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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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枫睡得迷迷糊糊时，听见一阵爽朗的大笑声，睁开困乏的双眼，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张明晃晃、露着大白牙的大笑脸直接印入眼帘。
“嘿嘿，你醒了？”
“你谁啊你？”
被对方傻子似的扯脸一笑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但脑子还钝钝的，说出的话带着戾气。把头从母亲肩上抬起，揉揉眉脚，才正视打量坐在对面突然冒出的女人。
“慕枫，这是若水。漂亮吧？”
还没看两眼，母亲就自动介绍起来。说实话，漂亮倒没怎么漂亮，就是眼睛有点大而已。而且，他看她那呲着大白牙笑的很傻气的样子，第一感觉除了嫌弃没有别的。
该死的，这女人就是大晚上摸黑上chuang,他也不想干。
头撇到一边，手撑在母亲椅子上木着脸不说话，只默默在心底吐槽母亲的审美。
倒是王若水被白慕枫痞气中带着不羁的样子给吸引住。她打小就喜欢这样的男人，觉得特别有男人味儿。
她偷瞟白慕枫好几眼，越看越喜欢，到最后还低头嘿嘿憨笑两声。
这笑惹得白慕枫更加心烦意乱。总以为母亲给他找的是个大家闺秀，本来还想着凑合凑合就算，温婉的女人不讨喜也差不到哪里去，没想到来的是个只会笑的傻妞。
艹，没事老笑神经病吧！
白慕枫不屑地扭过头不看她，但碍于母亲面子也没说不满意。就这么干耗着不答腔，任由两个女人说的热火朝天。
林清水一直暗中观察两人反应，看到王若水一脸满意，儿子没什么太大的反对，以为这事成的几率八九不离十。
她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让开，好让她走。美名其曰给两人留点私人空间，增增感情。
白慕枫没阻拦，母亲走了也好。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嫌弃，还可以早点散了去修车行工作。对着这个只会呵呵嘿嘿憨笑的女人，他真的是一丁点兴趣没有。
“慕枫，不要欺负若水。”
林清水到底有些担心，附在他耳边轻声叮咛。
“恩。”
嘴上答应妥妥的，林清水一走，他就掏出烟横在嘴里点上，故意冲着王若水吐烟。看她被呛得捂着嘴干咳，恶意的又朝她深深吐一口烟圈。
灰白色烟雾渺渺升起横隔了两人视线，使得王若水看不清白慕枫的表情。她皱着眉头挥手散开烟雾，喉咙口被熏人的烟味呛得直咳嗽。
可是，等到烟雾褪去，她依旧挂着明媚的笑脸。
“慕枫，我叫王若水，你可以叫我若水，上善若水的若水。”
她开腔的嗓音清脆利落，简简单单、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倒没有沾染她笑起来的傻气。
白慕枫没吱声，也没有盯着王若水看，眼睛不知瞅到哪里没有焦距，对她的自我介绍连嗯一声都没回。
他微抬起下巴，食指和中指夹着还剩半截的烟放在右嘴角，深吸两口，双眼微眯，神色迷离吐出一口。就是不搭理王若水。
他向来对陌生人没有什么反应。要不是母亲心血来潮，他不见得会对着王若水浪费时间。
“听阿姨说，你喜欢车子。自己开了家修车行，你真能干！”
无聊。
“对了，我爸最近刚从法国空运过来一辆布加迪威龙，我下次开来送给你。”
显摆。
“还有还有，我最喜欢看速度与激情了，超喜欢那里的多米尼克·托雷托，哇塞，他一身强健的肌肉，赛车的时候眼神犀利，超有范儿！”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还花痴似的捧着脸，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要是嘴角留点口水，整个一呆子模样。
白慕枫嫌恶地眉毛往上一挑，鼻翼一抽一抽，受不了这魔音穿脑，大力把手里夹着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抽身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扭头就走。
“哎哎，等等我！”
王若水瞧见他起身离开，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的推开椅子，抓着包跟在后面。
她推开椅子的动静大的吓人，把旁边休憩的客人都惊扰到，瞪着眼睛说她没家教。她也不在意，缩着肩膀吐吐舌头，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白慕枫没回头，直直往前走，懒得理后面的动静。天塌下来，总会有人顶。只要不是自己人出事，他就没必要回头当英雄。
谁想，刚踏出几步到拐角处，无意间的一瞟竟然瞟到平凡。她坐在巨大的盆栽后面的位置处，从前面自是看不出这里有人，但是从这里却可以把前面的动静看到一清二楚。
呵！晦气！
他不耐烦斜瞟两个女人，想象她们一起跟在后面的场景就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要是回头两人三言两语间打起来才叫有趣。
所幸谁也不理，自顾自朝前走，爱跟就跟，他一个都不屑。
可平凡并没有像白慕枫所想象般站起来默不吭声跟在后面。她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甚至于连头都没有抬起，更别说看眼白慕枫。
她的眼光直直射向前方，两手微握平放在大tui上，脊背弯曲靠着椅背，少了平常女战士的模样倒多了点颓废。
哼，颓废？怎么会？
白慕枫诧异于自己在平凡身上瞥到这个“词”，但他只冷哼声脸色未变直直越过她走掉。
一如两人之前的千百次。
王若水不认识平凡，也没看见白慕枫的视线在她身上逗留，以为平凡只是个普通客人，也没有理会。
望见前面的白慕枫越走越快，自己快被甩开，连忙“哎哎”唤他，小跑着跟上去。她好不容易遇见个能看的男生，她决定好好处一下。
说不准，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白马王子。
再说感情的事儿，向来由天不由人！但凡有机会，还是要试一试。
平凡任由他们从身边经过，既不恼又不悲，反常的像从前的死缠烂打都是别人的事。
可平置在大腿上微握的双手却在王若水越过自己那刻握成拳头，旁人甚至可以看见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约暴露。
握紧的拳头张开又捏紧，捏紧又张开；指甲抠进肉里，血丝从捏烂的肉里渗出，与被咬破的下嘴唇一样，散发鲜血的腥锈味。
平凡除了折磨自己，她不晓得还有什么可以做。
在林清水走之前，坐在她对面与她聊了几句。即便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平凡仍旧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情况。
她面对林清水时，全身力气被抽离，已经忘记何为呼吸何为反驳。
“凡凡，你坐在这应该能看到阿姨给慕枫介绍的女孩子。有什么感觉没？”
“.......”
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想说的必定和林清水想要的答案不一样。
“这个女孩子叫若水，是个挺爱笑的女孩子。和冷冷的慕枫很相配，一个冷一个热很互补！”
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剩余的就让她自己看，看多了就明白。
两人沉默半分钟，林清水抬眼瞧她没有和自己交流的意向，拎起包对她笑笑便走。
她不奢望平凡能够理解她的苦心，但她更不希望平凡是破坏的那个人。
他的儿子活在对自己的内疚中，她知道。
愣住的平凡思维一直停止在“般配、互补”两个词上，她撇嘴讽笑，嘴唇蠕动想要张开反驳。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违抗林清水，因为她永远都是理亏的那个人。
熬到林清水走，她沉沉望着前面的两个人。
她看不到背对自己的白慕枫，只好全神贯注盯着王若水。
刚刚林清水与她说话的空隙中，她看见王若水被白慕枫喷了一脸烟，捂着嘴直咳嗽，又在白慕枫视线外，撅嘴委屈时，她等她放弃。
呵，会笑又如何？般配？如何般配！她不觉得有多般配！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可林清水刚走，她又见到王若水挥散烟雾后，瞬间收起委屈，双手捧脸眼睛笑得眯起来，好像很快乐的样子。她甚至不在乎白慕枫的冷脸，快乐地向他讲述自己的事情。
一言一语，举手投足，溢满欢笑。
就那一刻，平凡被她的笑容激灵住。她终于懂得什么叫“互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清水说自己不行。
她不是阳光，怎么可能驱散他心底的寒冷？是吗，阿姨？
溃不成军。
手脚在抖，浑身冰冷。屋内的暖气变成寒气侵身入体，她冷的牙齿上下打架。
她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才是拯救白慕枫的人，殊不知天外有人，有个比自己更适合白慕枫的人出现。
她不爱笑，白慕枫不会笑，都不笑，好像真的不互补、不般配。
漫长的时间相伴都敌不过对的人出现。
脑子里浆糊一片，眼神跟着恍惚，白慕枫起身越过她她都没反应。也忘了要跟上去。
她原以为，感情上的事由人不由天。却不想，人，最难得。
此时，会所里中央音响换了首卡百利的dying in the sun。女人飘渺的声音，变幻绮丽的唱腔，勾起她的脆弱。
她涩着眼跟着哼：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
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Like dying in the sun
.......”
后渐渐止不住眼角的泪大滴大滴顺着脸颊滑落。
Like dying in the sun。仿如融逝于太阳下。
她平凡终究只是平凡人，做不到退步，又做不到视而不见。
整个身子陷入柔软的沙发椅上，头顺势仰起，让所有的泪往回流。还未流下的眼泪就让它在眼眶中打转。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