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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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筒传来温妍抽泣的声音，文轩猛地一惊，紧接着从实验室里奔了出去。他腿长，迈的步子大，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顶跑，很快到了天台。
温妍抱膝坐在地上，处在天台的正中央，很安全的位置。
他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她不是要做傻事。
“温妍？”他走过去拍她的肩膀。
温妍的肩膀动了动，没有回头，黑亮的秀发绾成一个发髻堆在后脑上，露出白皙的脖颈。
相识多年，他知道她现在一定极难过。想起前夜在走廊上碰见的那个人，他心里隐约有了底。
他半蹲在她的面前，无声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笑得宛若春风，“怎么不高兴了呀？”
她终于抬起了头，素净的面庞上不施粉黛，甚至白得不正常，眼眶却是红通通的，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目光触及她颈侧两点浅浅的粉色痕迹，眸色一黯，试探性地问：“他回去了？”
她先是摇头，又点头。
文轩是唯一一个敢在她面前提起慕少炀的人，说是唯一，其实分母也不多。知道她跟慕少炀结婚的人就那么几个，十个手指头已能数清楚，并且绰绰有余。
“把头发放下来吧，或者用遮瑕的挡一下。”
她知道他是想错了，想解释，又无法开口。难不成要她说，那不是吻痕，是慕少炀的指痕？
结婚三年多，慕少炀第一次对她动手，以往争吵得再厉害，他也只是拂袖而去。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出现他震怒的脸，原来那张俊朗的面庞上，也能挤出如此扭曲可怖的表情。
能把你宠上天的人，也可以将你摔下地狱。
她动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可从没开口说过。她是他的合法妻子，却一点也不了解他。不清楚他的动态，不知道他的去向。偶尔会知道他参加了什么活动或者晚会，工作上取得了哪些成就，但也会顺便认识他的新女伴。
这座城市不大不小，庆幸的是她没撞见过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尴尬场面从未发生，直到昨晚。
那个手袋是一个多月以前快递送来的，寄件人信息那栏只有地址，苍劲有力的字体她不会认错，曾经她还模仿过他的字，被他好好嘲笑了一顿。
那时候他们已经冷战很长一段时间了，她以为手袋是他求和的礼物，甚至愉悦地给他发短信致谢。
原来都只是她以为。
同样的礼物，买了两份分别给两个人，她不是他的唯一。
欧阳芮赶到的时候，温妍碗里的饭已经吃掉了一半，不明情况的她一拍温妍的肩膀，佯装生气道：“格格，请我吃饭都不等我，什么意思啊！”
“啰嗦，快坐下。”文轩冲她使眼色。
她张嘴就要反驳，却被文轩冷冷的瞪了一眼，她用余光看向温妍，温妍只是安静地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头也没抬起，她这才发现不正常。
她坐到文轩旁边，用口型同他说话。
“欧阳。”温妍忽然叫她。
“我想离婚。”
“啊？”
不管是欧阳芮，就连文轩也惊住了，他的反应没有欧阳芮那么夸张，短暂的惊讶后皱了皱眉，问：“原因呢？”
“估计整个B市的人都知道吧。”
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娱乐新闻上，只要露脸百分百是头条。从一线明星到普通的模特，他的女伴从没有重复过，因为他而蹿红的小明星有好几个。加之对外宣称单身，他更是B市明星名媛追逐的钻石级单身汉。
作为无人问津的正房，她难道不该退位吗？莫非要等到别人来逼宫？
“什么意思啊？”欧阳芮脑子简单，没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绯闻做不得数。”
温妍看向文轩，苦笑：“就算是绯闻我都受不了。”
欧阳芮反应过来了，急急道：“现在的记者都爱捕风捉影，你别理他们呀！”
“他没做过那些事，又怎么会有照片呢？”
“哎，老板真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知道，我们公司有个去年刚来的，还是我们的学妹，今年年会上穿得那叫一个性感啊，前胸快开到肚脐眼了。”欧阳芮用手比划着，夸张地咋舌，“那晚老板喝多了，坐在车里等司机呢，结果她就跑上车去了！”
“然后呢？”温妍立马问。
欧阳芮嘿嘿地笑了一下，心想，这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明明在意得不行，偏要装出一副我很大度很无所谓的模样。
“然后，被赶下车了呗，第二天自己辞职了。”
温妍上一次和慕少炀闹不愉快，正是他公司年会的那晚。
那段时间他们的感情很稳定，他难得地在家连续住了半个月，元旦节的时候带她去海南玩了一圈。回来后正逢考试周，她忙着监考、改试卷，论文还偏偏在那时候出现问题，她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他叫她一起出席年会的时候，她拒绝了。她当时根本挤不出来时间，没空去想公开不公开的问题。
他只冷冷地抛下一句“原来你这么不稀罕”就摔门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在门内一头雾水。她至今还想不明白，他是说她不稀罕他这个人，还是不稀罕慕太太的头衔。
晚上是她先回的家，洗完澡后窝在沙发里，想等他回来后给他解释一下最近很忙。等着等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是被压在身上的重量弄醒的。
他埋头在她的颈窝，时轻时重地吻着她锁骨那块细腻白皙的肌肤，感觉到她醒来，他的吻渐渐往上，直到覆盖住她的樱唇。
他身上的酒味大过了其他的味道，但他也习惯在酒后用漱口水，她只反抗了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衣衫半褪时，她终于看见了他胸口上深浅不一触目惊心的吻痕，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的心凉到了极点。
她扇了他一耳光，让他滚。他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牢牢地锁住她，一句解释也没有，胸腔剧烈起伏着，像是也蕴藏有怒火一般。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对视了一会儿，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便走了。
他的沉默在她看来，无异于默认。
但听欧阳芮说来，是她误会他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发生点什么？”
“肯定没啊，老板一脸禁欲样，再说前后进去不到五分钟，能做什么啊？”欧阳芮坏笑，“老板的能力，你应该很清楚的啊？”
温妍脸一红，啐她一口：“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羞！”
“我可什么都没说，说真的，格格，你实话实说为什么想跟老板离婚啊？你不知道，整个公司的女人都在觊觎着总经理夫人的位子呢，如果你真就这么放弃了，老板情绪低落时被人趁虚而入怎么办？到时候有得你哭！”
“我……”
为什么不离呢？
三年多了，她努力维持温柔体贴的妻子形象，对他家常便饭一样的花边新闻做到了不闻不问，左耳进右耳出。有一段时间他上报的频率极高，被婆婆付艳萍注意到了，好好训斥了他一顿，他才收敛了好些日子。
她曾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会改呢，她的等待说不定能有结果呢？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如果没有付艳萍坐镇，保不齐他已经闹出人命来了。
他夜深归家时身上总带着浓烈的香水味，渐渐地，回家的周期变成了一周，一个月，甚至更久。实验室的事情已经够她忙的，也没有精力分神去想他的事。偶然想起他来时，才发现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自从流产过后，一到生理期她的小腹都会疼痛难当，尤其是最初两天的时候，最严重的情况是连床都不能下。每到这时她最恨他，离婚的欲/望也最强烈。
是你害得我变成这幅模样的，你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周游于别的女人身边呢？
慕少炀来的时候，温妍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蜷缩在宽大的沙发角落里。包厢的空调开得有点低，欧阳芮体贴地找服务员要了毯子，盖在她身上。
慕少炀一凑近她，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窜入鼻腔。他好看的剑眉皱起，语气不快地说：“你们怎么给她喝这么多！”
生理期第一天喝这么多酒，她还要不要命了！上一次她在生理期来的前一天吃冰淇林，第二天疼得死去活来，在床上不停翻滚，他落了文件在家，去而复返才看见一头冷汗的她。他连忙推迟会议，带她到医院陪了她一整天。
“她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一点。”文轩拉住欲说话的欧阳芮，脸上笑意清浅，有轻微的嘲讽意味。
慕少炀偏头和他对视一眼，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喜怒，只微微点了个头，弯腰去拍温妍的脸。
“妍妍？”
温妍无意识地拍开他的手，嘴里嘟哝了一句什么，他侧耳凑近了些，听见她说要唱歌。
“唱什么？”很久没见到这么乖顺的她了，红扑扑的脸蛋可爱得紧，他一时忘了责怪她不爱惜身体，反而好心情地把她抱起来。
“唱……王菲的歌……我要唱歌……我要唱《闷》……”她闭着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着，眉心皱成一团，“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唯一结局……才不只是等呢！”
“嗯，那是什么？”
“离婚呀！”
慕少炀的笑陡然一滞，她却忽然睁开了眼，漆黑的眸子上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她傻笑着说：“你长得和那个人好像，可是他一点也不好，他好凶，我讨厌他，我要跟他离婚，我要——”
他偏头攫住了她的唇，将她未完的话堵住，带着惩罚性质地用力咬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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