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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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创深觉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呐，日向君，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呐，日向君，你平时都在花园里做什么呢？”
“呐，日向君，我们翘课出去玩吧？”
“呐，日向君，上次那本书有趣吗？”
“呐，日向君你不要不理我啊~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的事说出去的哦？我可一点都不在乎学园会变成什么样。”
“呜哇，日向君真厉害！竟然能交到本科生的朋友！”
“那、那个！日向君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把这封、这封情书转交给狛枝君？”
“日向君果然还是向往本科吗？想想也是呢，我们预备学科在学园里一点地位也没有。”
“切！你们女生唧唧哇哇个什么劲儿？本科生有什么好羡慕？我就看那个白毛不爽！喂喂，你们有没有想跟我一起教训他一顿？”
“吉本你少添乱了！你只是嫉妒人家而已吧！这种姿态最难看了！”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好啦好啦，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吵了！伤和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
“日向君不用道歉啦！交什么朋友是日向君自己的自由！不要扯什么预备学科和本科生！”
“啧啧，我看班长你是喜欢日向吧？怎么尽替他说话？”
“吉本你胡说什么！再瞎说我揍你了啊！”
“哇哇，女魔头变身咯~！”
日向创漠然的听着班上的风言风语。
——只是杂音而已，没必要去在意。
从很早以前开始，日向创就懂得如何过滤掉这种声音，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但日向创又不得不承认，最近的自己确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危机的代名词，狛枝凪斗。
自从上次在super delicious里相遇，这个自称“超高校级的幸运”的本科生——狛枝凪斗，已经整整纠缠了他一个星期。
叫嚷着什么“为保护其他本科生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滑稽理由，态度轻佻又万分蛮横的闯进自己的生活，从不将其他预备学科对他投去的或善意或恶意的目光放在心上，只是任性着、我行我素，仿佛要把某一信念贯彻到底……
——“充满光辉未来的希望”吗？
日向创有些想笑。
但拜狛枝凪斗所赐，之前那群人真的没再来找他。
他这才得以安安稳稳、一次假也没请的上完了这周的课程。
——是他和那群人说了些什么吧？
想到这里，日向创不由觉得有些微妙。
狛枝凪斗既对他造成了困扰，同时也毫无疑问的给他带来了好处。
是继续被那群本科生压榨身体，还是忍受现在这个人的言行骚扰？
日向创一时找不到答案。
“超高校级的幸运？”
“嗯，松田君认识这个人吗？”
九月十九日，周六，早上八点——日向创偷偷摸摸的溜进了松田夜助的神经科研究所。
虽然朝对方美名其曰为“想过来看看松田君”，但实际上就是来避难顺带打听消息的。
不过稍稍出乎日向创意料的是，一向爱睡懒觉恨不得中午才起床的音无凉子竟然先他一步来到这里，并且已经做完了头部检查。
“幸运？日向君莫非是说我们年级的小豆丁吗？”
日向创本想向同为本科生的松田夜助打听狛枝凪斗的情况，没想音无凉子倒是一边拿下自己头上的贴片一边若有所思的反问他：
“个子小小的幸运君？”
“唔……我想不是，对方跟我差不多高，1米80左右的样子。不过音无学姐竟然对除松田君以外的人有印象，好难得。”
“讨厌啦日向君！人家的记性还没有衰退到那种地步啦！”
音无凉子故作害羞的朝日向创背上“轻”拍了一巴掌，但很明显这一巴掌的力道已经超出了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咳咳咳……”日向创苦笑着咳嗽起来。
“嘿嘿，其实是人家笔记本上有写啦！不过的确只有松田君不一样！就算我忘了松田君，只要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会心跳加快！脸红不已！一下子就能记起松田君是松田君的事情！”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日向创朝她微微笑道。
“其实日向君也是一样哦！”音无凉子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对日向君不会脸红心跳，但一看到日向君就会有种想把日向君‘咻——’的一下抱在怀里的冲动！这种冲动是不会改变的！所以就算忘了，我也一定会紧紧抱住日向君！”
“丑女，你那是性骚扰加谋杀。”松田夜助冷不防的插嘴。
“呜哇！松田君竟然说人家性骚扰！！明明松田君对人家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
“只是检查大脑而已，我对丑女没兴趣。”
松田夜助一面否认音无凉子的信口开河，一面用手里的记录册敲打她的脑袋道：
“明明找不出问题，为什么会忘记啊？你的脑子是没底的杯子吗？不管往里面灌多少水，终究都会漏的一干二净吗？”
“痛、好痛啦！松田君大笨蛋！这种事情我哪知道！”音无凉子委屈兮兮的捂住自己的头。
“说的也是。”松田夜助停下动作，将记录册放回到手边的工作桌上。
“大脑情况没有异常，下周继续来检查。”
“知道啦！”
“那么创，你为什么突然想问‘超高校级的幸运’的事？”
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松田夜助以带着些许探寻意味的眼神，静静注视着日向创。
“额……”
日向创犹豫着，是否该将狛枝凪斗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松田夜助？
但他只有这一个交心的朋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除了松田夜助，还能去找谁商量这件事。
“那个……”
“是狛枝凪斗对吗？”
大概是看出对方的迟疑，松田夜助直接给出了答案。
“上次路过花园时，看到你和一个白头发的本科生在一起，那个人是狛枝凪斗吧？”
“啊……嗯。”日向创老实的点点头。
“咦？日向君交到新朋友了吗？”音无凉子在一旁兴致勃勃的问道。
日向创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不是的，对方只是一时兴起，把我这个预备学科当做消遣而已。”
“消遣？”音无凉子眨眨眼，似乎没明白日向创的意思。
“创，我姑且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希望你不要和那个本科生走太近。”
松田夜助难得的以劝诫口吻对日向创说道。
日向创朝他无奈的笑了笑：“我也这么觉得，但这件事似乎不由我说了算啊。”
“创……”
看到日向创的眼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和胆怯，松田夜助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普通人因为在意自己，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而活在只有“自己”和“别人”的二元世界里。
但日向创却并非如此。
他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毫不关心，甚至到了置若罔闻的地步。
所以他的世界里，空空如也，没有别人，没有自己。
松田夜助凝视着日向创空空如也的世界。
他只是局外人。
“好吧，你想问什么？”松田夜助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终归拿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办法。
“嗯……”日向创沉吟片刻对松田夜助提问道，“松田君，幸运能算才能吗？”
这时，音无凉子已经在手术台上打起瞌睡了。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学园的□□们。”松田夜助回答他。
“每年入学希望之峰学园的学生都是经过严格调查审核之后招收的。而进行审核的这些□□既是才能的教育者，也是才能的研究者。也就是说，不管他们招收什么样的超高校级，最终目的都是研究才能、开发才能，找出才能的临界与突破点。”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本科生们也只是学园的实验材料罢了。”
“没有这回事。”日向创态度坚定的摇摇头，“拥有才能已经很值得自豪了，而且我无法想象松田君像只小白鼠一样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情景，你好歹也该是主刀医生。”
松田夜助的眉毛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他用力弹了弹日向创的脑门。
“说回刚才的问题。姑且不论幸运究竟算不算一种才能，但希望之峰学园在选取这份‘幸运’的方法上，的确有些特殊。”
“特殊？”
“嗯，因为其他才能都经过了严格审核，只有幸运是随便选的。”
“哈？随便选？”日向创怀疑自己听错了。
“学园每年都会从全国高校生中随机抽选一名学生，作为那一届超高校级的幸运。”
“这……”
——也太草率了。
但正因如此，能从千万人中获得进入希望之峰学园的资格，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幸运”吧。
但将“幸运”这么抽象且不确定的东西称为才能，总觉得有些牵强。
——所以他才说自己只拥有和垃圾没有两样的才能吗？
“说起来，创，你知道能量守恒定律吗？”
松田夜助突然话锋一转。
“诶？”日向创被问得一愣。
他下意识的思考并回答道：“记得老师上课时讲过……说是能量不会凭空出现或者消失，它们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形式，但总量不会发生改变。”
“嗯，这是自然界最重要的定律之一，但也同样适用于‘幸运’。”
“？”日向创听得一头雾水。
“试想，如果幸运能像才能一样被人熟练掌握，那么拥有超高校级幸运的家伙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要每天买上一张彩票，就可以轻松赢下一个国家。”
“这怎么可能，也太夸张了。”
“的确不可能。”松田夜助点头。
“但之所以不可能，是因为有东西牵制住了幸运，使之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内。就好像能量既不会无限膨胀也不会无限收缩，它的总量一开始就被决定好了。”
“松田君的意思是，幸运是有限的吗？”
“与其说有限，不如说是幸运和与之相对的不幸——这两者是几乎等量的。”
松田夜助的表情十分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但如果没有这个假设为前提，狛枝凪斗自身便会陷入悖论。”
“是……这样吗？”
日向创想不太明白。
说到底，幸运和不幸究竟该如何界定，还是要因人而异。
“创，你也一定听说过蝴蝶效应。幸运会为不幸埋下种子，而不幸又会成为幸运的契机。”
“夹杂着不幸的幸运吗？这样也能被称为超高校级的幸运？”
“谁知道，这是学园的选择，与我们无关。不过我至少知道一点，和那个人呆在一起，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嗯。”
“创。”
“我知道的，松田君你不用为我担心。”
“咦？松田君和日向君，你们俩还在聊啊？”
这时音无凉子打着哈欠从手术台上坐起身来。
“人家想回宿舍睡觉了~~”她揉着眼睛咂嘴嘟囔道。
“你是猪吗？”
“我来送音无学姐回去吧。”
日向创和松田夜助的谈话中断了。
“话说，上次临走前松田君叫住我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没，只是想起这个月学园祭的事情，到时也许需要你帮点忙。”
“在开玩笑吗松田君，预备学科可是不被允许参加学园祭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