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彼月昔年》云辞雁

7、Chapter 6 酒会

　　白色的马自达RX-7FD3S跑车在酒吧地下停车场的车位上停稳，熄火。一名深肤色的男子打开车门，从驾驶座走下来，掩在茶色刘海后的紫灰色眼睛轻轻眯起，正是前几日里，江舞在肯尼迪国际机场“偶遇”的安室透。

　　同时也是黑衣组织成员，行动代号Bourbon。

　　在这大千世界上，真正的偶遇是非常难得的。而那所谓的“偶遇”，也不过是意外和必然组合而成的表面看似是偶然的事件，最终结果都会指向那一个罢了。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吧……”

　　他整理了下衣服，黑色外套是开襟帽衫的样式，配上一条黑色长裤，这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学生。

　　不过这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的“大学生”能够来的。

　　倒不仅仅因这里属于高档消费的范畴，更多的为了它本身的性质……以及今晚到会的人们。

　　门口黑衣的保安对他欠了欠身，礼貌地将他引进去。在他们头顶，明亮的黄色灯光照出酒吧标牌，哥特体英文，字迹边缘犀利干脆，仿如直指天空的尖锐高塔。

　　Last E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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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前堂和屏风，悠扬的爵士乐回旋在空气中。整个酒吧大厅被装饰成岩壁和丛林的模样，所有桌椅都是实木质地，由一道半身高的木制栏分隔开了舞池和边台，甚至在大厅尽头的右手边处还有一道人工瀑布。

　　大厅里人影绰绰，各种形容姿色的男女穿梭其中，觥筹交错之间各种香水的味道也混合在了一起，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错觉。

　　看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高档酒吧的聚会，生意好得老板都要笑歪了嘴。然而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么多形貌各异的客人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特征——他们身上衣服的颜色都是以黑色为主的。

　　Last Eden，最后的伊甸园。

　　这家高档酒吧是黑衣组织重要的据点之一。

　　取了一杯香槟，安室觉得自己快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水味搞到嗅觉过敏了，遂不着痕迹地向外挪动几步，却瞥到靠墙处的另一个人影。

　　对方穿着黑色夹克衫，手里没有拿着酒杯而是夹了根烟，黑色长发披在身后。因为站在了灯光范围之外，他险些就与黑暗直接融为一体。

　　除了那双冷静的、暗隐寒锋的冰绿色眼眸。

　　诸星大，行动代号Rye。

　　察觉到有人注视，他抬起头，对上安室视线的时候愣了下，却没有退缩。

　　安室眯起了眼睛，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然那弧度里被隐藏起来的则是刀锋般的冰凉。

　　他似笑非笑地举起酒杯，似乎是遥遥在对诸星示意。对方明显地停顿了片刻，才又缓缓地吸入一口烟气。

　　但对视从未停止过。

　　带有敌意的、试探甚至是揣测的目光……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地僵持起来。在这么大的人流涌动的大厅里，其交锋看似也不甚明显。

　　只是看起来如此罢了……

　　“喂，Bourbon。”一只手拍上安室的肩膀，打破了他和诸星之间几乎快要凝固成固体的空气。

　　“啊……Cognac。”安室侧了侧身，不着痕迹躲开了来人的手臂，象征性地点了下头表示问候。对方似乎也并不介意他的反应，只是抬手将香槟杯与安室的相撞，发出清脆的玻璃声响，声纹扩散了出去，湮灭进大厅里柔和的探戈音乐的音符缝隙。

　　Cognac以一副懒懒的模样揉了揉额角，抬头看诸星的方向，挑眉，笑着看安室：“你对他还真是执着啊……说实在话，你真看上了那个叫宫野明美的女人？”

　　“……和你无关。”安室微抬下颌，紫灰色的眸子在交织的彩光下晦暗不明，“警告你，不准对她动手。”

　　“真是不错的眼神啊…～” Cognac见他如此，反而笑得更加愉快，“虽然我很想做点什么，但是至少，现在还没办法动手，今天可是——”

　　“今天可是，Sherry的见面会呢。”另一个女声打断了 Cognac的话音，后者极为不爽地瞪过去，前者接收到瞪视也只是状似无辜地耸了耸肩。

　　“真不好意思，打断了你和Bourbon的叙旧，Cognac。”从舞池的方向娉婷走来的女人披着一头金色的长卷发，湛蓝如琉璃色泽的眸子，眼角妩媚地上翘。她所及之处皆有人退避，那般吸引人的美貌及内里散发出的魅惑般气质，着实令人为之侧目。

　　更何况，她还是那位Boss最为宠爱的女人。

　　Vermouth手持一个高脚杯，那里面装满澄澈的淡黄色液体，在没有冰块的透明杯笼中来回滚动。黑色绸缎制成的晚礼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作为明星的绝佳身材，此刻的她轻笑着，对三人举杯示意。

　　“Bourbon，听说你接了新的调查任务？”她浅抿一口杯中酒，视线意味深长地在安室和诸星的身上来回巡视。

　　安室微笑，并不接招:“以神秘主义著称的女人，何时对他人的秘密也如此感兴趣了？”

　　“说到神秘，你跟Vermouth不相上下才对吧。”Cognac耸了耸肩，瞥向Vermouth，毫不掩饰对后者的不悦。

　　“别这么说，跟她比起来…我可也没什么好保密的事情。”安室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喝口香槟，目光又飘到不远处的诸星身上，“…说到这个，今晚的主角……还未出现？”

　　Vermouth并不介意Cognac带着敌意的注视，她慵懒地抱臂靠墙，竖起一指摇了摇:“作为淑女，得做好好的打扮才能够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垂眸看着杯里泛着微微波光的酒液，轻声喃喃着，“一定，要做好了准备……”

　　Cognac轻哼一声:“不就是那个地狱天使的女儿么，又不是什么名品，真难为Boss竟然如此看重，还给了代号……她还只是小姑娘吧？”

　　“可别小看了她，要知道她所作出的研究贡献可是Boss十分看重的。”Vermouth勾起唇角。

　　回应她的则是Cognac不屑地撇嘴，“切……说到那个宫野明美就是她的姐姐吧？真是的，妹妹都拿上代号了，姐姐还不过是个基层人员——”

　　“啊，喝光了。”打断他话的人这次变成了安室，他晃了晃空无一物的酒杯，对Cognac露出再天然不过的笑，“抱歉，麻烦能再给我拿一杯吗？”那笑容展现在脸上，还隐隐掺了几分无辜的意味，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

　　“呐……”看着Cognac走远的身影，Vermouth眯起眼睛，“故意……吗？”

　　安室没有回答，只不可置否地耸了下肩膀。他再次望向诸星那个方向的时候，却看到了另一个人影。

　　标志性的高领配合黑色风衣，浅金色长发披散在黑色礼帽之下，整个人身侧仿佛环绕着冷气，令周围的人都禁不住退避三舍。

　　Gin。

　　“哟，快迟到的可算是来了～”Vermouth挑了挑纤细眉峰，“恩……今天看起来火气似乎小了点，大概是事情有眉目了吧。”

　　“眉目？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室好奇地问。

　　“没听说？”去而复返的Cognac把香槟塞给安室，“Gin前几天似乎在追杀什么人，不过没能追上。”

　　安室接过酒杯颌首表示谢意，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追丢了？是组织的任务目标吗？”

　　“不，听说是私怨。”Cognac颇有点幸灾乐祸地摊手，“不过具体的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Gin没给出任何解释。”

　　“私怨啊…”安室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摸了摸下巴，“Gin竟然也能跟人有私怨……我还以为跟他结怨的人都已经下地狱了。”

　　“可不是？”Cognac这厢一脸的深有同感，“不管对方是谁，能从Gin手下逃脱……就凭这点还真是够格来做Gin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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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Vermouth已经向Gin走了过去。

　　“Good night～”

　　她随手取了一杯香槟递给Gin，同时向他手里塞了张纸条。

　　“这是纽约州里拥有哈雷V-Rod摩托的人名单，我筛选了一部分，过滤几遍都没什么收获…”她顿了顿，举杯遮掩了唇边笑意，低声道，“到底是什么人开着跟我一样的车让你追丢了呢，还真是想要见一见……”

　　“闭嘴。”Gin冷冷地瞪她一眼，收起纸条，“…总之，不准跟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我要亲自解决。”

　　“Ok～”Vermouth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想太多插手……对了，你家爱溜达的那位，这次没来？”

　　“恩。”

　　“让她看看的话，也许能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准……若不是你不想找Bourbon，哪里要费这么大周折。”

　　“哼……那个神秘主义的男人吗，”Gin含着嘲弄的目光向安室所在之处落去，“这种事，只会落他个话柄……”他眯起眼睛，“那家伙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我可不希望让他落井下石。”

　　“嘛，总之差不多就这样了……”Vermouth清楚Gin的脾气，也不再多问。她视线暼向大厅后面由人引上来的少女，抿了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啊啦，主角终于出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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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志保精致的脸在灯光下没什么表情，她穿了一身淡绯色的衣裙，算不上礼服，但这种场合下也不显突兀。她手里执了杯酒，淡黄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近乎浅金的光芒，其名正是她的行动代号。

　　“介绍一下，这是Sherry，新的正式成员。”悬挂在岩壁上的喇叭里传出瓮声瓮气的男声，“Cointreau走之后，她将接管在洛杉矶的药物实验室，相互认识下吧。”

　　组织例行的规矩，每当有被赋予代号的新成员，就会召集大部分代号成员开个类似的酒会，将新人介绍给他们。

　　好奇、探究甚至敌意，诸多情感目光投向被围在中间的宫野志保，夹杂在人群中的窃窃私语里。年仅十五岁的少女对此无动于衷，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垂在腰侧的手指在轻轻地颤抖。

　　拥有了代号，接管组织的药物实验室，这一切标志着，她正式踏入了这个无底的暗黑深坑之中，将自己染污，变黑……然而这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够让姐姐避开危险，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

　　“Sherry……”Vermouth浅笑垂眸看着手里满盈浅黄的酒杯，轻声喃喃，“口感独特的葡萄甜酒，平静的表面之下是醇厚，浓郁地…‘Spanish sunshine in a bottle’……”

　　在黑暗中封存的酒酿，将会变得更加甜美。

　　稍远处的安室轻轻晃动着酒杯，紫灰色眼眸满含不明情绪，注视着宫野志保。

　　老师的小女儿…明美的亲妹妹。

　　他微扬起头，灌下一大口酒，却不自觉想到前几日见过的那个女孩子，苦笑。

　　那个和志保与她年龄相仿，却拥有比她幸福得多的生活的女孩子。

　　……呵，谁说上帝是公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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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江舞手撑下巴打了个哈欠。

　　为了这点文献的研究她昨夜通宵未睡，几杯黑咖啡硬是撑到了现在。她拿起手边的杯子喝掉最后一点咖啡，认真考虑要不要把做了一半的文献表放下去补觉。

　　……还是做完算了。

　　她站起来在屋内走了几圈，活动了一下身子，好打起点精神。

　　行至窗边，江舞有点疑惑地看向外面那块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上的黑压压的天空。怪了，今天天气预报好像没说要下雨吧？

　　思忖片刻，江舞探出指尖，轻轻点在微凉的玻璃之上。

　　主神空间。

　　探出的半透明蓝色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她微仰起头，看到左上角的那块小小的地图屏幕。

　　蓝色闪烁的光点……还是在皇后区。

　　江舞撇撇嘴，难不成他就住在那？这么一来可稍微有点麻烦了……该找个怎样的理由去皇后区那边呢？按照自己的活动范围，涉及到那边还真没什么……去的理由，太过刻意了——…虽说她的初衷是要引起组织注意力，但是太刻意的话，总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被怀疑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还是再观察两天好了。这种事不能急，欲速则不达，必须找到合适的机会…总会有合适的机会的。

　　江舞随手拉上窗帘，遮蔽了外面乌沉沉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