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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等【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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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吃过了早饭，我陪着她一起去医院。
我们推着她父亲去外面散步，陪着他聊天。
吃过中饭没一会，护士就来赶我们走，说探视时间已过，该让病人休息了。
我送她回她的小公寓，快到我她家楼下时，她让我停车。走进了一家地产中介公司，一个男的热情地招待我们，“二位是买房？”
她坐到他对面：“不是，卖房 。”
“哦，哪里的房子？”
“就是距离你们不远的XX花园。”
男子赶紧找单子给她填，“那里地段很好，紧挨着地铁口，你的房子大吗？如果不大，比较容易出手，很多刚工作的年轻白领都愿意买这个地段的小公寓。”
我一惊，伸手手盖在了纸上，“你什么意思？”
她侧头看我，“我要卖房子 。”
“我耳朵没聋！为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没有太大关系吧？” 我心里一痛，盯着她，“如果你担心你父亲的医药费，还有别的方法解决。”
她淡笑着说：“怎么解决？你不会真以为医保能全额报销吧？你应该知道治病就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过程，我父亲上次病了一年，手术加住院化疗，我们家总共花了十六万！还不包括零碎的费用。很多进口的好药，根本不在医保的报销范围之内，上一次，我爸为了省钱，宁可自己多受罪，坚持不用进口药，你知道化疗有多痛苦吗？这一次，我不想他再经受这一切，我要给他用最好的药，给他请最好的看护……”她说着转过了头，“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你不要发表意见。”
“我有钱，可以……” 她猛地转头盯着我，我把没有说完的话立即吞回去。眼睛中闪过一抹受伤。
她带着几分疲惫地说：“我自己有能力照顾好父亲，我也想自己照顾他，你明白吗？”
我没有说话，她笑了笑，“再说，你借给我钱，我不是还是要还的吗？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我拿开了手，看着她填单子。
回到家中，她没有请我进去，站在门口说：“这段日子的帮忙，‘谢谢’两字难表述，以后你若有用得着我苏蔓的一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假期快要结束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准备上班吧！不用再来看我，这里交通方便，打的、坐地铁都很方便。”
我想说什么，却隐忍了下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说完，转身离去。
她如果再说些什么，我的心要痛死了。
赴汤蹈火也不必你去，以身相许可以吗？
13
我真没想到宋翊会给我打电话，他说许怜霜把苏蔓打了，他自己离不开，问我能不能去看她一眼。
“宋翊你为什么不能管好你自己的女人？”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吼道，你为什么不能管好你自己，为什么还要招惹苏蔓？
宋翊似乎是愣了一下，“Elliott你是喜欢苏蔓吗？”
我沉默，他又说，“是我的错……谢谢你。”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自然是不能不去的，我砸了半天门她才打开门，我看见屋子里没有点灯，她用手遮着眼睛，转身就向屋里走。我看清了她脸上的伤口，呼吸一窒，扭亮台灯，沉声问，“什么事情？”
她照着镜子，“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不小心划伤的，你相信吗？”
“不相信。宋翊给我打电话，麻烦我过来看你一眼，我问他什么事，为什么他自己不过来，他又不说，我就只能过来看一眼，没想到真没让人失望，可惜错过了精彩一幕，许怜霜打的？”这样了也还要骗我吗？
我说：“难道你觉得会是宋翊打的？”
我依在浴室门口，闲闲地笑：“还有自嘲精神，恭喜！我以为被人撞破奸情的人好歹应该惶恐一下。”
她随手拿起洗手液向我砸过来，他手一勾，稳稳地接住，在手里轻轻抛了一下，她一股脑地将手头能扔的都扔了过去，却一个都没砸中我。我没说什么，任她发泄。
她手指着门外，“你出去！”
我面上吊儿郎当地笑着，手搭在浴室门框上，“何必呢？一副我冤屈了你的样子，敢做就要敢当，许怜霜若不是亲眼看到什么，也不至于下如此重手。不过，我有点纳闷，宋翊看上去很放不下你，人却守在许怜霜那里，你就甘愿做个地下情人，二女共侍一夫？”天知道我要说的哪里是这个？我只是希望她清醒。
“陆励成，你不要跑我这里发疯，你觉得麻辣烫受了委屈，有意见去找宋翊，我就是想做地下情人又怎么样？那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吗？你出去！”她跑过去，一把拉开大门，轰我出去。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话到底多伤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许怜霜而是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我如一阵风般从她身边掠过，头都没回冲向了电梯。我听见她在身后“砰”的一声甩上门。
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
苏蔓，我竟不知道，我们究竟前生是谁欠了谁？
14
我终于还是没有离开，我折回来，倚在门板上压低了声音和她道歉，虽然我并不觉得我错了。
我说对不起，我刚刚情绪失控了。
她没有吭声，我就继续说，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总觉得你既然喜欢宋翊，就该大大方方地去说清楚，尽自己的力量去追求他，何必这样藏着掖着，弄得大家和你一块难受。”天知道我多想说，放弃他吧！他不值得你这样爱他。
她说想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我不禁想起了她卖房子的情景。
于是我借着黑夜，对她说， “其实，我不该说你，我连‘喜欢你’三个字都说不出来。对不起！”
如果你只是想抓着一个借口发泄，那么苏蔓，找我吧！你知道我不会介意的。
我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有不可避免的哀伤和茫然，借着另一个人的名义，说了想对她说的话， “也许我太骄傲，知道她不喜欢我，就已经连说的勇气都没有了，其实即使说了，她仍然爱的是宋翊，换来的也许只是冷漠的拒绝和逃避，我不说，至少还可以在她面前保留一份尊严，君子之交的相处。”
她竟然念起了《野风》的歌词。
我笑起来，敲了敲门，“这是我的版权。”
她也笑，“好的，我每次听这首歌，都会记得是你的歌。”
我开玩笑地说：“你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又是一个言不由衷心不在焉的玩笑！
她说。“我的痛苦就在于记性太好！”
然后我和她告别，我告诉她，不用担心她爸爸那边，我会搞定。
然后我们互道了晚安。
那天我站在她家门口给Helen打电话，我说有一套房子，你找一个可考的人帮我买下来，任何代价都可以。
我看了看漫天的星辰，补上一句，“价格，越高越好。”
为了你我放下了骄傲，过去的我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这么温柔。
15
我第二天去医院之前，买了一盆开的繁密的杏花，然后对苏蔓的爸爸说她的脸是挑花划伤的。
宋翊和许怜霜一起离开后，我问她， “你需要办什么事？需要我送你吗？”
她说。“早上接到中介的电话，有人来看房，我坐地铁回去很方便，所以不麻烦你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思考着大概不会是Helen。
她指指我的花，“谢谢你了。”
我笑，“别说谢谢，我惦记着你说的‘以后为我赴汤蹈火’呢！”我等着你心甘情愿。
我轻声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第二天，我得知了昨天那个人真的不是Helen找的，心里就是一惊，到她家以后有发现一群人在搬东西。快速冲到医院，头脑发昏甚至没有注意到宋翊抓着苏蔓就问，“我刚去你家，看到一堆人在搬东西，你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你现在住哪里？”
她回答完后，我松了口气，对宋翊说，“我没本事劝住她，看看你的本事了。”说完走过去陪苏蔓父亲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我上班了，Helen的表姐给苏蔓的房子不断的加价，我知道另一个人是宋翊。
偶尔，我还会去医院看望苏蔓的父亲，当然从来没让苏蔓知道。
直到有一天，许怜霜打来电话，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再过去时她已经睡着了，我和林清在她的大厦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她很聪明，猜出了我是那座房子的幕后买家。
她近乎惋惜的说，“陆励成，不值得。”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房子还是苏蔓，于是我下意识的反驳，“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
她喝了口咖啡，笑一下，“一会儿苏蔓会来。”
我也笑，“正好，我有些事想和她说。”然后平静的喝了口咖啡。外面的路灯亮的那么耀眼。
为了你，一切都值得。
16
如果我知道会看到后面那一幕，我情愿时间重来，然后对林清说，“不了，我和她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可是时间哪能重来？
林清这个大厦的位置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情景，一辆计程车远远的开过来，车里，我看见……苏蔓和宋翊并排坐着，然后一点点靠近，他们抱在一起。
我忽然笑不出来了。
林清的眼神有些震惊，她看看我，“陆励成，我说了不值得。”
我放下咖啡杯，“我也说了，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
我烦闷的点着一根烟，苏蔓走了进来，看见我，身子瞬间一僵，她怕我她竟然怕我。
她走过来，坐到我们对面。林清问：“你醉糊涂了，对吗？”“现在是清醒的。” 林清不知道能说什么，只用眼神表示着不赞同。
我把自己的表情藏在烟雾里，冷冷的说，“你脸上的伤才好不久，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对林清说， “大姐，我想和陆励成单独说会话。”
林清点了下头，站起来，我也立即站起来，笑着和林清握手告 别。等她一离开，我立刻沉下了脸色。
她低下了头，不去看我，只自顾自的说，“之前我一直觉得宋翊是麻辣烫的良配，可现在我不这么觉得。我知道我没有权力干涉任何人的感情，但是我仍想说，如果你喜欢麻辣烫，请去追求她。”
我的心一凉，那么，我也可以追你吗？
我狠狠地吸着烟，将最后的烟蒂用力按灭在烟灰缸中，“你觉得宋翊是你的良配了？”
“不！”她摇头，“就在刚才，他再次清晰明确地告诉了我他不会爱我。”
“那他的表达方式可真够特别。”
“陆励成！”她盯向我，眼神决绝。“不要对你不知道的事情发表评论。”她在警告我，她竟然在警告我。
“你现在已经大占上风，也许过几日宋翊连MG的工作都会丢掉，何必表现得如此没有君子风度？”
没有君子风度……可是这场一开始我就注定要输的比赛，我有说过什么吗？宋翊是国外回来的海龟，总部几乎是内定了他，我就算能力再强，说到底也只是个没出过国的土鳖，为什么这些你都看不到？苏蔓，我好累，看着你这样维护着宋翊，我真的好累。我低着头，取出一根烟要点，却点了几次都没点着，我眉头紧锁着。
烟终于点燃后，我像抓住了什么似的连吸了两口，抬头看向她，微笑着说：“宋翊是很有君子之风，所以你送上门去投怀送抱，他都不要。”
她的脸一红，抛下我转身离开。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爱不爱，却在你手里。
