不看杂学；我则主学杂学，武功这方面并没有随着爹爹，因此交情并不深厚。我八九岁那年——也就是第一次见到煌伯父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三思师兄。随后爹爹跟着他出了一趟门之后，也没有见他跟着回来，我也就再没见过他了。”
林月如当然知道景天那一次出门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李三思与景天二人的关系居然是亲密又疏远的，居然连师门间的拜访都少有。想必景天也是知道他这个徒弟与徒媳好动的性格，所以才不计较的。
“在那之后，李三思就再也没有回来拜见你爹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爹爹与他飞鸽传书。有时爹爹会絮叨说师兄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师傅，帮他说了亲送他了枚假的‘壮泉四十’也就算了，反正知晓师兄是个不识货的；不过成亲之后两口子天天当那梁上君子当的不亦乐于，眼光肯定好了许多却也不晓得再找个真的古董孝敬他这个师傅兼媒人一下实在是不孝顺…………”
没想到景天私底下居然是这么絮叨的一个性格，果然三岁看老，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很能东拉西扯的家伙。月如说道：“那你可查到了他们在苗疆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最后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去世的？”
“据说是因为毒龙胆。”景小楼的扇柄敲了敲石桌，“当年三思师兄夫妻俩号称‘南盗侠’。虽说是盗侠却也偶有关注朝堂之事。有一年黄河将泛滥，皇帝任命姜斯廉担监官修筑河堤，姜斯廉这人清正，不肯与贪官同流合污，被视为异己，上书莫须有罪名陷害于他，最后判了个全家抄斩。三思师兄听闻后就进了京，把姜斯廉给劫了出来同时杀掉了陷害他的那些官儿，震动全京城。随后朝廷就发了通缉令，把师兄与东江虎游天霸，西淫鼠司马无忧，北神偷钱无通并列为四大恶人，全国通缉。姜斯廉获救之后成了一个说书的先生，致力于宣扬三思师兄南盗侠的英雄事迹。”
“当真是一个好故事，可是这根毒龙胆有什么关系？”月如对于李三思所知甚少，她只记得问情篇中李三思找景天说亲以及与南宫煌找古董那一段，其他的就真的记得不太清楚了。
没办法，铁粉也不是所有的都记得住的吗！
“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呢。”景小楼继续说道：“当年江湖上有一门派称‘鹰爪门’隶属朝廷管辖，那派内有一位叫做皇甫英，一手烈鹰毒爪厉害非常。四大恶人四有其三被其抓捕归案，号称第一名捕，江湖人送外号‘铁臂神鹰’。可惜这人在师兄夫妻俩手下却屡栽跟头，不仅抓不到人，还总是被师兄相救。他修的那个爪功是个损人不利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儿，有一次被自己的毒爪功反噬。师兄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跟嫂子一起跑到苗疆去找毒龙胆要给人家解毒，结果搞得自己也中了毒，之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注4）
景小楼对于他师兄这种好人的做法实在是不敢苟同，在他看来那就是傻。结果虽然把人家救了，可同时人家的一身武功也废掉了；随后跟着两个人就暴毙而亡，实在是一笔糊涂账。
“嗯……”月如撑着下巴沉思。她知道李三思夫妻俩去苗疆不仅找到了毒龙胆，还不知道为什么顺走了水灵珠，所以才受到了诅咒，但是到底是诅咒还是……
“小楼哥，你觉得李三思会不会是因为中了蛊才去世，而不是中毒？”
“蛊吗？”景小楼皱了皱眉：“也有可能吧。说实话，他在苗疆的事情，我没有调查到。你也知现在黑苗白苗水火不容，而且他们天生排外，认为我们中原人都不是好东西。这方面他们的意见倒是难得的一致，是以把苗疆围得跟铁桶一般，我的探子实在是插不进去啊。”
月如点点头，心知关于李三思的事情，恐怕要以后遇到阿奴，进了白苗再想办法调查。对于李三思她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好奇他暴毙的原因而已。
“那么，小楼哥，还有一事。”
“嗯？”
“你可否有什么信物，可以让李家人信任与我？”
李三思是景天的徒弟、李逍遥是李三思的儿子、景小楼是景天的儿子、自己跟景小楼也算是开了香案拜了把子的兄妹，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在，她不必在苏州开擂台比武，也应该会顺利的搭上李逍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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