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乌鸦死了，却还在飞-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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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息之间，止水已经与斑交手了好几回，招招都带着一股不死不罢休的狠戾。
斑怒道：“你发什么疯？你应该趁他还有口气的时候想法子让他用神器救你，而不是像没有理智的妒夫一样冲着我发火！况且我根本没对他下手－－”
止水双眼血红，面容扭曲，看样子根本没在听斑在说什么，咬牙道：“宁次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有他才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战圈之外的宁次正从地上爬起来，闻言想要抹掉嘴边鲜血的手一顿，思忖着他现在是不是该像个快要死的人一样倒在地上。
他现在的模样就是看着恐怖，实际上没什么问题，些微的晕眩感也不过就是失血造成的，完全可以跳起来加入战局。
斑简直冤得满口血，就说他根本没对日向宁次出手！
就算真给他订了奴竁隶契约又怎样，日向宁次只要不背叛就不会有事，谁知道现在连契约都还没签那个诡异的木叶忍者怎么会好端端的吐血？说不定是他自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疾！
斑这下是真的怒了，他是看在鼬好歹跟他是同族、又可能对永生有所帮助的份上才百般迁就，连这厮跑去水牢劫狱这种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事都忍了，但这并不代表斑真的会一直纵容他下去！
斑：“哈，姑且不论日向宁次是死是活，你现在对我举刀的动作，就是在找死！”
止水嘴边咧出一道惨笑：“放心，他死我死，他亡我亡，如果宁次能活下来，我就是爬，也会从地狱中爬出来。”
语毕，止水窜身而上，两股极为强大的查克拉就这样硬生生撞上！
由能量爆炸而引起的空气震荡呼啸而来，如钱塘怒潮，震撼了四面八方。
宁次心中一凛，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掌并十，用最快的速度结下封印阵，硬是把这冲击波拦截在结界之中！
他被这股强烈的冲击震得整个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结界中狂风似刃，撼如雷鸣，震若地裂。
宁次咬牙，手印飞快，一层层加深了结界的强度，不让里头任何一丝查克拉冲撞有机会泄竁漏出来。
他就是再迟钝也能知道目前发生的事情肯定是止水的计划了。
但是，止水的目标为什么是斑？止水真的有强到能够打赢宇智波斑吗？
而且如果是为了斑的写轮眼，直接喊上他跟鼬，三挑一总还有点胜算吧？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来布局，结果却是一个人单挑？
宁次一时间只觉得思绪混乱，没想到就这稍微的分心，维持的结界差点被撞破，当下不再多想，专心致志地开始加强结界。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
刚进钟乳石穴时，宁次身上的衣服只是潮竁湿，现在已经整件湿竁透了。
战斗途中宁次一直用白眼密切注意着双方的查克拉状况，他已经做好一旦状况不对劲就立即冲进去的准备。
但过了两个小时，他还是没能进入结界。
止水居然匪夷所思地撑住了。
止水的查克拉波动亢竁奋得很不正常，虽然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屈于挨打的劣势，但偶尔会有那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突然爆发，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扳回一城，连带着宁次的情绪也被这起起伏伏的战况搞得非常紧绷，一方面要维持住结界，一方面还要开着白眼密切注意战斗，就算他的查克拉量经过五年历练，以这种消耗量也快要见底了。
自己的查克拉还剩四分之一。
宁次暗暗咬牙，不能再拖了。
到底是要放弃结界冲进去帮忙，还是把剩下的力气都花费在维持结界上，他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
进入结界的话，这里的状况势必很快就会引起所有晓成员的注意，以忍者的脚程不用三分钟这里就会聚满了人，但他一点都没有能在短短时间里打败斑或者带走止水的把握。
或者，他应该相信止水？
宁次紧紧闭上眼，从额头上滑下的水珠晕染了眼睫，他已经分不出这是石穴里的水气还是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维持结界，或者进入战局。
二选一。
要是创世火在他手上，根本用不着这样－－
倏然，锵地一声，一把鲜红短匕从剧烈震动的气旋中飞出，直直竁插进石壁上，入壁三分。
创世火的手柄上，还沾着止水的鲜血。
宁次猛然睁开双眼，周竁身气息迅速转变，一阵狂风刮过，汹涌白雾滚滚而出。
创世火所制造的世界其实就是远古尾兽生存的世界，它的一草一木、大地江山都与现实世界一模一样，这两个平行世界唯一不同的只有幻海之境并没有任何人工的建筑物，因为那并没有人类居住。
所以上次小李他们被拉入这个世界时，才会四周都是森林－－那才是木叶最原始的状态。
所以，在他们本来就在石穴里的环境，斑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幻海之境是很正常的，因为本来石穴里就湿气极高，充满了氤氲水雾，创世火启动时会散发的白雾根本一点都不显眼。
事后宁次回想起来，才不得不承认，止水原来就连这一点都算进去了。
待到自身散发出来的白雾散尽时，宁次这才看清了斑与止水的状况。
止水全身都是伤口，双眼流出浓浓血水，不断从下顎滴落，右手软竁绵绵地垂在身后，看样子是断了。
而斑仅是受了几处轻伤，一双万花筒写轮眼轻蔑地看着穷途末路的止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将死的畜生。
现在的场面太过混乱，所有事情都搅在一起，宁次甚至连止水到底为什么要赶着来送死都不知道。
就只是为了把创世火从斑的手中偷出来吗？
值得？
宁次的唇线抿得死紧，站到止水身旁，直接问：“你要我怎么做？”
他已经懒得再听止水任何藉口与谎言了。
在尾兽之力的加乘下，他原本剩下的查克拉可以再往上增幅大约七成，就算止水要求他跟斑死拼下去，也未必没有胜算。
止水毫不含糊，直接道：“困住他，带我走。”
宁次闻言，直接就丢下三个不动金缚在斑身上，扯住止水消失在浓雾之中。
宁次的束缚术固若金汤，宇智波斑也没有强竁行挣竁脱，只是冷冷地看着宁次与止水消失在白雾之中，神色阴沉，不动如山。
确定远离了斑后，宁次立即把止水放下，透过白眼，宁次能感受到止水的查克拉量从刚刚开始就以恐怖的速度直线下滑，就像是漏了气的皮球，每分每秒都有一部分的查克拉莫名在身体内消失。
宁次脸色紧绷，联想到之前止水不正常的查克拉量，知道只有使用消耗生命的禁术才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查克拉反应。
宁次把全身的查克拉聚于掌腹，他终于知道止水为什么要逼着他学医疗忍术了。
止水也没避开宁次的手，只是看着宁次的查克拉像被吸进无底深渊一般消失，嘴边扯起一抹嘲弄的微笑：“少白费功夫了，你的白眼还看不清楚么？”
宁次才不理会止水的阻止，自顾自的就在他胸腹上最严重的伤口上开始运行医疗忍术，但他的查克拉才刚碰到止水的身体，立即就像遇上了岩浆的水源，彻底蒸发在空气之中，消失殆尽。
宁次不甘心地又试了好几次，但每一次聚集的查克拉都像倒入大海的沙子，瞬边就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给掩没，完全无法施展在止水身上。
宁次心中一寒，这是幻海之境，在这里他的医疗忍术强度非常大，少说也有中上水平，怎么可能会无效？
这回止水直接拍开了宁次的手，不耐道：“傻子，我让你学医疗忍术不是为了要救我！”
宁次咬着牙，只见止水脸色衰败，神情颓竁靡，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好像一眨眼就成了个暮气沉沉的老人。
宁次想到了宇智波立勇。
好半晌，他才听到自己颤抖着问：“你活腻了？为什么？”
止水闻言，大笑起来，只有这个时候宁次才能在他快速苍老的面孔上找回一点点熟悉的气息。
爽朗，英俊，鲜活。
“哈哈哈，说得太好了，我真的是活腻了。”止水笑着笑着，随口呸掉一口鲜血，道：“谁让宇智波一族就是这样，谁说我们是神的宠儿的？我告诉你，南贺神贺底下只记录了一部分，还有许多没有被记录下来的，那些才是人性真正肮脏的地方，你能想像吗？一个母亲为了苟活把刚开眼的孩子的双眼活生生的摘下，送给了她的情夫，兄弟手足为了更长的寿命互相残杀，在黑市里，一颗写轮眼的价格可以买下一栋庄园……”
止水就像是被憋了许久，也不顾口中与眼中汩竁汩冒出的鲜血，一口气道：“难道身为一个宇智波后裔，就只能选择踩着至亲的尸体活下去，或者变成像立勇那样的干尸？我就不懂了，难道为了这一双破眼睛，宇智波一族世世代代都得活在永无止尽的算计与恐惧之中吗？”
宁次固执地按住止水的胸竁口，查克拉像是不用钱一样源源不绝，治愈的白光照亮了两人的脸，手掌底下却是止水不断逐渐萎竁缩的皮肤。
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手指不甘心地攥成拳头，他发现他并无法为止水做些什么。
尽管今日他已经比以前更加强大，尽管他已经是掌管了风窝的魁竁首，尽管他已经拥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一个人可能无限强大，制造出一串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可是再强大的人，在他生命中的某一个时刻，也都只能无计可施地站在某处，听天由命地等待命运或柔情或残酷的对待。
止水这时已经没有力气去拍开宁次了，他只是轻声说：“鼬应该到了。”
宁次一怔。
止水：“我跟他约在这石穴靠近药园的另一个出口，就是我带你去过的那个药园藏书阁，走吧，这个计划还有最关键的一个环节没有完成呢。”
所有的计谋、所有的圈套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显而易见，但宁次一点都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宁次还在挣扎：“一定还有办法的，这里是幻海之境，你让我想想……”
止水不去看他，垂着眼道：“宁次，让我活的像个木叶忍者。”
宁次怔然，半晌后才痛苦地低吼一声，抱起止水，转身冲进白雾之中。
－－乌鸦死了，却还在飞。
宁次抱着止水逐渐变形恶化的身竁躯，咬紧牙，用最快的速度往某个方向冲去，透过白眼他可以精准的在一片雾气之中推测出药阁的方向。
“撑住，止水。”
“宁次，其实这个月我过得满开心的。”止水说，“这些年在晓活着的是宇智波鼬，不是我。只有这一阵子，我才感受到原来还有人记得宇智波止水这个人。”
宁次觉得眼眶一阵酸涩，很快又被迎面的狂风吹干。
－－这只乌鸦从来都没有叫。在乌鸦被击落之前，它会飞行、双眼会转动，会做出所有鸟类都会做的动作－－除了啼叫。
解除幻海之境之后，果然，鼬已经站在约定的地方了。
鼬在看到两人的状况时明显一愣，直到从宁次手中接过了止水，神情中还是极度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怎么回事？止水……”
已经变得不成人样的止水用干枯的手指紧紧抓竁住鼬的手臂，深陷的眼窝里只有那双眼睛犹然鲜活，写轮眼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散发出夺目的红色光泽，诱竁惑着来人摘取。
鼬紧紧地闭上了眼，牙槽发出低沉的挤压声。
宁次深深地看了那双突出的红色眼珠一眼，现在他终于知道，那本细胞转换的战地医疗忍术会被塞在书堆之中，不是偶然，而是蓄意为之。
“时间紧迫，开始吧。”宁次伸出了手，掌中白光莹莹。
－－成功地吐出雏猴之后，乌鸦终于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啼叫。
眼球转移的过程中，止水突然挣扎着伸出干瘪的手，一把抓竁住了两人的衣袖，直到确定鼬与宁次都在他身边后，才安心下来似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交给你了，鼬。”止水的嗓音沙哑低沉，就像临死的夜鸦，“这双眼睛，还有……宁次。”
宁次把止水的护额放在止水已经握不牢任何东西的手掌上，低声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忍者，木叶以你为荣，止水。”
止水断断续续沙哑道：“再叫一次，再叫我一次。”
宁次大力把止水的手跟护额握在一起，嗓音暗哑：“止水……”
不动金缚的效力消失之后，斑缓缓走出钟乳石穴的漫长通道。
在他看来，鼬的寿命本来就所剩不多，居然还强竁行用禁术来激发战斗力，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找死，身体上的衰败是无法挽回的，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必要强行挣脱禁竁锢术，在创世火的主人的面前去当那个补上最后一刀的坏人呢？
反正日向宁次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写轮眼宿主的身体衰败的过程，就像崩溃的大厦，短短一夕之间就会把一个曾经的强大忍者摧残殆尽，过程中吸收一切查克拉，再强大的医疗忍术都没有用，哪怕是让最强的时间忍术两仪平生。
走出潮竁湿黑暗的暗道后，斑在散去的白雾中远远看到了两条人影。
宇智波鼬跟日向宁次。
拥有红色瞳孔的男人面容如玉，五官隽秀，一双血色双眸光华流转，明如烛火。
斑瞳孔骤缩，闪身上前。
两道人影已经消失了。
“哈、哈哈！”斑站在原地怔愣两秒，猛然大笑起来：“果然，老天不会放弃宇智波一族，只要有传承的方法，超脱时间规则，我们就能是最强大的种族－－”
很多忍者终其一生，甚至到死前最后一刻都还只能缩瑟在黑暗之中，而他们的生命，就是为了那一刹那的燃烧——光辉刺目。
止水觉得比起许多人，他是幸竁运的。
至少死前，站在他身边的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去吧。
前人的义务，就是让来者踩着他们的肩膀往上继续攀登。
－－乌鸦死了，却还在飞。
振翅，高飞。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乌鸦死了，却还在飞-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