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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妇科初逢 ...
姚小千第一次遇见林墨是在医院,妇科。
那是一个初冬的上午,北方冬季特有的空气的稀凉味将消毒水的味道冲散了许多。姚小千陪着裹着厚厚羽绒服的夏薇安静的坐在妇科门前零星的塑料椅上,手中掐着病历和一叠分不清都是些什么的检查报告。
身边不停有人走过,行色匆匆形态各异,有些偶尔回头,就像参观动物园的游客一样,用看猴子的眼光将两个女孩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然后啧啧两声,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们像两个异类,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了。
现实像一个囚笼,人们逐渐被同化,被赋予一样的目光,一样的观念,好像只有融入别人才是正常的。人们用看猴子的眼光看那些所谓的异类,却未想过拿出镜子照照看看自己的面容。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相伴坐在妇科手术室门外,旁人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做了什么“好事”。
姚小千握了握夏薇冰凉的手——出事后肇事的公猴子独自撒手跑到了国外,只剩下她,肯陪夏薇来这种容易引起非议的场所,把那不知道漂浮在何处的种子干掉。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扣着白色护士帽的脑袋。巨大的口罩遮住口鼻看不清面容,白帽子喊,“夏薇。”
夏薇顿时像抽了弦似的,“扑腾”一声站起来,两片苍白的脸颊随着周遭审视的目光“唰”的染了两团火烧云。
她松开姚小千的手,径直走进门去,门合上了。
夏薇进门没多久,手术室外又多了两只猴子。比起先前两只,新来的两只明显耐看了许多。
抛开别的不说,至少后来的这对是一公一母,出事了公猴子没抛下母猴子自己跑,仅凭这点,对比凄惨的夏薇就是完胜。
三只猴子组队一样待在手术室外接受游客参观。只是比起姚小千,后来的林墨和于晚显然更有观赏的价值。金童玉女似的一对,出现在这煞风景的场合也无疑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尖嘴猴腮。
于是姚小千心想——
天造地设,不过如此。
姚小千一直觉得,人类的繁衍就像开门,女人有锁孔男人有钥匙,钥匙一伸一转,门里“哗啦”流出一片神奇的种子,伟大的生命由此生根发芽,长成人形被从娘胎里拽出来,生人变成了人生。
是人便逃不过,管你再优雅,再天作之合。
那天林墨穿了一件偏薄的白色羽绒马甲,劲黑的短发残留了三分少年特有的气质,扶着于晚的手肤色透着些苍白,整个人像一件浸入冷水来不及拧干的白衬衫,透着湿带着那么一点凉。
在他身旁,作为一只“母猴子”的于晚显然漂亮的过了,黑眸明亮如星辰,她楚楚可怜地望向扶着自己的男人。
那年姚小千高一,林墨高三。姚小千认识林墨,林墨不认识她。
同样出现在这种不宜场合,后者的气场明显就强了。林墨一只手扶着于晚的肩,背脊英挺如矗立的一竖,而于晚顺着林墨的搀扶,坐姿优雅乖巧,使得坐在她正对面的姚小千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坐姿无限狂野,活像只叉腿坐树上掰香蕉的狒狒。
于是姚小千用看风景的心态平息了内心的凄凉。于晚拽了拽林墨的袖口,意思像是想他陪自己一起坐,而林墨似是不经意地错开了于晚的力道,依旧安静地站着。
后来,夏薇挑挑眉对姚小千说:“人家不愧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就算出现在这种地方也这么般配!你看人家于晚,那名字就高大上!哪像你,姚小千,简直和街摊上十块钱三双的袜子一个档次。”
姚小千顿时觉得袜子还不如猴子,好歹猴子还有个叫孙悟空的祖宗。
“那是我妈起的!”
“你妈怎么没给你取名叫姚老千!”
“她倒是想了!她应该给我取名叫姚八万,我坐地摸两圈。”
这些都是后来的事。至于那天,夏薇出来后,白帽子又以同样的方式喊了于晚的名字。见夏薇浑身发抖如筛糠,姚小千哪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两步窜上去扶住夏薇,飞快的用围巾把夏薇的头裹成半个粽子,然后领着夏薇逃离作案现场一般近乎横冲直撞地冲出医院大门。两个人站在医院大院里,狠狠吸了几口外面的冷气,顿时觉得天都蓝了。
那是姚小千第一次在近处看到林墨——在她的高中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
这事要追溯到新高一入学的军训时段,新生们裹着厚重发烫的迷彩服,活像一群在阳光下暴晒的农作物。
晒了几天,一中校方传出消息——省里要来领导检查教学质量,校方将出人出力热烈迎接领导。意思就是说,明天被抓壮丁的人可以停训一天。
于是操场上奄奄一息的农作物们瞬间“唰”的一声挺直了腰杆。
市一中是老牌名校,历史悠久,建校只比建国晚一年。学校领导听说这次省里来检查的主题是素质教育全面发展,便动用各种学生社团安排各种表演,以此来证明大一中的学生德智体美劳,一样都不缺。
后来,顶着腰间盘突出的风险,姚小千终于成为了第二天观众席上满堂彩的备胎。
市一中的礼堂透着厚重的年代感。
新生坐在观众席的左侧,高二高三坐在右侧。站在台上一眼扫下去,高年级纯白的运动服澄净如雪,新生们一张张向日葵似的脸上只能看到一排排雪白的小牙,其对比之鲜明简直不忍直视。
后来领导入座,姚小千便随着人潮时不时高呼一声“领导好!”终于撑到灯光暗下去,姚小千身子一软,就让上眼皮和下眼皮约会去了。
姚小千自认没有艺术细胞,是谱就不识,说起美术,这厮更是打幼儿园起就能把鲨鱼画成鸟。
那天的节目很精彩,柔道一踢碎石板,变脸变出满堂彩,只是这些姚小千都不知道,灯一暗她就睡着了。
姚小千是听着一段钢琴醒来的。
睡眼惺忪中,整个舞台都是深蓝色的,像一片海。
雪白的三角钢琴,弹琴的人没穿燕尾服,只搭了件随意的衬衫。钢琴旁,少女一席白色长裙,黑发盘起发髻,靠着钢琴的姿势三分慵懒。白皙的手指弄弦,少女含着笑的面容可谓精妙绝伦,二胡灵巧的音符缓缓流入琴声,又缓缓流入身后静谧的蓝。
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那首曲子,叫《风居住的街道》。
说来姚小千有些冤,在这之后驰骋了她整段青春年华的男人,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竟是和前女友太般配。
军训的摧残在九月的最后一天终于结束了。十月一,姚小千在家享受了七天快活日子,刚开学没几天,身上懒散劲还没散尽的工夫,一中就闹出一档子趣闻。
一中教学楼的格局是一年级一个楼层,一个年级十五个班,前三个是文科班,后面那些都是理科班,最后一个十五班就是每个年级的“重点班”。
十月中旬的一个下午,昏昏欲睡的自习课结束,下课铃声仿佛都是黏的。就这么个空当,林墨充当了一回众人眼中闹事的猴子,把高三七班的数学课掀了。
姚小千的班在一楼,当时有些同学正在睡觉,有些正晕乎乎的走在去水房的路上。众人各自做着手边无聊的事,只听楼上忽然一声巨响。
“砰!”
睡得正香的姚小千顿时被炸出一身冷汗。
走廊中嘈嘈杂杂人声鼎沸,姚小千跟风似的也出了门,想看看是哪位仙人板板搅了她的好梦。她随着人流一直走上三楼,看到高三七班的门前围了一群人。
姚小千凑上去,踮起脚。人群中的黑发少年披着松垮的校服外套,慵懒地倚着墙,黑眸中几分不羁几分放荡,可不就是林墨!
过了会,高三七班班主任夹着书快步走来,纷杂的人群随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响声一哄而散。
后来通过班上女生的嚼舌,姚小千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林墨的偏科在一中是出了名的。中考时数学满分,语文英语两科成绩加在一起没有一个数学多,总成绩差了一中公费线几十分,却被一中校长亲自提名录取。
他像是长了一个纯理性纯逻辑的脑袋,但凡和文科沾边的东西全部学不来。
这样的学生,按理应当是数学老师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事实恰恰相反,林墨打从进一中,就像颗随时准备爆炸的炸药包——谁教谁跳脚。
高中理科,理综和数学的优势很明显,以林墨的成绩完全可以进重点班。可谁知重点班教数学那个温文尔雅的老头,竟雄纠纠气昂昂地跑到校长室郑重宣布:如果林墨来,他就辞职不干了!
升了高三,班主任把林墨安置在了讲桌旁边的位置,意在提醒他“好好做人。”
只是这警钟敲的意义实在不明显,这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后来姚小千问起林墨为什么的时候,林墨说:“数学是需要动脑的,我理解不了老师们把数学教成生搬硬套,让所有人都用一种方式去解题的行为,简直和制作饼干一个流程,一个模子里出来,都是一个样!”
此次事件就发生在数学课结束时。
高三进入一轮复习没多久,进程还停留在“细做细讲”的阶段。上课铃响后,数学老师进门,在黑板上写了一道立体几何题,同学们纷纷动笔,一时间教室里满满都是“唦唦”的声音。
七班的数学老师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面相和身材一样憨厚,脾气却不大好,颇有几分别拿豆包不当干粮的韵味。
林墨读了遍题,手中的笔转了两圈后放下。数学老师瞄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动静,便没说什么。十分钟后,同学们纷纷放下笔,显然是被题目困住了。
数学老师卡着空当下地转了一圈,看着同学们迷茫的眼神甚是满意。他走上讲台,开始唾沫横飞地讲题。
三角板像插在豆包上的钢叉,“啪啪啪”,在一片白花花的黑板上摆出各种神奇的角度。下课铃声响了又响,同学们依旧听的云里雾里糊里糊涂。
待到龙飞凤舞地甩下最后一行计算式,数学老师“啪”的一声将三角板拍在讲桌上,晃着一头虚汗的脸上满是成就感,他撑着课桌喘了一会,腮帮子像两片忽闪忽闪的鱼鳃。
“你们听懂了吗?”
堂下鸦雀无声。
“有问题你们可以提!”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睁着愈发麻木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黑板上横七竖八的公式定理,瞳孔都快散了。
这时,讲台旁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老师,我有。”
在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下,林墨起身迈上讲台,懒散的动作透着漫不经心。他拾起板擦,抬手擦去了几何图形的大半,三角板都没用,粉笔点了几笔,连了两条辅助线。
身后传来同学们的唏嘘,林墨攥着粉笔,少年的字不工整却清晰漂亮。短短四行算式,黑底白字地挂在黑板上,题,解完了。从始至终不过短短两分钟!
少年偏过头,站在一旁的数学老师早已目瞪口呆,目光直直盯着黑板上被擦去大半的图形,张大的嘴像蒸坏了的包子。
墨色的瞳中霎时闪过一丝鄙夷,林墨挑衅似的将粉笔头丢在地上,嘲讽的表情一瞬即逝,他转身就走。
这时,数学老师反应了过来,顿时怒火燎原。
在二十多双眼睛惊愕的注视下,数学老师青着脸,狠狠揪住林墨松垮的后脖领,“咣当”一声拉开教室门,就地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了出去。
“砰!”摔门的声音震得整个教学楼为之一颤。
这便是巨响的由来。
年少轻狂,不羁放荡。高中时代的林墨便是如此。
姚小千是心不装事的人,用她妈的话说,就是拉肚子把心都给拉出去了。时间久了,姚小千自然而然的,就把林墨给忘了。偶尔在同学口中听见,她也全当听个笑话,吃顿饭的功夫就又顺着汤喝了。
高中早七晚九的生活,规律又乏味。日子像锅黏稠的粥,品不出滋味,却也越吃越少。
姚小千就像广大高中在读人民一样,每天叼着面包踩电门,和年级主任斗智斗勇,书包里除了课本还要装上一点零食。这样的日子,姚小千过的自在快活。
时间像不停转动的齿轮,转眼冬天过去,春暖花开。气温在高考的低气压下不断攀升着,五月追着春风的尾巴,春夏交接,姚小千光荣地感冒了。
五月末的一个下午,阳光正好。姚小千请假打了一上午点滴,中午从门诊出来后叫了个的士。的士一路疾驰到一中大门,刚停稳,姚小千就看见有人正快步从大门走出来。
那人看到停在正门的的士,两步走到车前,没等姚小千下车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他报地点报的很急,话说完又不忘提醒一句师傅快点。而姚小千一时只觉得那人眼熟,找完零钱才想起来,原来是林墨。
修长的指节俨然已经掐出青色,林墨回头瞥了姚小千一眼。她看到他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黑沉沉的眸子里漂浮着一层可怕的物质,像是随时都会迸裂激出滚滚岩浆。
迫于那眼神的杀伤力,姚小千一把抓起零钱,跳下车的同时还不忘帮他带上车门。
计程车绝尘而去,扬起一阵灰色的风沙。
姚小千站在原地愣了两秒,忽然就有预感——林墨要出事!
六月七八九,全国高考。姚小千作为两年后才上刑场的后备队员,光荣而欢脱地在家玩了三天。
九号晚上,姚小千正在妈妈经营的火锅店里和猫猫狗狗玩的开心,姚爸爸忽然打电话到店里,告诉她奶奶病了,让她去医院看看。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非校园文,各位放心读吧,写这段回忆是在塑造男主的形象,各位请往下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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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妇科初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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