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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在路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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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的可悲,因为自己能登上人生的一个高峰,不料自己却情非所愿地等待着父亲日思夜想的通知书,仿佛回到三年前,不过更加热切,但自己却消沉,因为我长了三岁,眼光也跟着提升了三年。好友却黯然地回到白岩书院,复读!其实我也想过复读的事,弟弟赞成,姐姐却说:“复读可以,必须以清华北大为目标!”
我有点动心,毕竟我是一个二十岁的热血青年,那可是天下学子的终极目标。父亲的话一锤定音,富有哲理哦,“农民的孩子,有书念就行!管它什么学校,有的人想念都没有机会,复读?一定能考上吗?”这样我打消了复读的念头,安心地等待录取通知书了,没事找表姐谈心,仿佛把离去的六年时间追回来,三姨没有陪伴我俩,有回到白岩书院与好友一起继续大学梦。
我时时揣测群的轨迹,通知书到手了吗?在什么地方?什么专业?敏儿已经远去,淡淡的忧伤已经阻隔了我的思念,虽然我是多么地迷恋她,可是她强势了,太震撼了,太高了!我,本想考一个名校,缩短我们的长度,不想越来越远,只好把一缕相思化成纪念,可是敏儿不时冲击着我那不是很坚固的堤岸,在敏儿与群之间来回的游弋,很伤情。
我写了一封信给群,因为毕业前,群把她的家地址告诉了我,可是老等不回来群的鸿雁,难道她已忘记并肩作战的同窗,喜悦着七月的丰硕,尽管初秋已到,热气没有消褪,我还是老三样:拖鞋,大裤衩,大背心。
姐姐已经去了县城,估计送未来的姐夫,他已经来过,挺帅!只是个头矮,眼镜里全是智慧,被分配到云川的接壤处,中国的钒都-攀枝花钢铁公司。
我终于等来我的通知书,虽然不是很满意,但爽朗的笑声还是很感染人,毕竟考上了大学,这是农村人梦寐以求的崇高理想:跳出农门!老街与新街的熟人都送来羡慕的祝福,父亲的皱纹仿佛炸开了,谦逊地客套着,我看到父亲的喜悦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没事也陪老人家喝两盅,父亲却语重心长地说:“你呀,不要老光膀子了,上大学要注意仪表了。”
我笑了笑,说:“你老人家筹够了我的学费了吗?”
他深深地喝了一口,说:“我早已安排好,明天你去红岩溪,请你的三爷爷他们,参加你的庆功会,不过以后需要你自己还情了!”然后夹起一块肉,美美地享受起来,弟弟粗声粗气地说:“大哥,你与群姐的事,可以梦想成真了!”
我没有制止住口无遮拦的弟弟,用眼神狠狠地酒话,父亲停止了嚼咬,看看我,扫了弟弟一眼,问:“你俩有什么瞒着我?”
我扒拉着饭碗,说:“他看过我的相册,有个同学漂亮,他非给我排号入座,没有的事!”
父亲疑惑地说:“文凭搞对象,连中专都没考上,你不会吧?”
我知道谣言毕竟有一定的事实基础,于是说:“我也听说他的事,我劝过他,虽然班上女同学对我好,一想到家庭条件,我只是好好读书,别的没想过。”
父亲爽朗地笑起来,“我的儿子肯定明辨是非的,要想有出息,就得读书!不过上大学了,有机会可以谈谈,不过你不会,因为没有闲钱给你,等你姐姐毕业了就好!那时,老子可以给你加薪。”
叔叔走了进来,听到父亲的话,笑说:“那小子,人高马大的,肯定逗人喜欢,大哥呀,你还操哪门子的心?”
“青呗,赶紧给你幺幺倒酒,平平,你得多敬敬你幺幺,他可没少□□的心!”父亲眉开眼笑地招呼兄弟坐下,叔叔习以为常地坐定,说:“你可以谈朋友了,女同学好的,得抓紧,否则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后悔莫及!”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都听起茧了!怎么变天了!”我忽然开起叔叔的玩笑,一次考试就改变了我的地位,黑色的七月也有晴朗的时候。
叔叔乐呵呵的看着我,笑骂:“现在你长成人了,老子不跟你计较,你与你姐姐为张家开了好头,弟弟妹妹都看着的,你姐姐已经有朋友了,就看什么时候有嫂子呀?”
可能是酒精惹的祸,我弟弟的口无遮拦传递到我这里了,我口吐狂言:“放心,她们的嫂子绝对是大美女!”
弟弟深有同感,醉醺醺地说:“大哥好酒量!嫂子,的确好看!书读得多,真有用呀!”
叔叔笑骂:“妈那个逼,老子让你好好读书,你非要抓鱼洗澡,现在后悔了吧!”
弟弟不可置否地畅言:“我后什么悔,哥哥念跟自己念一样,我还比他耍得多!高兴,咱老百姓真高兴!”弟弟唱起来,只是与我一样,都是调找我们,我们唱的是心情,哪管什么调不调的,可是敏儿却涌进我的思绪,她怎么样?在哪所名校呀?!我不得而知,县城去了好几次,除了狗熊与蛋蛋一帮兄弟,一个心上人没见着,香,倒见到了,只是她在高三,不能畅所欲言呀。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我兴致勃勃地朝红岩溪迈去,三个小时走了四个小时的路程,三爷爷喜出望外,把大家族聚集一起宣布家族的大喜事:我们张家又出了一个大学生!哈哈!回头骂其他的青年:“你们真没用,张家从瓦拉山一分为二,那边人丁不旺,却喜事连连,红岩溪衰败了啰!以后拜年不能在红岩溪了!”小三爷爷叹口气,又说:“孙儿,好样的!三爷爷祝你前途似锦,告诉你丫,我必定赴会!”
轮流吃了数顿饭,我看着夕阳快到山尖了,说:“爷爷们,孙儿走了,到时恭候大驾!”然后对与我年纪相仿的叔叔哥哥们,笑嚷:“你们都得来,否则以后发达了,没有你们的酒喝!”有的笑骂,有的有板有眼地点头,这样告别了他们,踏上回家的路。石子路在群山间蜿蜒曲折,远山已经模糊起来,公路旁的麻栗树与柳树仿佛是两列迎接凯旋而归的列兵,我唱起敏儿交给自己的歌曲,蜿蜒的山路把我的歌声传递的很远,群山给我回音,仿佛自己奏起了交响乐,没有敏儿、飞飞、小岚、群,还有小炜的和音。我十分想念她们,这是花季出现的人儿,不过世事沧桑,我会永远记住你们的,你们会记住我吗?也许我对你们并不重要,可是你们对我十分重要,蜕变,因为有你们。
前面有一坨黑影,盘旋在公路的中央,我边走边唱靠近了它,突然我冒出一身冷汗,妈呀!是一条长蛇吐着毒芯,似乎等待猎物。
我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恶心的爬行物,连忙退避三舍,从离它数米的道旁走过,不时回头看看,心有余悸,这里的公路不时可以看见被压死的蛇,活的真没有看见过,因为这条路常走,因为大三爷爷与姑姑一家在附近的山村生活数十年,我假期一般会上马屎坝找他们,而且还帮表弟打欺负他们的堂兄们,我在附近也是恶名昭彰,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有战争,姑父在县城机械厂上班,我就是欺软怕硬的噩梦,兄弟姐妹的保护神!就是与姑父的那护短的亲哥哥,我是寸土不让,针锋相对!因为我身后有父亲,不欺负人,不代表别人可以欺负我,包括我的亲人,老街与新街的仇人,我与弟弟全部报复过,这就是成长的好处,加上我继承的是外祖父的基因,父亲曾经引为自豪的强壮身体,已经全面被我超过。加上我自小聪明伶俐,通吃,打群架,没有别人的好,如果我要占山为王,估计一呼百应。
直到走到小镇的东南之巅的垭口,石家垭,我的心定了下来,远处灯火通明,新街已历历在目,我一路小跑直奔包谷坪,虽然首先要经过数个村落,包谷坪村蒙家寨是幺婆婆的老家,什么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亲人,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长大!
新街的人没有象对待老街人那样对待我,因为我是豹子,通杀!何况初中就在新街的北山下,我是那里最杰出的孩子,是新街学子的榜样,所以我一经过,到处是瞻仰的目光与亲切的笑语。我走出了艳羡的目送后,回到老街,更热闹了。
仿佛我忘了走近四十里的路,与他们打成一片,下棋打牌神侃全接下了,直到父亲呼唤我该宵夜了,我就与等我的父亲与弟弟吃迟到的晚餐,弟弟边吃边发泄不满,对父亲说:“哥哥不知道吃了几顿饭,为什么我们得挨饿?他还下棋!”
只是我们家的规矩,只要有人没说不要等,就必须等!奶奶虽然不在了,她老人家的规矩还在发扬光大。
父亲圆睁怒目,弟弟只好把头埋在碗里,我连忙给他夹肉,他似乎平息了不愉快,于是热闹起来了,三个男人的家温情四起,父亲似乎年轻许多,原来父亲刮了胡子,挺男人的,不象天顺之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