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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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小楼爱洁又招风，因此无法忍受衣物上沾染秽物，加上方才武斗过后又耗费大量灵力占卜，早已疲累至极；月如虽未在身体上有特别的劳累，但她编排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同时更要集中精神应付他的问题，此刻也是有些头昏脑涨。
二人深知来日方长，因此也并不急着当下就将所有的问题一次性的解决，只是各自告了辞，先回房休整去了。
而此时，天际破晓，遥遥传来一声鸡啼，已然是一夜过去。
后回到客房的月如头脑依旧有些发昏，睡意却不是很浓，因此干脆在床上盘膝打坐调息，以防天大亮之后刘晋元硬要拉她出门。
且不说林月如那厢的事情，单说景小楼这边，红葵刚刚扶他进入房间，只听“哇”的一声，他却是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小楼儿……”将红葵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就要施法替景小楼疗伤，却被景小楼伸手制止。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吞下，少顷之后脸色才变得好看了许多。
“姑姑不必担心，我已服了天仙玉露，不碍的。”
红葵咬着嘴唇，眉头皱的很紧：“小楼儿你知不知道那几颗龟甲是南宫煌那家伙给你保命用的！！他不是交代过了吗，只有紧急到关乎你性命的时刻才可以使用那几个东西，保证你可以顺利的卦出你自己的命数，而且一生只能够使用三次！哪怕你遗传了你娘的神体，施法之后用天仙玉露可以补回自己的损耗，但这种逆天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为了刘晋元那个该死的人类浪费一次！”
红葵吼着吼着眼角已然迸出了泪珠，她哭叫道：“天仙玉露也是有限的，你以为这东西是金疮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吗？！花楹那个会炼药的家伙也跟着唐雪见跑啦，除了她以外谁也找不到炼药的材料，一共也就剩下那么几颗都快被你当炒豆子给吃的差不多啦！我的法术对你又没什么作用，这世上也不知道有谁的法术可以相溶与你这个倒霉的体质。你这个混蛋东西，你要一旦有个万一，你、你要叫我怎么办那？！”
红葵乃是千年鬼体，当年蓝葵在人身即将大成之际为了救下坠崖的景天情急之中让自己的人体修为功亏一篑，她又是个迷迷糊糊的家伙，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那时本该即刻闭关疗伤或许还有挽回的希望，奈何那个固执的家伙只想跟着景天，红葵劝她她也完全的不当一回事儿。
龙葵的身体掌控权又大部分在蓝葵手上，因此生生的错失了那一次成人的良机。
在景天与重楼比武过后，重楼出手将一体双灵的红蓝葵彻底分开，身为魔尊的他使用的自然是那魔族的功法，红蓝葵的鬼身就这样被彻底稳定下来。若想继续修炼，也只能一路朝着那魔道鬼路一通到底，直至大成飞升入魔，再无转直人道的希望。
唐雪见乃是神树之体，又被神女夕瑶赋予了神仙的灵气，无魂无魄天生的超脱了三界之外，是一个相当异数的存在。景天虽然未有遗传飞蓬的神体，甚至连他身为神将的意识也一直没有觉醒，可飞蓬毕竟是天界数一数二的武斗之将，天界对他的惩罚虽重，却也不是没有着想要重新招他回天界的可能，是以只是封闭了景天关于天界的记忆，对于一些保命的灵法却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完全剥夺。加上一路的冒险走来，那火风□□四灵珠也在他身边呆了不短的时间，这几颗纯能量的神物或多或少的也改变了景天的体质，虽然没有唐雪见那样的特殊，却也不凡。
一加一的效果大于二，景小楼虽未完全继承唐雪见的神树之体，却也是一个有着些许神族血脉的混血儿（景天的每一次转世都是纯正的人体）。要知问情篇中景小楼出场时大概是十岁，仙三外传距离仙剑一的时间轴大约为三十年前，正常来说景小楼应该已经是四十多岁，就算他再不显老，看起来也应该是那三十开外的长相，那里还可能一直维持着那面若美玉，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模样？
叹息一声，景小楼伸手抹掉红葵眼角的泪珠，又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胸膛。红葵从来不哭，可自从二人在一起以后，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刁蛮任性的姑姑明里暗里的为着自己掉了多少眼泪。
他比起寻常人要长寿的多，却也不是不会死。红葵却只要本源不灭，就不老不死；自己虽然可以维持着少年人的年轻外貌，与红葵看起来年纪差距不大，却迟早有一天会衰竭离世。
这人世间的修仙门派适合他的本就不多，唯有蜀山仙剑派与他爹爹颇有渊源，更是以剑入道，相当适合景家人去修行。
但自从二十几年前第二十三代掌门徐长卿看到太清真人于地脉的留文启示后隐退，将长老常浩为第二十四代掌门。常浩为人顽固保守不知变通，接手蜀山之后不似徐长卿的管理来的灵活，更是将半妖之体的南宫煌与养父逐出了门派，甚至连女弟子都不肯再收。景小楼虽不是妖怪之体，但死磕‘非人即异’的蜀山剑派仍旧拒绝让他加入门派。
数年前，魔族一魔尊（注1）忽然现世为祸人间，常浩欲以三十六天罡剑阵对付魔尊。由于魔族掌旗使孔麟奸计，他的师弟姜清被引入锁妖塔。常浩大怒，命数十精锐弟子入锁妖塔追杀姜清与那位魔尊之女月柔霞。司徒钟（注2）阻止未果，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蜀山的精锐师兄弟无人生还，对蜀山失望透顶的他再次下山。姜清的离去、常浩派出的精锐全亡导致余下弟子良莠不齐，无法凑齐足够的人数，所以用三十五人强行组织剑阵欲将魔尊封印。而魔尊将其力量灌注在三魔器中，送出五华山，三十五人亦因魔尊的临死反扑全部丧生，幸而勉强将魔尊封印。常浩引咎辞职，元气大伤的蜀山仙剑派从此急转直下，从全盛时期香火鼎盛的大门派逐渐泯然众人矣。
景小楼并非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修仙之处。事实上自从他十五岁开始，景天就为这件事情愁得快要白了头发，但他却并不在意，只觉生死有命，自家的修行法术虽然简陋，却也足够自保，并不发愁所谓寻仙永存。
“我娘亲为不死之身，爹爹却只是飞蓬转世，入得三道中的人道，即使经历了那些多的奇遇，可说白了却也还是一个普通人。我得了娘亲神树之体的好处，状况比起爹爹要好了许多，原本并不在意这生死之事，可现在的状况不同，我也有了牵挂，因此不得不早些为自己做打算。”
当天晚上，红葵又将林月如引到厅堂，三人的密谈继续进行。林月如看到景小楼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早上要好了许多，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听罢景小楼的开场白，林月如有趣的瞅了瞅他身旁依旧对她面色不善的红葵，再看看景小楼紧握着红葵一只手的景小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算是……父债子偿么？”她忽然有了些玩笑的心思。仙剑三中景天曾明确的表示只喜欢唐雪见一个，蓝葵如论如何那都是没有希望的。虽然不知道红葵到底对景天有着怎样的心思，可现在看她与景小楼的模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是不短了，只是不知道景天他们知不知道呢？
景小楼难得的红了一下脸，他清咳一声继续说道：“我爹爹向来是天冷才知找被子的性格，这些年不知被我娘亲训骂了多少回，揪了多少回耳朵，总算也是长了些记性。”就算不再是稚龄儿童，景小楼损起自己的亲爹来依旧毫不嘴软。“因此我十岁之后，爹爹就一直很注意寻找一些如何长生的妙法。那时徐长卿大伯已经退隐不知身在何处，更何况他的仙体靠的是紫萱姨的一身灵力拔苗助长而成，所以就算是找他也是完全没有用的；而长卿大伯离开蜀山之后，常浩那个死老头子又把蜀山搞成那个样子，爹爹更是没有兴趣了。”
“那他们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对于景天跟唐雪见的后续，林月如可是好奇死了。
“不，不是失踪。”景小楼摇摇头。“他们是跟一个人走了。”
“走了？是谁？”
“哼！那个死老头子！”听到景小楼提起那段过往，红葵忍不住骂道。月如看到红葵气嘟嘟的模样，不禁笑弯了眼。
“不知红葵前辈为何如此气愤呢？”
“还不是因为蓝葵那家伙！我本来以为她的事情我是没有不知道的，谁想那个单纯的家伙居然还会瞒着我那么多事！”
“哪有那么多。”摸了摸红葵的头，景小楼失笑道：“只是在蓝葵姑姑看来，那些都是小事情。”
“所以她就跟着那些‘小事’跑了对吗，还把景天一起拉过去，唯独不带上你！”红葵不服气的吼道：“那个自私的家伙，天天就黏着景天一个，好歹活了一千多年了，什么叫爱屋及乌她不知道啊！”
“好了好了。你莫要再气。”安抚完红葵，景小楼继续说道：“月如妹子，我昨日的那一卦其实颇为凶险，幸而有煌伯父的万年龟甲庇护，加上这些年我也没有断了修习，这才没有伤了根本。更加幸运的是，我不仅窥得了晋元老弟的全路命数，还看到了你的。”
“我？”月如指了指自己，惊讶道：“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命啊……莫非她看到了自己不会死？
“月如妹子，你的确来自异世，可此异世非彼异世。我并非神人，卜不出所有的天机。可我却在那虚无之中看到，属于你的那一段路数一路红光，实为欣欣向荣之象；我十五岁随煌伯父学习卜筮，这三十多年来也算是经历丰富，可你的命格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实在是让我大长见识。”
“简单来说，就是你也算不出我的命来是么？”月如无奈地撇撇嘴，这景小楼说了跟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吗！
“我在探查晋元老弟的命数时，看到在他十八岁时原本必死无疑，复又起死回生，只是这之后身体却也是一路亏损，至死离不开汤药病榻；可他现年的命路之中却有一道红光强烈的将他的本命一路扭转，指到了一个我再也看不到的方向，这路光就属于月如妹子你。命路一事本就飘渺，却也均为天定，若有大力将其扭转，若非此人有超脱天道的神力、就是此人并不属于这一界，超越了天道的掌控范围。”他的眼中充满了激赏：“我看到月如妹子从晋元老弟八九岁开始一点点的将他的命数推送由死到生，其合情合理就连那最为严苛的天规历法都找不出一丝可挑错之处，实在是用心良苦。”
“哈……”月如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她向来做事只讲究顺从自己的心意，倒还真没有想过这么多。更何况这些个天理循环的东西，她也不知道啊，她知道的只是所有的游戏剧情而已。
“所以我判定月如妹子你定是熟知我们的事情，不止是我与爹娘姑姑，甚至是更久以前，还有那不久以后。”
这景小楼当真聪明，月如也不再否认：“昨日的故事的确是我瞎编的，为了让你们相信，我可是编的相当辛苦。”
“如果没有那一卦，我真的会相信你的故事；可有了那一卦，我想我更可以完全的信任你。”
林月如点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否则我还要发愁怎样让你们完全的信任我。那么，现在可否详细说说景天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小楼点点头，问道：“妹子可知我煌伯父？”
“你是说南宫煌么。”她点了点头，“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熟得不得了。要知道问情篇又叫问路篇，那地脉里面的迷宫实在是让人头疼，当初为了研究那些个迷宫她来来回回的玩了不下十次。
“你十岁那年，南宫煌他们来到渝州的时候刚巧赶上你淘气偷跑出门，之后他们找到并且打赢了你身边的伙伴。你原本答应将雪见前辈最喜欢的紫砂壶送给他们并且告之你的姓名；不过你怕你娘知道了以后骂你，所以你就用镇妖剑代替了。”说起来景小楼小时候可真是个熊孩子，不过也是精怪的要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景家全家只有景天最好欺负，所以就毫不客气的拿那把名震天下的镇妖剑顶包，真是——大方啊！
景小楼尴尬的笑道：“没想到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要说的正是那把镇妖剑。其实对于爹爹来说，钱跟古董才是他最爱的东西，仅次于我娘和我；镇妖剑虽然名震天下，可在爹爹眼里却是不如这新安当的大门值钱，是以他知道以后虽然生气我随随便便的就把剑送了人，可是后来又自言自语说或许剑没了那红毛就不会非要找他比武之类，又自顾自的高兴起来，完全的忘记了这件事情。”
把重楼叫红毛……也只有景家这一家子才做得出来吧，堂堂的魔尊啊，好可怜……林月如心中默哀。
“所以那把镇妖剑就一直在南宫煌的手里了么？”
“是的。我想你一定也知道煌伯父后来遭逢大变，因此他第二次来渝州的时候整个人沧桑了很多。他在渝州停留了半年之久，教会了我卜筮之术，说是不想让他的‘煌大仙’的名声就此失传，我也正经的磕了头拜了师。半年后我技已大成，他就继续上路，一路寻找着‘小桃子’前往韦室去了。”
林月如眼神暗了暗，果然……结局还是那个温慧结局么，团员的结局……似乎并没有从仙剑三延续到问情篇。
雷元戈在与燎日的最终决战中为救温慧而死；星璇跟燎日同归于尽，彻底封印了里蜀山；而小桃子王蓬絮在决战之前耗尽灵力用五毒珠为南宫煌解读之后留下一个‘情’字离去；温慧最终决定回去将军府，作为公主远嫁韦室和亲……最后的最后，南宫煌在边疆找到了被小孩子们抓住终日酗酒的小桃子，二人前往韦室。
“他……终生再未踏入中原罢。”林月如合上双眼，轻轻地仰起头不想让眼泪落下，喃喃低语道：“常纪大伯怎么办呢……”
南宫煌，不知现在是否尚在人世。韦室与中原的距离遥远、民俗野蛮，他与温慧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够平复那些蛮懵人民的猜忌，把一个未开化的民族发展的欣欣向荣。
两人一为王妃；二是国师，温慧死后入王陵、南宫归去后相伴的只有那简单的墓志铭与小桃子的刻像……
他终究，还是孤独了一生。
“煌伯父来到渝州，另一事就是拜托爹爹照顾常纪老伯。”景小楼的语气也颇为沉重。“爹爹后来将常纪老伯接到了渝州，他老人家的身体虽然硬朗，但几年前也已经去了。”
月如叹了口气：“迟一些，我想去拜祭他。”
那位所谓资质平平的蜀山老弟子，却是一个让人钦佩的慈父。养子遭遇变故，老人家心里自然不会好过。不知南宫煌离开中原之后是否维持着与常纪的联系，韦室何其遥远，晚年生活无忧的老人，又怎样不会惦念常年在外的游子？
不知他……为何在养父去世时也未曾回来相祭？
“煌伯父曾经也想将镇妖剑物归原主。”景小楼收起了伤感，继续道：“但我却是用扇不用剑的，爹爹虽然小气，可对朋友却也大方，更何况镇妖剑在他的眼里又不值钱，所以煌伯父就将它一直带在了身边。久而久之，连我都要忘却了那把剑的事情。可后来，忽然有一天，有一客人来访，口口声声称想要观赏一下镇妖剑。”
林月如眼神一凛，直觉这位客人就是景天他们失踪的源头。
“可知那人是谁？”
“那时姑姑还没有搬回新安当，所以我每天都去看望她。谁知爹爹忽然打发来家仆来寻我，要我们迅速回府，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与姑姑以为是仇敌上门，谁知到家之后却发现已经太迟，爹爹娘亲跟蓝葵姑姑已经随着那人御剑升空，只来得及留给我几句话。”
“他们说了什么？”月如紧张道。
“爹爹说，他寻到了长生之法，要随着那人前去修行。娘亲自然也是要跟着的；而蓝葵姑姑则对红葵姑姑说，她百年之恩未报，所以也随着一起去了。”
“报恩？！”林月如大惊，就连那声音也尖利的刺耳。“你可知那人姓名？”
“哼！”红葵不满的说道：“我们只看到了那家伙的背影，浑身上下连头发都白兮兮的，也没看见正脸！都不知道是谁，不过应该是很老了！”
“那人一身蓝衣白袍，身边跟着一个赤半身力士，还有一红衣侍女。”景小楼补充道。
是他！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那个人！林月如内心激动，眼波中荡漾着惊喜：“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人！”
“是谁？！”景小楼与红葵同时开口问道：“那人是谁？！”
月如缓缓地勾起了唇角：“那人爱剑成痴。前来寻镇妖剑想要一观也并不奇怪。只是没想到，你爹居然得了他的机缘。据我所知，他一生可只收了两个徒弟而已，可见眼光之高绝。景大哥，有了他，景天前辈会得到最正统的修炼法决，却当真是不用当心性命了。”
“月如妹子！”景小楼向来从容不迫的口气也变得有些急躁：“这些事情先不着急说，你先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号称紫胤真人，乃是天墉城的第一执剑长老，所谓‘天下持剑第一人’；而他的俗名，或许你们并不太熟悉，但蓝葵前辈当真是很熟悉他的啊……”收起了一脸的激动，月如笑道：“那人的俗家姓名，叫做——慕容紫英。曾为琼华派最后一任掌门，也是那剑冢的最后一任主人；蓝葵前辈未入锁妖塔之前，曾因为魔剑的原因四处流浪，直至慕容紫英收留，二人相伴百年，说是好伙伴也不为过。”
没想到啊没想到……
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紫英，虽然你在仙剑中失去了菱纱这位好友、梦璃也长居妖界，天河终生隐居青鸾峰之巅；转道古剑天墉城之后又痛失爱徒百里屠苏，可以说是一生见尽生离死别。但月如相信，陵越的稳重与景天的无厘头，一定会冲淡些许你的悲怆，让你没有那么难过……
愿你，在那天墉的顶端，不再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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