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28性格决定命运 ...
-
没多久阿森的主人来了,说“门口那狗接走了?”吴泽有气无力的说“刚接走,还打了一架。”阿森的主人惊讶的说“怎么回事?因为啥呀?”吴泽大略讲述了事情经过,阿森主人说“简直畜生不如了!我第一次看见它家狗的时候就觉得,能把狗养成这样的,不会是什么好饼!”那个阿姨说“刚才我还在劝她,别跟这种人惹气,钱挣到手比什么都强。”阿森主人说“就是啊,就你那儿小身板能打过谁啊!受伤了没有,怎么不报警啊?”吴泽伸出胳膊给她看了一下,说“被抓了几道,其他没什么,报警也没用,还手就算互殴,除了调解对他们也没什么处罚。”阿森的主人指着她上臂外侧的一处说“这也是她弄的吧!”吴泽扭脸一看,那里紫红的一片瘀斑,隐隐还有出血点。哀叹道“我打不过她,现在胳膊都酸疼的!”阿森主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现在知道太瘦不好了吧!天天跟我去健身吧!”吴泽想着那健身卡的年费就肉疼,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自力更生吧。
吴泽的签名改成“胖子怎能理解瘦子被轻易推倒时的凄凉!”眼镜男回复说“你能不在那儿无病呻吟吗?浪费多少粮食能有点自觉吗!”我回复说“你俩半斤八两好不好……炫瘦是病!得治!”小萧说“瘦子又怎能理解胖子站在体重秤上的忧伤。”陈菁说“你可以去健身。”刘强说“带个秤砣在身上。”……大家说了一堆,吴泽都没有回复时,我才觉得事情大概不是玩笑那么简单。
听了事情经过,我说“你还真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啊,前车之鉴才过去多久,你又和人打架。你的脾气真得改改。”吴泽叹气说“我错在哪儿了?我不就是实话实说戳到了他的痛处,不就是不愿曲意逢迎懒得粉饰吗。我做的事情问心无愧,我干嘛要低声下气的迎合他们啊!你不觉他们就是人渣就是垃圾吗?”我无奈的说“他们是什么跟你没关系,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人送走就得了,陪个笑脸少说两句就没事了。打了一架,你是多挣钱了还是改变风评了?”吴泽长叹道“人要老是瞻前顾后的思虑然后做些违心的事情,迟早会心理变态的。”我知道她那个脾气要改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见效的,就算有了悔意也会死鸭子嘴硬的犟到底。就改了话题说“算了,不管你了。终身大事有着落了没?”吴泽贼贼的笑了两声说“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你也得好好攒份子钱,我不定哪天就闪婚了。”我一听,有戏啊,笑问“透漏一下内情呗,哪家的小伙被你糟蹋了?”她呸我一声说“你这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死丫头,怎么说话呢!都说还没一撇呢,哪有什么内情!”
吴泽嘴严是出了名的,别说她自己的私事,就是别人告诉她的事情,到了她那儿也就此销声匿迹了。一来是她本身就比较孤僻,不爱凑热闹聊些家长里短的事儿;二来她就是那种漠然的性格,别人的事情她根本不关心。自己的事情呢要不是板上钉钉的,她都得尘埃落定才会说。所以要指望她爆料是不可能了,她那个神秘的未婚夫估计就只能待他们修成正果才能见到了。
其实要说遇见不靠谱的顾客,大概圈里的所有人都经历过,但是能将争执升级为暴力事件的数量就不多了,接二连三的发生的,那就屈指可数了……吴泽总是不肯承认其实事情是有其他解决办法的,而不是每次都被她遇见人渣中的极品。她的口头禅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属于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朋友们都对她无语了。曾经有个同事气急败坏的对她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吴泽不以为然的说“如果长大意味着虚伪和曲意逢迎,我宁可一辈子不长大!”话虽如此,顾客可不会惯着她那臭脾气,吃苦受气的还不是自己……
她只要和顾客吵架,若不是对方非常强势,导致战斗升级,她通常事后也会反省一下自己。确实是她态度不好在先引起的。她的签名就会改为“顾客虐我千百遍,我待顾客如初恋。”若她觉得对方无理取闹的,就没准了,各种隐喻暗讽脑洞大开的说说,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我常常说她做事不考虑后果,最后只能逞口舌之快,完全于事无补。吴泽说,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既不能死去又不能爆发,只能发发牢骚了。我就无语了,她那样都不算爆发,我们平日的行为就只能叫做逆来顺受了。
相对于吴泽的暴脾气和爱迁怒,张静那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她说话总是不紧不慢,从来没见她和谁红过脸,若是对方说的过分了,她也顶多是稍稍提高了语调或者就转身走开,事后依然无事一般说话做事。涵养好的我常常也自愧不如。张静个子不高,说话细声细气,长得又很白净,看起来比实际小。所以年纪大些的顾客常常对她说话都不太客气。她又是个慢性子的人,有时候顾客就会很不耐烦。
有一天来了个大爷,牵着一只毛色斑驳的大笨狗进来,正好张静和我坐在门口,那个老大爷明显气不顺的说“谁是大夫啊,给它看看。”张静马上走过去问“它什么问题啊?”那老头瞅了她一眼说“你自己不会看啊,我要知道什么问题还找你干嘛!”我站在旁边顿时有些愤愤然,那狗明显斑秃,走路还瘸,又很大年纪了,毛病估计多不胜数,谁知道你要看哪种病!但是张静却气定神闲的缓缓道“您是给它看皮肤还是看腿”老大爷语气明显和缓下来,却仍旧没好气的说“它掉毛都好几年了,给它看看腿。趴完起来就瘸的厉害,走一会儿还能好点儿,有时候站起来特别费劲。”
张静让他扶好头部,自己蹲下身仔细摸了那条患肢一会儿,再小范围的活动了几下,然后站起身说“需要拍两张片子看一下。”老头不满的说“你摸这么半天啥也看不出来啊!”张静慢条斯理的说“它没有外伤也没有磕碰,那么就要拍片子看骨骼是否有病理性改变,因为外部是看不出来的。”和他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看起来较和善的老先生说“它会不会是缺钙?或者跟人一样得了风湿关节炎什么的?”张静说“缺钙在片子上可以看到骨密度的改变,关节炎如果是慢性的也会有关节变形,早期的话也得在片子上才看得到。”先前的老大爷抖了抖牵狗的铁链子,头也不抬的问“拍那个得多少钱?”张静说“它的体型大得拍大片子,一张80,两张160,得看正侧位。”老大爷猛地抬起头说“多少?拍个片子一百多!那再看完病得多少钱了!比人还贵!也太黑了......”小刘在一边接茬到“人去拍片子又不用护士保定,又不会咬人......”话没说完,马医生拉了他一把,那个看来和蔼的老先生打圆场道“不拍片子能不能直接拿点药看看。”张静说“不确诊的话就只能摸索着治,或者能用的药都用,或者这个药不好换另外的,结果好的可能就好使了,不好的话可能耽误病情,越来越严重。”这样一说完,老头一跺脚牵着狗就走,嘴里嘟囔着“人都活不下去了还得给狗治病,不看了!”
目送两人一狗离开,小刘转头对张静说“你怎么那么实心眼,随便给它打个钙针,开点口服药都行,跟他说越治越重谁看啊!”张静淡淡的说“我要不讲清楚预后情况,以他那种花点小钱就肉疼的人,事后能善罢甘休吗?到时候牵扯不清更麻烦。”小刘就不服气说,“至于嘛,他自己不肯检查,那看不好病当然是他自己的责任。”这时候马医生也走过来说“事前讲清楚的都可能不认账,别说没讲的了,老北京人特别矫性,不舍得花钱还讲排场,那花了钱的更跟割肉似的治好了都跟你磨叽半天,要没好,你不倒找他钱,他都跟你没完!”小刘是内蒙的,刚来北京没多久,别看他毕业时间不长,那也是当过大夫的人。他毕业之后就在老师开的医院里实习,干了半年多就能开处方了,用他的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结果还不是到北京当护士来了。估计是他们那边本身也没多少检查设备,大多就是凭经验下药,那边人也淳朴没那么多讲究,纠纷很少,他很是不能理解这边大夫说话总要瞻前顾后,诸多留余地的句式。
张静叹气说“年轻的还好说话,年纪大的总是夹缠不清,最后就找来儿子媳妇的说被蒙骗了,有理也讲不清。”我想起曾遇见的年轻人,那只白猫的主人,的确“讲道理”,一个普通的意外能掰扯近一个小时,简直是胡搅蛮缠。这种所谓的讲理不讲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