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因为爱你》》catoluna

29、第29章

　　第二十九章天空

　　尽管战争的阴影迟迟没有散去，但人们已经开始准备过新的生活了。
　　新志遥坐在机舱的尾部，手中拿着的，还是战前某一期的时尚杂志。
　　太敷衍了吧，她这样想着，喝完手中的果汁。
　　身边的青年仿佛很紧张似地，朝窗外张望个没完，一会低头一会又四处张望。
　　“是第一次坐飞机吗？”她突然起了搭讪的兴趣——那是一位很俊美的青年。
　　回答她的，果然是，“是啊，很紧张呢，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飞机。”带着金色刘海的青年非常坦然地承认了，只不过脸上很快起了颜色。
　　遥开始感兴趣地问，“是去探亲？S国有你的亲人吗？”
　　青年看着她，笑着说，“不是哦，是旅行。”说着还拿出贴身的一本旅行手册，翻了几页，指给她看，“据说S国的首都，冬季快结束的时候，有格外漂亮的极光出现，你看——”
　　图片上蜿蜒几千公里的光带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方，地面的灯光璀璨，犹如它的倒影。
　　手册的封面上几个大字，环球旅行。
　　旅行者吗？
　　战后如此萧条的经济，竟然还有这样悠闲的人？
　　遥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他的装扮，这才发现，对方一身行头，没有十万欧拉是抗不下来的。
　　而紧接着，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那……那……那青年手腕上正戴着的手表，居然是‘星辰’！！
　　那可是她们设计部采用外太空的陨石打造的，全世界仅订做五对的名表啊！
　　这个人，是谁？！

　　飞机停留在跑道上，迟迟没接到起飞的指令。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进藤光烦躁不已。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啊，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吗？还是本来就应该等？
　　对这样的事他可一点都不清楚。
　　心不在焉地，也没听清楚身边的女人问了些什么，只是敷衍地答应了几声，“哦”“是吗”“是这样吗？”
　　手中哗啦啦翻着的，是偷偷藏下的旅行手册，为了这次旅行他已经计划了好久，可以说从战争结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为此准备。
　　只是没想到后面又发生了那么多事。
　　幸好提前退役的申请已获批准，他终于可以开始心中的旅程。
　　在医院的病床上，塔矢亮就看到了那张申请，也二话不说地从进藤的手中抽走，想直接签字同意。
　　进藤光却阻止了他。
　　“象我这样校官一级的，应该由直属长官作出批示，亮你不是只负责将官一级的么？”
　　这样笑着的进藤，并没有意识到，几乎完全一致的回绝，对那个人是多么大的讽刺。

　　手表上的时针转过半圈。
　　啧，又是半小时。
　　民航的航线果然还没有恢复。
　　“手表真的好漂亮。”身边的人赞叹道，进藤便有些得意地回她，“是我爱人送的哦。”
　　这话一说，突然就怔住了。
　　爱人……
　　彼此交心的存在，是被人类所创造出来的另一种血缘。
　　当初被绪方先生称赞时，进藤光也是这样一句脱口而出，结果那两人均是一怔，倒是自己没什么知觉地换上了另一个话题。
　　回去后那夜亮几近失控的表现才提醒了光到底说的是怎样一个事实。
　　还好第二天自己总算勉强起了床，晨练完毕后顺便把早饭做了。
　　倒是害他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凶手懒洋洋躺床上不肯起来硬要他把早饭给送到眼前。
　　每次都是这样，最尽兴的是他，最享受的还是他——
　　想到这里，光的脸不由红了一下。
　　他最记得亮那时欲罢不能的表情，毕竟某人的每一次失控都与他有关。
　　直到筋疲力尽，两人才互相依偎着说着悄悄话。
　　在衣目山附近他们最新安置的小屋里，窗外只见安静的山涧。
　　雪花飘落时，偶尔会有枯枝被压断的喀嚓声。
　　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连世界都被隔离在窗户的另一端。
　　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不喜欢。
　　甚至对于动乱年代中成长的进藤而言，是最珍贵不过了。
　　然而，即使拥抱那么紧密，两个人却依然无法真正合为一体。
　　进藤光想要的天空，没有一个人给得起。

　　回忆在继续。
　　进藤光撑起下巴，无聊地从窗口望着客机的巨大机翼。
　　话说回来，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声名远外的军事天才，竟然是历史系的出身。
　　“不是吧，这么多书？”如此的感慨着，在衣目山的另一头，大约有两个停机枰般大的书库，几乎就是中型图书馆的规模。
　　而亮也颇为坦然地承认，“其实看得不多，大约三分之一是空摆着，从未碰过。”
　　竟然看了三分之二？！
　　当时的进藤简直要用敬畏眼神望着他，“亮你实在太厉害了！”

　　塔矢亮从身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抚摩着封面，目光格外温柔，“光，你知道么，历史往往会重演。从过去可以知晓未来，这也是我选择它的原因。”
　　战争并不是他想要的舞台，但他遇到了光。
　　命运从这一刻开始，注定要将彼此交错的轨迹摄入历史长河。
　　而看着满目书架的光不由打着呵欠，慢慢蹭上了身边人的肩膀。
　　他的飞机在是第二天的凌晨五点，还有十七个小时。

　　回忆到这个地方突然被打断了。
　　广播里传来机长的道歉，因为空中管制的缘故，客机将继续停留原地等待，望旅客谅解。
　　这并没有带给遥多大的困扰，她的心思现在满满地都扑在了邻座这一位英俊青年的身上。
　　“星辰”的唯一一位女性订购者是S国的大公妃殿下，这样一想，身边的人竟然就是S国的皇储不成？！
　　这个猜测才蹦出脑海，就立即被现实否决了——
　　从机舱门口进来的青年，正满面怒容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这、这、这个人是？！
　　塔矢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志遥的右手紧紧捂住嘴巴才能抑制控制不住的连声尖叫！
　　全世界集权利、威望、金钱与美貌于一身的所有人心目中的王子殿！！
　　走……走过来了耶！！
　　激动过头的女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抓着身边青年的手腕，用力到已经掐住紫红的印子来。
　　看着超级熟悉的花痴表现，进藤光忍着气低声叫她，“喂，你放手啊！”
　　遥的大脑处于单回路状态，完全听不见他在说啥。
　　她现在只听得进一个人的声音——

　　“放手。”
　　冰冰冷冷的声音，非常配合主人风雨欲来的表情。
　　她一激灵，手立即放开了。
　　邻座的青年嘀咕了一句，“你来干嘛？”
　　很小声很弱势。
　　阴沉着脸的贵公子一把拉起他就往舱门走，一个字也不多说。
　　机舱里的乘客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知谁多说了一句，“是元帅阁下……”
　　顿时深深的吸气声一片。
　　在进藤光跨出机舱的一瞬间，欢呼声几乎要把他推落楼梯。
　　“好恐怖，全民偶像……”他嘀咕着，手腕处的力量丝毫未减。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拉着他走下移梯，塔矢亮这时出声问他，显然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说了就走不了了……”光才开口，觉得手腕处一紧，不由皱眉，“放手啦，面对一队SP意图逃脱，我不找死么？！”
　　塔矢亮怒气未消，“跟我回家！”
　　机场的阳光太晒，走了一会，人都有点发晕。
　　“机票很贵耶——”进藤小小声说，随即声音大了起来，“我想去Sadamie看极光，不过一周的时间，不然就要等明年！”
　　亮脚步猛地一停，转身看他，眸里是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黑色的豪华房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
　　“这与旅行，有冲突吗？！”光疑惑，完全不理解，弯腰随他进了房车。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猛地凑上前吻了他，“我爱你啊。”
　　亮一呆，那股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以为这样就算了？”一手反压住他，恨恨地碾着他的唇瓣，好一会才忍住了离开，“回去算账！”
　　“诶？”光把背包扔到对面的座位，“算什么帐？！”
　　对面座位的佩雷斯象是极力忍耐的样子，好半天话语才从牙齿里蹦出来。
　　“一开始不知道您在哪个机场，阁下不得不发布全国空中管制！所有航班一律禁飞！到现在都没有拿出象样的解释来！”
　　塔矢亮把身边的人拉近一点，“那就不要解释好了。”
　　推开他的光苦笑，“说演习不可以么？”
　　副官咬牙，“全国空域的演习？！您当是一级戒备啊！”
　　塔矢亮冷冷扫了他一眼，他识相地闭了嘴。
　　而座位另一边的光哀怨地望着窗外的飞机起飞，很快消失到天空的尽头。
　　“想去的话，那就一起去看吧。”他的右手被拉起，握紧。
　　“……可我想去全球旅行，亮你真的能陪我一路走下去么？”年轻的退役军官轻轻地反问。
　　没有回答。

　　旅行事件结束了。
　　进藤光在退役之后还有些相关手续要回卡扎基地办理。
　　这个时候塔矢亮也正好需要处理这次暴动的相关事宜——大约一个月的休假对于某些急切等待他回归的人而言，不啻于一次漫长的冰河期。
　　算不上巧合，年轻的元帅又见到了那几个人。

　　其中一个青年，看起来犹豫的样子，在签字结束的时候，畏缩着，轻声叫住了他。
　　“阁下……”他吞吞吐吐地，等同伴全出去了才肯开口，“请代我向他说声抱歉，好吗？”
　　他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只不过是出于对令人难以接受的同性间恋爱一时的嘲弄，他把它扔进了冰冻的池塘。
　　他们倒想看看所谓的感情与现实的交叉。
　　只是想不到，青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水流，他们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就为了一只不值钱的戒指，连性命也搭了进去。
　　这样的代价，值得吗？

　　“老大说的，不过是气话……因为我们……讨厌这样用实际行动来回击嘲弄的他。”
　　再也无话可说的青年沉默着，随法警离开了房间。
　　剩下塔矢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实在非常抱歉，阁下，戒指其实是被进藤上校取回来了，我却忘记——”
　　想要弥补过失的副官正说着，却发现自己的长官竟站不住快要跌倒似地向后倾去。
　　佩雷斯冲上前去扶他，却被长官猛地摔开。
　　紧接着，低到压抑着什么的嘶哑声音响起，“你给我出去。”
　　“可阁下，那部队的调谴——”
　　“……”没有任何的回应。
　　副官鞠躬着退开，轻轻合上了大门。
　　而这个时候的塔矢亮，已然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